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42節
李糧苦笑:“就是因為怨恨他,才會跟他糾纏在一起好幾年啊!早知道我就忍了,現在老二死了,老幺也死了,我也要坐牢了,我媽怎么辦?她好不容易把我們三個能頂事的拉扯大,還沒來得及孝敬她,全沒了。” 顧平安看了眼門外,不知道李糧媽聽到這話是什么感受,肯定很難受吧。有這三個精明強干的壯勞力,哪怕不去外邊打工,種點賣錢的作物,也能過得好吧。 “這世上沒有后悔藥,趕緊說,你是怎么跟魏支書糾纏在一起的。” 李糧嘆口氣:“魏學明不只言語羞辱我,他還區別對待,85年分過一次宅基地,那時候我正好要結婚了,符合條件,可他就是沒分給我,什么理由都沒有,就說不符合條件。他還問我,我娶的媳婦也是殘疾,這日子要怎么過?說我給村里添負擔。” 他說到最后一句時自嘲地笑了一聲:“呵,能添什么負擔?村里從來也沒照顧過我們家,鎮上發的福利他都敢截留。我想入黨,他都說不符合條件。我讀過高中,在村里算是學歷高的,用得著了讓我去寫標語,用不著了就嘲諷我兩句。” 黎旭皺眉:“他是對你家這樣,還是對所有貧困戶都這樣?” “對別人家也不怎么樣,他只喜歡會溜須拍馬的,不過他確實最討厭我家,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嫌棄我家臟亂差,嫌棄我爸跟我三弟四弟都是傻子,嫌棄我們都不會說漂亮話。后來我才聽別人說,他結婚的時候我爸去看熱鬧,踩脫了他借來的解放鞋,據說不吉利。” 顧平安都驚呆了:“就為這點事?他記了二十多年?” “沒錯,就為這點事!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居然能當選村支書,村里人沒人敢說他不好!我再不服又能怎么辦?” 李糧越說越氣,“87年,我家妮子一歲了,我也攢了點錢又買了一盒子點心,想去求求他給我們家分塊宅基地,我沒干過這事,光聽人家說過,就把錢放進了點心盒里。他媳婦倒是人還不錯,當時正在院子里陪著外孫玩,是她把我請進去的。結果我一看魏支書正跟兩個人一起喝酒,喝得紅光滿面。我進退兩難,不敢當著人行賄,就只說讓人捎了盒點心送給魏支書家外孫吃。結果人家把盒子往地上一扔,說怕孩子吃了我家的點心會變傻。那兩個客人也跟著他一起哈哈大笑,似乎看著我窘迫的樣子很可笑,我當時血都涌到腦門了,可還是得忍著。” 顧平安覺得這個魏支書可夠蠢的啊,記仇能記這么多年?還這樣侮辱人,這不是結仇嗎? 李糧說:“魏支書媳婦忙過來說他們喝多了,叫我別在意,還撿起那盒點心,要送我出去,結果我剛走到院子里,就聽見里邊有人問魏支書,說我是不是來要宅基地的,另一個人說我家五個兄弟,怎么就要一塊宅基地。” 他抬起頭看著顧平安和黎旭:“你們猜魏支書說什么?” 顧平安:“他說一塊也不給?” 李糧搖頭,又看黎旭。 顧平安多少有些無奈,這怎么審訊還帶猜謎的,還非讓倆人都回答問題。 黎旭也有些無奈,但還是說:“他說因為李家只有你結婚了?” 李糧接著搖頭,然后咬牙道:“他說……就跟他家五個兄弟娶一個媳婦一樣,一起用唄!” 黎旭皺眉:“這個村支書確實選得潦草。” 顧平安都有些惱火了,“這魏支書也太惡心了吧,什么齷齪人,你就不能聯合所有被欺壓的村民去鎮上告他嗎?” “都說他鎮上有人,誰敢呢?那時候我家磚瓦房還沒蓋,只三間土坯房,我跟我媳婦占了一間,我爸媽跟我四個弟弟一間,四個弟弟還要輪著打地鋪。” 他說著好像怕顧平安他們覺得他家太窮,都沒住的地方還要娶媳婦,忙解釋道:“是我媽非要我娶,因為有好心鄰居跟我們說娶了媳婦生了娃,村里肯定給分宅基地,我這才找了我媳婦,當時答應我媳婦結婚后就搬出去,可沒有宅基地往哪兒搬呢。我媳婦就在外邊抱怨家里住得不方便,也許是這樣傳出了閑話吧。” 顧平安問:“也就是說先有了閑話,魏支書才會說這句難聽話嘲諷你?” “誰知道第一個說閑話的人是哪個?沒準就是他說出來的!反正我當時氣不過又回去找他,我說就因為你不給我家宅基地,才會傳出這種閑話。我問他為什么給別人家分不給我家,我們家是不是新合村的村民,我說我要去鎮上舉報他,鎮上管不了他,我就去市里,市里不行我去省里,我哪怕走路去北京也得分到宅基地!他就惱了,他叫我趕緊去,還大言不慚地說我找誰也沒用,只要他還在新合村一天,我就拿不到宅基地。” 顧平安聽得都冒火,這時候農村的宅基地應該很好申請到,這魏支書居然敢說找誰也沒用,這村霸還以為自己能全國稱霸不成? 黎旭見他一直說宅基地,就問:“可你最后還是沒分到宅基地,卻跟魏支書同流合污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李糧道:“我氣瘋了,差點跟他打起來,他那兩個酒友馬上不笑了,趕緊拉架,他媳婦也說他在開玩笑,這話千萬不能傳出去。還跟我說她會勸魏學明給我家分個地方,讓我先回去。我可能一直是個慫人吧,被人一勸就縮回去了,可自從那天起,我發現村里的幾個二流子一直盯著我。” 顧平安不由猜測:“是李水全那伙人?不會是魏支書怕你真去舉報他,找人看著你吧。” 李糧點頭:“沒錯,其實別說北京了,就是市里省里我都不敢去,可發現被人盯著我倒生出了幾分骨氣,想去市里舉報他,結果還沒出村就被李水全和魏拴住他們給打了。李水全還威脅我,敢去就要我一家老小的命。我女兒才一歲多,我家老的老殘的殘,我能怎么辦?當時是又怕又恨又憋屈,想跟老二老幺商量,又怕他們沖動起來再惹禍。我知道除非我帶著一家子離開新合村,不然永遠也擺脫不了魏學明,可往哪兒走?住哪啊?靠什么吃飯?我發愁得吃不好睡不好,終于想出個好主意。” 顧平安發現李糧嘴角微翹,顯然真覺得他想出的是好主意,但看現在的情況,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果然李糧說:“我決定殺了魏學明!” 黎旭愣住,顧平安嘴角抽了抽:“這就是你想出的好主意?” 李糧長嘆一聲,似乎很后悔:“當然是好主意,可惜我意志不夠堅定,如果我當時殺了他,一命償一命,也不會害了我二弟幺弟,更不會讓我媽傷心。” 顧平安問:“那為什么沒殺成?” “那天我拿著把錘子跟著他去了那片空地,看見他進了防空洞里,我還以為他要跟誰家媳婦私會,我甚至還想殺了他,再把他在外邊勾搭女人的事鬧出來,順便毀了他的名聲。結果追著追著就不見了人影,只聽到魏學明在跟人吵架,好像是分贓不均吧。我聽到兩人吵架的聲音才找到門的位置,原來他們用磚做了障眼法,把防空洞里隔出了一塊地方。他們吵得很厲害,我把門推了個小縫往里張望,正看見那人把魏學明推倒要拿凳子砸他,我嚇了一跳,腦子還沒動呢,人就跑進去了,還用力把那人推開了。” 顧平安忍不住道:“你本想殺魏學明,結果卻救了他!” 李糧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錯,那人的凳子是往他頭上砸的,我確實救了他,可我這一推,那人的頭撞到墻上,好巧不巧墻上有根長釘子。” 他懊惱地捶桌:“我一直以為頭很硬,可那根釘子直接插進去了,那人死了!我成了殺人犯!魏學明一改瞧不起人的嘴臉,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還說要報警,等警察來了他一定替我說話,他還說他還會替我照顧家人。那時候還在嚴打,我要是被抓了肯定是槍決,可我不想死,我就求他替我保密。” 顧平安愣住:“李糧,你拿著錘子去殺魏學明,結果誤殺了要殺他的人,然后就求他替你保密?你直接殺人滅口不就行了?” 黎旭瞪她一眼,提醒她說話注意點,可顧平安就是奇怪啊,李糧這cao作也太迷了。 李糧嘆口氣:“我也不知道,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后悔,其實當時我躲著看他們互相殘殺不就行了?為什么要沖出去?而且我跟著他的時候都想好了,殺了他就去報警,一命換一命,反正家里還有二弟跟幺弟呢。可真看見死人,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慫了,又求他千萬不要報警。可能我天生就是個慫人吧,被他欺壓久了,見了他就害怕。” 黎旭道:“很正常,有些人被欺負了,嘴上說著下次要還回去,等下次還照樣被欺負。” 顧平安也好像明白了:“好吧,其實大部分人都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李糧,接著說吧,魏學明都跟你說了什么?你倆又是怎么處理的尸體?” 李糧說:“我一開始真被嚇住了,全程被他掌控,后來再回想起那天的事,我很確定他當時也在害怕,因為旁邊桌上就放著一包白面!” 第44章 失蹤的幺弟22 ◎第一錘是李糧先砸的◎ 顧平安問李糧:“死者是誰?跟那包毒品有關系嗎?” “是魏學明兒子魏東柱的同學, 叫郭鵬,也是附近村里的,不過在市里工作。我只知道他是來送貨的。當時聽了兩句, 好像那人想每月干一票,魏學明說一年干兩三票加上農藥廠的收入就夠花銷了,不能貪心,再說有錢買的人也不多, 進多了根本銷不出去。那人說有錢人越來越多, 錢好賺得很。然后魏學明就嘲諷那人窮到骨子里了不要命, 好像還提到那人的母親曾經出來賣過, 這一片人都知道, 然后兩人就打起來了。” 李糧冷笑著:“魏學明這張嘴遲早害死他! 他徹底交代了,魏學明以報警威脅,連哄帶騙地讓他處理尸體,“其實他也怕一報警,就會有人來查, 他的私廠和白面買賣到時候都會曝光。” 顧平安問:“是誰想出的把尸體肢解喂豬?” “我一開始只想著趕緊找地方埋了,魏學明說不保險,我說要不就用汽油燒了再把骨頭埋了。我們正商量著,李水全帶著兩個渾子跑來找魏學明, 我們當時太緊張,根本沒聽見有人來, 想遮擋時已經來不及了。我想這下子算完了, 就算魏學明不報警,這三個肯定不可能替我瞞下來。哪想到魏拴住居然不怕, 還幫著出主意, 李水全好像有點擔心, 但也沒說話。” 黎旭問:“另一個人是李大強?” “對,就是他們幾個,李大強倒是嚇壞了,白著臉一聲不吭。魏拴住說干脆喂豬算了,他說有一次他偷來的雞綁在院子里,他在市里有事被絆住了,等回來那雞已經被豬給吃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地雞毛。魏學明一聽就心動了,說可以試試,不過一定要保密,要是讓家里人知道了,肯定會傳出去,到時候都得死。李大強就說他是誤闖進來的,跟他沒關系,他跪下求魏學明,說他肯定不會把白面的事說出去,還說以后不跟著干了。” 李糧突然笑了一聲:“其實看見他,我就像看見了我自己,我剛才也這樣求魏學明,我覺得天都要塌了,他卻淡定得很,甚至要幫我出主意處理尸體。現在李大強說要走,魏學明也大方地說沒問題,但得把賺得錢都吐出來,還要保證不會說出去。我能看出來李大強是真嚇壞了,他說肯定還錢,肯定不說出去。魏學明卻說他不信,把舌頭割了才保險。” 顧平安忍不住吐槽:“割了舌頭還有手,還能寫字,他這就是逼李大強留下來。” “沒錯,李大強嚇傻了,支支吾吾的,李水全這個狗腿子就說跟著魏支書吃香得喝辣得,干嘛要走,魏拴住也笑話他膽子小,李大強很識時務,不敢走了。魏學明卻說知道的人越多,越不保險,他提議一起把尸體分了,一人裝一塊回家喂豬。我雖然覺得惡心,但想想要是真能被豬都吃進肚子里,這人就徹底消失了,誰還知道我殺過人!后來我才明白過來,魏學明不想放棄他的白面生意,他怕我們中有人會泄露出去,就想把我們徹底綁在一起。” 黎旭皺眉:“這人是跟他發生沖突時被你誤殺了,其他人也都同意一起分尸幫著處理尸體?” “李水全跟魏拴住一直巴結魏學明,李大強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當時覺得他們在幫我,自然不會反對。第一刀是我來的,我們五個人把人分尸后,又開始發愁,還是太大了,根本沒法帶回去,尤其是頭!魏學明就說一人挑一塊,剩下的由他處理。” 李糧說著自嘲地笑起來:“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當時真得對他感激不盡!雖然我救了他,可人確實是我殺的,他明明可以報警推卸責任,可他幫我處理尸體,被其他人發現了,他還把李水全他們也拉下水,那一瞬間我對他的恨好像都消失了。他還說等幾天要是沒人查,他再喊我們開會,商量一起賺大錢。我挑了半截子胳膊,等家里只剩下我那眼瞎老娘時才回去,我直接把胳膊從袋子里拿出來扔到豬圈里,當時還很慌,生怕我家的豬不吃rou,沒想到那頭豬居然真就吭哧吭哧啃了起來。” 李糧好像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我媽可能聞到有血腥味,就問我是不是傷著哪兒了?還問給豬喂了什么,我敷衍過去,那豬還真跟魏拴住說得一樣,居然連骨頭都嚼了,我怕我媽聽出不對勁,就叫她趕緊去做飯。” 他頓了頓,“我媽……我媽她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黎旭嘆口氣:“你覺得呢?” 李糧臉上肌rou抽搐,“難怪幺弟沒了,我媽又哭又鬧,原來她早就猜出來了?” 顧平安沒好氣地說:“欺負她看不見,一次兩次拿人rou喂豬,后來那兩次還是你親兄弟!殺一個不行,還殺三個?現在后悔了?可惜沒有后悔藥賣,接著說吧,郭鵬被你們分尸后,家人沒找他嗎?老桿子又是怎么摻和進來的。” 李糧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又哭又笑地說:“原來我媽早就知道了!” 顧平安聽到門外的嘆息聲,也不由嘆息,李糧媽也真夠難熬的。 黎旭跟李糧說:“你母親一開始只是猜測,不過我們找到了殘肢,已經證實了。接著說吧,老桿子沒參與分尸嗎?” 李糧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接著道:“這次沒老桿子的事,郭鵬家里人找過他,但誰也想不到人已經進了豬肚子里,我就更放心了。魏學明說要帶著我們賺大錢,到時候就能蓋好房子,讓家里人過好日子。我家窮啊,我媳婦說再不分家,就跟我離婚,帶孩子改嫁。我沒辦法,反正人都殺過了,只要能給我宅基地,只要能讓我賺大錢,我什么都干。” 顧平安皺眉:“你就此成了魏學明的嘍啰,也賺錢蓋了兩間磚瓦房,不過我很好奇為什么還是沒給你分宅基地,魏學明家還有老桿子家可都有新院子,難不成你跟他們成了一伙,還是受欺負被排擠?” “我不想扔下我媽,就在自家院里蓋了房,再說村里也沒有合適的地方,唯一合適的地方靠近防空洞,魏學明怕那地方一分,大家都搶著要。” 好像也說得通,顧平安還是總覺得哪里有點怪。 黎旭就接著問:“接著說,李倉又是怎么死的?” “我開始幫魏學明處理私廠的事甚至幫他販賣毒品,李倉問過我,想跟我一起賺錢,我不想讓他摻和。結果老桿子突然把李倉帶到魏學明面前,說想讓他賺點錢娶小玉。” 顧平安更不解了,老桿子居然是樂意把小玉嫁給李倉的? “魏學明就讓他去藥廠幫忙,他也挺高興。怎么說呢,我們都不覺得給農藥兌水是多過分的事,那些jian商不一樣這么干嗎?本來他也能賺點錢過好日子,可小玉突然懷孕了,李倉根本沒動過她,自然惱了,小玉還跟他說她跟吳鎮長的事是魏學明安排的,她逃不掉。李倉就跑去找魏學明,正好那天來了貨,我們正在魏學明家用滑石粉稀釋白面,看門的魏拴住肚子疼跑廁所蹲坑去了,李倉闖進來,我們根本來不及收。他看到桌上那些袋子,猜到是什么東西,就嚇壞了,讓我們趕緊停手,要不然他就報警。” 顧平安問:“當時分裝白面的都有誰?” “大家都在,我,老桿子,李水全,魏拴住,還有李大強!不過人是魏學明殺的,他老jian巨猾,馬上跟李倉說這是第一次,還說本來就后悔了,肯定要銷毀掉,李倉被他哄住。他又說還有很多在藥廠那兒,都帶過去一起銷毀,讓李倉見證,結果一到那兒,他就用錘子往李倉頭上猛砸,然后又讓我們分尸,一人帶回去一塊!” 李糧哽咽道:“我想攔的,可他說你二弟要是不死,咱們就得死,我沒辦法,李水全他們也攔著我。” 黎旭開始問細節:“你幫著分尸了嗎?都誰動手了?” “都動手了,這是魏學明的規矩,必須一人砍下一塊,帶走一塊!” 外邊突然哐當一聲,好像椅子倒了,有人驚慌喊道:“老太太,您沒事吧。” 顧平安趕緊出去看,李糧媽暈了,差點摔在地上,還好有民警扶住了。 她過去查看:“好像休克了,趕緊送醫院吧。” 李糧聽到動靜,就愣了,反應過來就想往外走,被黎旭按回椅子上,“坐好,你媽不會有事。” 李糧呆呆看著門外:“我媽居然在外邊?為什么讓她聽?為什么!你們太殘忍了,你們這些警察真沒人性!” 剛進門的顧平安都氣笑了:“我們沒人性?你把你弟弟分尸喂了豬,把你媽氣暈了,你居然好意思說我們沒人性?你媽想知道真相,她半夜守在豬圈邊上,恨不得爬進去用手挖,她就想看看有沒有她二兒子和小兒子的蹤影!李糧,你一開始就說過你是抱著一命換一命的心去找魏學明,既然你死都不怕,怎么不敢反抗呢?一開始報警抓的只有你一個,李倉要去魏學明那里工作時,你怎么不知道說實話?李倉被騙去防空洞,你明明可以勸他先保守秘密,等安全了再另作打算,你看著魏學明殺了李倉,還跟著一起分尸,到底是誰沒人性?” 李糧冷笑:“好,是我沒人性,是我害死了我二弟跟幺弟,還險些氣死我媽!我該死,你們趕緊槍斃我吧,別再想讓我說一句話。” 他還真就一言不發,不再配合審訊。 黎旭跟顧平安出來后,不由吐槽道:“小顧,有時候我覺得你像個刑偵老手,不管是查案取證還是審訊,都有這種感覺,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像個愣頭青,口無遮攔。” 他說著攤攤手:“現在你罵痛快了吧,人家不招了!” 顧平安笑道:“我一開始也沒罵他啊,這不是已經問出了關鍵問題嗎?現在他不招自有人招。” 黎旭也無奈笑了:“也對,跟他一起分尸的不只一個,有一個招了,其他人不可能再硬扛著。難不成這你都想到了?” 顧平安自覺自己還算能忍,可李糧這種顛倒黑白的功力實在氣人,“反正罵就罵了,他就算不招,罪行也已經板上釘釘了。” 李水全當初威風凜凜地帶著民兵團去堵派出所,現在聽說在李糧家豬圈里挖出了人骨,而且已經去他家挖了,他居然哭得涕淚橫流。 “我就說我不干,非讓我干,我小偷小摸的也能養活自己,哪怕就是娶個寡婦,我也算有媳婦啊。警察同志,是魏拴住這個混蛋拉我下水的,我真沒想干啊!” 他慫得快,招得也很快,魏拴住一開始只是讓他去幫著分農藥,后來魏學明見他們幾個夠機靈就讓他們幫著運貨賣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