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雖然有些尷尬,可她還是嘴硬嘀咕道:“誰一進村就注意這個啊。” 楚逢月似笑非笑掃了她一眼,女孩立刻噤聲。 “現在是中午了,按理說應該煮飯了吧,”沈斯年疑惑四望:“現在也沒看到誰家的煙囪有炊煙升起。” 腦海里忽然浮現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 “這個村子里,真的住了人嗎?” 聽完他的話,秦畫下意識一抖。 明知道這種節目來了會有危險,但就是忍不住想來一探究竟,抵不住好奇心的驅使。 而且前幾個地點都有離奇古怪的事,節目組選的這個地方肯定也難以避免。 “有人氣。”楚逢月搖頭道:“可能現在還沒到他們的飯點吧。”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準時十二點吃飯的,也許人家這邊風俗不一樣呢。 沈斯年和秦畫選擇保持安靜,跟在女人兩邊,這一路上他們看到了許多那種瓦罐壇子,有些上面還有奇怪的花紋描金。 “是少數民族的紋飾?圖騰之類的?”秦畫終于忍不住,仔細打量,“看起來也不像,我以前學過少數民族的特殊紋飾,瑤族里沒有這種。” 雖然她表面看起來是不學無術的大小姐,其實身為秦家人,自家的歷史底蘊在那兒,該學的是一件不落。 很多稀有資料都保存的很完好,這些都是祖上流傳下來的。 “也可能這個瑤族和我們常規認知的那個瑤族有區別。”沈斯年在旁邊補充道,“節目組既然選了這個地方,肯定是有些怪異之處的。” 在車上聽工作人員說注意事項他就覺得很奇怪,不能拍到村子不能拍到村民,而且不能有攝像跟拍。 更讓他覺得驚心的是,嫁過來或者入贅的外來人口總是離奇死亡,雖然有思鄉染病作為借口,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這里……氣場有不對嗎?”跟著楚逢月好幾天,家里又經常請風水師,秦畫對這個詞還是很熟悉的。 她知道氣場能看出一個地方好壞,人氣旺不旺。 “沒問題。”楚逢月說,“比你家還正常。” “……”行叭。 在她這吃了癟,秦畫也不湊上去了,換了個位置跟在沈斯年旁邊:“你和她關系好像不錯,私底下有見面嗎?” 其實現在她覺得楚逢月挺不錯的,正好也試探一下沈斯年的態度。 因為這男人挨她挨太近了,自己再怎么樣也是個女孩子吧,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公眾人物,就不知道要避避嫌。 “秦小姐,這件事和村子有關系嗎?”沈斯年好聲好氣道,“涉及私下生活的問題我不會回應的。” 見秦畫梗的說不出話,楚逢月“噗嗤”一下樂了。 “你又不是狗仔,要把消息賣給新聞媒體嗎?不把心思放在南星和陸致遠身上了?” “他們不配!”秦畫咬牙切齒道:“南星這種黑心白蓮花,只有陸致遠才看得上,之前為了維護她竟然罵我家沒教養,他們陸家算什么東西!” 不等她繼續抱怨,沈斯年扶了下眼鏡,出聲提醒: “有人——” 迎面而來的村民皮膚黝黑,背著柴,看到他們也明顯愣了一下。 “你好,我們是過來拍節目的,和村長報備過的。”秦畫腦子轉得快,一改驕縱大小姐的模樣,笑瞇瞇迎上去:“需要幫忙嗎?我看你背著挺費勁的。” 一捆重重的樹枝把他的腰背壓彎,這話聽起來確實是出于好心。 黝黑的漢子對她目露防備,退后一步避開她,搖搖頭從另一側走了。 很顯然,就算是拉出村長,這漢子也不買賬。 等他走了,秦畫撇嘴—— “難怪這村里這么窮,連路都沒修,村里的年輕人寧愿去山上砍柴也不出去打工,這樣猴年馬月才能賺到錢啊。” 大部分農村都是留守老人和兒童,就像她們之前去的那個古宅。 爺爺奶奶在家帶孫子,爸媽務工,這才是農村常態吧。 這個村子在秦畫眼里更不正常了,她問楚逢月:“你剛剛看到沒,他手腕這里——” 秦畫擼起自己的袖子:“就在這,有個紋身,好像是蛟。” “可能是少數民族的圖騰。”楚逢月也不太確定,她想到一個可能,但是在沒證實之前,還是不好說出來。 “用蛟做圖騰?會不會看錯了,是龍?或者蛇?”沈斯年鎖眉道。 “絕對不會,就是蛟!”秦畫十分篤定:“就我這眼神,我小叔出軌都是我帶小嬸嬸去捉的jian,那女的我看一眼就記住了。” 楚逢月和沈斯年對視一眼,前者聳聳肩,表示自己接不上話。 沈斯年也有些無奈,揉了揉眉心,忍不住輕笑出聲。 逛了大概半小時,時間差不多他們回去吃飯。 “有什么發現嗎?”剛進門,陸致遠就問。 他知道楚逢月做事絕對不是那種沒有目的的人,因為她看起來有點懶散,真讓她沒事出去走,她可能不太愿意。 其他幾個人也有同感,經過幾天的相處大概知道她什么性子了。 沒網上說的什么耍大牌的架子,也不會像秦畫那樣渾身帶著傲氣,真有什么事哪怕關系不好也會幫一下。 齊歡覺得這大概就是她們玄學人士和普通人的區別,哪怕討厭你,也有點除魔衛道的責任感在身上。 “是有一點。”本來不想搭理他的,可沈斯年明顯對自己有些懷疑,所以秦畫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路上只碰到一個人,而且他手上還有紋身,是蛟。” “圖騰?”陸致遠也是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節目組之前就說了,是有古老傳承的民族,所以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可是真的會有用蛟當圖騰的嗎?”齊歡存疑,“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都是狼或者龍呀。” 他們在討論,只有南星臉色煞白。 是蛟?! 趙竹音的手腕上也有,而且在蠱蟲沒有吸飽血的時候就會顯現。 她見過一次,趙竹音當即就用袖子遮了。 古代原始部落經常用蛇做圖騰,而龍是蛇的升華形象,這兩種用來做圖騰還能解釋。 可蛟自古以來代表的就是破壞性,寓意帶來災難。 “我絕對沒有看錯。”秦畫信誓旦旦保證:“蛟的頭上只有一只獨角,這一點我還是能認出來的。” 陸致遠頷首:“既然是這樣,那就沒錯了。” “用蛟當圖騰……”郁金有些想不通,“算了,先吃飯,都餓了吧?邊吃邊聊。” 沈斯年沒在,這一桌菜基本上都是他和南星兩個人做的,南星對于關注度沒有這么迫切,他卻是很需要。 有個廚藝能手的標簽也比毫無辨識度要好。 在場眾人都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不過對于真正付出了勞動的行為無可指摘,也就順意坐了下來。 「我去查了一下,各種稀奇古怪的圖騰都有,蛟的還真不多嗷,唯一有一族,幾百年前就滅了。」 「要么是看錯了,要么壓根不是圖騰,因為有些少數民族也會紋自己喜歡的圖案嘛,不用想這么多~」 郁金的手藝確實不錯,豆腐蘑菇湯十分鮮美,楚逢月都喝了兩碗。 借助這個機會,他也一直在解釋各道菜的做法,希望網友們的目光能在他身上多停留幾分鐘。 「……餓了,這一期是吃播吧qwq,南星煮的菜好像也不錯哎,清炒菜心隔著屏幕都能看出脆嫩欲滴,要不你別在娛樂圈給楚姐找不自在了,回去開個酒店?(狗頭)」 “還有些豆角吃不完,要不放在壇子里腌兩天?”齊歡也適時插話,“腌過的豆角很爽口,炒rou末最好吃。” 反正要在這呆五天,來得及的。 這話一出,南星神色有些古怪,下意識瞥了眼墻角擺放整齊的壇子。 如果剛才那個人手上的紋身真的是蛟,恐怕和趙竹音同出一脈,這些空壇子里以前放的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她肯定不會出聲提醒,并且還想看楚逢月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不是學了點偏門伎倆嗎,那就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楚逢月一直在吃,沒有搭話,只有被秦畫煩得不行了才嗯噢兩句敷衍過去。 這頓飯各懷心思,倒是讓心無城府只想多點注意力的郁金出了風頭。 吃完飯,齊歡和郁金兩個新人洗碗,正好也趁機秀一波恩愛,圈點cp粉。 楚逢月和秦畫回房睡午覺,這個中午還算風平浪靜。 醫院。 在洛觀施完針后的半個小時,田川真人醒了。 看到眼前的小道士,他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沙啞著嗓子—— “是你救了我?” “嗯。”洛觀不動聲色摸了下口袋,原本的符已經化成灰燼,他隨口道:“你如果覺得是現代醫療的功勞,我也不否認。” “阿叔。”趙竹音推門進來,盈盈似水的眸子望向病床上的男人,“是洛小道長的針法將您從鬼門關拖了回來,我們要好好感謝他。” “這樣啊。”田川真人看到女人時,明顯帶著疑惑和怔愣,只是一瞬間就藏在眼底了。 “是得好好謝謝他。” 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趙竹音拿出一張卡,交給洛觀:“這算是我為長輩給貴觀捐的香油錢,還希望小道長不要推辭。” 洛觀從容自在地接過卡:“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心里在想,什么玩意啊還敢打小爺的算盤算計小爺,就當你先補償一點吧。 他這坦蕩的模樣反而讓趙竹音愣了一瞬,隨即笑道:“我讓人送小道長回去?改天再請你吃飯。” 她歉意道:“還要讓醫生檢查一下阿叔的身體狀況,所以今天沒時間感謝,還望小道長不要見怪。” “沒事,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洛觀擺擺手,把卡揣進兜里,又收起銀針布包,往胳膊下一夾,頭也不回跨出病房。 趙竹音看了一會兒,才按鈴讓醫生來。 她柔聲問:“真人現在還有覺得哪里不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