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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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必過來了。”元熙躺平,只覺整個身體都跟散架了一樣。 這具身體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就不適合干這種事,他使不上力……本來就掌控欲強烈,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他是真的不喜歡。 高懷瑜坐起身,發(fā)絲垂落在他胸膛上:“陛下不是讓臣侍寢么?”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元熙都忘記裝了:“朕不太習(xí)慣……” 高懷瑜看他兩眼,自己穿好衣服轉(zhuǎn)身下了床:“臣告退。” 穿過屏風(fēng)紗幔,在外候著的玉珠看他出來,忙迎上來道:“王爺,韓公公也該回來了,拖不了幾天……若他剛回來,又派他出去,那也太容易讓人懷疑了。” “你不必?fù)?dān)心這個。”高懷瑜嘆口氣,“先去備水,伺候陛下沐浴。” “哦……啊?”玉珠點完頭,又有點疑惑。 好好的沒事洗什么澡啊……皇帝出個寢殿都要把她嚇?biāo)赖模团氯艘粋€不注意跑了。 高懷瑜被她陡然變換的語氣弄得臉上一紅,但也沒解釋什么。 “你聯(lián)合齊王,不就是準(zhǔn)備奪權(quán)嗎?一見到他你就心軟了?”“高懷瑜”突然譏笑道,“我知道,你想的是如果那暴君一直在,你的陛下回不來了,那你就一直困著暴君,自己掌權(quán)……若你的陛下能回來,那就回到從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都做到這一步了……你能封鎖紫極宮那么久,還能調(diào)動禁軍,你以為之后你的陛下能放過你?哪個皇帝能容下一個隨時能控制自己的人?” 尚沉浸在陛下回來了喜悅中的高懷瑜,被他說得都有些動搖。 從前的陛下的確會因此疑心,自己也做得實在有些過火了……誰能容他?若他自己是皇帝,恐怕也接受不了有那么一個危險的人在身邊,即便那人與自己很是親密。 可如今,總是不同了吧? “高懷瑜”繼續(xù)道:“別忘了,他當(dāng)年有多疑心你,那份賜死你的敕令都還在這寢殿中。你得自保,否則這紫極宮就是你葬身之地。” 高懷瑜沉默了許久,道:“若陛下要我死,那就死吧。”他早就累了,沒什么力氣再去求得別人的信任。 “你!”“高懷瑜”氣極,“你當(dāng)年可不是這樣。” 高懷瑜沉聲道:“我苦苦支撐,也不過是為了他。他若這樣疑我,死了倒也痛快。” “高懷瑜”冷哼道:“難道不該離開魏國,報復(fù)他,把他狠狠踩在腳下?” “之后呢?”高懷瑜頓了頓,疑問道,“你便是為復(fù)仇而活的么?當(dāng)年你復(fù)了仇,殺了元熙,又是什么感覺?” “我……”“高懷瑜”突然一時語塞,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那個暴君死的時候,他好像很開心,很痛快?可又感覺哪里空落落的,連那點開心痛快都變得有些假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做那么多報了仇,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沉默之時,高懷瑜邁出大殿,往紫極宮修的浴池走去。 元熙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攙扶著離了寢殿,只是去洗個澡,身后還有幾個禁軍跟著。 這種被人監(jiān)禁的感覺一點都不好……當(dāng)年他被父親和大哥軟禁在小院,連房都不能出,飲食都是到了時候下人送來的。有一次那食盒里還放了根麻繩,專門給他拿去自縊的,也不知道是誰的授意…… 他很討厭現(xiàn)在的處境,可對方是高懷瑜么,他倒也能夠接受,權(quán)當(dāng)是情趣了。他想擺脫如今的處境也不難,只需要表明身份就好,可他不能。 等他能確認(rèn)那暴君不會再出來作妖才行,在那之前,就算高懷瑜還他自由,他也會老老實實待在紫極宮。 如今他有點怕跟高懷瑜相處,要學(xué)那暴君的樣子,實在有點難。 其實元熙演技可以說是很好。 當(dāng)皇帝的有幾個不會演的?他連自己老爹都演,從前元裕斥責(zé)他,他委屈了還會據(jù)理力爭,后來就直接裝可憐給元裕看。講道理沒用,哭才有用,還沒登基前他就被老爹給折騰得很會演了。 對其余臣子下屬更是有五分真情都要演出十分來,隨便哪個人都覺得皇帝陛下是真心把自己當(dāng)兄弟,對他那叫一個死心塌地。高懷瑜一開始也是受害者之一,不過后來那演出來得十分真心,真的變成了十分。 至于要裝成暴君那樣的人,他就真的有點演不來。在高懷瑜面前太容易暴露了。 結(jié)果高懷瑜還比之前進(jìn)寢殿得更頻繁,每天都準(zhǔn)時來送藥送奏折。那些奏折都是高懷瑜先看過批過的,又一一給他看或是念給他聽。 高懷瑜合上奏本,元熙便道:“卿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是陛下教導(dǎo)有方。”高懷瑜垂眸道。 元熙還在裝那個暴君,說話總是要帶幾分嘲諷。聽著刺耳,可他卻沒什么感覺,畢竟知道是裝的。 “陳家舉兵往南,北邊防守薄弱,正好將木屏以南這幾州徹底收回。”高懷瑜轉(zhuǎn)頭看向元熙,“陛下……您以為如何?” 元熙勾唇一笑:“呵。” 高懷瑜:“……” 你就演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暴君:氣死朕了氣死朕了,你們兩個狗男男! 陛下:不都跟你說了嗎朕是受! 第112章 把朕氣死了,你可就得做小寡婦。 不見皇帝有什么意見, 高懷瑜便將這奏折放下。 其他也沒什么要緊事,既然出兵的事定下,剩下的也沒什么需要商量的了。高懷瑜再抬眸, 見元熙還是一副自己干什么他都不會配合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剛想開口說點什么, 玉珠從外進(jìn)來,直接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殿下,薛將軍出事了。” 高懷瑜瞬間心頭一緊:“薛平?” “說是昨晚遭歹人行刺,重傷。”玉珠頓了頓, “薛將軍掌管禁軍,他出事, 恐怕不簡單。” 高懷瑜皺起眉,心中瞬間閃過了齊王的名字。對禁軍統(tǒng)領(lǐng)動手, 這顯然是沖著皇帝來的。 想來也是,齊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坐不住了。 當(dāng)時他迫不得已, 只能以皇位為誘餌,騙早有反心的齊王出手, 將暴君困在紫極宮。 然而紫極宮被封鎖之后,他卻什么都沒做, 只是軟禁了皇帝。齊王被排擠在外, 半點好處沒撈著,手上又只有部分禁軍,不敢輕舉妄動。 一旦紫極宮這邊暴露,薛平那些人就能立即打破紫極宮的封鎖, 先前高懷瑜也就是拿薛平來威脅齊王, 讓齊王有所忌憚。 估計齊王這會兒已經(jīng)慌了, 從齊王的視角看,這簡直就是高懷瑜和皇帝已經(jīng)覺出端倪,合謀釣魚。如今埋在禁軍中的棋已經(jīng)暴露,他要么撇清關(guān)系,要么一不做二不休,真動手賭一把。 反正皇帝已經(jīng)病了那么久,連面都不露,哪天突然暴斃也合情合理。到時候朝堂大亂,他出來主持局面,一切都順理成章。 這種事在過去百年間屢見不鮮,有前人打樣,他當(dāng)然也會有膽子這么干。連元熙當(dāng)年不也是突然發(fā)難殺了元烈,才有了今日么? “知道了。”高懷瑜點頭。 玉珠沒走,等著他吩咐。 他沉吟片刻,道:“薛平重傷,也還有盧麒沈希,先把紫極宮的禁軍換了。” 這個決定也很難做。元熙非要假裝自己還是那個暴君,定是有其原由,高懷瑜大概能猜得到。自己身體里都還有一個“高懷瑜”,陛下定然是有所顧慮,怕那暴君壞事。 只有不聽元熙話的那部分禁軍,才能困住元熙身體里的暴君。可這些人現(xiàn)在不能用了,齊王如果有把握,完全可以直接把他和皇帝一起困在紫極宮。 而且……薛平昨晚遇刺,現(xiàn)在會不會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走到殿外,高懷瑜看玉珠領(lǐng)命而去,卻在片刻后便退了回來。 高懷瑜無奈地嘆息,看來是晚了。 “王爺……他們不讓我出去。”玉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些。 “不必慌張。”高懷瑜輕聲道,“長樂還在宮外。” “王爺留了后手么?”玉珠稍稍安心了些。高懷瑜如今就是定海神針,她唯一能倚靠的了,有他這一句話,她再怕都能放心些。 高懷瑜囑咐道:“你先出去吧,陛下今日的藥都得看著。” “嗯。”玉珠點點頭,低頭退了出去。 高懷瑜轉(zhuǎn)身入寢殿內(nèi),直接上前跪拜道:“陛下,臣要舉發(fā)齊王有不軌之舉,意圖謀反。” 元熙乍一聽極是意外,一怔之后才道:“齊王?” 他并不知曉自己駕崩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在那小說原文里,只說高懷瑜在他死后立了新君,還殺了齊王等幾個宗室,并未提及齊王先矯詔立了元杰,又追殺他的親信大臣。因此他并不知曉齊王有反心,更是從未懷疑過齊王。 畢竟當(dāng)年齊王也是元熙一黨,元熙能殺元烈,也有他一份功勞。何況自元熙登基之后,齊王便安安分分閉門謝客,鮮少露頭,政事都不怎么參與。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向元熙表明,他無意權(quán)柄,只想明哲保身。元熙念他當(dāng)年有功,也是對他極為照顧,不曾苛待。 元熙信高懷瑜,也信齊王。如今高懷瑜突然說齊王有反心,他是真的一時接受不來,只會覺得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了什么誤會。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人有爭執(zhí),當(dāng)年兩個舊部爭功時便讓他極是頭疼,不由得按了按額角。高懷瑜把這種事拿出來對自己說,想來自己裝暴君暴露得徹底,索性也不裝了,道:“說說。” 高懷瑜道:“禁軍之中,有一派乃是齊王黨羽,齊王見陛下久久臥病在床,生了不軌之心,紫極宮如今已被齊王黨所圍。昨夜薛將軍遇刺,齊王恐有所動作。” 元熙只覺得好笑,紫極宮被封鎖不是他的手筆么?自己相信他只是看出那暴君與自己不同才出此下策,也不去計較他支開韓盡忠和荀太醫(yī),找來禁軍封鎖紫極宮了。 可他不計較,完全理解高懷瑜為何這樣做,甚至在確定那暴君下落之前選擇自己軟禁自己,不代表高懷瑜這事辦得不出格。 “懷瑜……”元熙沉聲笑道,“你說的便是全部么?” 他語中雖有笑意,卻聽得人心跳驟然一停,一瞬間幾乎要無法呼吸。 高懷瑜鮮少聽到元熙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半晌才回答道:“是。”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話是事實,卻漏洞百出。更多的事實,他還不好說出口。 我知道齊王有反心,還悄悄跟齊王搭上了,然后利用齊王的手封鎖了紫極宮,派兵把你軟禁,現(xiàn)在又揭發(fā)那個叛臣賊子……都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都是為了你……高懷瑜自己聽了都不信。 就算這種說辭元熙信了,他也是罪大惡極。 他恢復(fù)記憶后就知道齊王有問題,可他卻沒有告訴元熙,而是自己去查。真要是為了揪出一個謀逆之人,他應(yīng)該早早稟告陛下,而不是這樣自作主張。 紫極宮都被人封鎖了,皇帝都被軟禁了,他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就這樣置皇帝安危于不顧。身為臣子,如此隱瞞,為了揪出一個叛臣賊子就不顧君主安危,他哪里有半點臣子的樣子? 換了別的皇帝,他完全就是在找死了。可他又能如何呢…… 元熙緩緩吸氣,平復(fù)自己心情:“卿封鎖紫極宮,代朕行御筆朱批,卻說齊王謀反?” 問出這話時,元熙腦袋都疼得像是要開裂了一樣。 他不是在諷刺高懷瑜,更不是因此懷疑高懷瑜有奪權(quán)之心。他只是覺得高懷瑜這樣說有些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高懷瑜可以這樣做,但高懷瑜不能覺得可以理直氣壯地這樣做。 他信任高懷瑜。然而陪他經(jīng)歷過前世那些年的高懷瑜,才是他會無條件相信的。 他確認(rèn)眼前的是自己熟識的那個高懷瑜,而曾經(jīng)的他們也爭鋒相對,各懷心思。是不是這次重生,他對高懷瑜真的太過縱容了?以至于高懷瑜如今行事完全沒了分寸? 罷了,他如今也不在乎這些……他可以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