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
仔細打量后認出來他就是成亮帶回來那個風水先生,還要再說話,就被楚逢月慢悠悠打斷。 “不就是燒了你家的骨灰壇子嗎,這有什么的。”她看著安真人,一字一句道:“這種害人的東西,你祖宗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安真人被氣得渾身發抖,和竹村的蠱壇一樣,他們的蠱壇不僅有先人的骸骨,還有蠱蟲。 竹村的蠱壇是為了封印蠱蟲,他們則是滋養蠱蟲。 所以才會找到山上的道觀,把蠱壇埋在下面的結xue之處。 “楚小姐——” 胖驢友他們三人一路從山上小跑下來,看到安真人過來找麻煩,前者順手抄了條板凳,擋在楚逢月前面,惡狠狠瞪著安真人。 他眼角的疤鮮紅充血,哪怕平時笑瞇瞇的,可現在這模樣一看就是個兇狠好斗之徒。 馬師傅和侯師傅手里也拿著法器,一左一右站在楚逢月旁邊。 “真人。”嚴先生從外面進來,語氣沉穩:“發生什么事了?” 安真人陰郁的眼神從幾人身上慢慢掃過,他一甩袖袍,冷笑道:“沒什么,碰上幾只不知好歹的臭蟲。” “沒什么本事,還敢和我叫板,也不怕把自己交代在這里。”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嚴先生眉心皺成川字。 這是要留下他們的性命? 嘴角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 不管怎么說,他還是要堅定地站在安真人這一邊。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馬師傅手持銅錢劍,下巴傲然抬起:“像你這種陰溝里的東西,特殊部門關了不少,多你一個不多。” 他們果然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安真人神色晦暗不明,心里多加了一個小心。 這個胖子不足為懼,反倒是兩個老家伙身上的氣場渾厚,讓他有些忌憚。 “一次性解決了吧。”楚逢月不甚在意:“搞完收工,我們該回家了。” “得嘞。”胖驢友嘿嘿笑道,神色有些怪異:“楚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些東西好惡心啊,燒的時候一直叫,就像是小孩的哭聲。” “好多條蟲子拼命地往外爬,最后都被燒成焦黑的蟲干。” 安真人的臉色扭曲,恨不得將眼前的胖子扒皮抽筋丟去喂蠱。 看出不對勁,嚴先生打電話讓留在成亮家的保鏢過來,怕人手不夠,他還另外叫了人。 “各位,”嚴先生冷靜道:“我不管你們和安真人有什么仇恨,你們事后一拍屁股就走了,想過留在這里的成家人嗎?” “那位叫成渝是吧?在首都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從小學習不錯,算得上天之驕子。” “年紀輕輕就這么厲害,因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回家,把自己的前途斷送了,何苦呢。” “還有成家這位老哥,”嚴先生倨傲道:“我知道你以前下海經商攢了一點老本留給兒孫,辛苦大半輩子轉瞬成空,你真的能接受嗎。” 成父臉色鐵青,成渝惱怒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小伙子,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所謂的朋友遠沒有自身利益重要。”嚴先生放緩聲音,勸道:“何必把一家的未來都搭在他們身上呢。” 成母心里很亂,但她沒有出聲,而是緊緊地抱著小孫女。 楚逢月冷眼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問旁邊的即墨:“這樣的人在南洋你會怎么處理?” “剝奪所有財產,丟進平民窟。”即墨輕描淡寫道。 在南洋,任何人對他有言語上的不敬都算是冒犯,不用他出手,自然會有無數人替他解決問題。 南洋的平民窟也可以叫做貧民窟,那里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像嚴先生這種養尊處優細皮嫩rou的被扔過去,恐怕活不了兩天。 嚴先生從始至終都沒有注意那個長發男子,在他看來這種陰柔之氣過盛的不過是會所里的少爺,很可能是眼前這個女人包養的。 看這幾人圍著女人就知道,她應該是有點家世,是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 那個胖的是保鏢,至于另外兩個很有可能是江湖騙子,專門坑這種傻瓜的錢。 因為有鴨舌帽遮住眉眼,對于楚逢月的相貌他也沒有細看。 “狂妄。”嚴先生淡淡吐出這兩個字,身邊圍了一群保鏢,成亮也趕了過來 看到氣到臉漲紅的成父,再看看他旁邊差不了多少的成渝,成亮眸光閃爍不定。 “安真人,嚴先生,他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們了嗎?”男人狗腿問。 “沒什么,以后你最好不要跟這家人往來,以免受了牽連。”嚴先生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說了幾句話。 過了半分鐘,成渝的鈴聲響起。 “領導……什么?我被解雇了?”成渝有些茫然,“我是組里的核心成員,你們沒權力……喂?” 電話被對方掛斷,看著熄滅了的屏幕,成渝好久沒有緩過神來。 嚴先生對安真人說:“這些事交給我,您在旁邊看著就好,免得臟了您的手。” 這是想要討好他,在嚴先生看來,眼前這群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安真人冷哼一聲,拭目以待他接下來的動作。 嚴先生知道,今天如果不能把這幾人搞定,安真人恐怕也會遷怒于他。 心里兀自嘆了口氣,他給警察局打電話:“民警同志,這里有人在傳播封建迷信,我把定位發給你。” 楚逢月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還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讓她看看這位嚴先生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吧。 失去了工作的成渝有些恍惚,成父沒想到這群人真的這么厲害,但他還是堅定地站在楚逢月這邊。 遠近親疏還是分得清的,人如果因為一次威脅就被迫彎腰,以后脊梁骨再也挺不起來。 更何況自家媳婦兒是楚逢月出手幫忙才好轉的,做人應該要有良心。 不僅是成渝,成緒也收到公司的解聘信息,他腳步震天響從樓上跑下來,驚惶道:“爸,這到底怎么回事?!” 成父卻把目光落在他領口鎖骨的紅痕上,臉色難看。 成渝看向樓梯上緊接而下的老婆,嘴唇差點咬破。 “爸,我爸媽說他們突然就丟了工作,問主管是什么原因,他說讓我爸媽問問自己的好女婿……” 馮茹還沒說完,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讓眼皮子耷拉的即墨瞬間清醒。 成緒臉上浮現清晰的手掌印,半邊紅腫起來,他沒緩過神,呆愣愣地看著自己親媽。 “媽!”馮茹捂著臉尖叫:“你瘋了?!” 成渝神色麻木:“你們在樓上做什么?” “我們……”成緒后知后覺,眼神躲閃,“沒干什么,就是去樓上轉轉,房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即墨在楚逢月耳邊小聲道:“他等下不會說是蚊子咬的吧?一看就是嘬的。” “……”楚逢月眼神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這什么場合,有病吧。 原本想在回去之前點一下成渝,讓他親眼看一下弟弟和老婆做了什么,沒想到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提前揭穿了。 馮茹顯然也發現了什么,從原先的氣焰囂張到現在不敢出聲。 成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冷靜過,仿佛這些事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越是這樣,馮茹和成緒越害怕,圓圓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成母心疼孫女,抱在懷里輕哄,罵罵咧咧帶她回房間。 嚴先生也沒有阻止,對于這種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他也嫌煩。 “成渝,只要你現在立刻和他們劃清界限,說不定還能繼續找工作,”成亮狗仗人勢道:“要不然嚴先生一聲令下,沒有人敢再接你的簡歷!” 成渝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比起老婆弟弟的背叛,兄弟這副惡心的模樣好像也算不了什么了。 楚逢月全程沒說話,想看他怎么選。 這個她也不是很在意,選什么都是他的自由,因為害怕就罔顧她對他母親的恩情也算是正常。 但她絕對是看不起這種軟骨頭的。 “你們做夢。”成渝說:“從我家滾出去,現在,立刻!” 從來沒和人動過手的男人,從廚房里抽了兩把刀出來,一副要殺人的架勢沖向嚴先生。 被他的保鏢一擋,手里的刀也被奪走。 成父心里有些絕望,再怎么樣都斗不過有錢人的,他們手眼通天,想整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誰報的警?”身穿制服的警察從門外進來,亮出警察證給他們看,“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這里搞封建迷信騙錢。” “警官同志,是他們。”成亮立刻指向馬師傅,“您看他這身衣服,還有手里那個銅錢什么的玩意兒,不就擺明了是個騙子嗎!” 看向成亮,馬師傅眼風不善,對于這種二狗子他向來嗤之以鼻。 “沒有,警察同志,您別聽他瞎說。那才是個騙子,還什么真人,就是個練法□□的!”成父反應也不慢,立刻反嗆。 警察皺眉:“我看你們都不像什么好東西,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這一個個的,穿的就像個騙子。 “等等——”門外又傳來聲音,是陌生臉龐。 那人拿出證件:“我是本市玄學分處的處長,這位是楚小姐,那兩位分別是陵城的馬師傅和侯師傅,都在玄學協會辦了證。” “這是復印件。”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把手里的資料交給警察,看向楚逢月:“楚小姐您好,溫部長讓我送您回陵城。” 楚逢月的蹤跡在玄學部門向來是重中之重,一個破壞力強的風水宗師到處竄,誰都怕她在自己的地頭上整事。 出了問題還是他們這群當孫子的去總部領罰,然后一擼到底,上輩子白干。 從溫部長的車到達本市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在注意了。 確認復印件是真的后,警察的態度有了變化,看向安真人:“你們跟我走吧。” 人家有證有協會的算什么騙子,玄學部門都來了也不可能不給面子。 “警察同志,這是一個誤會。”嚴先生示意保鏢拿出自己的證件,“這位是我家請的設計顧問,不是什么江湖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