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170節
田衛軍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是她整天催著我生兒子,也是她把盧菊介紹給我,要不是為了她,我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我都跟她說了,別管誰找她,裝糊涂就行了,這么大歲數了,就算警察也不能逼她啊!居然就這么把我給賣了!” 劉所道:“你還真想錯了,這怎么能叫賣呢,她把存單給我們也是為了你好,還問我們什么時候放你回去。” 顧平安說:“我們已經派人去找盧菊了,田總,其實我們沒必要再審你。現在過來,是想給你個主動交代的機會,什么已經去香港了,為了孩子過得好,這種騙人的鬼話,沒人信。你既然敢冒險帶走小花,應該已經準備好了醫療團隊吧,這個團隊在深圳嗎?” 田衛軍看著那張存根還在運氣,顧平安敲敲桌子:“問你呢,從哪兒找的醫療團隊?花了多少錢?” 他嘆口氣,“你們既然已經找到他們的下落了,還有必要問我嗎?什么醫療團隊?我確實賺了不少錢,但還沒豪到這種地步。我帶走小花,也只是給小菊個念想,沒想著真把小花怎么樣,再說小花要是能主動貢獻出一個腎,對她好,對我兒子也好,我甚至可以給他們定個娃娃親。” 顧平安沒想到都現在了,他還能如此無恥,“還娃娃親?田衛軍,可別說都是被你媽逼的了,就你這思想,還在大清呢?” 劉所也說:“小花主動獻出腎,怎么就對她好了?難不成你給她吃好穿好,就叫好了?” 田衛軍沉著臉不答腔。 顧平安又道:“我看是你已經知道你家有腎病遺傳基因,留著她接著做供體吧,能給你兒子配上型,沒準跟你女兒甚至跟你都能配上,養著小花就像養著你們的備用腎!對嗎?” 田衛軍怒道:“你別把我想得這么齷齪!” “不,我想得還不夠齷齪!”顧平安冷然道,“如果這次能讓你cao作成功的話,你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估計以后還會如法炮制,在找小花前,你是不是還找過別的孩子?只是沒配上型?” 田衛軍悻悻道:“我不想跟你們談了,你們已經把我當壞人,我說什么都沒用,反正我絕對沒想過害小花,只是想跟她做個交換。” 顧平安皺眉:“交換?說這種話,你還不夠齷齪?” 田衛軍吼道:“你們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根本不懂我的感受,我也不是重男輕女,生兒子是我媽的執念,不是我的。我就想要個孩子,當初我家小妮病了,我天天守著,也沒留住孩子,我那心里有多難受,你們根本想象不到!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孩子,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小花家里條件不好才被賣了當乞丐,我供她吃喝供她上學,把她當小公主養著,只是借用她一個腎,這有什么不對嗎?” 劉所都被他的無恥震驚住了,“所以小顧沒說錯啊,如果這次讓你成功了,下次你家人病了,需要換器官的話,你也會再找個人來交換,你覺得合情合理,甚至覺得是對他們的恩賜?” 田衛軍見他們都在指責自己,干脆不說話了,“反正你們找到小花了,我的計劃也沒能完成,她還是好好的,我這算什么罪?借腎未遂嗎?” 他說著冷笑一聲:“我上午就說了要找律師,可你們連電話都不讓我打,我告訴你們,我不是那些無知的平民百姓,這是我的權力!我公司就有律師,請馬上通知他過來。” 顧平安給氣笑了,“你不是平民百姓是什么?這才多少年啊,你覺得你又成貴族了?還有我們說不讓你打電話了嗎?我們要監督你打電話,你卻想避開我們,是想打給你的情人和兒子吧,想叮囑他們快點帶小花逃去香港嗎?田衛軍,人有錢了就會膨脹也算人性使然,可你這也太過了吧,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無恥。” 田衛軍被她罵得臉色發青,怒道:“我還用不著你來教訓,我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請馬上安排!” 劉所帶他去打電話了,顧平安回辦公室,等著深圳那邊的消息。那邊倒也速度,聽見是拐孩子的,掛了電話馬上奔那個地址去了,結果卻撲了個空。 顧平安有些失望,難不成還要去深圳一趟,拖得時間越久,小花越危險。 她跟趙隊長說:“這種手術正規醫院不可能給做,他們可能會找黑醫,可移植手術,只有一個靠譜醫生的話,供體和受體都會很危險。如果他們找了一整個醫療團隊,那是不是能查一下深圳那邊能做這個手術的醫生,或者最近幾天有沒有這方面的醫學專家到深圳去。” 小郭道:“這確實是個思路,不過我覺得還是盯著郵局更快些,他們肯定需要很多錢,盧菊收到匯款單后肯定會去郵局。” 顧平安說:“他們在深圳到底有沒有辦事處?也許辦事處會有備用資金,盧菊突然搬家,是不是已經聽到消息,給躲了?我覺得不能只守著郵局。” 趙隊長頭疼地揉著額角,他沒想到這事這么復雜,本來以為到田總家就能把小花帶回來,哪想到居然已經送去深圳了,好不容易找到地址,結果田總情人還帶著孩子給跑了! 他干脆道:“深圳那邊也很重視這案子,我跟他們商量一下,多方面調查吧,實在不行,明天你們幾個再去深圳一趟。” 小郭沒想到還能跑去深圳出差,不過顧平安也是這個意思,她無奈道:“盧菊能帶著小花走,肯定是一心想給兒子換腎,必須盡快找到他們。” 顧平安他們都準備好去深圳了,準備再把案情復盤一遍。 結果晚上六點多,趙所長匆匆過來,“深圳那邊有消息過來,真讓小顧說著了,還真有醫療團隊到深圳,首席醫生是英國的腎臟移植專家,據說是為了交流學習,明天早上從香港過來!” 顧平安松了口氣,看來這個交流學習很有可能是田衛軍促成的。 劉所也興奮起來:“那讓他們盯著這位英國專家就行了,不管盧菊在哪兒,要想移植肯定要用這位專家。” 小郭不由吐槽:“這英國的專家也干黑活賺黑錢?不是說人家福利待遇都很好嗎?” 趙隊長笑道:“哪國都有垃圾!” 顧平安卻被小郭的話提醒,“英國移植專家來交流學習,咱們深圳的醫院肯定很歡迎,也肯定會幫著安排住宿,會有很多人盯著他們,這種情況下怎么集體去黑診所做手術?再說難道田衛軍把整個國外的團隊都買通了?所有人都決定把一個健康五歲孩子的腎臟移給一個七歲孩子?就算如此,那還不如他們過來旅游,順便在黑診所做手術,為什么是醫學交流?” 趙隊長倒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有錢能買鬼推磨,再說物以類聚,沒準這位專家身邊都是見錢眼看的呢。反正這個節骨眼上有移植專家到深圳,肯定有問題。” “也對!”顧平安點頭,這事確實有問題,盯著這些專家肯定能找到盧菊,可她怎么總覺得自己還遺漏了什么。 有了消息,于是又提審了田衛軍,可他說他不知道什么英國專家,從來沒聯系過,他的助理也不知道這個團隊。 他的律師也已經到了,田衛軍似乎有了底氣,什么也不肯說。 出了審訊室,趙隊長說:“沒事,他說不說關系也不大,我跟深圳那邊已經說好了,盯著這個團隊就行!等找到小花后,可以再讓那邊的警方問問這位專家,到底是誰邀請他們來的,必要的話,可以請涉外部門幫著審一審。” 雖然小花還是沒找到,可總算有了點好消息,大家心情不錯,趙隊長決定請顧平安他們吃晚飯,“你們來我們這兒出差,我們得盡地主之誼啊,走吧,慰勞慰勞你們。” 劉所覺得是他們麻煩人家了,決定一會兒自己掏錢。 小郭才不管誰掏錢,反正有好飯館就行。 顧平安聽著他們說話,沒往腦子里去,等小郭叫她下樓時,她才知道要出去吃飯,忙說:“你們去吧,給我帶份面或者別的主食,我怕深圳那邊再有什么消息過來。” 趙隊長剛要勸,劉所腳下一拌,差點摔倒。 趙隊長跟他在樓梯口并排站著,忙一把扶住他。 劉所站穩了,嘆息一聲:“算了,等找到孩子再去吧,到時候我請你們吃大餐,還沒找到孩子呢,就先慶功,實在不應該。” 趙隊長有些訕訕的,“也是,那先算了,我去食堂給你們打飯。” 小郭忙說:“麻煩趙隊了,還是我去吧!” 顧平安看到劉所差點在樓梯口摔跤,突然想起之前她處理的一個意外死亡案子。 她忙道:“趙隊長,咱們今晚必須找到小花!如果明天這個團隊來了,醫院又正好送來一個剛死亡的五歲女孩,一個才七歲,但需要腎臟移植的尿毒癥晚期患者。而且這兩個孩子已經做過配型,十分合適,你們說會發生什么?” 大家都被她的話嚇了一跳,趙隊長都結巴了,爆出國罵:“草,不……不會吧!” 第178章 家和萬事興21 ◎就是這個女警察在暗示他!◎ 雖然大家十分驚訝, 不敢置信,可細想一想,確實有這種可能。 趙隊長還特意給省醫相關方面的醫生打了個電話, 那邊證實人剛死亡時器官是可以移植的。 “說是大部分不超過六到十二小時就可以,如果保存好的話,二十四小時都是有可能的!他們不會真的喪心病狂把小花殺了吧!” 顧平安嘆口氣:“一個五歲的女孩,想要制造意外讓她死亡, 不要太簡單, 只要不傷及腎臟就不會影響給田衛軍的兒子移植。” 劉所急道:“那現在怎么辦?咱們也趕不過去, 那邊也一直在找, 可這都已經晚上了, 等九點過后還怎么找。” 小郭也說:“是啊拿著照片排查,太浪費時間,效率太低。” 幾人都沒心思去吃飯了,匆匆回到辦公室,顧平安說:“如果盧菊的三個孩子都是在深圳養大的話, 她在那兒肯定有人際關系,得先找她的熟人朋友。” 劉所說:“對,這么大的孩子得上幼兒園吧,是不是該去問問幼兒園的老師, 看看孩子們經常會去哪兒,有哪些朋友?” 大家集思廣益, 可想來想去, 也只是在周邊排查,可時間不等人, 九點十點后大部分人都休息了, 到時候還怎么查? 顧平安看看表, 她有些著急,“趙隊長,你跟深圳那邊聯系,拜托大家盡全力查找,小郭,你能不能看一下省城的福利機構,看看田衛軍以前有沒有去領養過孩子,有沒有帶別的孩子去做過身體檢查,如果這個英國的醫療團隊真是他聯系過來的,那他肯定早就在做準備了,不可能是臨時起意。我跟劉所再去審審田衛軍,他肯定知道盧菊會去哪兒。” 大家分頭去忙。 審訊室外,劉所問顧平安:“這要怎么審,直接問他肯定不會說,估計他還心里還存著一線希望。” 顧平安道:“隨機應變吧,我們不知道深圳那邊的情況,可他也不知道啊。不知道就會心慌,就會多想。他現在如同困獸,心里再有多少計策也使不出來,再擔心他的情人和孩子,也遠水解不了近渴!” 說完她嘆口氣:“救小花要緊,今晚哪怕是詐供也得問出來!” 田衛軍剛要被押去看守所,突然見顧平安跟劉所過來,他不僅皺起眉頭,“你們還想干什么?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說你們不是說已經找到小花了嗎?還用得著我嗎?” 誰也沒跟他說找到小花了,只是向他展示了他mama寄錢的存根,但顧平安也不糾正這一點,又把他帶回審訊室里。 “你急什么?再急也回不了家,這事查不清楚,誰也走不了!你當我們不急嗎?我們家里都一堆事兒呢,還得在這跟你耗。” 田衛軍聽顧平安抱怨,他沉著臉不吭聲,坐下后,頭一偏,一副不與合作的樣子。 顧平安笑了:“怎么?你的律師讓你少說話?你沒跟他說已經晚了嗎?你應該早點找律師咨詢一下,看看你要做的事是不是違法。” “別廢話了,想問什么直接說!”田衛軍居然不耐煩起來。 劉所也知道急不得,如果實話實說,田衛軍知道他兒子還有一線希望,肯定會咬死不說。 于是他道:“田總,我們要跟你談談你和盧菊的關系,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最小的孩子都七歲了,起碼認識有十年了吧?” “不到十年,也差不多吧!這有什么好說的?我現在又不是公職人員,我也沒重婚,再說我妻子都沒告我,你們在這里多管什么閑事?” 劉所苦笑:“田總,你也太自我了,我們一直在查案啊,不管什么細梢末節都要查清楚,你說你也不是個四六不懂的文盲,怎么一直說我們多管閑事呢,這是我們的工作。” 田衛軍哼了一聲,顯然并不認同。 顧平安安撫劉所,“算了,別跟他生氣,他這種覺得自己有皮有臉的人一被抓,就開始虛張聲勢。” 田衛軍怒道:“什么叫有皮有臉,那叫有頭有臉!” 顧平安失笑,“哦,原來你也知道你沒皮啊,是忘了披上畫皮了?還是為了自己能體面些,干脆扔了人皮,才能……” “你他媽的算什么警察,審訊的時候怎么能罵人呢?”田衛軍胸脯一起一伏,顯然氣壞了。 顧平安嘲諷地一笑:“你也消消氣,我們并不是針對你,更沒罵你,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田衛軍,十年前你就已經發達了嗎?不然盧菊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會想到給你做小老婆呢?” 田衛軍聽出了她語氣里的嘲諷,怒道:“她就是個農村丫頭,我當時大學畢業,在城里有工作有生意,怎么還入不了她的眼了?” “有工作還有生意?看來你一開始并沒有辭職,是因為蘇英父親嗎?我還以為你很有魄力,是第一批下海經商的人,沒想到你還給自己留了后路。那你經商能夠順順利利,是不是也是你岳父給你開了綠燈,甚至給了你一部分資源才讓你發展起來。這也是你不敢跟蘇英離婚的原因對嗎?” 提到以前的事,田衛軍臉色更加難看,自從他發達了,誰不是一口一個田總,供著他,還真沒人當面揭他短處。 顧平安就是想先刺激他,律師來后田衛軍看起來心里有了底,眼神都恢復了幾分清明,必須擾亂他的心神,讓他心浮氣躁時,才會在不經意間說出實話。 于是她笑道:“田總,你這就相當于半個贅婿是吧,結果贅婿一發達就忘本。岳父病了也不去看,還瞞著妻子,在外邊連生三個孩子!你這種人……” 田衛軍怒吼著打斷她的話:“你一個一看就沒結過婚的小丫頭在這里亂說什么,我一開始也打算跟小英好好過,可我倆的孩子沒了,我不敢再跟她生,我媽又一直催……” 劉所再次震驚:“等等,你什么意思,你不敢再跟蘇英生?你的意思是說她的身體不是生不了,你只是怕跟她的孩子又得了絕癥?你不會買通了醫生吧!還是說你一直在避孕,卻說蘇英身體有問題?” 田衛軍皺眉:“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我也沒辦法!” 顧平安嘆口氣:“好一個你也沒辦法,一句話就可以甩脫干系了是嗎?田總,你媽沒跟你說你爸是因腎病去世的?你就沒想過是你家這邊有問題?還敢連生三個,就為了要個兒子?我看不是你沒辦法,是蘇英沒辦法,是她太倒霉了。可看你這副樣子,你居然還覺得自己很委屈,還真是典型的無恥之徒!” “你罵誰呢?信不信我投訴你?我不但要投訴你,還要告你。” 顧平安笑道:“我當然信了,你有錢有律師,現在不用經營公司,時間也充足,想告就告吧,但有些事我還是得替受害人問清楚。” “什么受害人?哪里有受害人?我看你簡直是沒事找事,我都跟你說了,我也是為了讓小花過上好日子!” “真的嗎?只給你兒子移植一個腎,你兒子的生活還是會受到影響,而且未成年人捐獻是受限制的,沒人會摘除一個五歲小女孩的腎臟,你為了這件事,琢磨了很長時間對吧?剛才我問的那個醫療團隊,真的跟你沒關系嗎?那為什么盧菊很關注這個團隊?” 田衛軍看著顧平安了然又鄙視的眼神,突然覺得嗓子眼有些干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醫療團隊。我跟你說了,我想的只是跟小花做交換,給她好的生活,她只是失去一個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