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12節
女孩松了口氣,淚眼婆娑地說:“那就好,他們太可恨了,我哥也沒把老夏怎么樣,就是說他年紀有點大,家里兄弟姐妹多,想給我找個好點的。他不高興哪怕跟我哥打一架呢?怎么能這么干?這不是害了我哥一輩子嗎?” 顧平安安慰道:“我剛才聽你哥精氣神還算不錯,這種情況肯定有經濟賠償,到時候按個假肢。他手能動腦子靈活,再過幾年網絡發達了,工作機會和創業機會都會多很多,多開導開導,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女孩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她把該說的話說了,心里似乎輕松不少。 顧平安把她送回病房,里邊還有人在低低地罵著,女孩回頭看了顧平安一眼,見她滿眼鼓勵,才鼓起勇氣推門進去,屋里的罵聲瞬間停了。 然后爆發出更大的罵聲:“死丫頭,你怎么大晚上地到處亂跑!” 這聲音讓顧平安突然想到顧大眼,她心中暖意融融,但愿這些受害者都能挺過去。 第13章 緊急通緝令13 ◎黎隊叫我來干什么?◎ 顧平安剛才在醫院門口看見黎旭了,還想著能不能在醫院找到他,把這事轉告給他,結果醫院值班的并不知道有警察來過,她又在醫院轉兩圈,都引起夜班護士懷疑了,也沒找到黎旭。 看時間太晚,這案子也并不緊急,顧平安就先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她先去醫院看望顧奶奶。 顧奶奶跟老佛爺一樣靠在病床上,對她愛答不理的。 顧平安也不喜歡熱臉貼冷屁股,“奶,我爸叫我來跟你道歉,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錯在哪兒,但還是來了。” 正等著她道歉的顧奶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眨巴著眼,“你說啥?” “媽,這孩子就是故意來氣你的。”顧二叔在一邊添油加醋。 把顧大眼給氣得,立馬把顧平安推了出來:“你這孩子,不是叫你別來了嗎?” “我來看看我奶,我也怕您再偷著幫我走后門,你說我現在這脾氣去哪兒是不是都容易惹事?在下邊待著挺好的,有本事自己往上爬,沒本事就在下邊混日子,反正有您在,缺不了我吃也缺不了我喝,您說是吧。” 顧大眼本來還琢磨著怎么想辦法把女兒調到開發區派出所,哪怕去后勤也行啊,離家不遠還安全。 此時見她語氣輕松但眼神鄭重,顯然是真不想讓他再找人調工作了。這是長志氣了,要自己努力奮進?還是懶得動了,想窩在小地方混? 病房里顧奶奶又哎喲起來,顧大眼朝顧平安揮揮手:“行了,趕緊上你的班去吧,我就多余管你的事!” 顧平安這次卻跟著他進去,好聲好氣地哄了顧奶奶兩句,顧大眼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顧奶奶卻還是耷拉著臉,于是顧平安臨走時又說:“奶奶,您多保重身體,我就不在這兒礙您的眼了。等我叫我媽把您孫子帶來,您一看見大孫子肯定跟吃了靈丹妙藥一樣。” 把顧大眼給氣得,這孩子怎么越大越皮呢? 顧平安從醫院出來先回了平安鎮,她是踩著點到的,小孟他們又在議論她,不過這次是在說昨天的事。 見她進來,小雪激動地問:“小顧,你看見他們擊斃嫌犯了?聽說你還勸降來著!嫌犯很兇吧,你當時怕不怕?” “兩槍都在頭上,死得不能再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小雪還沒見過死人,過來纏著她,“快給我們講講!” 小孟也問:“劉所怎么還說嫌犯帶了炸藥?是想把開發區派出所給炸平嗎?” “沒那么夸張,就是獵|槍那種自制彈藥做成的,威力很小。” 小雪又好奇地問:“那人是真想把名單上的十幾家人全都滅了嗎?太兇殘了吧。” 這次不等顧平安解釋,劉所就嫌棄地看著自己這兩個小兵:“剛不都跟你們講了嗎?嫌犯殺了董家一家子泄憤,沒找到正主,又跑到派出所去找董忠杰,他就是針對這一家的!” 一聽這話,小雪跟小孟問題更多了,顧平安只說自己也不太清楚,大家一起等內部通報吧。 小雪感慨道:“這還是我頭一回見緊急通緝令,兇手居然敢跑到派出所去,簡直是自投羅網。” 顧平安嘆口氣,看來不只開發區的田所長,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江大力是兇手吧。 她跟劉所申請要打電話,劉所讓開位置,“打吧,還申請什么啊。” 她先打到市局問黎旭辦公室號碼,結果人家說黎隊昨天去開發區辦案一直沒回來。對方還算負責,確認她的身份和事由后,給了她一個傳呼號。 顧平安只好打到傳呼臺讓黎旭給她回電話。 黎旭正在開發區派出所開會呢,bb機一響,他打開看了眼。 田所長馬上道:“黎隊不是有別的案子嗎,要不你先去忙。” 黎旭把bb機掛回腰上:“也是你們開發區的案子,嫌犯都在押中,不急。江大力這事我總覺得蹊蹺,他被擊斃前曾經說,他進去時五個人都已經死了,有沒有可能他是慌亂中撿起了兇器?” 田所長抱著茶杯皺眉道:“他動機十分充分,一直有暴力傾向。而且作案時間也對得上,兇器上只有他的指紋,還有目擊者看到他匆忙離開,為什么黎隊還覺得有問題?” 黎旭道:“兇器上的指紋受力情況不太對,要砍死五個人會很用力地握住刀。五名死者身上的刀痕,主要有捅傷和割傷,也就是說兇手肯定換過手,甚至雙手握刀捅過,但兇器上的指紋只是右手的正常抓握。” 開發區的一名刑警說:“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江大力名字沒起錯,他力氣很大,還受過訓練,我們不能用普通人的受力情況來判斷。再說也可能是他殺完人后擦掉了指紋,但在扔掉兇器時,不小心又留下了痕跡。” “知道擦指紋的人怎么會不小心又留下指紋呢?如果他有時間擦指紋,怎么又匆忙拿著另一把刀跑出去,還被人看到?” 那名刑警一時也無法反駁。 田所長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現場照片推給黎旭:“江大力不只有暴力傾向還很容易沖動,做事沒有章法。看痕跡,除了董忠杰的父親,其他人都是在睡夢中被襲擊,反抗幅度很小。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游刃有余的,還記得要擦掉指紋,但他還放火了,聽附近群眾說火著起來得很快,也許是他放火后怕把自己也折在里邊,才慌張起來。還有就是殺人的那把刀卷刃了,所以他才會扔掉兇器,拿著他自己的刀往外跑。” 黎旭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 見田所長有些詫異,他苦笑:“我只是就事論事的分析,不是抬杠,大家說得有道理我自然會聽。” 田所長像長輩一樣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那就好,我還怕你鉆了牛角尖。董忠杰行兇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太小了。從人性,從證據,甚至從邏輯上,都不太可能。至于你說的他身上那些反常,要考慮實際情況,他如果像江大力那樣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想著報仇。可大家說他性格溫和,很顧家,看到家人全都死了,腦子里只剩下悲痛,他會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根本無暇去管抓不抓得到兇手,只想跟著家人一起去。” “嗯,您說得對!” 又有人說:“還有江大力的反應,如果不是他殺的,他沖出來時肯定會叫喊,為什么要跑呢?如果說他當時是受了驚嚇,害怕背上黑鍋,那后來在早餐攤上民警上來盤問時,他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為什么不解釋?反而一刀砍到那位同志臉上,幸虧有桌子擋著,那位同志躲得也快,不然頭差點被劈下來一半,現在命是保住了,可臉毀了。” 剛才那名刑警說:“是啊,你說他一上來就用了這么大力氣,不是心虛是什么?還敢搶民警的槍,之后碰到的那兩名市民,人家可能也只是質疑他身上怎么有血,他就開槍把兩人都殺了!如果董家五人不是他殺的,他至于又是搶槍又是殺人嗎?我看是咱們的天羅地網太密了,他知道跑不出去,這才跑到派出所來。帶著炸藥肯定是想找董忠杰同歸于盡,就算找不到董忠杰,再殺幾個追捕他的警察,對這種亡命徒來說也算值了!” 田所長對他們的分析十分贊同,還提到顧平安,“長安鎮那位女同志很機靈,不過還是經驗少,不了解這種亡命徒的行為邏輯。她的報告里認為江大力已經被她說服,他想放下槍。可事實上大家都看到江大力伸手到衣服下去拉引線。他能刀砍警察搶槍,還能躲過追查跑進派出所里,能不知道嘴里喊著炸彈,手往衣服里伸,很可能會被擊斃嗎?” 連黎旭也不得不承認大家分析得很有道理,而他自己的推測只是推測,沒有動機和證據支撐。 他干脆就借孟田的案子先離會了,反正這案子是田所長主辦。 鄒卓跟出來:“黎隊,我想幫你說話的,可實在找不到理由。” 黎旭踹他一腳:“這都誰教你的?討論案情的時候,你都以親疏遠近站邊是吧!”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不可能錯,但是吧,又覺得他們說得很在理!”鄒卓苦著一張臉,看起來很為難。 黎旭沒搭理他,找了間辦公室按呼機上的號打過去,居然是顧平安找他。 顧平安把昨天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又打聽道:“黎隊,4.7案怎么樣了?董忠杰還在醫院嗎?” 黎旭樂了:“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啊,這么關心4.7案?不忙的話過來一趟吧。” 顧平安能有什么好忙的,跟劉所請個假,就直奔開發區派出所去了。 小孟的辦公桌離電話不遠,聽得清清楚楚,他酸溜溜地說:“黎隊不會就是小顧的后臺吧,看來她在這兒待不長啊。” 劉所瞪他:“別瞎說,人家小顧挺努力的,昨天執行保護性任務還發現了涉嫌命案的嫌犯。” 小孟很不服氣:“她是運氣好,這種事光靠努力能碰得上嗎?” 運氣好的顧平安到開發區的時候會已經散了,4.7案正式結案。 昨天案發,今天就結案,效率沒得說。 黎旭叫顧平安來也不是為了這案子,不過知道她很關心,他還是把結案的事跟她說了,“兇器是董忠杰家的刀,但上面有江大力的指紋。因為火災跟那場雨,其他證據都沒法提取,董忠杰身上找不出別的疑點,不在場證據也很充足,總不能因為他沒等抓到兇手就自殺,就認定他有問題吧。” 顧平安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跟江大力只聊了兩句,還是在那種情況下,可她很清楚江大力只是個沖動易怒的暴力狂,他沒有撒謊,董家五口人的死應該真跟他沒關系。 “董忠杰有沒有可能像老夏一樣,請別人動手?” “已經排查過董忠杰的人際關系,暫時沒什么發現。” 顧平安有些無奈,他們這個排查肯定是走訪街坊鄰居,親戚同事,很容易有遺漏。 可現在沒有監控沒有網絡,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要是有網絡,很快就能通過董忠杰的搜索記錄和瀏覽記錄給他做個人物畫像。 顧平安一邊懷念未來的高科技,一邊問:“既然已經結案了,黎隊叫我來干什么?” 黎旭指指審訊室:“是孟石的案子,幫我跟苗苗談談,她好像真把孟石當英雄了。” 第14章 緊急通緝令14 ◎這女警察怎么回事◎ 苗苗怎么也想不到會因為訂西裝的事,讓丈夫成了嫌疑人的報復對象。 結果老夏跑來又發現有倆警察藏在她家,心虛的老夏害怕被抓,用苗苗來當人質,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自從三人進了派出所,老夏看起來有什么說什么,孟石則是撿能說的說,反正他是清白無辜,什么事都沒犯。 而苗苗則是一問三不知。 黎旭跟顧平安進去時,苗苗正在摳指甲。 顧平安看著她已經摳得參差不齊的大拇指,“你很緊張嗎?是不是孟石教你被抓了什么也不要說?” 苗苗忙把手縮起來,腳也并攏起來,顯然十分緊張,但她嘴上卻說:“我不緊張啊,就是有點無聊。” 她打量著穿警服的顧平安:“警察同志,你們到底為什么不讓我們走?我們真得什么也沒干。” 顧平安把sao擾她的那人照片遞過去:“認識這人嗎?” 苗苗又忍不住把大拇指送到嘴邊開始啃咬,成年人有這種習慣性動作,很可能是患有強迫癥,焦慮癥,或者雙相障礙。 但苗苗的其他手指沒事,只大拇指有過啃咬痕跡,還能一眼看出是近期所為,顯然是她過度焦慮緊張,為了緩解這種情緒,才下意識做出這樣的動作。 顧平安覺得她肯定知道孟石的作案細節,甚至有證據在手,生怕警察會發現,才會焦慮到如此程度。 苗苗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小動作,她左手握住右手摁揉著,似乎在安撫自己。 “我……我知道他是誰,但不熟,聽說他出意外死了。” “什么意外?”黎旭問。 苗苗努力克制著自己想啃手指甲的沖動,語氣鄭重地說:“掉河里淹死了!我是聽我家里人說的,他是我們街上的小混混,無業游民。警察同志,我們街上的人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跟孟石沒關系,他經常醉酒,肯定是喝多了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顧平安笑道:“我也沒說他的死跟孟石有關系啊。” 苗苗輕哼一聲:“可你們就是這意思啊,要不為什么不放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