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有人嗎?” 外面無人應(yīng)答。 過了兩分鐘,知道這樣是徒勞無功,她想到房間里有電話,又跑過去拿起話筒撥號。 又過了三分鐘,還是沒通,戈犸太太彎腰,看到了桌下被剪斷的電話線。 “淑涵!”不用想,肯定是犸哈老婆干的好事。 她坐在沙發(fā)上,只覺得心臟有些不舒服,腦海里也亂糟糟的,有什么在咆哮。 腰上的符咒發(fā)熱,像是要灼傷皮膚,戈犸太太痛苦不堪。 如果還不明白這是淑涵給她下的套,那就是傻子了,她知道自己最在意兒子綏瞿,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用兒子的名義騙自己來到這里。 來的匆忙沒有拿包包,不能用手機打電話求救,戈犸太太只覺得腦子里一片混亂,有各種恐怖的畫面爭先恐后浮現(xiàn)。 其中有一幕是她拿著花瓶,往女兒蕊蕊頭上砸。 戈犸太太雙手抱頭,蜷縮在沙發(fā)上,痛苦呻吟。 “不,這不是真的。” 而宴客廳,犸哈太太正在和貴婦們聊兒女親事,過了片刻,她訝異道:“大嫂去哪里了?綏瞿也到了年齡,是該訂親了吧。” “剛才還在這里……”她旁邊的貴太太扭頭,“咦?這一會兒的功夫去哪了?” “好像是上樓去了。”另外一個人說,“我看她臉色有點不太好,不會是哪里不舒服去休息了吧?” “我去看看大嫂。”犸哈太太剛準備往樓上走,又轉(zhuǎn)頭說,“你們還是和我一起吧,否則大嫂總覺得我別有用心。” 戈犸家族這兩個兒子斗得不可開交,兒媳們也不甘落后,其余人聽完這話心里想你難道沒有嗎。 我看你心里巴不得瑞晗出事吧。 但她們沒有駁了犸哈太太這個面子,畢竟人家連借口都給你找好了。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男人們的注意,見老婆沒在,戈犸先生很擔心是不是妻子出了什么事,可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楚小姐也不在,他忽然就放心了,繼續(xù)和眼前的人談笑。 老先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對此只是微微一笑。 檀葉家族的族長坐在他旁邊,狀似無意道:“老戈犸,你好像并不看好你的長子。” 他的孫女和犸哈的兒子訂婚,自然要來探點口風。 老先生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云淡風輕道:“也許并非是你看到的這樣,繼承人總是需要有人來做他的磨刀石。” 檀葉心中一驚,盯著老先生看了許久,可他卻沒有泄露半點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老東西!檀葉心里暗罵。 得,又搭進去一個孫女。 還好他孫女多,要不給綏瞿也塞一個?不管是誰上位,檀葉家族都能得到好處。 和犸哈太太交好的貴婦們隨她上了樓,倒是不怕被當成槍使,畢竟家世擺在這,量她也不敢。 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想看淑涵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瑞晗是不是能接住招。 男人們的決斗在生意場和人脈上,女人們則是在方方面面。 來的都是人精,她們也樂見其成看熱鬧。 上次本以為是淑涵贏了,戈犸太太整整半個月都沒露面,可這次訂婚宴一露面就艷驚四座,還打了淑涵這個準婆婆的臉。 孰高孰低,可見一斑。 “大太太呢?”到了二樓的走廊,犸哈太太問打掃的傭人。 “在那間房,”傭人害怕地低下頭,“里面好像有奇怪的聲音。” “嗯?”犸哈太太不滿道:“你胡說什么,帶我們過去!”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傭人沒轍,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在最前面。 屋子里有砸花瓶的聲音,還有像是某種野獸低吼的咆哮聲,走在后面的幾個貴婦對視一眼,躊躇不前。 “二太太,到了。”傭人低頭,聽著里面古怪的聲響,身子有些發(fā)抖。 這些天她聽了不少關(guān)于大太太的傳聞,半個月前她從宴會回去就閉門不出,天天在家砸東西,還要殺人。 可今天看到的大太太和以前雍容華貴的模樣沒有區(qū)別,她有些懷疑是不是二太太故意抹黑大太太。 但是剛才打掃時,聽到屋子里的響動,她害怕了。 犸哈太太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她抬手,握著門把輕輕一動,門就開了。 之所以把這些貴族太太們叫來,就是讓她們一起見證瑞晗的丑態(tài),等這件事發(fā)酵出去,父親肯定會對這個讓戈犸家族丟臉的長媳不滿。 淑涵算盤打得很好,甚至已經(jīng)在想等丈夫接過繼承權(quán),她怎么為母族牟利了。 只有娘家越來越好,她在戈犸家族的話語權(quán)才會越來越高。 “大嫂,你在這……”話沒說完,看到里面干凈整潔的模樣,淑涵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戈犸太太躺在沙發(fā)上,身上蓋了條薄毯,她美目微睜,看向門口。 “怎么了?”語氣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隨意。 淑涵身后的貴太太們四處尋找花瓶碎片或者其它打砸的痕跡,可讓她們大失所望的是,除了沙發(fā)上的美婦人,其余什么都沒有。 “……沒什么,有人想和您談?wù)劷楒牡挠H事,您要親自去看看嗎。”淑涵嘴唇差點咬破,這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明明說了,他下的降頭無人可破。 難道又是個半桶水?! “不用了,綏瞿的婚事我已經(jīng)有了人選。” 戈犸太太看向她身后一個身穿橙色南洋禮服的太太,神色柔和下來,“千葉家的小姐就很不錯,如果有這個榮幸,我希望能和千葉太太成為親家。” 這回換淑涵愣了。 千葉太太是她最好的朋友,瑞晗突然來這一招,是明目張膽的拉攏千葉家族?! 果不其然,千葉太太動心了。 友情什么的在家族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如果淑涵的兒子娶了她的女兒,那自己肯定堅定不移的站在好友這一邊。 可好友選擇了和檀葉家族聯(lián)姻,而自己一向沒好臉色的瑞晗卻說看中了她的女兒。 權(quán)衡利弊,她笑容滿面:“這件事情還需要兩家的孩子相處過后再來談。” 這就是有戲的意思了。 淑涵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把大嫂中了降頭的丑陋一面揭露出來,卻親手把最好的朋友給她送了過去。 胸口憋著一口郁氣,差點就要吐血了。 她勉強扯出笑:“既然大嫂心里有了人選,那我就不多此一舉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出房門,有幾個貴太太跟了出去,而千葉太太則是打量瑞晗一陣,確認她說的是真心話后,笑容更深。 “宴會還沒有結(jié)束,等哪天你方便,我?guī)畠喝ツ慵液瓤Х取!?/br> “好。”戈犸太太笑著頷首。 等她們都走了以后,女人起身去關(guān)門,同時把門口的傭人叫進來。 “把沙發(fā)底下打掃干凈。” “……是,大太太。” 等她折返回房間,楚逢月也從里屋出來了,順手還把窗戶關(guān)上。 “楚小姐。”戈犸太太面露感激,握著她的手,心有余悸道:“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就……” 剩下的話她沒說完,可兩人都明白。 楚逢月只是微微一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最好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一切交給戈犸先生處理。” 看到屋子里忽然多了一個人,傭人有些傻眼,不知道她從哪冒出來的,自己明明就只看到大太太進了屋子。 搬開沙發(fā),昂貴的波斯地毯上有不少花瓶以及瓷器碎渣,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的傭人恍然大悟。 “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二太太。”戈犸太太看向傭人,目光冷凝,“否則你知道后果。” “……是,如您所愿。”傭人彎腰,腦袋幾乎都要碰到地毯了。 見妻子再次出現(xiàn)在宴會上,戈犸先生神態(tài)越來越放松,直到宴會結(jié)束,他還親自去門口送客。 賓客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有富家少爺臨走之前深深看了眼楚逢月所在的位置。 不管他怎么問綏瞿,那小子就是不愿意多透露這位美麗的東方女郎半分信息,沒關(guān)系,他自己會查。 宴客廳只剩下戈犸家族的人,老先生年紀大了,對于熱鬧的場合有些吃不消,賓客一走他也起身:“今晚都留在這里住,明天我有事情要宣布。” “是。” 戈犸先生和犸哈同時低頭,等父親被管家攙扶上樓,才抬起頭來。 “大哥好手段。”看到手機發(fā)來的短信,犸哈冷笑道:“我剛談下來的客戶就被你搶走了。” “這只是個開始。”戈犸微笑:“你還會收到更多的驚喜,算是我和你長嫂的回禮。” 等他也走了,犸哈猛地一踹旁邊的長幾,香檳塔轟然倒塌,砸在波斯地毯上,水漬暈染開來。 “二哥。”犸扎勸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別跟他搶了,你手里現(xiàn)有的資源也足夠……” 話還沒說完,被犸哈惡狠狠一瞪,他不再言語。 過了片刻,犸哈拎著一瓶人頭馬走到他旁邊,嘴角一扯:“喝兩杯?你正好解釋解釋,為什么去了大哥家看到大嫂沒事,不告訴我們。” 犸扎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他知道這一關(guān)今天恐怕很難過去了。 進了房間,得知剛才發(fā)生的事,戈犸先生握著妻子的手安撫她:“放心,有楚小姐在不會再讓你出事。” 楚逢月坐在另一邊,和洛觀通視頻電話。 屏幕里,小道士欲哭無淚:“楚小姐,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最快明天上午,戈犸太太這邊走不開。”女人一伸手,立馬有人把咖啡端過去。 抬頭對上戈犸先生那張討好的笑臉,她別開眼,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 “苦了。” 戈犸先生立刻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