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婦 第23節
姜姒妗咬唇,簡直想要問他,她怎么戴他的玉佩,落在旁人眼中,一旦被認出來,她到底還要不要活了? 裴初慍看出了她的想法,卻是依舊在審視,審視她究竟是怕人認出來,還是根本不愿戴。 她數次想和他撇清關系,讓裴初慍不信她。 片刻,裴初慍的語氣好像是心平氣和: “我想讓你戴。” 仿若是平易近人的商量,但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晦暗,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機會,和前幾次見面完全不同,他仿佛變了個人,再淡的語氣也是不容置喙,讓姜姒妗不得不敗下陣來,她妥協地偏過頭: “……我日后藏在香囊中。” 第24章 裴初慍在看姜姒妗。 她說日后會將玉佩藏在香囊中,變相地答應他會隨身攜帶。 但裴初慍聽見了藏一字,他給她的玉佩見不得人,如同他一樣,對于她來說,都是不得宣之于口的。 她們這段關系只能是被定義成秘而不宣的偷.情。 裴初慍不滿意這種關系,但他不能再逼她了。 他是想要和她相好,而不是將她逼至絕境。 除非,她和她的那位夫君解除如今的婚約關系,或者是,她那位夫君不存于世。 裴初慍不著痕跡地隱下眼底的涼意,聊不了兩句,他又去親她,和她燒得迷糊時不同,她乖巧不再,對他的排斥幾乎是擺在明面上,所謂的對他有意也不能改變她對他的態度。 但裴初慍已經意識到,某些時候不能順著她。 他扣住她的手臂,在女子忍不住地低聲驚呼下,將人拉入懷中,他未曾行過這種事,她是跌入他懷中的,馬車還在不疾不徐地行駛,女子驚慌下攥住了他的衣襟,不得不單膝跪在坐墊上穩住身形,裙裾立時被撐起,兩條細直白皙的小腿露出來,春光乍現。 不等姜姒妗慌亂地將裙裾掩好,某人雙手扶在了她腰肢上,寬松的衣裙再也遮不住曼妙的身姿,曲線凹凸有致,他望向她的視線從來都是直白且露骨的。 今日也是一樣。 提花簾擋住了外間的暖陽,在女子落入某人懷中時,車廂內的光線似乎都幽暗下來,無聲地給車廂內添上了旖旎,姜姒妗顧不得那些,她只覺得一顆心瞬間被提了起來。 她提心吊膽地看向眼前人,剛欲說話,他一點不愧對他露骨的眼神,驀然俯身吻上來,吞下她要出口的阻止之言。 他不想聽。 姜姒妗氣結,但沒時間留給她氣惱,前些時日還有些生疏的某人早無師自通,吻來得兇猛而濃郁,剎那間掠奪了她的呼吸和心神,舌尖寸寸抵入。 他逼得她向后彎下了腰,后背幾乎貼在了案桌上,偏偏她在將要滑落時,有人扣住了她的腿,修長的指骨按在白皙的肌膚上,似落了紅痕,茶水被打翻,水浸濕了卷宗的紙頁,一幕幕透骨生香。 衛柏在趕車,忽然聽見后面車廂內傳來的聲響,讓他忍不住地低下頭。 不會吧? 主子應該不會亂來的吧? 衛柏遲疑不定,許久,終于聽見他家主子的命令。 “衛柏,”車廂內傳來的聲音依舊沉穩冷靜,“將馬車停下。” 衛柏咽了咽口水,不敢想車廂內在發生什么,他似乎短暫地聽見了姜姑娘的聲音,但很快消失不見,衛柏趕緊將馬車停在了角落的一棵桂樹下,忙不迭地遠離現場。 馬車內外被分成兩個獨立的世界,和衛柏想的不同,其實車廂內的情景沒有他想得那么不堪入目。 姜姒妗想要離裴初慍遠點。 但他扣住了她的腰肢,垂下來的視線格外晦澀,語氣含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跑什么?” 姜姒妗嘴唇動了動,她跨坐在他腿上,再寬松的衣裙也很難遮擋住這樣的姿勢,她不知道馬車停在了哪里,但她知道這絕對是在外面。 許是一條路上,許是一個小巷中,許只是一個僻靜的角落。 四通八達,隨時都可能有人經過,而他們本不該有交集的二人卻在一輛馬車中做這種見不得的事情。 她根本說不出話,難以啟齒。 而且,即使沒人看見,他們倆人的距離也太近了,近到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她不敢對上裴初慍的眼神,熱度無法自控地從脖頸燒上來,直燒到臉頰和耳畔,她白皙的臉頰早染上緋紅而不自知。 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周渝祈在床|事上也敬重她,知曉她臉皮薄,從不會過于孟浪,都是簡單溫存。 從未有過如此一幕。 蘼亂到有點不堪。 他手指撫在她背后,隔著衣裙,順著后背的脊椎一點點拂下,很輕很輕的力道,如同隔靴撓癢般,讓人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叫人委實覺得難受。 她勉強移開視線,不經意瞥見了她不知何時掉落的繡鞋,當即渾身一僵,她終于回神,也覺得裴初慍是在明知故問。 他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姜姒妗忍著羞臊,她很清楚,如果她不主動開口,眼前這人只會得寸進尺,而不會主動停下來,她堪聲許久,杏眸都跟著胡亂顫抖,嗓音綿軟得發抖: “……不能這樣。” 這是在外面,只要有人經過,就會有人看見,會議論這輛馬車中在做什么。 哪怕路人不知馬車內的人是誰,但姜姒妗還是不敢想象那種畫面,她臉上的緋紅在一點點褪去,逐漸變成慘淡的白色。 她再是出身商戶,但也是良家女子,如何能夠在外面和人行茍合之事? 女子咬住唇,她倉促地低下頭,但裴初慍還是看見了她迅速泛紅的杏眸,他本因情|潮而火熱的心立即冷卻,眸底的情緒也rou眼可見地淡了下來。 她就這么不樂意和他歡好? 裴初慍控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在這個時候仍是在想她的那個夫君? 他眼底一剎間便情緒洶涌,陰鷙之色一閃而過,他不愿意去想這個答案,攥住女子的手臂,朝她壓下去,急切兇狠,他迫切地想要眼前人忘記其他人,但他不得其法,只能這般,他許是潛意識中也知道這是錯的。 但他尋不到正確的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品嘗到一點苦澀的涼意,裴初慍渾身一僵,他陡然睜開眼,看見滿臉淚痕的女子,再多的情緒在這一刻都變得無力。 他松開禁錮在她腰肢的手。 還是不行,怎么都不行,她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在抵觸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她不想要他。 裴初慍想要裝作不知道,他替她一點點擦掉淚痕,仿若平靜地問她: “你就這么排斥我?” 排斥到他親吻她時,她渾身都在發抖。 女子在他懷中哭了好久,她只覺得他當真在明知故問,分明是他在折辱她,怎么能將自己說得這么委屈? 姜姒妗抬起一雙被染紅的杏眸,她哽咽著問: “在裴大人眼中,我和春風樓的姑娘有什么區別?” 驟然,車廂內的氣氛沉到了谷底,四周仿佛蔓延了冷意,令人如墜冰窖,他對她說話的語氣頭一次夾雜了怒意: “姜姒妗!” 第25章 靜,書落在地上也能發出令人耳鳴的聲響。 姜姒妗心?里驀然?顫了一下,她明知道她沒錯的,但四周太靜了,靜到她能夠清晰地聽見眼前人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劇烈的聲響,令人振聾發聵,她幾乎不需要抬頭看他,就?知曉他在生?氣。 他居高臨下,目光中的怒意毫無折衷。 讓姜姒妗不自?覺地去想,她是不是誤會他了? 但事實擺在眼前,她怎么會誤會他呢? 淚珠如斷了線般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她瞧著那般乖順,哭都是悄然?無聲,將委屈和?難過一點點咽下,但她不抬頭看他。 一眼都不看。 剛才還在血液中?躁動的情愫和?欲念,在這一剎間褪得一干二凈。 靜了許久,車廂內幽暗,姜姒妗看不清裴初慍的臉,只聽?見他笑了一聲,透了些許嘲意。 裴初慍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一定要注視他,就?如同她不想他靠近,他卻強求她一定要和?他茍合一般。 裴初慍不愿意承認,但他必須得承認。 她不愿,不想要。 世俗也容不得,二人間就?是茍合,她也覺得這是折辱。 裴初慍扣住她腰肢的手?一刻都沒有放松,甚至在這時,他無意識地用力,指骨微微泛起白,心?臟處的那塊血rou被嵌入一顆石子,泛著一股難言的疼痛。 姜姒妗覺得不可理?喻。 只是一次遇見,怎么就?叫他能夠如此步步緊逼? 困惑的人又豈止姜姒妗一人?裴初慍也想知道,誰都不想被情緒控制得不能自?已?。 沉默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片刻。 裴初慍沉著臉,和?她對視:“你覺得我在折辱你,是么?” 他對她的親近和?接觸,就?讓她覺得這么難堪么? 姜姒妗仰起臉望他,一雙杏眸紅得可憐,她扯唇問他: “難道不是么?” 他有意于她,姜姒妗能感覺到,便也成了她的籌碼,畏懼于傳言中?的裴閣老,但她能借此有膽氣得一而再地拒絕他。 但在她臥病在床那日,一切都變了。 他變了態度,開始不顧她的意愿,就?如同今日—— 她脊背毫無意義?地挺直,被困在他兩掌間,她許是也???不想哭,想拿出尖銳的態度,但紅腫的杏眸叫她看起來好?可憐,藏了一絲她也說不清的難過,她望著他,干凈的杏眸仿佛要望進他心?底: “裴大人如果有一絲憐惜我,又怎會在這種地方?強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