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眼前這棟房子最多就兩三年。 瘦驢友摘下口罩:“你家被別人占了。” “我cao他媽!”胖驢友這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扔下手里的東西,直接沖上去拍門—— “哪個狗日的住在里面,給我滾出來!” 現在才剛過五點,村里的雞才開始打鳴,聽到有人拍門,樓上住的夫婦罵罵咧咧穿上鞋子,下來開門—— “來了來了,誰啊大早上的在這叫喚……” 打開門,借著晨光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后,夫妻中的男人啞火了。 他仔細打量,不確定問:“二堂弟?” 胖驢友沒認出來他是哪根蔥,冷笑道:“別跟我瞎攀親戚,這房子誰讓你占的?信不信我去村上告你!” 一看就知道,原先的房子已經被人推了,在之前的地基上又建了新房。 蘭琳的瞌睡已經被他的大嗓門吼沒了,干脆放眼打量起眼前的房子來。 可越看越覺得奇怪,她瞄了眼楚逢月,小聲道:“楚師傅,這塊地并不是什么風水福祉,怎么會有點惦記這里?” 楚逢月也搖頭:“別說風水福祉了,這里根本不適合建宅。” 而胖驢友還在和男人掰扯,最后還是他二大爺來了才搞清楚—— “胖墩啊,你爸以前出去的時候跟我說,房子交給我照料,這老房子前幾年就要垮了,如果不重建就會被村上收回去。” 二大爺披著外套,被早上的冷風吹得一哆嗦,搓著手:“都是自家人,我還能哄你不成?進來說進來說。” 他是真沒想到這胖墩還會回來,給孫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泡幾杯熱茶。 胖驢友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但還是招呼楚逢月她們先進去坐。 現在這個季節外面更深露重的,容易感冒。 楚逢月拎著東西跨進大門,腳步落下后停滯片刻,又繼續若無其事往里走。 第130章 肥羊,宰我! 胖驢友的堂哥從廚房里端來兩杯熱茶,又折返回去再拿一次。 堂嫂驚疑不定看著眼前幾個人,心里帶著疑問。 怎么回事啊這?咋開口閉口就說房子是他家的? 堂哥朝她搖搖頭,示意不要說話。 二大爺招呼幾人坐下,仔細打量胖驢友,感慨道:“胖墩兒啊,你爸帶你去城里的時候你才十一二歲吧?初中都沒讀完。模樣倒是沒怎么變,還是這么虎頭虎腦的。” 聽他拉關系套近乎,胖驢友皮笑rou不笑:“二大爺,我是不想讓鄰居看笑話才關起門來跟你說話,這房子是太爺爺分給我家的,土地證寫著呢,誰允許你們把我家的老房子推了蓋新的?” “你們家搬去城里二十多年了,一直沒信兒,我也寫過信去問你爸,可他一直沒回我。”二大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嘆氣道:“現在的政策你們不知道嘞,你們家的戶口遷去城里了,老房子如果塌了村上就要回收。” “你爸去城里之前跟我說過,這房子交給我照看,我瞅著你們可能是在城里扎根了,這房子也不稀得要,倒了怪可惜的。” “我那老房子給你大堂哥了,你二堂哥前幾年娶媳婦兒沒地建房子,所以……”二大爺摳著手指甲,拘謹道:“我本來想給你去個信兒,可你爸媽的喪事你都沒回來辦。” “那也不能一句招呼都不打就占了我家的地!”胖驢友怒目道:“你這已經是明搶了!” 他爸媽去世后直接埋在城里公墓,也沒有回來辦過事,算起來是有二十多年沒回來過。 眼前這二大爺看著看著,就把房子看成自己的了,想著他們反正不會回來了。 說去信……騙誰呢! 這么多年,他從來就沒接到過一封信,以前他爸媽在的時候也沒接過老家的來信。 “喬豹!你怎么和長輩說話呢!”二堂哥不樂意了,“我們家給你家看了這多年的房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真是白眼狼!” “是,現在房子都被你家看沒了。”胖驢友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房子要么你自己推了,要么我喊挖機來,選一個吧。” 他可不是隨便嚇唬兩句就會夾著尾巴走人的,不然也不能在盜獵公司干了這么多年,要真是吃素的,現在蹲局子的就不是他老大,而是他自己了。 二大爺搓著臉,一直唉聲嘆氣:“胖墩兒,你這是干啥啊!這不是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嗎。” “你們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想過后果?”胖驢友冷笑,摸出手機:“正好天亮了,從鎮上叫個挖機過來也用不了多久。” 二大爺和孫子對視一眼,最后還是堂哥狠下心來,咬牙切齒道:“你不就是回來要錢的嗎?我給你八千就當買地了!” 胖驢友是真的氣笑了,這是當打發叫花子呢? 楚逢月一直沒說話,捧著茶杯暖手,坐在一邊看他和堂哥吵架。 蘭琳悄悄湊近,小聲道:“楚師傅,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宅子不對勁啊?” 從進門的時候她就感覺氣場紊亂,而且落腳的時候隱隱有一股排斥感。 雖然她破不了孤金局,可那種在風水上也屬于疑難雜癥了,就算是大風水師都無能為力。 這種普通住宅還是難不倒她,相宅堪輿也屬于看家本領了。 即便如此,還是要和楚逢月確定一下,免得丟臉。 “是不太對。”楚逢月點頭,“腳下不像是實地,可能是池塘填起來的。” 像是池塘這種地方不般都不建議建房子,除了需要清除污泥,夯實土塊也要一大筆錢,而且池塘有它本身的磁場,忽然建成宅子不僅導致財運衰敗,還會影響健康運。 像眼前這位堂哥,看著身子骨就不太好,雖然長的人高馬大,可二大爺也就是背心外面披個外套,他卻裹得厚厚實實。 “行,既然談不攏,那就去村長那里說理!” 這個村子的人都是一個姓,多少沾點親帶點故,他就不信了,自己的地還拿不回來。 實在不行就要使點非常手段了。 堂哥毫不在意:“隨便你找到哪里去,愿意給你八千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既然你不要,現在一分都沒有了!” 胖驢友鼻子差點氣歪,要不是楚逢月攔著,多半都動手打人了。 他臭著一張臉往外走,眼角那道疤因為氣極了充血,看起來有些可怖。 楚逢月放下茶杯,跟在他身后。 上了車,瘦驢友問:“就這樣不管了?” “怎么可能!”胖驢友從包里翻出一個月餅盒子,找出土地證,“村里這些老東西又不是都死絕了,那塊地是我家的,別人想貪了去,不可能!” 他回來除了收舊東西,就是想在家建個房子,到時候看能不能把爸媽遷回來,落葉歸根。 現在城里頭住著也不是那么舒服了,鄉下一套種種菜散散心,城里一套學區房,這日子才舒坦。 手里頭也有些積蓄,建個小別墅不是什么難事,到時候裝修的好一點,等他老了就帶著老婆回來養老。 “胖哥,其實那塊地不要也行,他們不是想占著嗎?那就讓他們占。”蘭琳斟酌片刻,勸道:“那塊地是真的不行,你家開始走運是從老房子被推才開始的吧?” 按照二大爺說的時間,老房子應該是三年前被推倒重建的。 “蘭小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胖驢友把土地證給瘦驢友看,不解問道。 “就是那塊地不行,住在那更不行。”楚逢月直接了當,“稍微懂點風水常識的人都不會選在那。” 胖驢友家那個時候是沒辦法,地都是村上分的,他太爺爺又分給三個兒子。 他除了有個二大爺,還有個大爺,現在也是七老八十了。 老大肯定是選好的,老二其次,他爺爺分到的必然就是最差的。 可那個時候有個地方給你住就不錯了,再挑三揀四,屁都沒有! 如果說胖驢友對蘭琳的實力存疑,那么對楚逢月的話就是深信不疑了。 這都是以前血淚教訓換來的。 他仔細回想,“我爸媽以前在城里當工人好像是一直不怎么順利,經常被通報批評,后來沒做兩年就下崗了。” 家里做個小生意也是入不敷出,還好家里就他一個獨子,隨便吃兩口也能活。 三年前…… 瘦驢友在旁邊說:“三年前你加入盜獵公司,當時騎的還是共享單車。” “……”胖驢友撓撓頭,側身對蘭琳說:“還真是這樣,我之前不管做什么工作都不順利,反倒是進了公司一個月還能有幾千塊錢。” “老房子推了,換了主人,原先的氣場影響不到你。”蘭琳解釋道。 楚逢月雙手環胸倚著車門,見胖驢友在鼓搗空調暖氣,淡聲道:“其實你沒必要在這里建房子,整個村子的氣運加起來還沒一個巴掌大。” “啊?”胖驢友停下動作,雖然很多年沒回來,但誰不希望家鄉好啊,他結結巴巴道:“不能吧楚小姐,我們這里山清水秀……” “你看外面的道路就知道。”楚逢月直接打斷他,“路本來就有接氣引氣的作用,你們這就相當于接收不了山脈河流的氣場,靠得就是村子自身的氣運。” 可人這么多,氣運這個東西總會消失殆盡的。 村子里其實沒什么年輕人了,太窮,都出去打工謀發展,留下老弱在家守著房子。 至于堂哥堂嫂,多半是身體原因在家啃老。 村子基本上是空了。 胖驢友許久沒說話,看蘭琳一直點頭認同就知道,楚小姐說的都是真話。 嘆了口氣,他說:“那就算了吧,我在村里轉一圈看能不能收到什么舊物,然后換個地方。” 建房子的事也不是很著急,只要有錢哪里都能建,不過老房子的事,他沒想就這么便宜二大爺家。 這里是比較偏僻的村子,附近也沒有可以吃早餐的地方,胖驢友把他們帶到原先的老村長家,蹭了個早飯。 看到曾經的小胖墩回來了,村長老臉都笑出花:“還是這么皮實啊墩兒,在哪工作呢?” “……古董店當學徒,老板給了任務讓我們到處看看有沒有老物件收,正好順路回來看看。”胖驢友喝了一碗粥,又盛了一大碗,他說:“村長爺爺,我家那房子怎么突然就被占了?這事沒跟您說嗎?” 他記得以前建房子都是需要經過村里同意的,村長知道這房子是他家的,不可能會簽字啊。 村長抽著旱煙,半天沒吭聲。 村長媳婦兒從廚房里端了一碗餅子過來,“胖墩兒,這事可不能怪你爺,你二大爺真不是個人!” 她罵罵咧咧道:“看著老實巴交的,實際上心眼深著咧,你家那老房子可不是在你爺手里沒的。” “早在五年前村長就換了人,現在是你大爺的二兒子在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