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玉珠:嗚嗚嗚嗚嗚嗚爸,我媽好慘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心疼死我了你快醒醒 第98章 玉珠出擊原作者 宮門前, 彌漫著一股可怕的血腥氣。 剛剛經過一場戰斗,地上躺了兩具尸體,都是身上中了幾箭從高處摔落, 砸在地上連身體都有些變形。角落里幾個受了傷的士兵正處理傷口。 “將軍!”一人快步奔跑,直沖薛平而來。 薛平也受了傷, 方才他追了幾個輕功很好的刺客, 被圍攻時手臂受了傷。這會兒他清理完那幾個人,跑會宮門這邊找軍醫處理傷口。 看那士兵過來,他只皺了皺眉,用手先捂住了自己右臂不停流血的地方:“刺客都清理干凈了?” “清理干凈了!沒人能靠近紫極宮。” 他一開始不肯開門放高懷瑜出去, 就是怕出個萬一。 怕什么來什么,還真出事了。放高懷瑜出宮的時候還沒什么大問題, 結果第二次開門讓高懷瑜進來的時候,就混進了幾個刺客。 這些刺客應當是常常在附近潛藏觀察, 今日見半夜宮門開了放了個人出宮,便覺有機會, 等人返回時趁著門沒關就沖進宮中。幸好是薛平足夠小心,及時發現派人追捕, 這才沒讓刺客靠近皇帝。 不過他跟刺客打斗時受了傷,這右手被砍了很深的一刀, 幾乎要碰到骨頭了。 薛平接過旁邊人遞來的繃帶, 自己先纏了幾圈,那過來稟報的那士兵接著道:“不過活口沒能抓到……” “那就好好搜搜他們身上。”薛平忍著疼痛,“行了,快點加派人手巡邏, 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是!” 薛平抬頭看看已然漆黑的夜空, 苦笑了幾聲。 今天這是攤上大事了, 皇帝在那里昏迷著,他就敢私開宮門放人出去,還讓幾個刺客趁著開門的檔口混進宮城……換個皇帝他這腦袋肯定是得掉一掉了。 皇帝待老部下都不薄,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肯定是不會怪罪,興許因為高懷瑜送藥及時,還能夸他兩句…… 可這都是因為皇帝脾氣好,護著舊部……不代表他真沒什么錯。他統領禁軍,負責皇城守衛,結果不顧規矩私開宮門,刺客都跑進宮里了…… 今天這事,注定無法善了。有皇帝保著也就是保他一條命而已,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直接把他淹死。壞頭不能開,皇帝不罰一下表示表示不行啊,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沉沉夜色慢慢消散,天邊透出幾縷微光。亂了半夜的皇宮早已恢復平靜,玉珠眼見床上那兩個人熬到了天亮沒出事,總算松了口氣。 起身的時候她終于感覺到有些困了,喚了兩個可靠的宮女進來繼續守著,自己去睡了會兒。 睡飽醒過來也沒過多久,太陽剛剛升起,一出門都還有點冷。 她去梳洗打理一下,吃了點東西,又跑回寢殿看著。 小心地端過宮人送來的湯藥,她和另外一人一點點給兩個人喂下今早的藥,等喂完已經滿頭是汗。 “太上皇駕到——” 玉珠放好藥碗本想去外面吹吹風歇會兒,聞聲猛地抬頭。 太上皇來了? 這可太稀奇了,成天在福安宮里不出來的太上皇,居然跑紫極宮來了? 之前太上皇是想出也沒辦法出,元熙對他基本就是軟禁,他想出宮門會被守衛攔下,要通報元熙,得了元熙準許才能出去。后來經過楊家策劃的那次政變,太上皇徹底死了心,向元熙示弱,安安心心當太上皇去了,元熙便不再那樣軟禁他,給了他出入福安宮的自由。不過他為了向元熙示好,也基本不主動離開福安宮。 看來太上皇和陛下和解以后,太上皇又開始心疼兒子了……昨天半夜鬧那么大動靜,這會兒來看看兒子其實也正常。 玉珠忙出去相迎,行禮道:“奴婢拜見太上皇陛下。” 元裕這會兒擔心自己兒子,哪里有空搭理別人,徑直走進寢殿。玉珠等他從自己身邊走過,才起身跟了過去。 “六郎這是怎么了?”元裕看著兒子病態,突然間想起兒子小時候的模樣。 那會兒元照元熙這對雙生子動不動就生病,他這個當爹的疼兒子,每天都要親自去照看。后來元照病夭,元熙長大后身子好了起來,他就很少見到元熙生病了。 父子關系還不好,元熙偶爾臥病,他從前也不會過來看。如今不再對權勢有執念,身為父親的那點情感更占上風,看元熙這個樣子,急得滿面愁云。 “太上皇陛下放心,昨夜突然病重,如今已無大礙。剛喝過藥,休息幾天醒過來就沒事了。”玉珠回答完,想了想又補充道,“陛下將近四年前中了一種奇毒,還是林神醫看出來的,最近一直在調理,結果昨夜突然發作。” 玉珠在思考怎么說才能讓太上皇老爺子知道那毒是元烈下的……哼,好不容易有機會,她一定得讓陛下的老爹知道當年誤會了陛下。后悔愧疚吧! “這種毒剛剛中毒時會一直吐血。”玉珠說完,又把之前的話強調了一遍,“四年前陛下便中了毒,林老神醫說還好陛下身子好,能再撐個三五年。” 她刻意提醒那時間,元裕怎不知她用意,一想什么四年前吐血,登時看著元熙愣了好一陣。 那時候,元熙說自己中毒……他不信,還罵元熙怎么來著…… “那他……”元裕看向旁邊的高懷瑜。 “清河王殿下為給陛下解毒,渡了血,現在也昏著。” 元裕又愣了愣:“好……你們好生照看,朕會再過來看。” 他這會兒想著四年前的事,心里有點亂,確認兒子沒事之后便要走了。 “恭送陛下。” “太上皇陛下!”玉珠連忙跪下阻攔。 韓盡忠揮了揮手里拂塵:“玉珠,你還有何事要稟告陛下?” “太上皇陛下!”玉珠抬袖拭淚,“奴婢覺得這事可疑!陛下雖有先天氣疾偶然發作,但身子其實較常人硬朗,絕無可能突然間發作,更無可能就到性命垂危的地步。奴婢想求太上皇救救陛下!” 元裕回身,神色愈發凝重:“你的意思是……六郎如今這模樣另有隱情?” 韓盡忠在一旁道:“陛下,玉珠姑娘是圣上親封的太醫署女官,本就是醫家出身,這一年跟著林老神醫和荀太醫學了不少,又是日日照顧圣上起居,她的判斷應當不會有錯……昨日兩位老神醫也都驚訝這病為何如此厲害,想來的確有不尋常的地方。” 玉珠連忙點頭:“正如韓公公所言。奴婢乃是陛下貼身女官,最是了解陛下身體情況,林神醫此前便說過陛下還能撐三五年,絕無可能好端端的突然毒發!韓公公也已將紫極宮近來衣食用度細細查了一遍,并無人投毒……奴婢猜測,只可能是妖邪沖撞了陛下!” “妖邪?”元裕大驚。 他可比元熙迷信多了,畢竟當年元烈在他面前上眼藥的時候,還讓人傳京中連月大雨都是元熙招來的,他還信了,把元熙叫到跟前罵了一頓。元熙整個人都是懵的,就搞不明白玉京下雨跟他有什么關系了。 玉珠現在說有妖邪,他當然也信啊!兒子現在都還躺床上沒醒呢。 “幾日前清河王救下謝閔之女謝文心,一路送回京城。謝閔卻說謝文心行為與往日不同,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定是有邪祟附體。欽天監也有言妖邪作祟,恐傷及天子。沒想到這才幾天,陛下就險些……險些……奴婢卑賤之軀,就算知道邪祟害人,也無能為力。還請太上皇下旨鎮壓妖邪,救救陛下!” 韓盡忠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欽天監說過這話? “竟有此事?這謝氏出身燕國舊貴……果然還是六郎太過仁弱!”元裕氣得甩了甩袖子,“去讓謝閔把那妖孽擒住!六郎若再有事,朕讓他們謝家死無葬身之地!” “謝陛下!”玉珠心中狂喜,感動得落淚。 呵呵呵呵呵呵原作者,陛下還沒醒,老娘現在也有太上皇撐腰,馬上就把你趕出玉京囚禁,看你還作妖! …… 謝閔記得面前的這個年輕姑娘,上次就是她帶著太醫過來給謝文心診治的。 “玉珠姑姑到府上,可是有圣意要轉達給微臣?”謝閔知道她是元熙器重的女官,態度都很客氣。 “圣意倒是有,陛下如今還沒醒過來呢,這次我是奉太上皇之命前來。”玉珠道。 謝閔正欲跪下聽旨,又聽玉珠道:“前不久,欽天監曾言,妖邪出世,危及帝星。謝尚書說自己女兒恐被邪祟附身,謝娘子入京不過幾日,陛下又突然大病……您說,這妖邪是誰?” 謝閔頓時臉色大變,冷汗涔涔,連忙跪下:“姑姑!小女確實沾染邪祟,可她實在無辜啊!求姑姑替小女美言幾句,還請先讓法師作法驅邪,留小女一條命啊!” “謝尚書莫急。”玉珠語氣倒是溫和,“陛下仁善,自不會為了自己要您親生骨rou的命。只是……畢竟謝娘子被妖邪纏上了,危害陛下,萬萬不能留在京城。太上皇的原話是……‘去讓謝閔把那妖孽擒住,六郎若再有事,朕讓他們謝家死無葬身之地。’還請尚書自己想想法子救回女兒,在那之前得先送謝娘子回柏郡,遠離陛下。” 謝閔忙道:“臣遵旨!” “清河王言說那妖邪頗有些道行,幾次差點逃脫。還請尚書多派人手,一定要將謝娘子送到柏郡,嚴加看管。若陛下再出什么事……”玉珠聲音冷了幾分,“那便是謝氏之責。太上皇陛下可不似陛下這般好脾氣。若這妖孽實在無法控制……為保謝氏一族,尚書大人應當有所衡量。” 謝閔脊背發寒,連連道:“微臣領命。” …… 三日后,元熙先醒了。 玉珠又驚又喜,差點哭出來:“陛下!你嚇死我了!” 元熙頭疼欲裂,實在沒力氣安慰她,揉了揉額頭感覺舒坦些了,才徹底睜開眼。 而后便看見一旁臉色蒼白的高懷瑜。 “幾天了?他這是……”元熙心中猶如擂鼓,震得他愣了神。 他記得自己是因為吐血昏迷過去的,怎么懷瑜也…… “您身上的毒突然爆發,險些就……殿下只能讓荀太醫渡血給您。殿下他都快瘋了,手都被他割成這樣了……” 元熙聽著她話語,目光落在高懷瑜那纏滿繃帶的左手上。 繃帶之下,不知道有多少被遮蓋住的傷痕,層層疊疊,露出令人瘋狂的痛楚。 他低頭咳了幾下,竟覺這恢復康健的身體格外讓人不適,胸口更有錐心的疼痛。 第99章 陛下:我裂開了 高懷瑜靜靜沉睡, 不知道身旁的人此刻如何憂心沉痛,更無法給人半點安慰。 玉珠在一旁道:“你們昏迷已經三天了……陛下醒過來就好,只需再調理些時日, 體內的毒就會完全化解。” 元熙擔心的并不是這個,嘆口氣, 道:“他呢?” 一開始沒人選擇用《狼神秘典》上記載的法子, 是因為此法雖可解毒,卻會對另一人的身體有所損傷。至于會是什么損傷,書上并沒有記載,無疑會讓元熙更加擔憂。 “殿下他……暫時也看不出什么來。目前一切安好, 不見有什么反噬。陛下不必太擔心。” 元熙便放心了許多,身上卻忽地來了一股疲倦感。身體好像被拋進什么東西里, 像是在水里浮沉,又像是在虛空中不斷下墜。還有一種可怕的窒息感,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幻覺,連自己的身體都變得不真實。 昏迷的這三天, 他也一直受著折磨,當初剛剛重生穿越進這小說里的時候, 他時常會做夢,夢到原文里發生的那些事。他是元熙, 卻不是原文里面的那個炮灰攻元熙, 他只在一旁冷眼看著,看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殘暴行事,癡迷高珩,又最終愛而不得痛徹心扉。 他明明不是那個人, 卻感受得到那個人癲狂的情緒, 醒來的時候頭疼難受, 看什么都覺得不真實。連自己都好像不是自己了。 這三天他又開始夢到那些情節,醒來之后不怎么記得清,卻也沒能徹底忘記,隱隱約約的很是煩人。 那些夢境帶來的不適也在時刻摧殘著他的意志,很容易讓人崩潰發瘋。 “陛下,要喝杯水么?”玉珠的聲音讓他清醒了些。 勉強穩住心神,他過玉珠遞來的水,喝了兩口。水一流進身體,感覺整個人都清涼了很多。 杯子遞回給玉珠,元熙垂眸看著高懷瑜,心中對愛人的擔憂一漫上來,那些雜念便無處可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