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劉小姐打電話和我說你病了。” 顧曄放下了水杯:“她之后還有工作,所以讓我過來照顧你。” 話說得簡單,其實就是劉藝玲在給兩個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jī)會。 雖然之前她的確喜歡過顧曄,但是現(xiàn)在更多的是把顧曄當(dāng)成朋友。 當(dāng)然,要說劉藝玲是真的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那確實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是喜歡了這么久的人,現(xiàn)在這么做也只是覺得陸遙比自己很合適罷了。 這兩個人都互相喜歡著,那么她也沒有必要去做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這是劉藝玲的尊嚴(yán)。 女人坐在自己公寓的沙發(fā)上,捏著手機(jī)咬牙切齒的想著,那頭長發(fā)都被她揉亂了,不復(fù)外界稱譽的美艷形象。 你們兩個最好是給我有點眼色,我都這么犧牲了,趕緊給我告白啊混蛋! cao心著的劉藝玲此時就像是兩個人的老媽子,然而她并不知道,其實昨天就已經(jīng)發(fā)生過她想的那些事了。 …… 早餐是顧曄帶來的,劉藝玲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頂多煮煮面,別的讓她去做還真的是不會,更別說是給生病的陸遙做早餐了。 他帶了南瓜粥,還有兩份點心,總體比較清淡味道也好,對沒有什么胃口的陸遙而言,算是比較友好的食物。 不過,她也沒吃多少。 “是我考慮不周。” 顧曄看她放下筷子,率先認(rèn)了錯:“昨天我應(yīng)該把位置換到室內(nèi)去的。” “不是因為這個。”陸遙搖了搖頭。 雖然他們昨晚確實是在戶外,但是餐廳是做了保暖措施的,雖然不像室內(nèi)一樣暖和,但是也不至于會讓人覺得冷。 陸遙很清楚自己為什么會生病,純屬就是自己作的。 她不好意思地說了這事,顧曄沉默幾秒,問:“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嗎 ?” 在感情上處于一片空白的男人遠(yuǎn)沒有做生意的時候精明,看上去一副愧疚的樣子,腦袋微微低了一些,就像是一只失落的小狗。 陸遙看了一會到底是沒有忍住上了手:“沒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什么事?”柔軟的手覆上發(fā)絲,顧曄愣了一下,便由著她這么做了。 “比如,顧家那邊會怎么看?” 陸遙開玩笑說:“你是顧熠霆的小叔,而我是他的前妻,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了,老爺子怕不是會被氣的暈過去。” “不會的。” 顧曄卻認(rèn)真否定了:“他不會否定我們的事情。” 顧天杰之所以會和穆萍分開,就是因為長輩們非常反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以他不會再對穆萍的兒子做這樣的事情,尤其另一個對象還是陸遙,這個被他當(dāng)成了親孫女一樣的孩子。 而且顧老爺子不是那種古板的家伙,陸遙既然已經(jīng)和顧熠霆離婚了,那么就和顧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 這樣子的身份不妨礙她再嫁給顧曄,更不要說老爺子可能還會高高興興地接受這件事情。 顧曄把后面的原因分析給了陸遙聽,停頓片刻又開口:“他不會希望他和母親的悲劇重演。” “阿遙,我其實不是顧家的孩子。” 經(jīng)歷過了昨天那種超現(xiàn)實的坦誠以后,這件事情反而就沒有這么的難開口了,顧曄把自己的身世說給陸遙聽:“父親和我母親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感情,已經(jīng)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因為家里長輩的反對分開了。之后雙方各自嫁娶,很多年里都沒有再聯(lián)系,直到后來母親因病去世,我的身體又不好沒有人照顧,他才出現(xiàn)把我?guī)Щ亓祟櫦遥⑶野盐耶?dāng)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撫養(yǎng)長大。” 老一輩的感情故事對顧曄而言只是故事,沒帶什么情緒色彩平靜地敘述,倒是讓陸遙驚訝了一把。 小說里從未提及過這件事情,她也是才知道原來顧曄并非顧老爺子的親生子,驚訝之余,又感嘆這個世界果然也是真實的,否則也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不屬于原著的延伸。 她真的對顧曄這種人沒有什么抵抗力啊! 陸遙安靜地聽完,在他抬眼再看過來的時候出了聲:“我也有一個故事和你說。” 作者有話說: 誰能想到我出差坐高鐵在高鐵上站了三個多小時呢…。蚌埠住了 第五十九章 將秘密說與他人聽, 其實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也不是什么輕易的事情,至少對于大部分的人來說是需要勇氣的。 尤其是像陸遙這種涉及到非科學(xué)所能解釋的秘密, 說出來要不就是被人當(dāng)成是瘋子, 要不可能還會被抓起來去做研究。 可她就是這么做了,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講給了顧曄聽。 這也算是顧曄前期的工作做得好的結(jié)果, 就是因為他對陸遙足夠的信任和坦誠,才換得了陸遙同樣的態(tài)度。 人這種生物是復(fù)雜的,可是大部分的人的感情也都是在相互投入,沒有幾個能做到一昧付出還不求回報。 陸遙也是如此。 不過與其說是將心比心, 倒不如說是拋出自己的秘密, 和顧曄一起成為共犯。 兩個都觸及到了這個世界神奇的秘密的人,如今湊到了一起相互述說這件事情,也算是一種別樣的浪漫? 陸遙為自己的想法笑了出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顧曄安靜地看著她。 陸遙繼續(xù)道:“就像是你說你接近我能增長生命一樣,我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很離譜,但也的確是一個不可思議卻又真實存在的事情。” “我的情況大概就像是那種穿越小說,不知道為什么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現(xiàn)在你所認(rèn)識的陸遙。” 她將自己從某天起睜眼變成了另一個人的事情說給顧曄聽:“這其實很殘忍, 因為我也不知道原來的那個陸遙去了哪里, 或許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讓她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就相當(dāng)于是我奪走了她的生命。” 這樣的感慨是由衷的, 陸遙之前想過好幾次這個問題, 然而不論她怎么思考都不會有答案,畢竟沒有一個人能回答她。 女人流露出了少有的迷茫和脆弱, 顧曄嘴唇微抿, 道:“也或許她和你交換了。” 他好像很輕易的就接受了這種聽上去不靠譜的事情, 可是本來自己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生命值的增加, 再聽到這種事其實也沒有什么好驚訝的。 “你說得對。”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陸遙忽的笑出來:“或許是我們達(dá)成了某種條件,所以交換了身體。” “這么說的話,你會不會突然覺得我很陌生?” 她開玩笑地看向顧曄,顧曄則是毫不猶豫搖頭:“不會。” “從我們認(rèn)識開始,陸遙這個名字就代表了我眼前的這個人,我所接觸和了解的也只是你,所以沒有什么好陌生的。” “那你后悔了嗎?”陸遙輕輕偏頭。 “不后悔。” 顧曄道:“我喜歡的人是你,這件事情沒有什么好后悔的。” 自從兩個人說開了之后,顧曄就很喜歡打直球,而事實證明直球?qū)﹃戇b比至少的拐彎抹角都要有用太多,盯著那張俊臉看了一會,她輕咳一聲:“這樣子可太犯規(guī)了。” “?” 微弱的嘟囔聲令顧曄側(cè)過頭,他沒聽清楚陸遙說的話,下意識就湊近了一點,同時陸遙也往那邊湊,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不少。 呼吸幾乎撒在了對方的臉上,陸遙面上一燙,本來就因為生病而發(fā)紅的臉頰似乎更紅了,雙眼也瀲滟著水光,多出幾分平日里不常見的嫵媚,顧曄交疊的雙手指尖向下壓了壓,聲音微沉:“怎么了?” “要是我離開了呢?” 平靜的話語卻讓顧曄的瞳孔猛的一縮,他注視了陸遙許久,抬手為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鬢發(fā):“我會去找你。” “就算找不到?”陸遙問。 “就算找不到。” 她的發(fā)絲還在他的指尖,顧曄說:“不會找不到的。不論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嘴唇上落下柔軟的觸感,比常人更高的體溫貼著他,顧曄扶在陸遙腦后的手終究是用力了一些,讓她更加地靠近自己,糾纏著,依靠著,遲遲都不會離去。 ……杯子要倒了。 陸遙余光掃過手邊的玻璃杯,迷迷糊糊地想著。 …… 劉藝玲是第二天才過來的,盯著顧曄柔軟耷拉下來的頭發(fā)看了半天,神情復(fù)雜地罵了一句禽獸。 顧曄倒是無辜,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照顧著劉藝玲坐下,還給她倒了一杯茶。 “她……怎么樣了?”劉藝玲捧著茶半天才憋出了這么一句。 她原來追著顧曄跑的時候吧,恨不得多點和對方相處的機(jī)會,現(xiàn)在真的和顧曄呆著而且算是獨處一室了,反而是如坐針氈,怎么著都不自在。 顧曄只當(dāng)沒看到,如實回答:“吃完藥之后就睡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醒。” “是這樣啊……” 劉藝玲虛偽地笑了一下,糾結(jié)一番還是開口:“陸遙她現(xiàn)在病了身體不好……你們,還是少折騰一點。” “我知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顧曄很自然的應(yīng)下來,差點把正在喝水的劉藝玲給嗆死,在心里罵罵咧咧當(dāng)初怎么沒看出來這廝竟然是這種性格,心情也越發(fā)的復(fù)雜起來。 也就只有陸遙會讓他這樣子。 劉藝玲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因為總覺得再繼續(xù)下去會聽到更驚悚的東西。 她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果斷轉(zhuǎn)移話題:“顧熠霆和鄭思媛的事情現(xiàn)在又鬧起來了。” 本來事情應(yīng)該在鄭思媛的陰謀暴露,網(wǎng)上那些鍵盤俠被發(fā)律師函,更有嚴(yán)重者直接收到了法院傳票而結(jié)束,結(jié)果后面不知道是誰跑去把鄭思媛懷孕的事情給挖了出來,一下子那些八卦新聞就又開始起來了。 尤其在今天早上,顧熠霆在顧氏被停職的事也暴露了,現(xiàn)在吃瓜群眾們之間流傳著各種各樣的傳聞,而本來已經(jīng)慢慢淡出視野的陸遙也再一次被卷了進(jìn)去。 由于劉藝玲前段時間相當(dāng)?shù)年P(guān)注,這事一出助理就告訴了她,現(xiàn)在她又告訴了顧曄,問他要怎么處理。 “要不直接解決了,免得傳到陸遙那邊讓她心煩?”她提出一個建議。 顧曄果斷否決了:“阿遙擁有知情權(quán)。” 他說:“等她醒了就把這件事告訴她吧,她應(yīng)該有自己的主意的。” “你倒是很尊重她的選擇啊。” 劉藝玲撇嘴:“和顧熠霆可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