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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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縣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自己的懷疑,所以把問題拋回去給他:“你既能這么問,就是知道我能猜得出來,又何須賣關子?” 伏危繼而道:“既然大人已然猜到,那屬下也不妨直說了,替我過了二十一年苦日子的霍敏之恨我,不想看到我往后的二十一年里過上一天的好日子,若是他知我雙腿治好了,恐怕還會讓人來斷第二回。” 周知縣眉頭一挑,似乎從他的話里邊聽出了些別的意思。 微微瞇眸:“你是說你故意不治……” 話語一頓,心里對他的話有了苗頭,恍然看向他的雙腿:“所以你為了掩人耳目,不惜靠著這素輿出行,連去茅房都要人陪同?” 伏危低頭,并沒有否認,也就相當于默認了。 周知縣明白過來后,不禁搖頭笑。 這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幾個月的幕僚,他竟然都沒有察出半點端倪。 年紀不過二十二,意志竟然就如此堅定,倒讓周知縣多了兩分佩服。 “屬下隱瞞情非得已,還請大人見諒屬下隱瞞之事。” 伏危說出此事也有自己的衡量。 他想瞞住的,一直都只是武陵郡的父子二人。 經過這數個月的了解,根本不擔心周知縣會把他治好雙腿的事情說出去。 周知縣輕笑:“裝就裝著吧,對你日常有所影響,與我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說到這,笑意淡去,肅嚴道:“槍易躲暗箭難防,明著來有太守給你撐腰,給暗著來就得靠你自己了,你大兄力氣大,也有幾下真武學,應當也能護一護你。” 伏危低頭,謝過周知縣的擔憂。 “這事便這樣了,另外已快三月,藥材的事就在三月初送出去,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便去找洛典史。” 伏危應下,然后轉動素輿朝門口而去,走到門后,朝著外頭喚了一聲。 書房被推開,有小衙差從外走進,朝著周知縣一禮,然后把伏危推出了書房。 看著伏危這裝得好似真的腿殘,周知縣不禁搖頭一笑。 還真能裝。 看著人離去,周知縣笑意淡去。 能裝好呀,前有勾踐臥薪嘗膽滅吳為例,要是沒點堅韌心智也不能成大事。 醫館這邊,來虞瀅這處瞧病的皆是女子為主。 玉縣士族家的娘子也會請她過府瞧病,倒也在士族貴眷圈中傳出了些許名聲。 虞瀅本想著全能發展的,也沒想過就這么成了古代的婦科女大夫。 給最后一個婦人看完診后,伏安說沒病人了,她才站起扭了扭脖子,活動活動略酸的手臂。 這時有藥童來喚:“余大夫,館長請你過去。” 虞瀅有些疑惑,她這九百文月俸好像該發了,但按理也不是館長親自來發呀? 虞瀅疑惑間走到了季管長的配藥房中。 “館長你尋我?” 坐在席上的季館長垂頭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連虞瀅進屋也沒有注意到,聽到聲音才恍然回神,抬起頭望去。 “余娘子你且坐下。” 虞瀅在矮桌對面的蒲團上盤腿而坐。 季館長給她倒了一杯剛沏好的茶,配藥房中除卻藥香,還有淡淡的茶香。 “我找你來是……”季館長放下茶壺后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么難事困擾著館長?” 季館長點了點頭,隨即把桌面一旁的信拿起遞給她,道:“余娘子自己看吧。” 虞瀅接過,看向了信上的內容。 信上內容不多,可卻直接亮明了來信人是何人,再威脅季館長不能再用余六娘,若再用,他便會讓醫館開不下去了。 虞瀅眉頭微皺。 這小反派怕不是個傻的? 他父親雖是太守,可這般光明正大的威脅人,就是皇子都不敢這么來呀。 雖說他的威脅有些目無王法了,可季氏醫館到底是只是一間小小的醫館,雖得知縣器重,可那畢竟是太守之子。 況且那小反派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陰險小氣,就是不明著來,也會暗著來耍陰招。 虞瀅放下了信件,心態平和的道:“季館長若是覺得為難,我可自請辭去坐堂大夫一職。” 季館長表情一怔,忙道:“這可不成,像余娘子這樣的人才,我怎能讓你自辭!” 虞瀅無奈一笑,道:“這人,季館長應該是知道的吧。” 季館長嘆了一口氣,說:“這般潑皮無賴在玉縣是出了名的,我也是知道些的。” “他能寫信來威脅,他日便會派人來搗亂,我要是硬留在醫館恐怕會出事。” 季館長面色凝重道:“他的手伸得這般長,咱們知縣也不能不管呀。” 說到這,他又道:“我讓余娘子來,不是讓余娘子離開的,而是想與余娘子說一下這事,讓你往后小心些,至于這信……” 季館長看向這信,沉默許久,才道:“要是醫館往后真鬧出些什么問題,我就拿著這信告去衙門。” 虞瀅心頭微暖,但還是道:“季館長大可不必為了我如此。” 季館長搖了頭,道:“我是極為欣賞余娘子的,昨夜珠兒她爹考珠兒的時候,反倒被考了回去,難得她爹都答不上來了。珠兒能拜余娘子為師,往后前途無憂,老夫可不能受了余娘子的好,反過來恩將仇報。” 這余娘子想必是接受了極好的教導,看過許多他接觸不到的醫術,所以她的見識才識都讓他大開眼界。 就針灸與縫合這二者,便比他要了解的多得多,他都要請教余娘子,又怎能放過這個人才? 說了一會話后,季館長沒有同意虞瀅的自辭,讓她回去與丈夫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的應對法子。 晚間暮食后,虞瀅便把這事與伏危說了。 正脫著外袍的伏危頓了一下,看向她:“那霍敏之也給醫館寄了信?” 虞瀅抓住了這個“也”字,詫異道:“知縣也收到了?” 伏危點頭,道:“知縣前兩日收到的,但直接送去了郡治,給沈太守覽閱,太守讓知縣不用在意,若武陵郡有什么動作,直接告到他那處。” 聽他所言,虞瀅松了一口氣。 “醫館那邊,你便把太守撐腰的事如實告知季館長,他若怕事,你便離開。” 虞瀅笑著搖了搖頭:“是我提出的離開,但季館長不同意。” 聞言,伏危一笑:“季館長是個惜才的,我若是館長,也不會為了這威脅而放棄你這么個能干的女大夫。” 忽然聽到伏危的夸獎,虞瀅臉頰微紅:“凈說些好聽的。” 伏危笑意更濃了些。 “總歸有人撐腰,不必太過擔憂。” 說著便把身上的外衫脫下掛在架子上。 虞瀅搗著做藥膏的藥,揣測了片刻后,問:“你說這事那霍太守知道這兩封信嗎?” 伏危走了過來,拿過她手中的搗藥的杵子還有研缽,道了聲:“我來。” 他垂眸搗著藥,不甚在意道:“興許知道,也興許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話,他豈能不知那霍敏之是越界了?” 伏危不疾不徐道:“不說知不知道,便說知道吧,霍敏之與我有恩怨,對付我算是師出有名了,哪怕日后沈太守質問霍善榮為何越界,他也能扮作不知情,頂多說會教導一番長子,如此也是能說得過去的。” 說到最后,他略一哂笑:“對這個換回去的嫡長子,他未必會真心待之。” 養育二十一年說舍棄就舍棄,沒有半點憐憫,又怎么會在意血緣? “我生父為霍善榮所害,那我就很有理由相信這回霍善榮就算是知道的,估計也依舊會借著霍敏之的手來打壓我。” “若是換成個獨善其身保全自己的知縣,定會把我逐出衙門。但他顯然不清楚周知縣的為人,也不知我早在沈太守跟前露過臉了,我豈會輕易的被他們父子算計了?” 說到最后,伏危臉上露出了笑意。 虞瀅看得出來,伏危哪怕在她面前掩蓋下所有的黑暗,在說起養父霍善榮的時候,眼底的笑是冷的。 不僅笑意是冷的,就是身上也不受控制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虞瀅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研缽邊上的手。 伏危抬眸看向她。 虞瀅溫聲道:“可以生氣,可以怨恨,但莫要長久被他們左右了情緒,影響了判斷。” 伏危才知自己心中的陰郁瞞不住她,暗暗呼了一口氣,對她溫和一笑:“阿瀅你且寬心,只要你安然,我便不會讓他們左右了我的情緒。” 伏危的首要逆鱗,是把他從陰暗之中拉出來,重新站在陽光下的虞瀅。 虞瀅聽到他的話,并沒有因為他有多在意她而開懷,心情反而是凝重的。 她能安然自是最好,可這世上有太多的意外了,誰能確保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壽終正寢? 就像是她這次忽然到了另一個時空,都沒來得急與家人告別。可盡管如此,她也只想親人在傷懷過后,能從悲傷中走出去,依舊過著如常的生活,而不是活在緬懷失去她的悲傷之中。 想到這里,虞瀅拿出伏危手中的藥杵子,放到桌面上。 在伏危的目光之下,她上前兩步環抱住了他結實的腰身,埋入了他的懷中。 伏危一愣,低頭看向她,雖不知她為何如此,但還是擁住了她。 虞瀅用溫柔的語氣喊了他的名字。 “伏危。” “嗯?” 她聲線更加溫和:“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我可能是回家了,你莫要為我感到難過。” 話剛落,抱著她的手驀地收緊,像是要把她嵌入血rou之中一般,讓虞瀅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