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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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融融,水濱上霧氣流散,漸漸露出極近水面的黃木板橋。陽光強烈,樹影斑駁寥落,橋上少年烏發青綾,沐浴在裊裊繞繞的光霧里,眉眼漂亮不似凡人。這會兒他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腳踝,煙蘿錦襪絲毫不見停頓,任由他半屈指腹輕緩勾拉著,一寸一寸往上,遮住雪色。 魏山扶亸袖起身。 樹蔭遮住少年臉色,正如無人窺見衣袖中發顫的手。 他滾了滾喉結,慢吞吞道:“好了。” 第83章 春秋 臨近晌午,公主府。 小庭院陽光甚好。 庭中瓊花葳蕤,舉目望去,紛紛揚揚的白花隨風輕擺,簇簇擁擁一團,不時灑落一陣清香花雨。它們打著小旋兒,輕悠悠飄入廊下桌案。 此時此刻,那張紫檀木案上堆滿鮮花,素手搟面的女子面色嫻靜,額間隱有薄汗。 “殿下,司將軍那兒傳了口信來,說是郡主一早就去上學了。”有親衛停在遠處稟報事宜。 蕭望舒頓手,垂著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過了片刻,她淡聲道:“去學宮請……” 話沒說完,一旁久未開口的男人攔住了她。 “我勸你別。” “她已經十二日未歸府了。”蕭望舒抿唇,“就不該聽你的放任她下去。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今天是她生辰宴,再怎么我也得把人提溜回來。” 廊下男人憑欄倚坐,長腿半屈,他手上正握著一截初見雛形的木頭,聞言挑了挑眉,“是誰之前說’兒大不由娘’,琢磨了一晚上還是選擇尊重女兒?” “……那是你油嘴滑舌誆我應下的。” “若非心有此念,我這舌頭還能震住你?”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蕭望舒身子微僵。 似沒注意手不干凈,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妄圖把跑偏的話題拉回正軌。 “她已經不小了。”蕭望舒臉色正經對他說。 男人卻慵懶散漫回了她一句:“她還小,她還是個孩子。” “……哪有十三歲的孩子!” “我閨女就是。” 蕭望舒頭疼起來。 她揉著額角,據理力爭:“我在她這個年紀時已經開始議政了。不說通達天下,至少也要知悉一二朝政瑣事。可你看看,上林苑那事一出,她就活像嚇破了膽,天天縮在阿衡那兒寧肯練武也不回府……對,聽說她前些時日學也沒上,真不知道她是怕在平就殿碰見誰!” 越說越生氣,蕭望舒一拍桌案,激得白灰揚散,白蒙蒙的面塵霎時將她兜了個徹底。 好整以暇觀賞多時的長孫無妄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他放下木雕,白袍從朱欄拂過。臉上猶帶星星點點面粉的美人尚處愣怔,似是仍沒反應過來剛剛鬧出的這場笑話。待人走近了,干燥熟悉的氣息貼緊頸側,男人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刮蹭掉她眉心額角上殘留粉團。 蕭望舒這才反應過來她到底鬧了多久的笑話。 她不由側目,清凌瞳孔倒映出他近在咫尺的眉目。 “……你就這么看我蹭上去?” “嗯。”他靠得極近,下巴枕在她肩頭,懶懶應一聲也會震顫著她肩窩酥癢發麻。 這會兒,大抵是覺得躬身有些累了。長孫無妄順勢坐下來,環住她細腰,屈著長腿,漫不經心又續上一句話:“玄玄無論怎樣都好看。” 蕭望舒不自覺微屏了呼吸。 她往前挪了挪,試圖再回到原話題:“午時快到了,她今天必須回家吃飯。” “吃,當然得吃。不過不是現在。”他一手環得更緊。 蕭望舒拍開他手,扭身怒目:“我在說正經的!” 眼見她動上怒,長孫無妄只能無奈停一停手。 他緩聲勸道:“阿蠻自幼與你不同,她未長于深宮,并不懂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如今逼得太緊,反倒會讓她生出逆反心思,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好處?” 蕭望舒沉默垂眼。 男人摩挲著她頷尖,輕揉慢捻不緊不慢。待人不耐煩抬起眼后,他笑起來,俯身吻了吻她鼻尖。 “這些事都急不得,咱們得慢慢來。” …… “你怎么什么都做得比我好。” 魏山扶訝異抬眉。卻見她倚著木柱,屈膝抱腿,神情很是落寞。陽光落在她毛茸茸發間,那粒小紅果安安穩穩躺在那兒,分毫未動。再往下,是她雪堆似的肌膚……恍惚又浮現方才滄池春景,少年似被灼燙了眼睛,慌忙移開視線。 艷陽西行,樹影徘徊。 他張望四周,一邊慶幸板橋邊這棵樹生得極好,能遮去臉上突如其來難以消退的燥熱;一邊又掩飾性地抬起手,不住摩挲下巴。 等到空氣似乎變涼了些,少年清咳著說道:“咳。我比你大兩歲,做得比你好是應該的。” “你沒我大。” “……昂?” 這話著實有點沒理由了。 魏山扶手一頓,皺眉想了想她話里的真實性。若是旁人突然來這一句,他鐵定不屑一顧懶得理睬,任人爭辯高低——眾所周知,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而對蜚聲滿京的晉陵君來說,年紀大小并不影響他發揮實力。 唯獨在她這兒卻不一樣。 少年心里盤算兩圈自己跟她的生辰,再次篤定開口:“不吧。我周歲禮抓周時,你爹娘都還過府來賀禮,那會兒你還沒影呢。我絕對比你大。” 長孫蠻的一口氣成功憋在喉嚨里,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想暗自翻個白眼,但一想到這廝剛剛才展現了高水準的五星級服務,長孫蠻覺得做人還是得留一線。 思及此,她吐口濁氣。 接著,長孫蠻狐疑地盯他一眼:“你一歲的事兒都還能記清?” “……哪兒能啊。” 他摸摸鼻尖,“我祖父以前提起過。總之呢,你不用再糾結沒我做得好。我虛長你幾歲,吃的鹽都比你吃的飯…嗯差不多反正會多點兒,是吧。俗話說能者多勞,有人幫你干完了活兒,還不勞你自個兒動手,你就每天看看花賞賞魚,這多好啊。” 魏山扶說得是心里話。 以前尚在平就殿讀書那會兒,他時不時就在思考,做人怎么可以像長孫蠻一樣不求上進好吃懶做。 等后來陰差陽錯跑到幽州,每日瞅見小姑娘耷拉著眉毛,練得渾身是傷。魏山扶又在想,做人怎么可以像長孫蠻一樣逆來順受好欺負,不懂得反抗暴.政。 再后來……從冀州到交趾,再從交趾到益州,他漸漸長成聲名遠揚的晉陵君。少年談笑伐謀,意氣輕狂,甚至覺得天下十三州也不過爾爾,簡單得唾手可得。 昔日踩在石頭上笑喚他“阿胥”的小姑娘也已長大,豆蔻之年娉娉裊裊。她是這般嬌弱,睡在樹上也能摔著,坐在橋邊似也能被那汪碧波吞沒。 魏山扶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世上如果有人可以什么事不做就能獲萬般好,那這個人一定是長孫蠻。 因為他會幫她解決掉這些麻煩事,甚至做得完美無缺、天下一等一的好,讓別人都挑不出她一根頭發絲兒的錯處。 她天生就該無憂無慮萬事不愁,他想,他會替她背負住所有痛苦。 第84章 春秋 一朝被勸說躺平做米蟲,進言者還是卷起來六親不認的卷王本尊,從來都追求咸魚生活的長孫蠻深深迷茫了。 她不禁開始思考,這狗在外漂泊數年,到底經歷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社會毒打。 不然一代卷王怎么可能會有如此消極怠工思想? “你……在外面過得咋樣?”長孫蠻還是忍不住發出疑問。 “也就那樣吧。”他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撓了撓頭,補充道:“馬馬虎虎,湊合湊合,還行。” 還行——這詞兒不得了。 論打工人の心酸。 長孫蠻一臉了悟。 她張大嘴,拉長語調說:“啊。” 魏狗仍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一轉眼又開始說到他頭上了。 魏狗表示不理解。 長孫蠻招手示意他坐下來,唏噓道:“你不必再說了,我都明白。人間恐怖如斯,我們卻如此平平無奇。都懂,都懂。” “?” 魏山扶呼吸微滯。 ……她這說得啥玩意兒? 長孫蠻卻沒察覺出什么不對勁。 她仍環抱雙膝,側枕著一張臉。軟乎乎的頰rou白白嫩嫩,此刻被擠作一團,靜靜待在膝頭海棠花樣上,透出少女獨有的櫻粉色。 少年眼眸微瞇,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那團綿軟似正待被誰路過采擷。他慢吞吞想著,天上的云摸著是什么感覺,或許長孫蠻早就知道了。 不過這么一打岔,長孫蠻的心情看起來好了許多。 她甚至又戲謔兩聲道:“你放心,我絕對不笑話你。” 說這話時,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看起來沒有絲毫可信度。 魏山扶雙腿微岔,如她所愿蹲下身。樹后天光昏暗,蒼黑色袍角散亂堆疊,其上銀紋飛鶴也變得隱隱約約,漸無尋跡。明明暗暗中,只清晰能見烏色流光的絲綢,其下緊緊包裹住蓄力勃發的腿肌。 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出人意料地,一把捏住她臉。 果不其然—— 滑滑嫩嫩,像城西口賣得最好的豆腐,但是……少年不動聲色地動動指腹,用力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