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109節(jié)
哪想到這念頭剛閃過,就聽見轟隆一聲,炸了! 黎旭把那個五花大綁的人質(zhì)擋住,順手一把將她摁倒在地,顧平安被他胳膊摟著,感受到爆炸產(chǎn)生的氣浪,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黎旭這人還挺有安全感的。 顧平安向來覺得安全感是自己給的,反正兩輩子也沒遇到過能給她這種感覺的人,一時之間還覺得有些怪怪的。 液體炸|彈的威力確實不小,空氣里瞬間彌漫著煙熏火燎的味道,羅所長一邊咳著一邊起身,一所之長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媽的,這東西不會有毒吧,這什么味兒啊!” 顧平安起身道:“這是化學(xué)藥劑做成的炸|彈,兩種液體融合才會爆炸,肯定會有味道,離這么遠應(yīng)該對人體無害吧,不過確實危險……” 她話還沒說完呢,黎旭就沖她吼道:“顧平安,你還知道危險啊,還不確定里邊有沒有人,你就往里沖!都說了爆破組馬上到。” 顧平安無奈道:“通過呂東興的反應(yīng),我很確定里邊有人啊,再說有倒計時呢,爆破組再快也趕不過來,我看還有時間,就想進去看看,這不是把人救出來了嗎?” 黎旭無法反駁,要說別的吧,好像人家這位中年大叔的命不重要一樣,他瞪了她一眼,回去再算賬。 羅所長卻夸起顧平安:“反應(yīng)太快了,我都還沒聽明白,你就沖進去了。” “其實這是我們的疏忽,我們一進去就該確認一下另外兩個房間有沒有人。”顧平安沒覺得自己在逞英雄,更不覺得自己有多出彩,可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贊賞有加,還有人直接道,“小顧,多虧了你啊。” 那個被救出來的中年男子也激動地朝顧平安倒頭就拜,顧平安趕緊閃開,“先把繩子解開吧。” 后援跟爆破組都到了,大家的心也早就放回了肚子里,除了呂東興,都很放松。 呂東興罵顧平安:“還說你們不是多管閑事,這人是個混蛋,他死有余辜,你們居然不顧危險去救他?” 顧平安瞧他一眼,無奈道:“如果你在里邊,我們也會救,他哪怕是違法犯罪了,我們也要救出來交給法律,任何人沒有權(quán)力私自審判。” 呂東興聽見這話,半天都沒吭聲,真會救他嗎?可他只想死! 那中年男人是真嚇壞了,現(xiàn)在嘴跟手都被放開,就哭起來,邊哭邊罵呂東興:“小呂,開除你的通知是我下的,但不是我決定的,你懂嗎?我一個人說了可不算,你有本事找廠里啊,整我干什么?你他媽的還想把我炸死?” 呂東興冷冷看著他,“喬主任,炸|彈就是給廠里準(zhǔn)備的,我打算放到廠長辦公室,至于你,我是想拿來喂魚的!你確實該感謝他們,要是警察沒找我,你早變成魚食了!” 喬主任差點嚇癱,拉著羅所長的手不放,“他以前還喊我們?nèi)ニ~塘撈魚吃,我的媽啊!他居然想把我喂魚?” 呂東興租的小院已經(jīng)成了廢墟,大家也都一身灰,附近不少人圍觀過來看怎么回事,羅所長趕緊把人帶走了。 呂東興對自己被辭退的事一直耿耿于懷,只是日子還能過下去,他沒想著惹事。 哪想到魚塘剛干順手,他又染上了賭博的毛病,別說魚塘了連住的房子都輸給了別人,只是對方怕鬧出事來,不想催他太緊,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處理魚塘里的魚。 他媳婦知道他把家都輸了,跟他離婚帶著孩子走了,他覺得翻身無望,走了極端,想著反正不想活了,干脆把仇報了再死。 顧平安對此無語極了,“能把房子和魚塘都輸給別人,肯定是被下了套,想報仇找給你下套的人去啊!哪怕你報警把賭窩給端了呢,怎么就想起來報五年前的仇了?還發(fā)展到殺人喂魚?還這么理直氣壯?” 呂東興梗著脖子,覺得自己沒錯,當(dāng)初受了委屈,現(xiàn)在不想活了可不得找回來嗎? 化工廠來協(xié)助辦案的領(lǐng)導(dǎo)都嚇傻了,“他搞出炸彈了?還想著把炸彈放到廠里?” 羅所長不客氣地說:“對,他想放廠長辦公室!當(dāng)初的事呂東興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冤枉什么啊,他自己cao作失誤,還能是工長指使的嗎?” 五年前的事了,羅所長也沒想著查,再說無論如何也不該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剝奪別人生命,他只是看呂東興一副正義使者的樣子,有些奇怪。 呂東興先把工長殺了喂魚,又覺得不解氣,開始研究炸彈,想報復(fù)廠里。 他說:“周日那天老陸找我?guī)兔Γ蚁敕凑呀?jīng)殺了一個,不差第二個,再說老陸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我肯定得給他這個面子。” 今天他聽說陸恒被抓了,知道沒時間了,趕緊把當(dāng)初給他下辭退通知的主任給綁了,還把炸彈安裝好,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送去廠里,就被抓了。 黎旭一想到這種不穩(wěn)定的自制液體炸|彈會招搖過市送進化工廠里,就后怕不已,這種炸彈只能現(xiàn)場安裝,搬運的風(fēng)險太大了,萬一在人群聚集處爆炸,死傷肯定慘重。 顧平安卻沒顧上后怕,她又把這幾個人都審了一遍。 范明知見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陸倩倩的日記本,還抓到了跟陸恒一起處理尸體的人,也只得招了,“我當(dāng)時覺得倩倩不太對勁,就想看看她怎么了,我知道她有寫日記的習(xí)慣,就從她書包里翻出了那個本子,這才知道她居然背著我跟我哥交往。” 他冷笑一聲:“她要是跟別人在一起,我也就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沒多喜歡她,可她偏偏跟我哥在一起,我能不生氣嗎?當(dāng)時我就想怎么整整她,可我還沒想到辦法,我哥就把張智給綁了,后來出了事,我們兩個越想越氣,要不是因為她,怎么可能到這種地步。我哥本來想把倩倩叫來的,沒想到把倩倩爸帶回來了。陸恒罵我們連累了他女兒,還問我們憑什么說是他女兒指使我們殺的人,我就給他看了倩倩的日記本,他看完還想把日記本帶走,我不肯給他,把東西藏起來了!沒想到居然被你們找到了!” 顧平安道:“這些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重點說你偷配鑰匙進入房間后,怎么跟張智發(fā)生的沖突。” “就是吵起來了,他自己砸東西,把自己給害了,跟我沒關(guān)系,就是意外!” 范明知還是不肯細說,張智死時只有他在現(xiàn)場,他越不肯細說,顧平安越覺得他在撒謊。 黎旭說:“不管怎樣那就是謀殺!” 顧平安嘆氣:“在法律上還是不一樣的,是范明良把人關(guān)在房間里,是范明知跟張智吵起來,張智扔?xùn)|西砸碎了玻璃窗,扎到大動脈才導(dǎo)致死亡,而尸體是陸恒和呂東興處理的。除了呂東興之前還殺了他工長,又搞出炸彈,其他人真算起來,根本判不了多久。可張智這孩子死的太慘了,真就一腳踏進大學(xué)門里了,也差一點就進了家門,結(jié)果被騙到那里,慘死后還被毀尸滅跡!如果張智是被有意謀殺,那我覺得不能放過范明知,必須得判個故意殺人罪!” “那就只能從痕跡上入手了,或者讓他自己招供。” 顧平安也知道不容易,她無奈道:“地都被洗了,門也被擦了,現(xiàn)場圖片都是通過嫌疑人的記憶還原出來的,就算發(fā)現(xiàn)疑點也不能當(dāng)做證據(jù),只有讓他招供,可他又不傻! 黎旭也嘆氣:“他不只不傻,心理還很強悍,眼看著一個大活人死了,他卻跑回自己家復(fù)習(xí)功課。要不是范明良發(fā)現(xiàn)他去過,他可能會在這件事里隱身。現(xiàn)在他肯定不會輕易招的!” 明知道結(jié)果,可顧平安還是不甘心。 羅所長勸他們:“案子都查清楚了,你們怎么反倒發(fā)起了愁?要往好處想,還好呂東興跟他們不一樣,兩具尸體都被粉碎進了魚塘喂魚,要是他咬死不承認殺過人,也不承認處理過張智的尸體,咱們是一點證據(jù)都沒有。” 黎旭問顧平安:“陸恒也招了嗎?” “呂東興都招了,他能不招嗎?反正他也只是幫著處理尸體,沒動手殺人。不過他身上還是有疑點。” 黎旭挑眉:“什么疑點?” 顧平安語出驚人:“我懷疑是陸恒鼓動呂東興用暴力報復(fù)廠里的人,我想查一下陸恒跟廠長或者喬主任有沒有矛盾。” “你是說他在借刀殺人?” “沒錯!我覺得他不只利用呂東興毀尸,還利用他殺人!還別說他跟陸倩倩倒真是親父女,這方面真是一模一樣。” 第114章 包子里的手指20 ◎把范明知給捅了?◎ 陸恒居然也跟陸倩倩一樣, “我可沒指使他,我倆一塊喝酒的時候,他一直抱怨當(dāng)初的事情對他不公平, 罵了這個罵那個,又罵廠長。我就跟他一起罵,誰上班還沒點煩心事兒,之前我們科室的進修資格, 不就是被關(guān)系戶給搶了嗎。我抱怨抱怨有錯嗎?我可沒讓呂東興去殺人, 更沒讓他制造炸彈, 這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無奈道:“我就是暈了頭, 怕那小哥倆的事連累我們家倩倩, 這才幫了他們忙。至于日記本,那可是隱私!我女兒的日記本不管寫的什么也不該放在他們手里呀,我要那日記本有錯嗎。反正現(xiàn)在你們查出來了,我也招了,跟倩倩沒關(guān)系, 事是我干的。” 顧平安問他:“能詳細描述一下當(dāng)時的情況嗎?范明良領(lǐng)你進去后,范明知在干什么?” 陸恒:“什么意思?他就坐在那里等我們呀,見我進來就問倩倩怎么沒來,我氣的罵他, 這種事為什么要找倩倩過來。他說是倩倩讓他哥干的,我問他有什么證據(jù)嗎?他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出去, 給我看那個日記本。這兄弟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倩倩就是被他們哄騙了!” 顧平安又讓他詳細描述屋里的布置,尸體的位置, 按照他的描述畫出來的跟于小偉, 還有李濤的現(xiàn)場描述差不多。 “應(yīng)該就是意外, 人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意外來了誰也擋不住,那么長的玻璃碎片扎到脖子里,就算立馬叫救護車,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陸恒說著嘆氣:“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我也沒必要替那兩個小兔崽子說好話,可我確實沒看出謀殺的痕跡。” 出了審訊室,黎旭道:“看來他沒有撒謊。再說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畢竟他只是毀尸罪和包庇罪。” 顧平安把三幅畫放在一起,來回看了一遍,無奈嘆道:“看來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許張智的死就是意外。” 范爸范媽聽說兩個兒子都出不來了,瞬間崩潰,哭喊起來,他們都覺得范明知不可能干壞事。 范媽說:“怎么可能,小知一直乖乖在家復(fù)習(xí),他哥在學(xué)校上課,什么早戀,什么殺人?他們除了生活費也沒多余的錢,上哪兒去租房啊?” 顧平安說:“范明良一進職中就開始敲詐勒索,他手里錢還真不少。” 范爸撓著頭,還是不敢相信,“一定搞錯了,我倆孩子都好好的,怎么會這樣。” 這兩位的反應(yīng)也算正常,倒是倩倩媽讓人意外,她居然說:“我就知道老陸靠得住,他為了我家倩倩居然不惜干犯法的事兒!” 把顧平安聽得目瞪口呆,本來她還想勸兩句,可看倩倩媽的眼神兒就知道這不是個能聽勸的。 倒是黎旭勸她:“像倩倩媽這種按時上班,工作也很賣力的女同志,不太可能完全被人控制,陸恒對她的影響真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大。” 羅所長也說:“什么鍋配什么蓋兒,你們怎么知道她不是樂在其中,只是可惜倩倩在這樣的生長環(huán)境下,有樣學(xué)樣,總想著控制別人,這次不能給她懲罰,以后這孩子長大可了不得。” 顧平安卻說:“就算有所懲戒,她恐怕也改不了了。” 總之這案子辦得很讓人心累,對張智有惡意的人這么多,卻哪個也不是殺人兇手。 張智父母得知兒子已經(jīng)死了,還被磨成碎渣喂了魚,都傻了眼。 張智媽反應(yīng)過來,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張智爸到底堅強些,“誰干的?警察同志,到底是誰干的,誰這么狠心呀?我家小智從來不惹事,再被別人欺負,他也不會打人,因為他知道家里賠不起!你們是不知道他有多懂事,有這樣的孩子,我們天天四點起來干活都不嫌累,他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從來不惹事啊!到底是誰這么狠心?” 羅所長嘆氣,一時半會兒還說不清,他按住激動的張智爸,“孩子已經(jīng)走了,你們先冷靜冷靜。” 顧平安不想看這人間慘劇,已經(jīng)很晚了,黎旭喊她一起回市局宿舍。 車上,顧平安看著窗外搖曳的樹影,突然說:“據(jù)說古代有個案子,縣衙審不出來,就找人裝神弄鬼,殺人兇手見鬼來找自己,下破了膽就乖乖招了。” 黎旭笑起來:“怎么,你也想裝神弄鬼嗎?小顧,不要在案子里太投入感情,也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直覺,于小偉李濤兩人的現(xiàn)場畫能和陸恒描述的差不多,這說明在范明良去陸倩倩家時,范明知一個人留在那里,并沒有動手腳。如果是他殺的,他肯定會提前抹去自己的痕跡。” 顧平安說:“是啊,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黎旭道:“不是你想多了,是你不甘心吧,這么好的孩子如此慘死,范家兄弟和陸倩倩父女都參與了,可偏偏他們又都不是兇手,確實讓人惱火。” 回宿舍時,黎旭又跟顧平安說:“別多想了,這案子算是查清楚了,你好幾天沒好好休息,回去先好好睡一覺,明天想休息就請一天假,不想休息就跟著處理后續(xù)。” 顧平安沒想到他如此貼心,上樓時突然想起爆炸那一刻對他的感覺,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他,沒想到黎旭居然還沒走,也正往這邊看呢。 兩人目光交匯,黎旭笑道:“還有事嗎?” “沒了,就是想起來還沒跟你道謝,黎隊,謝謝你,你是個好隊長。” 深更半夜領(lǐng)了張好人卡的黎旭苦笑起來,“客氣了,哪個領(lǐng)導(dǎo)會對你這種干將不好?” 顧平安雖然覺得怪怪的,也沒多想,只當(dāng)他是在夸自己了,她以為這晚她會被案情困擾,哪想到一躺上床就睡著了,第二天一睜眼已經(jīng)快七點了。 去食堂吃早飯時,正好碰上馮嬌。 她看著顧平安盤子里的rou包子皺眉:“我聽說你跟李隊正在處理的就是包子鋪的案子,有人吃出了人rou?” 顧平安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是啊,不過那rou是后來塞進去的,沒有人rou包子。就是幾個為非作歹的學(xué)生。” 見馮嬌好奇,顧平安簡單說了案情,馮嬌卻更好奇了:“那他們還能高考嗎?” 顧平安搖頭,她也不太清楚,“誰知道呢,雖說不能剝奪他們的權(quán)利,但我覺得這幾個人并沒有認識到自己干了傷天害理的事,就算考上大學(xué)也改變不了他們自私惡毒的本性。” 她一邊說一邊朝門口看,馮嬌問她:“你在等黎隊?” “我等他干什么?” 馮嬌笑道:“黎隊已經(jīng)去東城派出所了,他說讓你先休息兩天,小顧,我還聽說你們差點被液體炸|彈給炸了?太兇險了,我看你干脆請個假去求個護身符吧!” 顧平安被馮嬌逗樂,想說她別搞封建迷信,可看到她關(guān)切的眼神,也不好開玩笑,于是鄭重點頭道:“好啊,等有空我就去看看。” 護身符她是不打算戴的,什么符也不如自己機警些,她打算趕緊把車證考下來,要不然沒司機的時候,她就得踩著兩輪來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