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秦江在院子里的壓水井提了兩桶水進去,也是打算做西紅柿雞蛋面。 楚逢月這邊。 水井的位置是比較好算的,沒有過多猶豫,她直接帶著時詡往目的地走。 看到三口并排的水井,網友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楚姐:我算得不太準(狗頭)」 「這樣的井我老家也有,一口是飲用水,還有一口井洗菜,剩下的那口是洗菜流過來的水,可以洗衣服。」 時詡蹲下來用水桶打水,楚逢月把另外一個空桶也遞給他。 回去的時候她想要提一桶,時詡不肯,在路邊找了根手腕粗的棍子,愣是給挑回去了。 楚逢月悠哉悠哉跟在后面,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到底是年輕,哪怕身形單薄也渾身是勁,而且怕楚jiejie看輕他,一路上愣是沒歇一口氣,等到了竹屋才放下水。 聽到外面的哭嚎和豬叫,時詡揉了揉肩膀,呲牙咧嘴:“怎么還沒消停啊,這孩子真夠鬧騰的。” 楚逢月也深以為然,沈斯年怕是要受老罪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忍這么久的。 她去廚房,看著臺面上的青菜番茄和雞蛋,問時詡:“怎么煮?” 時詡:“……昂?” 姐弟倆兩臉懵逼,面面相覷。 “要不,先生火吧,把煤球點燃?”楚逢月提議。 她的生活不是吃泡面就是點外賣,或者等辛奈他們送吃的,就算在求生綜藝都沒受過這個苦。 時詡更加,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每天等著投喂就是了。 沈斯年摸了個番茄,看到沒水,也懶得洗,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吃看他弟哭叫。 “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mama!我要吃阿姨做的飯!嗚嗚好餓qaq” 沈頌趴在看起來快要散架的木床上哭,因為他一直蹬腿,木床“嘎吱”搖晃,看起來隨時會塌。 「原來溫柔的沈影帝也會有這一面哈哈,我覺得這樣挺好,孩子如果從小不管教,以后就管教不了了。」 「哥哥這顏真的能打,不愧是能扛票房的神顏,就算沒演技都能帶動顏粉去看(斯哈斯哈)」 男人一直坐在另外一張床上,笑瞇瞇地咬著番茄看弟弟鬧,攝像師都覺得他過于淡定了。 沈頌見哥哥不為所動,自己也哭累了,腳丫子也不瞪了,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電視前觀看直播的沈母眼淚都出來了,心疼的不行,嘴里一直在罵大兒子。 平時兩年也回不了一次家,現在還來折騰弟弟。 “哭夠了?”沈斯年吃完番茄,想扯一張紙擦手,才發現行李箱沒打開。 “阿頌,幫哥哥個忙。”他說:“我手是臟的。” 小正太不為所動,刺猬一樣的小腦袋埋在被子里,小屁股一拱一拱,哼唧兩聲又安靜了。 哪怕看不到,沈斯年都能想象到他現在的模樣,一定是撅著嘴在生氣呢。 笑了一聲,男人蹲下來單手拉開拉鏈,慢悠悠道:“阿頌現在應該不太想看到哥哥,我去隔壁楚jiejie和時哥哥家里借宿一晚,你今天晚上一個人睡可以嗎?” 小腦袋動了一下,但是依舊嘴硬,沒有出聲。 “哥哥其實也不想拋下阿頌一個人的,因為這里可能有野豬,還會有狼,可能獅子和老虎也會半夜偷偷溜進來……” 不等他說完,小正太屁股一翹,伸直了腿,直接從床邊滑下來, 軟萌的小臉蛋上帶著委屈,走到他旁邊,蹲下來在行李箱里找紙巾。 男人眼尾不自覺上揚,接過來他遞的紙,禮貌道:“謝謝阿頌。” “哥,”小正太癟著嘴,帶著哭腔道:“我好餓嗚嗚,我不想住好房子了,我想吃飯!” “給你蒸個雞蛋羹,再煮個番茄青菜面可以嗎?”擦完手,男人溫和道:“吃完東西睡一覺,明天哥哥給你做彈弓。” 終于安靜下來了。 楚逢月這邊有些手忙腳亂,兩人都不是太會做飯的人。 她往鍋里加了水,然后又放切好的番茄,下入面條,感覺有點像那么回事。 份量是兩餐的,實在不想晚上再折騰,女人說:“我一頓煮了,你多吃點,晚上就不會餓。” “行。”時詡當然是一口應下,因為他沒有發言權。 青菜最后放,燙了一下,加了點鹽,從竹柜里拿出兩個碗,她夾好面條端到旁邊坐著吃。 她和時詡都是直接坐竹地板上,地板不是整根竹子鋪的,而是削成了厚片,坐著挺舒服,跟涼席一樣,都可以直接打地鋪了。 可能是因為餓了,時詡吃了兩口,贊嘆道:“好吃!不過姐,你是不是忘了放雞蛋?” “晚上餓了水煮。”楚逢月吸溜著面條,含糊不清道:“如果我記得的話。” 「楚姐是真的很接地氣啊啊啊!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南星有點太端著了,像是一個假面人,就連秦畫都比她生動。」 「是楚逢月太自來熟吧,和誰都親近……」 楚粉和南粉又吵了起來,網友早已習慣。 因為第一天狀態還沒調整過來,節目組也沒有安排任務,而是讓嘉賓休整一天。 吃碗面,鍋里還剩大半,不過已經有點糊了。 楚逢月瞅了一眼,說:“沒事,到時候想吃再加瓢水煮一下。” 時詡也沒太在意,反正楚jiejie能吃,他也能吃。 姐弟倆一人有間屋子,楚逢月從行李箱里找出一本歷史書,坐在竹地板上看。 他們的屋子里沒有床,節目組給了墊被床單和厚被子,她現在不困,懶得鋪。 下面豬叫個不停,她在上面悠然自得看書,因為竹窗是打開的,時不時有陣風幫她翻頁。 「這畫面有點美啊,不得不說楚姐這顏在娛樂圈真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了,想截屏做壁紙!」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外面繁星點點,屋內被暖色燈光鋪滿。 時詡揉著眼睛起床,一睜眼,四周一片漆黑,他下意識喊:“姐!” “在呢。”女人在隔壁懶洋洋應一句,她合上書,抬手敲了敲竹子做的墻壁。 時詡立馬起身過來找她,看到屋子里有燈松了口氣。 “要是沒燈,我都不敢睡覺了。”他苦惱道:“姐,我有點想上廁所。” 「哈哈哈弟弟你還真不把我們楚姐當外人啊,這么順其自然讓我覺得你們好像就是親姐弟哎~」 「我也挺想知道,這廁所在哪,不會是野外解決吧?」 “應該在豬欄旁邊。”楚逢月也有些頭疼。 好在現在盛夏過去了,味道沒那么大,不然真的沖鼻子。 “……”時詡額角青筋都憋出來了,還是憋不住,他嘆了口氣:“我去找找。” 下了竹樓,因為屋子里有燈透下來,也不是特別黑,而且有豬在,他反而沒那么害怕了。 在六點的時候攝像師就走了,屋內裝有攝像頭,涉及嘉賓隱私的時候,可以自己做主把攝像機關了或者用東西罩住。 所以樓下的視角,只有竹樓外的景象,能看到豬欄,里面看不見。 時詡第一次上這樣的廁所,借著頭頂上漏下來的光,捏著鼻子,這是他度過的最漫長的十分鐘。 特別是一扭頭,就對上旁邊嗷嗷叫的豬腦袋。 他一臉麻木,想快點解決,但就是卡住了。 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虛脫,他正要上竹樓的時候,聽到不知道什么東西的叫聲,立馬連滾帶爬往竹梯上跑。 “姐!救我qaq”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瘋了,好像是貓叫吧?」 「已經錄下來了,準備做成表情包(狗頭)」 “嗯?”楚逢月出來看,差點和手忙腳亂的男孩撞上。 她往后退一步,沒好氣道:“毛毛躁躁的干嘛?” “姐。”時詡拽著她的胳膊進去,坐在充滿暖色燈光的房子里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咽了下口水,他問:“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什么……” 剛才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差點給他魂嚇沒了。 「想聽……又有點害怕orz假裝捂住耳朵」 楚逢月在他旁邊坐下,隨意道:“有啊,不然你以為洛觀擅長什么?風水不行,法器不精,也就這個還算有點名堂。” 住在玄學協會安排的房間里,蹲在電腦前看直播的小道士熱淚盈眶:“看來楚小姐還是認可我的!” 「臥槽?真有啊?不會是玄門那套故弄玄虛的把戲吧。」 「我有點瑟瑟發抖了,現在是晚上啊楚姐!明天再說這個行嗎?」 因為她在旁邊,時詡忘了害怕,他呆愣愣道:“那小洛道長還挺厲害的。” “是,雖然他平時總是笑瞇瞇的,別忘了他的師父和師承,這種道觀都有自己壓箱底的東西,他們應該就是擅長這個了。” 見他一臉憨憨的模樣,楚逢月小聲道:“如果我沒猜錯,洛觀應該會下陰,碰到一些陽間解決不了的稀奇古怪的事,找他準沒錯。” 洛觀:…… 楚小姐這眼睛屬賊的吧,這也能看出來? 青玄道長端著凍檸檬飲料,在他身邊走來走去,嘲笑道:“就你身上這藏不住的混亂磁場,羅盤到了你旁邊都亂轉,誰還能看不出來啊。” 洛觀更加不想說話了。 在楚逢月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那個房子里傳來痛苦的哭叫聲。 時詡被驚得回過神來,煩躁不堪:“姐,沈二又在鬧了!” “不太對,”楚逢月眉心緊蹙,隨即又松開,扶著竹墻起身,正色道:“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