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26節
小雪哼了一聲:“肯定是又傻又懶啊,我覺得這人吧要不就純傻子,什么也不知道天天傻樂就行了。要不就得正常智力水平,不然像李家這老三老四,懂點事,腦子又不夠使,還對娶媳婦有向往,我看著他們都犯難。” 劉所聽得皺眉,點點兩人,“別一口一個傻子,讓群眾聽見像什么樣兒。” 小孟嘻嘻笑,小雪吐吐舌也有點不好意思。 劉所的關注點倒是跟顧平安一樣,他問:“李家老大說他那兩間磚瓦房是用來待客的?” 顧平安道:“是啊,可能人家覺得咱們是查案的,不是客人吧,還是我主動開口要進去看看,他才領我們進去。他還說都是媳婦娘家補貼,我看不太像,劉所,我建議查一下他的經濟來源。” 正說著,外間有人敲門,劉所迎出去,驚訝道:“吳鎮長,您怎么來了?” 顧平安看看表,已經五點四十八了,鎮長這時候來視察? 第27章 失蹤的幺弟5 ◎訓練有素◎ 吳鎮長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帶著秘書和幾個干事,還找來了新合村的村干部和幾個壯勞力。 人家說要幫著把幾個化糞池都翻一遍,還要把長安鎮轄區內有可能溺亡或出意外的地方, 全都找一遍。 “大家都說這小伙子是自己跑南邊去了,但你們派出所不怕苦不怕難的查案精神讓人動容,我們也不能光看著,再說這孩子萬一真出了意外, 早點找到也能讓他家里人放心。現在下班了, 能組織的人也多了, 咱們展開一場大搜索, 李貴要是還在鎮上, 哪怕鉆到老鼠洞里,也肯定能把他找出來。” 吳鎮長說得很誠懇。 劉所長本就想把容易出意外的地方全翻一遍,但他指揮不動那些村民,人家都覺得警察是在浪費時間。 此時他見鎮長帶著這么多干部來支援,自然高興, 又讓小雪留守,他要帶顧平安和小孟一起去找人。 顧平安卻覺得蹊蹺,說實話一個成年人失蹤,失蹤前還說過要去外地, 身上還裝著二十塊錢,這種事在哪兒也引不起警方重視, 不是不負責, 實在是這種離家出走的太多了。 為什么小孟一直強調讓顧平安去李貴家看看,確實看看就懂了。 顧平安要是穿到這樣的家庭, 絕對不會乖乖睡在那張破炕席上, 她寧可去車站或者廣場打地鋪也要逃離。 她會辛苦賺錢往家寄, 但絕對不會試圖去改造甚至融入這家人。 李貴是個智商正常的年輕人,雖然看著木訥,但能跟同齡人開玩笑,顯然交際是沒問題的,他待在那個家里肯定也難熬,就這么跑了真不奇怪。 劉所找人是因為他的職責,鎮長居然帶著人跑來支援,還揚言鉆進老鼠洞也得找出來,說實話多少有點奇怪。 要是這次大搜查后找不出來,大家不就更確信李貴跑南邊去了嗎?至于他還會不會回來,除了李貴他媽,誰在乎呢? 顧平安這么一想,又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陰謀論了,大概是上輩子大案子辦得太多,留下的后遺癥。 不過她還是跟劉所說:“黎隊讓我明天去市局報到,我今晚想先回家一趟,明天去市局報到后再請個假回來接著查咱們這案子。” 劉所正想著該怎么安排地毯式搜索,見她不去,就大方地擺擺手:“這么多人,也用不到你,再說真不是大案子,徹底找一遍也就放心了。你趕緊走吧,別貪黑,有什么事電話聯系。” 顧平安還沒收拾好東西呢,劉所跟小孟已經跟著大部隊風風火火地去找人了。 小雪嘆氣:“其實我也想去,這時候哪有人會上門啊,根本不用留守。小顧,我看你對這案子很積極啊,這么大場面,你為什么不去?晚一天去市局也沒什么吧。” 顧平安背起包往外走:“再大場面也找不到人,我干嗎去湊熱鬧。” “你也覺得李貴跑了?” 顧平安搖頭:“難說,反正李家老大肯定有點問題,這事得慢慢查。現在這么大陣仗就跟找給別人看的一樣。” 小雪嬉笑起來:“小顧,別以為你走了我就不告你的狀了!等劉所回來我就跟他說。” 顧平安也笑了:“我這話就是想讓你轉告劉所啊。” 小雪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其實顧平安是認真的,她有預感,今天鎮上的大搜索絕對找不到李貴。 問題是這位吳鎮長是想表現一下他關心村民,還是想跟劉所長拉近關系? 還是說他想讓派出所別再查下去了? 顧平安想不出答應,她離開派出所后先回了宿舍。 宿舍就在郵局院里,也很簡陋,不到二十平的屋子,一邊一張單人床,一人一張桌子,連個衣柜都沒有,小雪那邊不知從哪兒找的木箱子放在床下,顧平安這邊是個紅色的行李箱。 她這邊的桌上還放著個紙箱,里邊有一瓶子橘子罐頭一瓶子麥乳精,兩包桃酥兩包餅干。這是原主來這兒第一天,顧大眼送她過來捎帶來的,一直沒吃。 顧平安留下麥乳精和一包餅干,其他都放在小雪桌上,又寫了張條子,罐頭給她吃,桃酥跟餅干讓她拿到辦公室去。 被褥跟行李箱今天拿不了,她先把東西都打包好,等哪天讓顧大眼開車來拿。 顧平安手腳麻利地收拾好后,把剩下的麥乳精跟餅干放進包里,騎車先去了李貴家。 李大嫂正在院子里喂豬,見她來了,忙迎過來,“警察同志,找到我家幺弟了嗎?不是說整個鎮的人都在找他嗎?” “正找呢!李大哥呢?” “你們剛一走,他就走了啊,一直沒回來,不過這么大動靜,他肯定聽到信了跟著一起找人去了吧。” 顧平安跟小雪到派出所沒五分鐘,吳鎮長就到了。她在心里估算了下時間,從李家到鎮政府,再從鎮政府到派出所,就算抄近道,也不可能這么快。 難不成真是她想多了?李老大再能耐也不可能請得動鎮長給他打掩護啊。 顧平安只說是來通知李老大鎮上要大搜查的,見人不在,她就告辭走了。 李大嫂瘸著腿送她出門,嘴里還嘟囔著,“你這姑娘可真熱心,要我說你們費什么事啊,幺弟肯定是跑深圳去了。” 這句話顧平安已經聽了不下十遍,要換個別人早被洗腦了,可顧平安大概職業病吧,越聽越覺得李貴到不了深圳。 她從李家出來,又去了老桿子家,家里還是只有下午看見的老太太,老桿子也跟著去找人了,小玉去姥姥家還沒回來。 顧平安包里還裝著那束花,現在知道李貴曾經偷看過小玉,還被老桿子打過,這束花上的指紋似乎也沒了意義。 不過她想問問當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貴跟小玉是兩情相悅還是他一廂情愿。小玉不在,只有明天再來了。 她正要走時,一個穿花襯衫的中年女人載著個漂亮姑娘進了院里,老太太就朝她們喊:“小玉,快過來,這位警察姑娘要問你點子事。” 顧平安第一次被人叫警察姑娘,她笑著朝小玉打招呼,小玉卻垂著頭不敢看她。 倒是穿花襯衫的女人跟顧平安打了招呼,“小玉不愛說話,跟不認識的就更不說話了,您有事問我吧,我是她媽。” 小玉垂著頭就往屋里鉆,顧平安只好問小玉媽:“據說李貴偷看過小玉,在哪兒偷看的?當時小玉在干什么?” “什么偷看啊,是他在街上拉扯小玉,后來不知怎么傳成偷看了,警察同志,我跟你說,李貴那頓打挨得可不冤,我家小玉好端端在街上走著,他跑去拉扯,窮得娶不上媳婦發癲啊!” 顧平安皺眉,這種事沒有視頻沒有人證,信誰的? “我還是問問小玉吧,看看李貴到底是看她了還是拉扯她了。” “我都說了小玉不愛說話。” 顧平安干脆亮出警員證:“我要跟小玉單獨聊聊,就算她不說話,我也有問題要問,這是我的工作,請不要阻撓。” 小玉媽挺不高興的,倒是那老太太覺得無所謂,“就讓她問怎么了?警察同志肯定不會害咱家小玉。” 老太太把顧平安領進東邊屋里,又把小玉叫過來,“有什么話好好跟警察同志說。人家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 小玉也不吭聲,只偷眼看顧平安,老太太還想旁聽,顧平安把她請走了。屋里只剩下兩人,她才問:“小玉,你認識李貴嗎?” 小玉身材苗條,下身一條黑褲子,上身穿著一件紅白格子的襯衫,一張小臉白里透紅,漂亮得跟電影明星一樣。 這樣的姑娘,智力還不全,家里人看得緊也正常,見她不說話,顧平安就拿出李貴的尋人啟事給她看,“小玉,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不知道!” 顧平安一愣,“認識就點頭,不認識就搖頭。“ “我不知道!” 顧平安耐著性子說:“認識就是見過,還說過話的意思,小玉,你見過照片上的人嗎?” 小玉伸手戳著李貴的臉,嘴里還是那句:“不知道啊!” 顧平安明白了,這肯定是有人提前教過了,問什么都說不知道。 她更覺得這案子沒那么簡單,于是從包里拿出那束花來,“知道這束花是誰的嗎?” 小玉看見那束花,眼睛亮了亮,嘴角帶笑,但嘴上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啊!” 復讀機一樣單調又機械的聲音,讓顧平安有點毛骨悚然,街上的老頭說小玉是瘋子,李家老大說小玉是傻子,可不管瘋子還是傻子,都不會這樣訓練有素。 真正的瘋子傻子,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情緒,不可能這樣乖乖聽話。 眼前的小玉不管別人問什么,都要重復這句話。 顧平安怕是自己這身警服的原因,干脆從包里翻出黎旭借她的外套,她本打算帶回家洗洗再還給他,正好派上了用場。 她出去把外套穿到身上,遮住警服,又回來問小玉:“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小玉看她進進出出的,眼神有點迷茫,見她又開始問了,就繼續當復讀機,“不知道啊!” 顧平安突然有種無力感,但她還是不想放棄,又問道:“小玉,是你把這束花放到電線桿下邊的嗎?” “我不知道啊!”小玉伸手戳著一年篷白色的花瓣,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小玉媽突然從外邊進來,“警察同志,我家小玉一緊張就只會重復一句話,你問不出來的,她就這樣!” 中年女人哭喪著臉說:“我家小玉其實不是傻子,她是高中的時候受了刺激,才變成這樣兒。” “什么刺激?”顧平安問。 “她被人給騙了,差點生了娃!我婆婆帶她去小診所里打胎,結果又傷了身子,這娃可憐啊。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了,有什么話你問我吧,別再把她給逼犯病了。” 顧平安沒法再問,她把花收起來,又從包里把那包餅干和麥乳精拿出來,“送你吃的。” 小玉看見吃的,眼神都亮了,“都給我的?我聽話。” 顧平安心里一跳,是不是有人對她做過類似訓練?聽話地當復讀機,就會有好吃的好玩的。 自己今天是不是無意間當了回陪練? 她見小玉拿著麥乳精瓶子使勁想打開,就趕緊伸手過去,“不是這么開的。” 顧平安說完卻沒幫著打開瓶子,而是拿起瓶子在上邊找保質期,然后她驚訝地說:“不好意思,過期了我都沒注意,你吃餅干吧,這個我拿回去處理掉。” 她說完就把瓶子又塞回了自己包里。 小玉怔住,她好像很失望,居然伸手想從顧平安包里拿,被小玉媽攔住。 小玉媽把那袋餅干給她撕開,“吃這個吧,麥乳精可貴呢,咱不吃人家的。” 顧平安苦笑,估計小玉媽以為她把東西拿出來又心疼了,其實她只是想讓小玉在瓶子上留個指紋。這姑娘一問三不知,那她只好去核對下指紋了。 見小玉旁若無人地吃著餅干,顧平安就又試探著問:“小玉,你認識這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