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這是紀凱云的杰作。”平復好起伏的心緒后,男人沉著臉道:“要么他把三個人家里的孩子換了,要么……” 腦海里有個大膽的猜測,仔細回想南星的長相,和紀凱云夫婦好像并沒有半分相似。 可他卻不由自主想起那次在余家宴會上,見到的季河。 有些孩子確實不像父母,可會像舅舅或者隔代遺傳,而季河當時眉眼間就給他幾分熟悉感。 當時就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而現在猛然驚覺,是和南星有兩分相似。 季河……季……紀! 拿起公司的內部電話,叫來秘書,南章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關于季家的事,重點放在季河身上,還有那個季復。” “是,南董。”秘書記下內容,立刻去辦。 聽到他的話,南晚楓和南昭都有些疑惑,但后者很快猜到父親的用意。 “爸!”現在辦公室只有他們父子三人,南昭也沒有任何顧忌,“你是覺得jiejie和季家有關系?” “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涉及到紀凱云的事就是觸及南章的高敏感區,他看著辦公桌上的資料和鑒定書,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任人戲耍的傻子。 “這件事你們要保密,連你mama都不要說。”他寒聲道。 “……好。”南晚楓見父親心事重重,而弟弟也心不在焉,他眉頭緊皺,隨后又松開。 之前沒想過要查南星,現在看來得好好查查了。 南章擺手,嗓音帶著倦累:“你們先回去吧,有了結果我再通知你們兄弟倆。” 之前沒想過讓兒子知道這些,現在覺得紀凱云躲在暗處隨時可能有動作,必須讓晚楓和阿昭有所防備。 原先只以為紀凱云因為當年的事蓄意報復他,所以找來一對農村夫婦去私人醫院生產,刻意調換他的孩子。 可現在卻發覺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紀凱云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這樣,那么說明紀凱云這么多年都在暗中盯著他,而自己卻給仇人養了二十二年的孩子。 一想到這種可能,南章心口發痛,幾欲吐血。 如果真是這樣,那南星…… 他眸色暗沉,風雨欲來。 同時查到這條線索的還有趙書青。 和趙鶴過招,自然難以避免查到季氏集團身上,而他早就懷疑如今的季氏集團就是以前的紀氏集團。 南星和季河的關系成立書輾轉到了他手里,這是從秦氏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得到的東西。 “把查到的消息陸續放給南章,不要一次性放完。”男人隨手放下資料,嗓音還是一貫的清冷,“別讓紀凱云得意太久。” 他要利用南家,牽制住趙鶴。 “好的,先生。”有人應聲退下。 得知有人通過醫院的系統獲取到了這份結果書,秦江的電話打到了楚逢月手機上。 對方處于關機狀態,怎么打都打不通。 這才想起她還在錄綜藝節目,手機很有可能被節目組收了。 從她救了秦巖之后,秦家主脈這一派,以秦父為代表的人都十分感激她,更何況之前宗祠的事也是她解決的。 所以秦父特別叮囑過,讓兒子多親近楚小姐,要是她遇到什么麻煩,秦家背地里直接替她解決掉。 這兩天陵城很熱鬧,得知有不少風水大師往這邊涌來,可把富豪們激動壞了。 可怪就怪在不管怎么請,這些大師們都窩在玄學協會不出來。 有人試探問程方,是不是玄學界出了什么事,得到的只有四個字—— 無可奉告。 吃了閉門羹的富豪們時不時開車在玄學協會外面繞一圈,有去道觀找青玄道長一問究竟的,都被隨口敷衍了過去。 他們以為風水師們聚集在一起是在舉辦什么大事,如果知道了真實情況肯定會大跌眼鏡。 因為這群富豪們趨之若鶩的風水師們,都趴在待客室的桌子上,強撐著眼皮看綜藝。 也就是上午跟著楚師傅休息了一陣,現在又有些不敢睡了。 目不轉睛盯著大屏幕,生怕錯過什么劇情。 以前不懂那些年輕人為什么會熬夜看綜藝節目,瘋狂追星。 現在到了自己身上,完全能理解。 楚逢月就相當于是他們風水界最頂級的明星,所以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幀畫面。 玄學協會是有撥款的,可程方覺得不能用在招待風水師們的吃喝上,所以拉了個群發起群收款。 一人五百塊錢,不算太多。 這點錢在風水師們眼里完全不算回事,他們隨便去看個風水都是百萬起步,自然很痛快的就給了。 睡到下午三點多,楚逢月悠悠轉醒。 她仰著頭靠在藤椅上,目光透過竹葉縫隙,窺見陽光。 下午的太陽沒有那么曬人了,光線也柔和了下來,淡淡的金色落在她發梢,美貌更甚。 「話說楚姐好像沒怎么染過頭發,我突然有點想看她換個發色是什么樣的……」 「就楚姐這臉,什么發色那不都是輕松拿捏哦~(如果楚姐能看到這條評論就好了,討好jpg)」 女人偏頭一看,另外六個人在屋檐下睡得正酣,看起來像是為晚上的通宵做準備。 勾唇笑了一下,她起身,在院子里走動。 雖然沒有攝像跟拍,可三百六十五度都有無死角攝像機,隨著她的動作,網友們神經也緊繃起來。 「不會又發現什么了叭!幸好是白天,有什么事能現在就全部解決了嗎?不然我怕晚上睡不著(哀求)」 節目組也是這樣的想法,但就楚逢月這性子,恐怕更樂得看他們受折磨。 所以導演讓人買了一箱速溶咖啡回來,隨時準備為精神續杯。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楚逢月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每到這個時候就無比想念奈哥,她在家睡醒一起床,茶幾上就有切好的果盤還有鮮榨的桃汁。 嘆了口氣,她百無聊賴地往堂屋門口走。 在外面本來就淺眠,更何況他們現在處于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所以一聽到腳步聲,陸致遠和沈斯年立刻驚醒。 “楚老師?”模糊的身影從旁邊過去,沈斯年摸過眼鏡戴上,頓時松了口氣。 “嗯,你繼續睡。”楚逢月隨口應了一聲,她進了屋子,隨意打量。 雖然說是古宅,但后來一直住過人,里面也堆放了不少雜物。 斗笠蓑衣,還有風車。 一看就知道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東西。 因為這里沒有再住人,所以這些東西很陳舊,如果不是節目組打掃了一下,恐怕到處都是灰塵。 屋子里除了一個燈泡,沒有其它的電器設備,開關還不知道在哪兒。 不過這里光線充足,白天不用開燈里面也很亮堂。 背著手隨意在屋子里踱步,她只是想走動走動,中午吃的有點撐,可在風水師們眼里就是另外一個看法。 “以步為尺,八十一步量天尺?!”有人驚呼出聲,“飛星對罡步,逆順自然規。這不是我們九宮飛星一派的慣用手段嗎?看來楚師傅是我們這一脈的啊!”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有人冷哼一聲戳穿道:“楚師傅就是隨意走走,你看她的第一步落腳,和你們九宮飛星有什么關系?別瞎扯了,當我們真的看不出來呢。” 被嘲了一通那人也不放在心上,依舊笑呵呵道:“這不是逗逗你們嘛,剛才還昏昏欲睡,現在是不是精神了?” “麻溜地滾!” 其他風水師沒好氣道。 誰不想把楚逢月拉攏到自己這一派來啊?以后還能吹,我們這一派出過宗師。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還不少,但很快,他們發現了一件事。 那些自稱正統的青田劉傳人以及和賴布衣沾點關系的……是不是都是自己死皮賴臉賴上去的? 有人被看得老臉發紅,爭辯道:“我們師承郭璞那確實是有跡可循有典可查的!” “哦。”那人不甚在意道:“是真是假誰知道呢。” 風水師大多脾氣不好,差點就擼袖子干起來了,還好手拿桃木劍的道長站在中間把他們隔開。 “諸位,不要動怒。” 看了眼他左手的雷符以及右手的桃木劍,兩個火氣剛升起來的風水師立馬偃旗息鼓。 “那就給你個面子……” “這就對嘛,”道長笑呵呵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都是同行,還能互相介紹生意,沒必把關系要搞得這么緊張。 又重新坐了回去,程方看完戲,招手讓人泡茶。 “消消火,再看兩個小時,又能點外賣了。” 風水師們:“……” 這輩子吃的外賣都沒有在陵城玄學協會這兩天吃的多,炸雞螺螄粉臭豆腐,和以往富豪們精心準備的山珍海味成鮮明對比。 果然,自己人就是不把你當人。 管飽就完事。 楚逢月還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下午,風水師們已經把她蹭了個遍。 金鎖玉關卦理九星都說她是自己這一派的,爭得面紅耳赤。 而拿著桃木劍的道長陷入片刻沉思后,忽然抬頭—— “楚師傅善用符,有沒有可能她是我們道家一脈的?”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