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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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是那個據(jù)說斬殺了數(shù)千人,殺人如麻的彭城王,我害怕,我怕我身死異鄉(xiāng),再也見不到姨娘和弟弟,我怕我便是病了,也無人噓寒問暖,孤苦伶仃一個人。”說到這,她緊緊摳住了自己的掌心。 親人,是大多數(shù)人的軟肋。 虞瀅也一樣,無論過去多久,便是決定好好過日子,但也是永遠忘記不了那可能再也見不到的親人,思念也會伴隨著一生。 虞瀅輕嘆了一口氣,并未說過多的安慰話。 說再多也不過是撫慰情緒的一些無用安慰話,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靜默許久,虞瀅只道:“聯(lián)姻一事,決定權不在我們,也不在你,更不在郡公。” 聽到此話,周翎抬頭淚汪汪的杏眸看向自己的先生:“在彭城王那處嗎?” 虞瀅點了點頭:“我夫君也早料到會有聯(lián)姻一事,也曾與我商議過,但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在周翎迫切想知道的目光之下,虞瀅緩緩道:“若要聯(lián)姻,彭城王必會先問聯(lián)姻者的意見。” 今早伏危用早膳時候,便與她說了這樣的話。 彭城王不會拒絕,但同時也不會強迫。 周翎杏眸微睜,似有些不信。 虞瀅對她肯定一笑:“能被郡公所用的伏先生,自是不會口出妄言,他既能保證,便能信九分。” 多一分,那叫天算。 “彭城王不缺與其結盟之人,自然不許靠著聯(lián)姻來鞏固,若要聯(lián)姻,強迫和愿意之間,誰不會選一個心甘情愿之人為妻?” “在周家旁支或是嫡出中,不缺這個人。quot; 周翎自從隱隱猜到,再到生母暗示后,也是急糊涂了,所以也沒想旁的,但聽到先生這么一說,確實不止她這么一個聯(lián)姻的對象。 “先衡量是否能接受不聯(lián)姻所帶來的壓力,和各種可能發(fā)生的變故,很快彭城王便會詢問你,到時候便把你心底的答案說出來便可。” 周翎沉默許久,才訥訥地問:“若是最后我還是不愿呢?” “無論貧者富者還是強者,都有相伴到老的佳話。但也多有貧者會因錢財而變賣妻兒,富者會因妻子人老珠黃而廣納美妾,強者也會因美色,因權勢而剝削和欺壓。人性并不美好,外人只能是引導,多的都是得靠自己辨別,所選是好是壞,皆是自己所選,自己承受。” 周翎眼眶中的淚水一時驟增。 虞瀅見此,忙拿出手絹給她擦淚,道:“好好,怎又哭了。” 周翎語聲略微哽咽道:“姨娘來與我說話,話里話外都是說嫁去彭城的好處,能讓弟弟得勢,能讓他們在后宅站穩(wěn)腳跟,我也理解阿娘他們在后宅過得如履薄冰,生怕一有不慎便會斷送性命,需要一個有權勢的靠山。” “也明白她是為我好,讓我往后能倚彭城王妃的名號抬頭做人。可卻不曾問過我愿不愿,也不曾問我害不害怕……” 而父親,卻只是拿她用來穩(wěn)固兩方罷了,她很是寒心。 周翎說到最后,聲音難掩哭腔。 虞瀅輕拍了拍她的肩。 再怎么懂事,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 虞瀅聲音溫和:“若真不愿,先生會相幫,但僅幫這一回,且前提是得靠你自己,先去見見彭城王吧。” “可我怕……” 但又知先生沒有幫她的責任,只幾息又拿期期艾艾的道:“雖怕,但我還是見見吧,總歸在豫章,在周府,他應該不能要了我的命,或、或做出格的事。” 要是見一面就能擺脫聯(lián)姻,見一面更能擺脫日后千千萬萬面,那毋庸置疑,肯定是見的。 她信先生。 先生給他們女學子單獨上的第一節(jié) 課,不似老學究一上來就是該如何賢良淑德那一套,而是讓她們先愛護自己,再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他人。 先生是不一樣的,所以在求助無門的時候,周翎才會第一時間想到了求助先生。 第199章 一百九十九章 虞瀅在郡公府待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回去了。 她不知周翎是如何想的, 她能開解的,便是讓她自己認真考慮后再做決定。 到時候怨不得任何人。 第三日準備關鋪子之時,便見鋪子外頭停下一輛馬車。 看著戴著帷帽從馬車下來的姑娘, 虞瀅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周翎。 這是已經(jīng)找彭城王談過了? 虞瀅讓該下值的下值,而后把她領到樓上雅間說話。 到了雅間,周翎才把帷帽解下。 虞瀅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整宿沒睡?” 便是上了妝,也全然遮不住眼底的烏青。 周翎點了點頭,面色哀怨:“幾乎兩宿沒睡,昨日一早就隨著父親他們出了府, 到郊外踏青打獵。” “因為見了彭城王, 所以昨夜一宿沒睡?” 周翎“嗯”了一聲, 撩著裙角坐下。大抵是因為兩宿沒怎么睡, 也有這場聯(lián)姻的緣故,她很是不安, 雙手緊緊攥著帕子, 指節(jié)都泛著白。 瀅雪起了爐子,燒了水, 問:“那現(xiàn)在是如何?” 周翎失魂般說:“彭城王確實問了我, 若聯(lián)姻, 愿不愿意嫁他。” 虞瀅端詳了她片刻,猜測:“可是你猶豫了?” 周翎靜默不語。 是的,她原本很堅定的。 但是腦海里想著先生說的話, 所以悄悄的生出幾分關注。 原本在她眼中兇殘野蠻的人, 對待他的坐騎時, 她竟看出了一絲絲溫柔來。 很多時候,他沉默坐在一隅, 只聽旁人說話,似孤狼。 偶爾抬眼往她這看來,都能把她嚇得背脊發(fā)顫。 觀察了許久,自然也看到八妹,也就是嫡妹一邊嫌棄害怕,一邊往彭城王的方向湊去,大抵猜到了是嫡母的意思。 還有旁支的姑娘也與嫡妹如出一轍的接近彭城王。 是的,與先生所言,不缺聯(lián)姻的對象,只要她態(tài)度果決一些,便不會輪到她。 可當她態(tài)度果決了,往后必然不會好過。 所以她因先生的話,因這些而有所動搖。 當父親特意讓人制造她與彭城王的獨處,她忍著懼意,按捺下逃跑的沖動,給正在給馬梳著鬃毛的彭城王送去了吃食。 看著那高大的男人,周翎身體止不住發(fā)顫,便是開口都帶著難以遮掩的顫音:“我做了些糕,特給彭城王送來,還、還請彭城王莫要嫌棄。” 衡戟早已經(jīng)聽到了聲響,聽到說話聲,抬眼看了眼走到數(shù)步外,臉色都煞白的主仆二人,又復而低下頭,不甚在意地撫摸了兩下黑馬。 過了片刻,依舊沒有回應,就在周翎以為伏先生的預想出錯了,把糕點放到了一旁的石頭上,轉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低沉沉的嗓音。 “豫章和彭城聯(lián)姻,你父親想把你許配于我,你是否愿意?” 背對著彭城王的周翎聽到這話,瞪大了雙眸。 竟然與先生說得沒錯。 她不敢彭城王,轉了身,低著頭道:“若是我不愿,又當如何?” 彭城王卻沒有半點猶豫:“那便罷。” 說著,繼續(xù)給馬梳著鬃毛。 那句“我是不愿意的”的話卡在喉嚨間,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這次惹父親不快了,下一次的婚事,是不是也會嫁給一個好幾十歲,妻妾成群的人。 抬眼偷瞧了眼不遠的男人,她怯懦的問:“彭城王日后會不會……”她暼了一旁的大刀一眼,聲音打顫:“殺了我嗎?” 衡戟動作一頓,沉默抬頭看向小姑娘。 這般嬌軟怯弱的小姑娘,確實不適合為他妻。 只是被看了幾息,就看得周翎心梗在了嗓子眼上,好似過了許久許久。 衡戟看著她越發(fā)蒼白的臉色,收回目光,聲音已然淡漠無波:“不會。” 周翎以為他說不會殺她,卻聽到他補充了一句:“聯(lián)姻不會是你。” 周翎微張著嘴,一時不知說什么,沉默了片刻,見人沒搭理自己,就訕訕轉身就走了。 然后當天一宿沒睡,父親什么也沒與她說,而是讓堂妹與之接近。 堂妹慣會舞刀弄棒,膽子也大些。 周翎躊躇了半晌,才與先生說了這些事。 虞瀅聞言,沉默了片刻后,問:“那你應是開懷才對,怎還是悶悶不樂的?” 說著,把煮好的茶水倒入茶盞中,遞給她。 周翎道了聲“謝謝”,捧著溫熱的杯盞,幽幽的道:“我聽先生的話,這兩日都有打聽彭城王的事,知曉他不全是因為豫章強大,也不是因為豫章送去的金銀財寶糧食而結盟,而是因為豫章提出了可以改善百姓生活,改善先梁朝弊端律法。” 說到這,她抬眼看向虞瀅,帶著疑惑之色納悶道:“那般殺人如麻,兇神惡煞的人,為何會這么做?” 虞瀅摩挲著杯盞,緩聲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或許他真的殺人無數(shù),但這世道,沒有哪個將士手上不沾血的。” 周翎一默。 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雅間中靜默了許久,虞瀅不言,給小姑娘獨自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翎抬頭看向虞瀅,忽然笑了,笑得苦澀:“我只顧著害怕了,卻忽略了彭城王未必真的是個殺人如麻的人,也忽略了聯(lián)姻帶來的好處。” 虞瀅微微蹙眉,溫聲道:“凡事三思。” 周翎搖頭:“就是因為三思,學生才覺得好像嫁去彭城也挺好。” “我聽說彭城也還沒有姬妾,且彭城王雖可怕,不至于太丑,年紀……也還沒到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