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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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由家人帶著哄著,可有的身邊沒有大人安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幾乎要哭得窒息的那種。 看到這種情況, 虞瀅怎么可能不難受。 她只能耐著性子, 溫柔的安撫他們, 輕撫他們的腦袋, 告訴他們要乖乖喝藥,喝藥病才能好, 病好后就能見到爹娘了。 親人不在身邊, 周遭都是陌生人和陌生的環(huán)境,對于病中的孩子來說是最為無助的, 只能靠哭喊來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害怕恐懼。 有了可靠的大人安慰他們, 孩子們的情緒才稍稍穩(wěn)定下來, 配合著她。 忙碌半日,直至天黑,她才與季館長說了一聲, 說還有個侄女要照顧, 要回屋小半個時辰。 季館長到底年紀(jì)大了, 忙活了一日,眉眼間也滿是疲態(tài)。 “咱們也不是鐵打的, 還是輪流休息吧,這上半夜我和大徒弟守著,下半夜你與大郎再守夜。” 虞瀅感謝后,就先回去了。 虞瀅去燒了半盆熱水,然后在屋外把圍衣與厚衫脫下,也把口罩摘下,用帶來的皂角洗了手后才進屋中。 發(fā)燒讓伏寧淚眼汪汪的,躺在床上看著進來的虞瀅,虛弱的喊:“嬸嬸?!?/br> 虞瀅心疼地走過去,放下水盆后,摸了摸她的額頭。 已經(jīng)沒有那么燙了。 溫聲問:“有沒有比早上舒服了一點?” 伏寧點了點頭,軟聲應(yīng):“嗯,舒服,很多了?!?/br> 伏寧重新開口說話才兩個多月,現(xiàn)在說話斷句還是有些不對,但后邊會慢慢的改回來的。 虞瀅伸手探入被窩中,摸了摸她的后背,果然出了汗。 伏寧捂出了汗,再多喝一帖藥,多喝熱水,下半夜就能退熱。 虞瀅擰干帕子,給伏寧擦拭身子,再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她看向乖巧配合的伏寧,想起那些哭鬧的孩子,問她:“你怕不怕?” 伏寧搖了搖頭:“寧寧,不怕,有嬸嬸?!?/br> 想了想,她又非常懂事的說:“嬸嬸,寧寧一個人不怕,嬸嬸可以,去給別人,治病?!?/br> 虞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再次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嬸不在的時候,你要是害怕得想找嬸嬸,不要亂跑,就在屋中喚幾聲。要是外邊有衙差聽到了,就會去告訴小嬸,小嬸也會過來瞧你的?!?/br> 擦洗之后,有衙差給她送來了吃食,白米飯搭配著一葷一素。 許是知道有個生病的小姑娘,所以也送來一碗rou糜粥。 接過之后,虞瀅問衙差:“其他人都吃些什么?” 衙差道:“咱們衙門也不富足,所以也只能是一碗湯米粥,那些個老人和小孩便會放一些骨頭熬粥,多少也算是有些葷腥了?!?/br> 說到這,衙差又道:“余娘子和幾個大夫是絕不能病倒的,所以也不能吃差的,而我們這些衙差也有一碗熱米飯和些許rou糜?!?/br> 老人小孩有骨頭熬的粥,這營養(yǎng)挺好的。 虞瀅謝過衙差,然后轉(zhuǎn)身回了屋。 虞瀅原想喂伏寧的,但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精氣神的小姑娘,不想累著小嬸,就坐了起來要自己吃。 吃完暮食,因下半夜還得守夜,所以虞瀅得抓緊時間休息。 外邊哭聲和咳嗽聲一直不斷,虞瀅睡得并不安穩(wěn),在一聲崩潰的大喊中,虞瀅頓時清醒。 身旁才剛剛退燒的伏寧被這一聲咆哮聲嚇得身體一抽搐,病得意識迷糊的她抱著虞瀅害怕得嗚咽了起來。 虞瀅忙抱住她輕拍了拍,低聲安慰:“小嬸在,不怕不怕?!?/br> 安慰了一會,伏寧的情緒才緩和,可外頭依舊鬧哄哄的。 虞瀅不放心,與伏寧道:“小嬸出去瞧一瞧,你在屋中待著,莫要亂跑?!?/br> 囑咐后,她下床穿上鞋子走出屋外,把掛在外頭的棉衣穿上,然后去前邊院子查看情況。 晚上對于受了風(fēng)寒的病患來說,是最難受的時間段,也是咳嗽最嚴(yán)重的時候,更是意志最為薄弱之際。 幾個院子的咳嗽聲劇烈,讓人聽得心里發(fā)慌,沒人能睡得著。 咳嗽聲起伏不斷,病患的情緒越來消極。 在這種情況之下,有人被逼瘋了,哭著喊著要回去。 時疫有多可怕,百姓是清楚的。 前幾年其他縣有時疫,幾乎死了半縣的人,連知縣都跑了,只留下百姓自生自滅。 現(xiàn)在人心惶惶,有人想不開,吵著鬧著要出去。 好些人跑到院子中,衙差連忙攔阻。 吵鬧的聲音傳到了兩旁的宅院,隔壁院子的人被關(guān)在屋中出不來,但都紛紛趴到窗口仔細(xì)聽著隔壁的動靜。 他們都害怕,怕死了之后就是一張草席卷了去燒,連家人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怕自己連一塊墓碑都沒有;更怕自己會死! “衙門就是把我們關(guān)在這里,只要時疫爆發(fā)嚴(yán)重后就會拋棄我們,讓我們自生自滅,我不能在這等死,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還有精神氣的病患也跟著鬧著要離開,衙差都快攔不住了。 看著忽然鬧了起來,在一旁的季館長直接摔了好幾個碗,才把人給震懾住,他大聲怒斥:“若是誰不愿配合治病,只要說一聲,我就不絕會再治他!” 鬧騰的人不敢說話,但婦人小孩還在嗚咽著。 時疫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百姓不配合。 只要有一個不配合的人跑出去,就有可能釀成大禍。 虞瀅看到這一幕,走了過去,聲音清亮:“衙門若是不管,為何要清出安置的地方?直接把你們?nèi)舆M山中自生自滅豈不是更好?若是不管,為何還讓我等來,還讓這么多的衙差來幫忙?” 她掃視了一圈衙差,然后看向那些起亂的百姓,重聲反問:“我和季大夫他們,還有一眾衙差衙役都沒有染上時疫,可我們冒著生命的危險來這里,為的是什么?!難道是我們不怕死嗎?” 聲音越發(fā)洪亮:“我們怕!在這里的誰不怕染上時疫???可我們怕不來這里給你們治病,時疫就會肆虐,造成更加慘重的情況。也怕不久就會輪到自己,更怕這次時疫沒能好好治理,從而讓所有的家人都染上時疫,所以我們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里!” 虞瀅的話一出,讓院子安靜了下來。 她憤忿道:“你們只要出去一個人,外頭就會有兩個人,四個人,甚至更多人染上時疫,到時候別的縣,甚至郡治聽到玉縣時疫的消息,你們覺得他們是會幫我們,還是會棄我們?nèi)绮萁妫俊?/br> “現(xiàn)在知縣大人在廢寢忘食的想辦法遏制時疫的擴散,衙差和大夫們也都為了能遏制時疫,不畏生死的來這里,可你們不但不領(lǐng)恩,還給他們找麻煩,你們這是想干嘛?” 虞瀅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質(zhì)問道:“是想鬧得我們心寒,鬧得我們放棄你們嗎?!” 虞瀅的聲音穿透了幾個院子,幾乎大半的人都聽到了。 那些鬧騰的百姓羞愧地低下了頭,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咳嗽聲與屋中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虞瀅的話,說到了所有的大夫、衙差的心坎上去。 就是不怎么看得上虞瀅的幾個大夫,都漸漸地對她有了改觀。 他們不求這些百姓感恩,只希望他們能配合起來,讓他們的壓力小點,讓這次的時疫能平安度過。 霍衙差這時走了出來,大聲道:“要是誰不想治,我便單獨把他關(guān)起來,讓他自己熬去,若是想治的就立刻回去。” 他的話一出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之病懨懨地回了屋子。 為防止有人再偷跑,衙差們也只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守著。 也不知是不是虞瀅的話起了作用,有些病狀不是很重的婦人自告奮勇去照顧一些沒有大人照看的孩子,分擔(dān)衙差的壓力。 第一宿,有些人喝過藥后,出了一身汗,慢慢退熱。 第二宿,病癥輕的人幾乎都退了熱,但還是有流涕,咳嗽的情況,尚需觀察幾日。 但最需要在意的是發(fā)高熱的那些人,他們呼吸重,幾乎已經(jīng)燒得神志不清了。 像喂藥喂食和擦身子這些活都得是旁人幫忙。 這樣做肯定人手不足,沒法子,只能讓病患互相幫忙。 許是控制得當(dāng),第三日送來安置處的病患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 城中的時疫漸漸控制住,但是各個村子還沒有。 玉縣不是大縣,每個醫(yī)館也就兩三個大夫,無法,知縣只能強制讓醫(yī)館所有大夫都出動。 安置處的時疫暫且控制住了,那么便要抽出三個大夫跟隨衙差去各個村子查看情況。 虞瀅記掛著陵水村,便托霍衙差幫忙照看已經(jīng)好了一半的伏寧,再提出去陵水村瞧一瞧,晚上再回安置處。 有人主動要出診,而且還是讓衙差們敬重的余娘子,他們肯定是同意的。 虞瀅安頓好伏寧后,就與衙差坐著牛車去陵水村。 因時疫,村民都閉門不出,整個陵水村猶如空村一樣。 衙差把虞瀅直接送回了伏家。 不成想,虞瀅在伏家里頭看見了伏危和大兄。 伏危與衙差正商議著時,房門被敲響。 衙差去開了門,看到人時,驚訝道:“余娘子你怎來了。” 伏危神色一頓,身體僵了兩息后,才緩緩抬頭轉(zhuǎn)而望去。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周遭好似都是靜止的。 這幾日伏危想要知道虞瀅與侄女的消息,都得早早去衙門詢問回來傳消息的衙差。 他聽說了她在安置處的所有事情,知道她身體無虞,侄女的病情也逐漸好轉(zhuǎn)。 可盡管如此,只要沒看到人,他的擔(dān)憂還是猶如填不滿的黑洞一般。 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直到今日看到安全無虞真人,伏??嚲o了幾日的心神,終得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