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186節(jié)
該查的可太多了,他安撫這位領(lǐng)導(dǎo)兩句,就忙了起來! 兩具尸體和這些涉案人員都要帶回去查,這些文物本來也該做為物證帶回去,可現(xiàn)在局里太忙,一個看護不好誰也擔(dān)負不起責(zé)任,只能留在博物館里,先拍照,拉了警戒線,派人先守著。 寧副局跟戴云東上了一輛車,大概是想在路上先審一下。 顧平安跟黎旭一車,后邊坐著兩個保安,都垂著頭,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顧平安本打算上車后,先試探一下這兩位,看他們是不是收錢了。可車一開,她眼皮就開始打架,她跟劉所找小花的時候就沒休息好,剛找到人,又得找何嵐!這些天不只精神緊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雖然還沒找到何嵐,可抓到了何遠,何嵐應(yīng)該不會舍下他逃走,顧平安心里一松,在車上昏昏欲睡。 黎旭看她打瞌睡,車速放慢了些,“別撐著了,先睡會!已經(jīng)把何嵐資料給了出入境管理處,邊防也會嚴查,她跑不了。” 顧平安想起上輩子的教訓(xùn),也不理后邊的兩人,眼一閉真就睡起來。 等到分局,黎旭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就看見比他們早回來的寧副局匆匆走到院子里。 寧副局一邊招手叫人把后座的保安帶走,一邊跟黎旭他們說:“都別下車了,去醫(yī)院吧,何遠沒事,那點傷不影響什么,咱們得趕緊問出何嵐的下落,還有何遠的同伙在哪兒,偷了文物打算怎么運出去,都得查!省廳都震怒了,你說這叫什么事!” 顧平安被驚醒,伸個懶腰看看表,快午夜了,看來還得接著審。 黎旭打開車窗:“寧局,這事戴云東不知道嗎?不管何遠割腕自殺是為了裝瘋賣傻,還是真想死,他的嘴現(xiàn)在都不好撬開!他肯定會把責(zé)任推到那兩個死去的同伴身上。” 寧副局嘆氣:“這我能不知道嗎?可戴云東那個傻子跟司機一樣什么都不知道,他今天上午才知道何遠回來了,人家一找他,他就答應(yīng)了!司機是他找的,車是他舅家的,他說看多了警匪片,覺得刺激!” 顧平安扯扯嘴角,戴云東是去尋刺激的?那現(xiàn)在可真刺激了,“他被嚇壞了,應(yīng)該不會撒謊。可何遠計劃周詳,怎么會拖到今天才找戴云東搞車?會不會是他們本來找好的車被查了被扣了?他們沒辦法,才臨時找的戴云東!” 寧副局正要上旁邊那輛車,聽見顧平安的話,又回來贊道:“還真有這種可能!小顧這次可真是立大功了!你們先去醫(yī)院,我上去打個電話,讓交通部門和車管局幫著協(xié)查一下。” 顧平安見他走路跟小跑一樣,不由嘆氣,看來今天晚上省城各單位都少不了半夜被叫醒的人! 去醫(yī)院的路上,黎旭道:“再睡一會兒吧!明天肯定還得忙一天。” 顧平安看他黑眼圈很重,就說:“黎隊,要不我來開車,還是你先睡會吧。” “不用,我在車上睡不著。” 顧平安打量著他:“蔡老師跟我說覺得對何嵐很內(nèi)疚,你也有這種感覺對嗎?可如果殺人的不是何嵐呢,我覺得她從頭到尾都在撒謊,現(xiàn)在還配合她弟弟跑來偷文物!” 黎旭苦笑:“要是這樣,那我更內(nèi)疚了,不過不是對她,是對當(dāng)時的受害者。當(dāng)初居然聽信了何嵐的謊言,沒能查出真相!” 顧平安嘆口氣,她曾經(jīng)也有過這種感覺,總覺得抓不住殺人犯就對不起死者。 “神仙都有失誤,更何況咱們只是凡人,而且目前一切都是咱們的推測。如果真是何嵐替何遠頂罪,那她是怎么裝出雙重人格的,她被抓后接觸的人應(yīng)該只有你們吧!” 黎旭皺眉:“你懷疑當(dāng)時專案組里有人在幫她?甚至教她如何裝出雙重人格?” “我只是懷疑,如果何嵐真的沒病,到底是怎么騙過蔡老師和畢醫(yī)生,還能騙過兩名專家的,這太可疑了。哪怕蔡雅跟畢醫(yī)生都被她騙了,或者都在幫她,可這兩名專家應(yīng)該沒問題吧,總不能四個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她在偽裝!” 黎旭猶豫片刻還是道:“蔡雅可能被何嵐騙了,但絕對不可能幫她,何嵐對她的抱怨,可能只是她好心辦了壞事。怎么說呢,蔡雅這人很理想主義很較真,上學(xué)時是個書呆子。不是貶義,只是她喜歡照章辦事,可人的心理在隨著時間空間變化,不是書本上的一些名詞就能概括的。” 顧平安明白了,“那你之前還叫她幫我做心理輔導(dǎo)?當(dāng)時我就發(fā)現(xiàn)我可以輕松引導(dǎo)話題,也可以猜透她的心思,只跟她說她想聽的。” “她在專業(yè)上有缺陷,但在不斷進步,她非要在這一行干,就得不停歷練……” “你拿我歷練蔡雅?”顧平安十分無語。 黎旭忙解釋道:“當(dāng)然不是,我是說有機會自然要讓她試試。我之前跟她說過她不適合做心理醫(yī)生,可她說她不是心理醫(yī)生,只是在研究犯罪心理學(xué)。她的一些觀點也得到了專業(yè)人士的認可,她老師也一直在給她機會。咱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被師父帶著,學(xué)著,最后才能獨當(dāng)一面。” 顧平安知道黎旭是在替蔡雅說話,她也不相信蔡雅能跟何遠同流合污。 黎旭偏頭看了眼她:“說錯了,應(yīng)該是我們是這么過來的,但你不是,沒師父帶著,你都能如此出類拔萃,迅速成長!小顧,你天生吃這碗飯啊!” 顧平安當(dāng)然也有師父,可不在這里,她只好道:“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銈兌际俏規(guī)煾福ハ鄬W(xué)習(xí)嘛。不過黎隊,你可別提吃飯了!我這肚子都快餓扁了!” 話還沒說完,她的胃應(yīng)景地叫起來,不到六點吃的那頓餃子早就消化完了。 見顧平安有些尷尬,黎旭失笑:“馬上到醫(yī)院了,門口肯定有小吃店。” 太晚了,醫(yī)院門口的飯店都關(guān)了門,只有商店還亮著燈,顧平安下車買了兩大袋子面包跟餅干,又拎了一箱牛奶。 黎旭驚訝道:“怎么買這么多?” 顧平安這才想起來,她不是隊長,而且他們這是在出差,自己不用幫同事買吃的,不過反正已經(jīng)買了,“大家肯定都餓了,多買點備著吧。” 黎旭叮囑她:“下次記得要發(fā)票,能報銷。” 顧平安還真把這事忘了。 黎旭忙說:“沒事,這次我?guī)湍銏箐N。” 顧平安樂了:“那倒不用!這點錢還是有的。” 兩人先墊補點,顧平安又每樣留了一部分在車上,才拎著剩下的跟黎旭去了病房。 門口負責(zé)看守的警員也在打哈氣,有人用清涼油提神,一樓道都是味兒。 顧平安問他們吃不吃面包,果然沒一個說不吃的。 其中一位拿了包餅干,給他們指指最靠里的病房:“你們可算來了,這位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得了精神病一樣!大半夜的我在這兒站崗還真有點瘆得慌。” 顧平安愣住:“是何遠嗎?” 那人邊拆包裝邊點頭:“沒錯,何嵐的弟弟何遠!” 顧平安跟黎旭對視一眼,都無奈苦笑。這家伙不會是要學(xué)他姐裝精神病吧,他姐是多重人格障礙,他又想裝什么? 兩人進病房時,何遠正在傻笑,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要是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還真會被他這樣子哄過去。 顧平安笑道:“何遠,別人割腕最多查出抑郁癥,你這割個腕,變癡呆了嗎?” 何遠轉(zhuǎn)頭看她一眼,“我剛才在做美夢,我夢見我把古董花瓶賣出了天價!我發(fā)財了!他們說得真對,這些文物只有拿出來才能發(fā)揮最大價值,關(guān)在博物館里,只是死物。” 顧平安不由皺眉,還以為他想裝傻,這又是什么情況?就這么招了? 黎旭問他:“他們是誰?被你殺掉的那兩個人嗎?” “對啊!他們說他們有路子,我才幫他們,不過他們可不是我殺的,是小東瘋了一樣搶過我手里的槍,把他們殺了。” 何遠說這話時神情緊張,像是受到了驚嚇。 顧平安馬上醒悟,他就是想裝精神病,但知道不能太假!割個腕直接裝傻子,鬼都不會信。 “何遠,你知道躲不過去了,就想說你是被洗腦,被人利用了,才去偷文物,對嗎?我奉勸你別做白日夢了,這次因為你們的壯舉,省廳都出動了,你姐肯定會被抓回來,兩年前的案子會重查,偷盜文物的事也會嚴辦,真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蒙混過關(guān)?” 何遠苦笑:“兩年前的案子毀了我姐,也毀了我們家!我其實不想出國的,人生地不熟,要受多少罪你們知道嗎?可因為我姐的事,我不得不離開!你們知道我在外邊過得有多難嗎?我爸媽的錢全都替我姐還了賠償金,我只能靠我的獎學(xué)金。可國外學(xué)校的獎學(xué)金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周六日甚至去領(lǐng)救濟,也不敢讓同學(xué)發(fā)現(xiàn)。我為了幫我姐贖罪,還信了主,可那個牧師,他……他……” 顧平安無語極了,他不會想說他在外邊窮困潦倒,還被牧師欺凌,精神出了問題吧。 還真讓她猜對了,何遠痛苦地抱住頭:“那之后,我不敢再去教堂,還找了心理醫(yī)生,可沒用的,我總是能聽見那個牧師的聲音,我甚至都懷疑我家是遺傳性精神病,我也要發(fā)病了!” 他擠出兩滴眼淚,突又狂笑起來:“我現(xiàn)在后悔極了,我看見小東拿槍殺人的樣子,真得很羨慕,我該把那個牧師給斃了,再回來的!我要是殺了他,一定很痛快吧!” 黎旭看著他癲狂的樣子,問道:“這個牧師叫什么名字?我們聯(lián)系一下你學(xué)校和大使館。” 何遠卻搖頭:“沒用的,他很受歡迎,很會裝,沒人會相信我!” 顧平安冷冷道:“你放心,別說你現(xiàn)在只是嫌疑人,就算你進了監(jiān)獄也是中國公民,受了這樣的欺侮,行兇者還是牧師,這事大使館肯定會管,你學(xué)校也會幫你,還有你那個朋友小孫,他也會幫你,怕什么呢?不過何遠,你不會連牧師叫什么名字都記不清了吧?” 何遠表情像哭又像笑,難拿得很:“你在說什么?我沒有騙人,只是我說出來也沒用啊,你想得太簡單了,你知道國外受歡迎的牧師是什么地位嗎?” “我看是你想得太復(fù)雜了!別管我們辦不辦得到,你如果真受欺負了,我們要替你做主,你肯定會積極配合啊,為什么還要推三阻四?” 何遠卻還是不肯說,他只訴說自己的委屈,卻不肯說讓他委屈的人是誰,他甚至還說他去博物館偷東西是受人蒙騙,上了賊船不得不干。 至于他姐的事,他更是推得干凈,“我沒幫她,我回來確實想救她,不過我想先賺錢,正因為我求財心切才會上了賊船。我想多賺點錢,買通精神病院的醫(yī)生,救我姐出來,可這不是已經(jīng)被你們逮住了嗎?” “什么?我姐已經(jīng)跑了?這怎么可能?難道她去找我了?” “學(xué)峰山?我沒去過啊,更沒給你們留過紙條,我怎么可能有大哥大!我爸媽都沒錢供我讀書,我才回來的。” “買大餅,就是給我們幾個吃的,買個餅也有錯?” 何遠把所有事推了個干凈,被逼急了就說自己頭疼! 顧平安又問他:“你說你上了賊船,這條船上只有那兩個人嗎?他們是什么身份背景,你又是怎么聯(lián)系上他們的?既然早回來了,為什么最后一天才把戴云東拖下水?是原本船上的人退出了嗎?” “我不清楚他們是什么人,我只是在學(xué)校待不下去了,就想回國,在省城車站碰見他們,聽見他們說要賺大錢,我想賺錢救我姐,就有點心動,這才加入他們。至于戴云東,我只是跟他說著玩的,沒想到他主動說他有車。” 顧平安都懶得記錄了,戴云東還好好活著呢,何遠就把這么明顯的謊話說得信誓旦旦。 寧副局早來了,一直在外邊旁聽,也是越聽越氣,“這什么玩意,都抓個現(xiàn)形,還在這兒編!” 黎旭把筆錄遞給寧副局:“他甚至說他被牧師猥褻,受了刺激,看過心理醫(yī)生,我跟小顧懷疑他也想裝精神病逃脫刑罰。” 顧平安道:“寧局,能不能將計就計,把他被逮捕,并且發(fā)現(xiàn)精神疾病的事在廣播或是報紙上登一下?如果何嵐看到,一定能猜到何遠在裝,她可能會回來看看。” 寧副局無奈道:“要是她也像何遠一樣,先逃出去,等事情淡了,沒人查了,再跑回來救她弟呢!玩套娃是吧,沒完沒了!” 顧平安想了想,又道:“如果咱們說給何遠安排的主治醫(yī)生是畢家章呢?” 黎旭眼前一亮:“寧局,我覺得可以一試,畢醫(yī)生不但沒受到懲罰,還要接著治療她弟弟,何嵐一定受不了!” 第196章 清醒的瘋子17 ◎你沒聽過骨科嗎◎ 省廳介入, 現(xiàn)在寧副局也做不了主了,還得去跟上邊請示,不過他也覺得顧平安這主意不錯, 總比在整個邊防線上找何嵐,要輕松得多。 已經(jīng)凌晨了,大家都換著休息了會兒,黎旭還想進去審, 顧平安卻覺得何遠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沒必要再跟他浪費時間。 “他肯定會跟咱們胡攪蠻纏, 而且他找出的理由還非常符合邏輯, 比方說他父母把錢都替他jiejie還了賠償金, 所以他缺錢,才會被人騙去偷文物。比如說因為沒錢又孤獨,在國外寄托于宗教,結(jié)果遇到了壞牧師,受到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咱們?nèi)W(xué)校查的話, 學(xué)校也不會知道有沒有這樣一個牧師,他只要咬死了這是他的隱私,是令他難以啟齒的事,咱們能有什么辦法, 難不成用吐真劑嗎?” 吐真劑肯定是不可能用的。 黎旭知道顧平安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但咱們也不能就這么等著, 看來除非是找到其他同伙, 或者把何嵐釣回來,才能查出真相。” 顧平安看了看病房的方向:“黎隊, 咱們還忽略了兩個人!” 黎旭秒懂:“你說何嵐和何遠的父母?在何嵐逃走后, 我們找他們談過一次, 何父沉默寡言,何母一直說他們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錢也已經(jīng)還的差不多了,還抱怨三院沒有看好何嵐。那之后一直有人盯著他們,他們沒什么異常,甚至不知道何遠已經(jīng)回來了,我還打算明早……” 他頓了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見天馬上就要亮了,于是改口道:“一會兒我找人把他們帶去分局配合調(diào)查!如果兩年前真是何嵐替何遠頂罪,他們不可能不知情。” 顧平安也覺得這一家子沒準都有問題,發(fā)現(xiàn)自己得精神病的女兒跑了,不應(yīng)該著急嗎?不應(yīng)該時不時打聽一下什么情況嗎?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她又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何遠,“我看他情況并不嚴重,是把他帶去分局,還是把他父母帶來這里呢?或者我們應(yīng)該去他們家里看一看,也許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 黎旭正打算跟醫(yī)院借間值班室做審訊室,聽見她的話又想起她敏銳的洞察力,“那就先去何家吧,在何家先進行一個簡單的詢問,如果發(fā)現(xiàn)問題,再帶他們來分局。何遠不適合一直在醫(yī)院,他的外傷沒那么嚴重,就怕他又開始裝瘋,還是先把他送進審訊室,震懾一下。” 顧平安道:“沒錯,得讓他知道有他jiejie的前車之鑒,他再怎么裝也沒人會信他得精神病!” 何家住在筒子樓里,原來的房主單位蓋了新樓,早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