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99節
“誰說的?我可是復讀生,你知道我壓力有多大嗎?” “壓力那么大,還能跑去安慰小女朋友,還跟她一起去滑冰,我看你輕松得很。是已經放棄高考了,坐等著這個保送名額落到你頭上,還是有百分百把握能考上心儀的學校?” 范明知怒道:“我之前確實盼著這個名額,但我不可能為了名額做缺德事,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輕松了。我跟倩倩去滑旱冰只是為了換換心情。 ” 顧平安問他:“你那天的學習任務完成了嗎?” “當然完成了!不需要你cao心,你要有什么證據就拿出來,別空口白牙誣陷我!” “你競爭失敗后,你老師跟你說過張智嗎?你爸媽知道他嗎?他們有沒有對你夸過他?我猜他們會說他雖然家境不好,住在包子鋪里,本資源由蔻蔻群要無爾而七屋耳爸一整理但很自律很勵志,能把你跟陸倩倩都比下去。” 范明知垂下眼簾,“說過又怎樣?人家說的是實話呀,要是連這些話都聽不了,那也太小肚雞腸了。我今天過了生日就19歲了,也算大人了,怎么可能因為別人夸張智,我就恨他?” “既然不恨,為什么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顧平安問。 范明知馬上抬起頭:“怎么不敢了?我是覺得你很無聊,問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沒證據你就去查,非逮著我問東問西!” “問你肯定是覺得你可疑!我們在幫你排除嫌疑。”顧平安不急不慢地說著,又問他,“對了,陸倩倩說她喜歡張智,這事你知道嗎?” 范明知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半天不吭聲。 顧平安看著他:“怎么了?她沒跟你說過?還是說你早就知道?難不成你們這是三角戀?” “不是!倩倩只是對他有好感,她跟我說過張智是個傻子,她不可能喜歡他!” 顧平安皺眉:“你倆到底誰在撒謊?倩倩說張智很聰明,她又跟你說張智是個傻子?你確定?” 范明知冷哼一聲:“聰明不是會做題就行了,張智除了學習上聰明,其他哪方面都不怎么樣,我跟倩倩說起他的時候,我們都很詫異他的綜合評分能比過我們。” “你們懷疑他作弊了?” “我可沒這么說,可是他不會樂器,沒在象棋大賽上拿過獎牌,在學校也沒參加過大型活動,他的評分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如果你們對此有懷疑,可以申請去查啊,找你們老師或者校長幫著去查。” 范明知哼了一聲:“你覺得有用嗎?一個個都覺得張智不容易,誰又容易呢?” 顧平安聽明白了:“你是覺得把名額給張智是因為他的家境不好?你覺得這是教育局在扶貧?” “我沒這么說。” 沒這么說,但確實是這么想了。看來范明知對此怨氣很重,可又要裝做已經釋懷的樣子,這就更讓人覺得可疑了。 陸倩倩倒沒這么覺得,她說:“我不覺得這事會看家庭條件,那要這么說,農村出來上學的還不得把各種名額占滿了嗎?不過張智確實不一樣,他看著木訥,其實很有心眼,我們班的學生見過他給他們班主任帶包子。” 顧平安更無語了,顯然陸倩倩也覺得張智能被保送有問題:“是不是他們班主任讓他捎帶的?你問清楚了嗎?再說這么大事他們班主任能決定嗎?最終還不是教育部門和有保送名額的大學來做這個決定?” 陸倩倩扣著手指:“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還聽我媽說他家那個包子鋪也是交了錢的,要不然外地人根本開不下去。” 她說完抬頭看著顧平安:“警察同志,你真不用查我,就算張智是找人了,掏錢了,我也不會害他啊。再說我也沒那個時間,更沒那個必要。” 小姑娘居然還裝起了深沉,哀嘆道:“這社會不就是這樣嗎,大家都爭的機會,你不掏錢不找人,就得接受現實。” 黎旭去問了張智爸媽,他們都說沒掏過錢更沒找過人,張智爸說:“開店肯定得找人啊,不打點好了,三天兩頭有人找麻煩。可上個學哪還用找人,他們上到哪兒算哪兒吧。” 張智媽也說:“我們心思都在店里,根本沒問過孩子上學的事,小智拿著通知書說保送了,我們都挺高興的,還夸他能干。還有那包子是他們老師買的,因為他們班主任周二要盯早自習,來不及吃飯,就讓小智給她捎飯過去。我還跟我家小智說別拿老師的錢,他說老師硬要給,不收錢就不讓他帶了。” 顧平安覺得這兩口子的話更可信些,正好倩倩媽消了氣不放心,又跟倩倩爸來了派出所。 顧平安就過去問這事,倩倩媽倒也不客氣:“對,是我說的,怎么了?他家孩子哪里好了?別管從哪兒論,我家倩倩都比他強。他肯定是找人了,這種開小店的根本不走正道!最愛拉關系走門路,不信你們就去查,肯定有貓膩。” 黎旭皺眉看著她:“看來你對張智意見很大啊。” 第103章 包子里的手指9 ◎綁架后意外死亡◎ 倩倩媽自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要是說我家倩倩才高二, 這名額不給她也就算了。育才中學的那位男同學非常優秀,不只競賽拿了獎,航模還拿到了名次, 聽說還是個運動健將。這樣的孩子居然比不過張智那種書呆子?” 顧平安皺眉:“看來你對范明知也很了解,是專門把你女兒的競爭對手都研究了一遍嗎?那你就該知道范明知是復讀生,我印象里復讀生可沒有保送資格。我倒是覺得范同學像是找了人,但他也只能進入預選階段, 落選很正常。” 黎旭也說:“別說學校方面, 就是我們這些外行, 也都覺得張智更合適。你女兒和范同學一個高二一個復讀生, 而張智是重點中學的應屆生。他也品學兼優, 至于你們說的航模、體育,甚至音樂美術,都只是附加因素,學生嘛還是以學習為主。” 見倩倩媽還是一臉不服氣,顧平安道:“不選你女兒, 你就覺得別人在作弊?倩倩媽,你是不是調查過張智?” 倩倩媽愣住,忙搖頭:“我調查他干什么呀?根本不需要調查,我就知道他肯定找人了, 估計錢掏的不少。” 羅所長推門進來:“我剛找人去了一趟育才中學,范明知檔案上是應屆生, 他們校長含糊其辭, 但我們查了下,他還有個雙胞胎哥哥, 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他比他哥晚一屆, 一直在他姥姥家那邊上學。據一位老師說, 去年考試的時候范明知用了他哥的身份在育才中學考上了大專,他哥去上大專了,他又用他自己的名字再次進入育才中學上高三,因為兩人長得一樣,所以學校的人都說他是復讀生,還說他考上大專沒去上,改了名字要考本科。” 倩倩媽都聽愣了:“還能這樣嗎?” 顧平安說:“這種情況,學校如果沒人護著他,怎么可能拿到保送資格呢?估計是跟學校領導談好了,不然他沒必要再轉去育才中學。倩倩媽,作弊的是誰這次查清楚了,你能把你調查的結果跟我們說說嗎?” “我……我真沒調查,我就是去育才中學問了問情況,大家都夸范同學是天才,還全面發展,總之特別厲害。我也不知道他去年已經參加過考試了,更不知道他跟我家倩倩在早戀。我確實也打聽過張智的情況,聽說他不怎么參加學校的活動,人好像也很孤僻,我就覺得他綜合素質怎么也高不了呀。” 倩倩媽有些懊惱,“這太不嚴謹了,育才中學怎么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不停撫著頭發,開始抱怨育才中學。 顧平安真不覺得她有作案能力,而且她有強迫癥,要砍人手指也不可能砍成那個樣子。 眼看晚上八點了,范明知家長也過來接他。 羅所長把黎旭跟顧平安請進辦公室:“是把他們留在拘留所,還是送回家?估計明天dna檢測結果就能拿回來,到時候再查吧。” 顧平安嘆口氣:“到時候怎么查?我們現在調查的方向不就是張智已經遇害,那塊手指是他的嗎?現在的問題是撬開米強的嘴,那兩個可以先讓他們走,找人盯著他們,看他們會不會偷偷見面,但米強必須留下來。” 黎旭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關鍵還在米強身上,別管那塊手指是誰砍下來的,又是誰把它煮了,是米強把它放進包子里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羅所長卻忍不住提出質疑:“萬一,我是說萬一呀,要是咱們搞錯了呢。這塊手指就是張智的手不小心被刀割了,rou掉進了自家的包子餡里?” 黎旭皺眉,“然后正巧被米強吃到?這還是米強第一次去他家吃包子。這種巧合可能性太低了吧。” 顧平安也覺得根本沒這種可能性,“張智周六就沒再出現過,這包子是昨天凌晨做出來的,時間對不上。” 羅所長無奈道:“可咱們詐也詐過了,哄也哄過了,按說這么大的孩子,稍微一嚇唬就會說實話,更何況你們推測米強是想曝光這件事,可他嘴硬得很,哪怕提到陸倩倩他也毫不動容,這也太奇怪了吧?” 顧平安順了順時間線,“米強的父母會不會有問題?米強報警后直接回家,除了他們跟誰也沒接觸過,會不會是他們兩個擔心孩子會受牽連,叮囑他不要說實話。” 黎旭干脆叫來今天在大廳值班的民警,對方說:“米強父母一直很緊張,基本沒怎么坐下過,中午我們說可以出去吃飯,也可以去我們食堂買飯,他們沒動地方也沒吃飯。還有他們在這待了一整天,連廁所都沒有去幾次,不過他們擔心兒子,好像也可以理解。” 顧平安覺得這夫妻兩個過于緊張了,如果堅信自己兒子沒撒謊沒犯錯,為什么會如此緊張?昨天還鬧過,今天怎么不鬧了?就在大廳里乖乖等著? 黎旭也覺得他們有問題:“去詐詐他們吧。” 顧平安說:“我倒覺得用他們來詐米強更容易些。他一直被單獨關在審訊室里,肯定比他爸媽更緊張。” “那就走吧,米強一直在強撐,如果真是他爸媽教他撒謊,他可能會對張智心存歉意,確實更容易審出來。” 黎旭說著又頓了下,“如果審不出來,今晚就都別睡了,咱們跟米強耗一晚,他堅持不住的。我擔心張智有可能只是失去手指,被關在哪里,如果是那樣的話,必須速戰速決。” 顧平安沒那么樂觀,不過最好是這樣,哪怕被砍掉一整根手指,人沒事,就是萬幸了。 她跟黎旭去了審訊室,米強馬上坐直了,“什么時候放我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顧平安盯著他的眼睛,擺出強橫又輕視的架勢:“米強,你爸媽都已經告訴我們了。” 米強果然在強撐,他一聽這話就哇的一聲哭出來:“他們都說了?是我太蠢了又不聽話,讓他們擔心了!” 黎旭雖然知道他快崩潰了,但也沒想到這么簡單,“不想讓他們擔心,就趕緊把該說的都說了,你還不滿十八歲,不管什么事,都有回還的余地。” 米強哭道:“我沒殺張智,不過他大概是死了!” 顧平安皺眉:“你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在哪里?為什么說大概死了?” “我最近都沒見過他,是那些人找我的,他們給了我一塊手指,讓我塞到張智家的包子里,我問他們怎么回事,他們不肯細說。” “那些人是誰?”黎旭問。 “是豫東職業技術學院的幾個學生!我被他們盯上了,他們經常到校門口找我要錢,不給就打!上周六他們在街上碰到我,讓我把那塊rou放到張家的包子里,就算完成任務。我也不知道他們跟張智家有什么仇,我說我不敢,他們就拿刀嚇唬我,說要殺我全家,他們還說他們在派出所有人,我要是敢報警,抓的也只會是我。” 顧平安無奈道:“你就被他們嚇住了?為什么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我不敢說,他們那幾個混不吝,根本不怕大人,我怕再連累我爸媽。” 米強說著又哭起來:“我不敢不聽他們的話,又沒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拿著正要走的時候,范哥又叫住我,他說忘記把那塊rou煮熟了,讓我回家煮熟了,混到張家的包子里,他還教我一定要混得像是那塊rou是被包進包子里一樣,然后叫我去報警!” 顧平安驚訝道:“那塊rou是你煮的?你回家后還沒看清嗎?為什么還是煮了?” “我煮的時候才看清啊,我當時就吐了。我想跟我爸媽說,可他們都去吃席了,沒在家。我想把東西扔了又不敢,想報警也不敢,范哥認識派出所的人啊,我拿著一塊手指頭,還用我家的鍋煮熟了,我說跟我沒關系,誰信啊。” 米強哭喪著臉,唉聲道:“我真的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最后卻什么也不敢干,就用紙把那東西包起來藏在了床底下。本來周日早上我就該按計劃去買包子,可我不敢干這事,也不敢出門!我怕范哥打我。等周一我得去上學啊,在路上碰見范哥的跟班,他說讓我把那玩意扔了,計劃取消。我松了口氣,問他們那到底是誰的手指頭,他叫我別多管閑事。另一個跟班卻說那可是天才的手指頭,還問我有沒有煮,說如果煮了就叫我吃掉算了,沒準我也能變得聰明點,我嚇壞了,問他這是張智手上的嗎?他說是死人的手指頭,不用怕!然后那個人就罵他多嘴!” 他抬頭道:“我煮的時候拿都不敢拿,把煮rou的小奶鍋和夾rou的筷子都扔了,我媽找了老半天我都沒敢吭聲,我怎么可能吃那東西。我心砰砰跳,回家就把東西找出來想扔掉,可不知道為什么我拿著那個紙包走到了派出所附近。” 顧平安贊道:“米強,你潛意識里知道出大事了,你想報警,這是對的,可為什么沒進來?” “我不敢,范哥說他在派出所有人,所以他才會叫我把那塊rou放進包子里,然后來這里報警,說張家的包子是人rou包子,他就是想搞垮張家的生意。我怕我報警也沒用,就又回去了。我把那個紙包扔到了樓下垃圾桶里,可回了家還是覺得難受,就像干了壞事一樣。我真怕張智已經死了,我是知情者,還煮了他一塊rou。” 米強擦著淚,越說聲音越低,但還是堅持道:“我心里難受,想起張智的那塊手指頭就在我床下放了一晚,我就覺得好像他在我床下盯著我一樣,反正就是害怕又心虛。我趕緊跑下樓找到那個紙包,還好我下去了,差點被野貓叼去,我拿回家又放回了床底下。我想第二天就去報警,可還是不敢去,就去了他家的包子鋪!剩下的你們都知道了!” 他說完又急急道:“不過我真沒嚼,那上邊的口水是我吐上去的,我不敢報警說范哥的事,怕派出所真有范哥的人,怕他再打我甚至殺我全家。可我又想讓別人知道張智出事了,就按照范哥的指示誣陷張智家的包子鋪,拿著包子來報警,我想你們總會查出來的。我都想好了,要是范哥找我,我就說聽錯了,不知道計劃取消。反正我只是按照他教我的去做,只是遲了一天而已。” 說完他又大哭起來:“這幾天我一直睡不著,一閉眼就覺得張智在我床底下,我都快瘋了。我從派出所回去后,我爸媽看出我不對勁,就盤問我。可他們知道真相后,不叫我跟你們說!他們說根本解釋不清的,我拿了那塊手指還煮了,這就是同犯,所以他們讓我說是自己無意吃到的。” 顧平安嘆口氣,她一開始的判斷沒錯,米強果然是被欺凌了,還如此嚴重。只不過欺凌他的人不是市一中的,而是職業學院的學生。 “那個姓范的全名叫什么?他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弟弟?”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叫他范哥,不過他確實有個弟弟,在育才中學上高三,我聽他們提到過。” 顧平安覺得這個范哥肯定就是范明知的哥哥。 黎旭問他:“范哥有沒有跟你提起其他人?” 米強搖頭,“沒有,他每次見我就是嚇唬我,管我要錢,就周六那天傍晚,他在路上碰見我,就把我抓去派任務,還說我要是做得好的話,就讓我跟著他們混。結果周日我沒去,周一他就派人來說任務取消了!” 顧平安皺眉:“他給你的任務是周日去包子鋪鬧事,可你因為害怕推遲了,范哥沒生氣嗎?他沒再找過你?” 米強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反正自從周六那天后,我就沒再見過他,周一是他跟班來說任務取消!周二,也就是昨天早上,我就按照他一開始說的去買包子,往里塞rou,然后再報警。一開始好幾個人問過我,我怕真有范哥的人,就照他教我的說,結果昨天晚上你們又把我帶來,我當時想說實話來著,可我爸媽說萬一說了,我肯定要進少管所,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一輩子就完了,我就不敢說了。” 他看起來再無隱瞞,詳詳細細地把煮rou的過程都說了。 羅所長十分無奈:“這簡直是誣蔑,我們派出所怎么可能有范哥的人?這范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黎旭說:“職中的小混混,可能是范明知的哥哥,他肯定是在嚇唬米強!米強當真了不敢來報警,只能聽范哥的話。” 范明知父母都在這里,正等著接兒子回家呢,結果走不了了。 “明良在學校住宿啊,你們找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