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暖寶:霍六爺的心肝兒嬌寵!、朕豈可為炮灰攻乎[穿書]、我和虐文霸總離婚了、玄學真千金在綜藝爆紅了、八零之從擺攤開始、小鯊魚后媽娃綜反向帶娃后、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八零淡水魚女配、年代文里二丫鯊瘋了、小寡婦
只是酒水入肚, 脹于腹,兩個衙差都相繼去了兩輪茅房, 伏危卻依舊面色不變得穩坐在輪椅上。 虞瀅從門縫往外看出去的同時, 心底暗忖伏危從腿腳不便的時候就開始克制著這種生理, 顯然已克制成了習慣,長久以往肯定是容易得病的。 外邊吃吃喝喝,從申時正左右一直喝到了酉時, 天色漸暗才散去。 霍衙差喝得較多, 小衙差喝得少一些, 也就由他負責把霍衙差送歸家。 霍衙差被小衙差攙扶著時,酒足飯飽地伸手拍了拍伏危的肩頭, 說道:“伏郎君你且放心,在衙門若是有人為難于你,我便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幫你,私下也會幫你的!” 伏危面帶笑意一拱手:“那伏某在此多謝霍衙差了。” “好說好說。” 霍衙差已經六七分醉意,酒意上頭,什么都好說。 男人在酒桌上最易稱兄道弟,不過是一頓酒飯過后,關系就近了。 送走了二人,伏危才從輪椅上站起去了茅房。 從茅房出來就扶著墻壁催吐出酒水,欲保持清醒做旁的事。 虞瀅見到伏危催吐催得面紅耳赤,雙眼紅潤,便是額間的青筋也因極度不適而凸顯。 心頭不忍,忙去起火溫了一下煮開過的水,待水剛剛溫熱,外邊只余劇烈的咳嗽聲。 虞瀅急忙端著溫熱的水出來,走到他身旁時聞到了濃重的酒氣,不是很好聞,但她也顧不得好不好聞。 見他咳嗽得厲害,她僅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柔地拍著后背給他順氣。 片刻后,伏危氣漸順,虞瀅才把水遞給他,說:“漱漱口,我一會給你做些醒酒湯。” 伏危緩過了一口氣,道了聲“謝謝”,隨后接過了溫水。 虞瀅收了手,然后轉身疾步去找藥材給他熬醒酒湯。 虞瀅帶來的藥材不是很多,但好在有一小包拐棗。 她取出一小把拐棗洗凈后切碎放入鍋中煮了滿滿的一碗水,把余下的一勺許糖也放進鍋中一起煮。 煮著醒酒湯,她從庖房出來瞧伏危,便見他在埋方才嘔吐出來的污物。 他緩過了勁,與她道了聲“抱歉”,隨即走去洗凈手中的碗,但步伐搖晃不穩。 虞瀅忙上前扶住他,說道:“碗就先擱著吧,我一會收拾。” 她扶著他入了屋中,才把他放在床上,正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卻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屋中還未點油燈,只有堂屋些許光亮映入,勉強可視物。 昏暗中,虞瀅不解地看向他。 她只看到他在盯著她瞧,卻看不見他的神色。 靜默了片刻,伏危開了口,聲音卻是低沉沙啞:“我不想再用別人的稱謂來喚你,我想知道你原本喚做什么。” 虞瀅眸色微斂,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后,她緩緩開口把已有近半年沒人喚過的名字說了出來:“虞瀅,不虞的虞,清澈汀瀅的瀅。” 虞瀅—— 伏危在心底過了一遍這個名字,他再張口,溫柔輕喚:“虞瀅……阿瀅。” 聽到久違的名字,虞瀅眼眶一瞬濕潤,有淚花在眼中打轉。 她不是余六娘,她是虞瀅呀。 這一點,不會隨著她跨域了時空,靈魂寄居在他人身上而改變的。 可在這里,她只能是余六娘,不能是虞瀅。 但還好,還是有一個人知道的。 眼眶有淚,虞瀅還是笑了:“好熟悉的名字,只怕再久一些,我都快忘了。” 伏危看不見,卻聽得出她說話的語調有一絲哽咽,更聽得出她話語之中深深的無奈。 “那往后無人的時候,我便喚你阿瀅。” 他聲音雖因劇烈咳嗽過后顯得沙啞,可卻伴隨著溫柔。 虞瀅輕輕點頭,應了聲:“嗯。” 伏危松開了她的手。 虞瀅暗暗呼了一口氣,收斂自己的情緒,說:“你且等一等,解酒湯很快就能煮好,我去瞧一瞧。” 她轉身出了屋子,入隔壁屋中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才去庖房查看火候。 水已經沸騰了,她用木勺再次把拐棗戳碎,這樣方能熬出藥效。 繼續熬了小半刻,虞瀅才倒到碗中,一碗水只余七分滿。 藥碗燙手,虞瀅用碟子墊在底下。一手端著醒酒湯,一手提著油燈走回堂屋。 入了堂屋,把解酒湯放到了桌面上放涼,順道收拾飯桌上的狼藉。 休息有半刻的伏危聽到堂屋收拾碗碟的聲音,也從屋中走出,一塊幫忙收拾。 虞瀅道:“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伏危道:“我沒醉。” 虞瀅瞧著他通紅的臉,心道這還不叫醉,那什么才叫醉? 好在他雖收拾得慢,但也沒有出錯。 虞瀅在心底感嘆——伏危便是喝醉了酒,都有一種常人所沒有的極強自控能力。 待收拾干凈桌面,虞瀅也不用他去洗碗,態度強硬的讓他坐著把醒酒湯給喝了。 一通收拾,已是戌時,隔壁的鄰里早已經熄燈歇息了。 伏危洗漱回來后,便歇息了。 可待虞瀅沐發沐浴回來的時候,卻見原本昏暗的屋子又亮了。 她回屋把長發擦得半干,燒柴火暖屋的時候,從屋中出來,走到他房門前敲了敲。 屋中傳出伏危的聲音:“門沒上鎖,你直接進來吧。” 虞瀅把房門推開,就見他把竹凳搬入了屋中,坐在外頭,以床為桌,不知在寫什么。 因床與竹凳差不多高,他只能躬腰低著頭,看著就很累。 虞瀅問:“你怎么又起了?” 已經歇息了小半個時辰的伏危,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骨,回道:“還需寫一份對今日公堂之上審過之案的見解,寫完后我再休息。” 雖然知道知縣并不會多瞧,但伏危還是得做細來。 虞瀅聽到是公事,忽然有種下班了還得被壓榨的感覺。 “那你早點忙完休息。” 伏危點了頭,看了眼她濕潤的長發,也叮囑道:“待頭發晾干后,你也早些睡。” 虞瀅“嗯”了一聲,可看到他放在床上的筆墨紙,琢磨了一下,提議道:“不若把竹桌抬進來吧,省得你這般辛苦來寫。我正好帶了一塊桌布來,你也不用擔心沾上油腥。” 伏危琢磨了一下,還是應了。 二人把桌子搬進屋中,虞瀅繼而把火盆也搬了過來:“我在你屋中烘頭發,你也可以暖和一些。” 伏危聞言,知曉二人能相處久一些,唇角露出笑意:“好。” 待她坐下后,伏危不急著做活,而是與她說道銀錢的事。 “家中余下的五百文你不用給我了,往后的租金我也會自己想辦法的。” 虞瀅捋著長發在火盆旁烘烤,聞言,疑惑不解地看向了他:“為何?” 伏危淺淺一笑,緩聲道:“你這兩日置辦的物件,還有今日的酒菜都花去了不少銀錢,我怎能全讓你來出?再說我手上也還有幾個錢,夠花使的。” 伏危手上應是還有百來文錢的,養三個人,省著點花使,也能夠用兩個月的。 虞瀅斟酌后,說:“那你不夠用的時候,記得與我說,別不好開口。” 伏危輕一頷首:“我會的。” 頓了一下,虞瀅有問:“不過你的月俸可夠租屋子和花銷?” 伏危笑道:“不算糧食,尋常衙差是兩百文一個月,霍衙差尚且有三百文一個月,我再不濟應該也有四五百文一個月。” 這月俸并不算多,甚至有些少。 可縣衙中的公職人員,都能從一些雜七雜八中撈取油水,只要不過分,那知縣便不會管。 周知縣的俸祿也少,要維持這縣衙周轉,也得靠這玉縣的士族豪強商戶來供給,所以對于底下的人也是睜只眼閉一只眼。 “四五百文,那也足夠了。”虞瀅盤算了一下,除卻租金和尋常花銷外,也還是能有剩余的。 就單單月俸來說,這活是算是個好差事。 虞瀅:“那就按你說的來吧,我也不吵你了,你趕緊做活吧。” 伏危點了頭,然后提筆,可卻久久不下筆。 虞瀅見此,還是打擾了他一下,問:“可是遇上了什么難題?” 伏危回她:“今日的官司幾乎皆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倒是有些難以概括。” 聽到他這么說,虞瀅便知那知縣一開始只是讓伏危打打雜,并不想重用。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即便寫得極好的簡報,那知縣未必會瞧,也有可能只會隨意暼一眼,不會細看。 虞瀅琢磨了一下,提議:“不若做個簡單明了的表格。” 聽到表格二字,伏危疑惑地望向她。 虞瀅不知怎么與他解釋,索性出去拿一根樹枝進來,在地上畫了三橫四豎共十二個格子。 上邊第一行和右邊第一豎的格子畫得格外明顯。 “第一個格子可以寫上官司事件,底下是各個案子的名稱,例如盜竊案,便寫盜竊案。”虞瀅邊寫邊說。 “橫格以右邊為首,為主格,豎格第一格為首,為次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