武官子的科舉青云路 第171節
姐妹們誰不cao著手頭積攢的財物的心,誰不想人老珠黃的手手頭還攥著點兒銀子過活呢。 衛景平說道:“不光jiejie想試試,在下也說京城要有這樣的,也拿幾兩銀子去試試呢。” 菱兒笑道:“誰不想呢。” 衛景平深深地松了口氣:嗯,這算是為正通錢莊造了個勢。 又略坐了片刻,見差不多了,他給柳承玨使了個眼色,二人就借故從怡紅樓上下來了。 “這是頭一家,”柳承玨說道:“后天咱倆再去個地方,”他從袖子里掏出撲克牌式樣的一沓自制的紙牌,上面畫著寫著京城里幾十家青樓的名字:“來,翻個牌子,你摸一張。” 摸到哪一處,他們后天就去哪一家,繼續給正通錢莊造勢。 衛景平:“……” 他抽到了凝香樓。 柳承玨:“衛四啊,回去緩一天,下次別搶我的詞兒了。” 老讓他臨時發揮,很容易卡殼的。 衛景平跟他玩笑道:“上次是我編的臺詞,這回輪到柳大人您了。” 他心道:柳大人慣會寫話本的,這個必然不在話下。 沒想到柳承玨攤手道:“實話,我還是繞不明白你那些利率的算法。”他只知道一年0.8~0.9厘利率點,但是假設有人要問110兩銀子存97天得多少利息銀子,他就答不出來了。 而旁人問題最多的也是這個。比如方才在怡紅樓,姑娘們就是一個個這么提出問題的,他聽見衛景平略一沉思就能答上來,他卻是沒這個本事的。 算學那門功課他從來沒學明白過,沒詞兒。 衛景平:“……” 這個萬萬沒有想到啊。 不過又一想,這倒好理解,古代的讀書人并不注重算學,跟四書五經一比,就是可學可不學的,有術算天賦的秀才能寫會算,但也有許多才子筆下生花但幾個數都加減不明白的,都不稀奇。 隔了一日,衛景平和柳承玨又出現在凝香樓。 不消說,這回他倆的業務熟練多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推銷完正通錢莊,起身離開紙醉金迷的聲色之地。 就這樣,十來天的功夫,衛景平進出五六趟青樓煙花巷。 一日傍晚,他在家中逗弄金小燦玩兒,姚家的婆子端來一個熱騰騰的食盒,說里面是幾樣姚溪下廚做的菜,送來請衛景平嘗嘗。 第195章 選址 ◎竟有點懷念齁甜的寶塔rou和齁咸的干煎帶魚了。◎ 衛景平驚了驚, 心道:姚溪不僅懂律例,還會燒飯, 他這下撿到寶貝了。 揭開食盒, 有竹筍寶塔rou、干煎帶魚、清炒翡翠菜心,一碗雞湯,看著盤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咋舌道:“真豐盛呀。”他理了理衣裳, 虔誠地坐到餐桌前, 菜肴的熱氣帶著香氣騰騰而出, 衛景平夾起一筷子寶塔rou, 滿懷期待地送入口中。 味道……嗯, 味道果然非凡,香氣濃郁, 甜酥……甜…………嗯,不對吧, 他的味覺怎么出問題了? 衛景平仔細品下去, 沒錯, 就是甜…… 齁甜。 不像是燒菜時提味放糖的量, 而是把糖當成鹽用的……衛景平滿腹疑團地又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嚼了嚼:“……” 確認過,還是齁甜。 衛景平:“……” 齁甜, 且沒有放一點點鹽七分肥的寶塔rou!油水裹著糖糊在他嘴里,那滋味……誰吃誰知道。 “公子……”衛五月在一旁看著他吃飯,欲言又止:“不……不好吃嗎?” “沒,沒……”衛景平換了個干煎帶魚,這回他小心了, 慢慢送入口中, 嚼了兩口后……“水, 水……” 這道菜鹽又放得太重,咸得他發暈。 衛五月慌忙去給他倒水。 衛景平噸噸噸地灌了杯水,又不長記性地以身試毒,夾起一口翡翠菜心放進嘴里……還好,還好,這道菜甜咸適中,能吃。 他就著這盤子白菜吃光了一大碗米飯,而后,嘗了一口雞湯,雞湯那兩道齁甜齁咸的菜,大約沒放鹽,他喝著就是白水煮雞rou的味道。 好在也能湊合著喝。 他心道:想是姚溪極少下廚,這次為了回贈他之前那一餐飯,照著菜譜做的,所以對糖啊鹽啊的掌控沒個輕重,這才會忽甜忽咸,甚至出現了忘記放鹽的情況。 不大一會兒,能下肚子的全被衛景平吃光喝光了,誰叫人家姑娘一片心意呢,總不能辜負了吧。 吃完飯,五月洗干凈食盒,衛景平親自給姚溪送回去。 姚宅。 姚溪正披著件淡紫色繡柿蒂小花的夾棉披風在院中修剪梅樹,過了個夏天她似乎長高挑了些,聽婆子說衛景平來了,她有些緊張地迎出來:“怎么樣?還可以入口吧。” 要知道那四菜一湯可是花了她三四個時辰才做好,全是照著菜譜來的,一步都不敢大意。 頭一遍練了個手,第二遍做的留著她自己吃,第三遍看著賣相尚可,勉強拿出手才給衛景平送過去的。 衛景平有點夸張地擠出個笑:“我都吃完了。”說完他很合時宜地打了個輕微的無傷大雅的飽嗝。 姚溪莞爾:“你最喜歡吃哪道菜?” 等下回她再燒給他吃。 衛景平:“……翡翠菜心爽口又養生……吃起來很不錯……” 姚溪默默地記在心上。 衛景平看著她,悄然臉紅了下,一個突兀的念頭在他心間如雜草般叢生,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撇開他們訂親的因素,他也是喜歡她的。 好慶幸。 將要娶回家與他共度大半生的妻子,是他自己喜歡的人。 不過,要是衛景平長了前后眼,他這回絕不會跟她說自己喜歡吃翡翠菜心因為婚后,他家的餐桌上每天都少不了一盤綠得發亮的翡翠菜心,且每次她都“體貼”地推到他面前,吃得他……竟有點懷念齁甜的寶塔rou和齁咸的干煎帶魚了。 …… 和她說了會兒話,衛景平去找姚春山捶了兩錠墨,一算日期,沒幾日就到十月初三,他說道:“老姚,杜夫人那邊,我是不是該登門拜見親自跟她說一聲?” 畢竟是他未來的岳母大人。 姚春山說道:“溪兒她娘沒那么多講究,你忙的話就不用去了。” 得空的話,去杜家那邊打聲招呼也不多,隨他。 衛景平:“……” 那得去。 他一走,姚溪的丫鬟青雀說道:“小姐,聽說姑爺一連多日往青樓跑,什么怡紅樓啊,凝香院都去了,他……” 姚溪怔了一瞬:“他是與別人一道去的還是自個兒去的?” 青雀道:“是跟大理寺卿柳大人結伴去的。” 姚溪抿唇笑道:“回屋去吧。” 柳大人么,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妻管嚴,兜里沒幾個銅板,他去青樓一定是為了辦案,衛景平許是去襄助的,沒事了。 …… 次日,他給杜府遞了名帖,當天杜夫人就回他,請他不拘什么時候來府里坐坐都行。 衛景平趕緊準備了禮品,過了兩天放衙,他回去換上常服儒衫,去杜府拜見杜夫人。 進門的一瞬,杜家老太太帶著丫鬟先把他給劫走請到她院子里說話去了。 本來挺嚴肅正經的氣氛,在杜老太太問出“衛大人的同年里有沒有翩翩少年郎配得上我們茹姐兒的”這句話時,他忍不住笑了:“老夫人,在下的同年之中尚未婚配的不多。” 有的聽說都有孫子當祖父了,多數家中有妻有子,可能還有妾。 畢竟像他這么年少的新科進士著實不多。 杜老太太遺憾地微笑了下,還想再問他些什么,門外珠簾一晃,鴻臚少卿杜正宸帶著夫人來了。 這二人聽說杜老太太把衛景平請過去,怕是要為難他的,匆匆趕了過來,誰知道一老一少有說有笑,談得還挺融洽,好像他們來的不是時候了。 衛景平:“……” 來得好,叫他一塊兒拜見了。 杜家人很不錯個個都有教養,衛景平在這里受到了如沐春風般的款待,還蹭了頓晚飯,直到天黑才回家。 從杜家出來后衛景平先回衛宅,跟衛長海嘮嗑,老衛照著他頭上糊了一巴掌:“聽說你小子跟那些紈绔學上了?不時往婆娘堆里一鉆……” “爹,”衛景平委屈巴巴地捂著腦袋:“我每回都是去辦差的。” 不信問柳承玨去。 “我就給你提個醒,”衛長海說道:“甭管是你辦差還是別的什么,去多了還是得學壞,你小子別給老子飄。” 聽說那些地方的婆娘勾搭男子的手段多著呢,說不定那天就著道了。 衛景平態度很好:“知道了爹,暫時不去了。” 忽悠五六家的姑娘們了,等陸譫帶著正通錢莊進京,且瞧瞧能轉化幾個儲戶,再做下一步如何運營的打算。 衛長海:“滾吧。” 衛景平:“……” …… 萬事俱備后,就只等幾天后的十月初三下聘去了。 衛景平按部就班去戶部點卯,一眨眼就到日子了。 正好遇上休沐,那天一早,他穿著官服走在前,媒婆帶著兩個全福夫人跟在后頭,拉著兩車聘禮,浩浩蕩蕩往姚宅去了。 雖然今日只是下聘不是迎親,但路邊呼啦一下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也不知道都是從哪里鉆出來的。 普通人家的婦人手里牽著孩童,瞅著衛景平教導:“男兒啊只有好生讀書才有出息,才能當上官老爺,娶到美貌的新娘子。” “要說這姚墨的孫女啊,”還有人聊天:“別的不說,容貌定是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