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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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著魏山扶下來,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再一巴掌呼在小郎君背上。直把魏狗拍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長孫蠻!你你你謀殺……” “行了行了,不就一巴掌嗎?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磨嘰什么呀。” 剛懟完魏狗,長孫蠻轉頭朝孟旭甜甜一笑,早忘了自己臉哭得跟花貓似的。 她拉拉孟旭的衣袖,道:“我跟魏山扶在這里好著呢。我阿爹來了,你們不快去保護阿娘嗎?” 實話實說,這句話很有說服力。 孟旭顯而易見地糾結了一秒,然后義正言辭拒絕她:“不行,殿下有令……” 這可把長孫蠻氣得不輕。 她一把跳起來,活像只火燒屁股的小兔子。 “拜托!我阿爹打仗那么厲害,有他在,我還能有什么危險呢?現在更危險的是我阿娘!她雖然身體比以前康健了不少,可從昨夜殺到現在,久經沙場的將軍尚且吃不消,何況我阿娘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金枝玉葉。你們怎么就不想想她快沒有力氣御敵了!!” 孟旭臉色猶疑。 魏山扶順了口長氣,道:“郅支王正在撞城門,幽州軍隊被匈奴人攔著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兒,城門將破已是必然——郅支不惜代價也要瘋狂進攻,就是因為長公主。你應該清楚,這個時候誰最危險。” 他剛說完,就聽得一陣巨大的“嘭”聲。魏山扶臉色一緊,連忙爬上沙袋,看見城門口魚貫而入的匈奴人。 “不好!城門破!”他扭過頭,急聲說道:“快去保護長公主!” 不待再說,孟旭早已帶兩人沖出閘樓,剩下長孫蠻同其余部下面面一愣。 長孫蠻反應過來,她拉了一個人出來,對其他人說道:“就留他下來。你們快出去保護阿娘!” “可是郡主……”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長孫蠻挺挺腰,拿捏住上位者的氣勢,小手一揮:“沒有可是!我現在命令你們立刻出去!去保護好長公主!” 部下終于領命出去。 長孫蠻又爬上沙袋,不同于上次她拽褲腿,這次魏山扶學聰明了,他伸手把長孫蠻撈了上來。 然后……兩個人親眼目睹孟旭等人剛至箭樓,就被攻上城墻的敵軍糾纏。郅支帶人沖進主樓,手里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左右士兵皆被他砍傷無數。 轉瞬之間,他便殺到蕭望舒跟前。 長孫蠻瞳孔一縮,“阿娘!” 她呼吸急促,魏山扶連連說道:“別急別急,你爹、你看那兒,那兒不是你爹來了嘛。” 他往下一指,原野上人群洶涌,卻被生生殺開一條道路——玄甲鐵蹄伴著紛飛刀光,所經之處血rou橫飛,這股所向披靡的勢頭,從遠處遙遙抵來,逼近城門。 那是幽州的先鋒軍! 長孫蠻抓緊袖口,一眼不錯的死盯著先鋒軍領頭之人。他身披玄鎧,披膊上獸口吞肩,一把烏金長刀泛著冷光,手起刀落,還冒著熱氣的鮮血飛速躥向浮空。 而蕭望舒…… 郅支的金刀太猛,守在蕭望舒身邊的將士皆不敵他,不是傷殘就是斃命。 魏山扶看著這邊,皺起眉毛:“不行,孟旭怎么還沒有過去。你娘打不過郅支。” 這個結論來得太突然。 男主光環尚在,一想到前幾次他料想的事都如約而至,長孫蠻咬牙恨道:“烏鴉嘴,你別說話了!” 魏山扶也反應過來。他連忙捂住嘴示意自己不會再說,可老天爺做事雷厲風行—— 郅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經,竟然徒手想要摸一摸蕭望舒的臉。 這可把她娘給惹怒了,手中長劍凌空狠狠一劈,直接穩穩當當斬了郅支兩根手指頭。 郅支痛得大叫,他怒不可遏,大刀向蕭望舒的頭上砍去。蕭望舒手疾眼快,執劍一擋。 哪料金刀剛猛,一下把她手中長劍劈成兩半。 蕭望舒垂下發麻的手,虎口慢慢滲出鮮血。她往后退了幾步,目光警惕。 這般受驚之態卻惹得郅支更加興奮。 郅支暫時忘卻了斷指之痛,步步緊逼欺上。他猙獰大笑,揚起大刀,道:“中原的長公主,哈哈哈,你是屬于我郅支——啊!!” 劇痛迫使他的眼睛一瞬間爬滿紅絲。 郅支倉惶看向地上斷臂,他后知后覺地想要捂住傷口,這才驚懼發現自己兩肩都成了血窟窿,正滋啦滋啦往外飆血。 他倒在地上,像蟲子一樣不斷抽搐,身下鮮血積成一灘濃稠小泊。 到這時,他才看見身后……是、是這個男人! 郅支極度恐懼地往后挪去,卻依然避不開男人揚下的烏金長刀。溫涼日光下,那把長刀停在他脖間,只需要微微一壓…… 男人俯低身子,眉宇間戾氣橫生。 他沒說什么,只一雙眼睛微微抬起,落在不遠處蕭望舒身上。她長發如瀑,銀鎧上沾著灰塵與鮮血,如同她現在的臉。 郅支顫抖著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如同一頭失控暴戾的孤狼。 長刀游移,他眼一垂,含著微笑,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又輕又緩地說:“不要輕易相信中原皇帝的鬼話。因為……她只能是我的。” 第51章 吳鉤 長孫蠻趴在窗上,一臉與有榮焉。 看吧,她爹就是杠杠噠。 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跟她身邊這位花拳繡腿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回想起衡山那次畢蘭因策劃的綁架案,魏山扶連一個老媼都沒打中。長孫蠻臉色越想越古怪——為什么再過幾年后魏狗這廝會有“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美譽。 “講真,我爹這刀法練了幾年了?嘖嘖嘖,看這一手利落的手起刀落,人頭直接落地呀。” “你當菜市口劊子手啊。還手起刀落……要再給我十年功夫,我一定練得比他還好!”魏狗不屑一顧,嘲諷完一波后就把腦袋偏向別處。 長孫蠻差點氣成河豚。 她一屁股撞過去,直把小郎君撞得搖搖晃晃。 魏狗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扒穩了窗欞。 “長孫蠻,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啊呸!你天天裝得人模狗樣父慈子孝,一身花拳繡腿想嚇唬誰呢!你有本事來跟你爹打一架啊!” “……。”魏狗捏緊拳頭,磨牙半天憋出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長孫蠻哼哼兩聲,扭過臉又去觀察城外形勢。 突然間,她使勁眨巴眨巴眼睛,一手薅住魏山扶的衣袖使勁搖道:“看看看看那邊!!那兒……那兒是不是有人?” 黃煙鋪天蓋地,在原野上沸騰。短短說話間,那一道縱橫白光急速奔近,煙霧被寒風吹散,漸漸露出白光的身影——白袍丹幟,其間豎立著色澤相異的旗幟,上面有林、魏、朔…… 魏山扶眼前一亮。 他低聲歡呼道:“是我二叔他們回來了!他們從姑衍山趕回來了!” …… 林冰羽勒馬停在草頭坡前。 魏驍隨之一停。他往后探頭看看秦駭的殿后大軍,濃眉擰成疙瘩:“停啥啊。前面幽州兄弟都打起來了,咱們不上趕著吃口熱乎的……” 林冰羽的眼睛始終落在城墻之上。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溫度:“他來了。你想喝熱湯都沒戲。” “……。”糙漢子魏驍一噎。 他循著林冰羽目光往上一瞧,終于打量出什么不對勁來。 魏驍興奮得一拍大腿:“嘿!這不老燕嘛!他怎么親自過來了?我還以為是薛周殷那心黑的帶兵過來救咱們……等會等會,那人是誰?我……”他表情頓凝,宛如不經意間吞了一只蒼蠅,“草。” 林冰羽沒有再說話。 只是當突如其來的寒風吹向城墻,披頭散發一身銀鎧的蕭望舒側過臉,他不由地驀然收緊手中韁繩。 遙遙之距,那張臉與記憶中的人不斷重合。 他想,如果當年再早一日趕去并州,結果會不會不同——他不會跪倒在萬軍尸骸前,更不會從此不見司青衡。 司青衡的死訊傳來時,他不相信,蕭望舒也不相信。他們派出無數人馬追尋蛛絲馬跡,從最初的長孫氏結親,埋伏并州六郡暗棋,牽連甚廣到逐殺洛陽劉氏……直至成宗賓天,那封血跡斑駁的衛國公手書轟然壓塌了希望,以及他們迄今為止的強自鎮靜。 ——“幽州陣前失信,其心不臣。將士倦倦之忠,無過有功,此戰實我司震督察逆黨不力,累及三軍。今有愧陛下,未平河山,獨望陛下留心逆黨,我兒青衡北定邊疆,天下屬臣盡忠蕭室,復歸盛世太平。” 這封信終結了蕭望舒所有的疑心,她擁蕭復即位,彈壓四地諸侯。而他也幾近瘋魔般與蕭望舒合謀尚丹陽為妻,終年鎮守涼州,只為保全內憂外患的蕭氏皇權。 似乎這樣,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的司青衡也會同她父親一樣,了無遺憾。 林冰羽垂下眼,策馬沖進前方廝殺的士兵。無數刀光劍影里,恍惚窺見一張灑脫不羈的臉。 那時他還是林家受人輕賤的異族子,蕭望舒還沒有遇見長孫無妄,司青衡提來衛國公埋在樹根下的女兒紅,一掌拍開泥封。 “我呀。我沒什么夢想。”她喝了一口酒,語調慢悠悠,“玄玄不是想太平嘛,那就……蕭氏永昌,天下太平。” …… 郅支躺在地上已無生息。 長孫無妄直起身,烏金長刀仍刺在郅支眉間。激飛的血珠掛在他眼尾,順著鬢角,一滴一滴,從雪白頷尖垂落。 他眼一掀,毫不避諱地與蕭望舒對視,左眼那截濕透的鴉羽滴下一顆血珠。 長孫無妄散漫笑道:“過來。” 面對這樣殺氣肆虐的男人,蕭望舒本能地轉過視線。 她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城墻之下,在看見三軍回防時,連日來緊繃的心防悄然松懈。幸好林家去姑衍山后沒有再出什么意外。 也就是在這時,長孫無妄再度開口了。 他聲音低啞,帶著幾分耐人尋味:“你的人追到瀚海,卻沒有帶回那個馬販。很不巧,他被我帶走了……想知道他跟我說了什么嗎?” 瀚海,銷金窟—— 那個手握司青衡之物的匈奴人!? 蕭望舒猛然看他。 他卻低下眉眼,分毫不掩未曾退卻的暴戾,低低笑起來:“你抱我一下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