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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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望舒命孟旭帶人前去指揮:“傳令下去,讓所有人穿戴整齊,兜鍪、盔甲、槍槊一個不落!打起精神,排成一排全部站在城墻上!” 長孫蠻看著眼前迅速擠滿的威武士兵,不自覺微微張大了嘴巴。 眾人雖然疑惑,但到底都是沙場上拼出來的虎狼之師。沒一會兒,舉目望去,綿延幾里的朔方城墻上皆是威風凜凜精神百倍的士兵,陣容嚴整,恍惚還有種精銳在前后援充足的錯覺。 對,錯覺—— 長孫蠻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她娘的意思。 她喃喃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果不其然,在看見朔方軍力沒有絲毫不足的情形后,敵軍攻勢一滯。他們互相張望,似乎連風聲里也是敵人的呼吸,這與他們王上獲取的情報完全不同! 張承眼前一亮,就是這個時機! 他不做遲疑,振臂一呼,埋伏左右的士兵迅速起身,一部分執槍往前沖去,一部分留守原地羽箭頻發。 呼吸間匈奴人的形勢斗轉直下。 城墻上是虎視眈眈的雄師,他們暗道不好,回馬一個呼哨,命所有人迅速撤退。 一擁而上的朔方士兵哪能讓他們輕易離開。這些時日困守營地的緊張不安、憋悶煩躁統統都凝成手中的武器,一槍一槍,所向披靡地刺向逃亡的敵人。 很快,匈奴被打散得四處竄逃。張承站在草頭坡上,大喝道:“窮寇莫追!”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城墻上嚴陣以待的士兵爆發出陣陣歡呼。 這一戰,贏了! 魏山扶扒緊石墻的手得以放松,他吐出一口沉悶的氣,轉臉對長孫蠻道:“我們贏了。” 長孫蠻卸下肩膀上的力,小手握緊蕭望舒的指尖。 她環顧四周興奮的士兵,又看了看蕭望舒松懈的眉眼,點點頭道:“是,很不容易。幸好咱們贏了。” 經此一戰,蕭望舒的身份再也無人置喙。魏山扶這小小郎君,也在軍中傳播開美名。 …… 不過第二日夜,隱匿在城外的斥候突然傳回緊急訊報。 長孫蠻跟人進主帳時,正聽見張承拍著桌案怒喝:“亡命之徒,賊心不死!” “怎么回事?”她小聲問著魏山扶。 “匈奴人打算xue地攻城。”見她臉色迷茫,魏山扶耐心解釋道:“就是挖地道挖到城里來。敵暗我明,我們現在無法得知地道在哪里。一旦地道挖成,朔方城就危險了?!?/br> ……?這不就是我大種花家的地道戰嗎? 長孫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時,另有將領決斷道:“再在這里拖延時間,城內就多一分危險。我即刻出兵前去迎戰!” 蕭望舒攔下他,“不可。匈奴人敢在城外挖起地xue,想必周圍一定布下了重重埋伏。若這時帶兵前去,無疑是自尋死路?!?/br>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包括魏山扶在內的眾人面色頹唐,在帳內來回踱步嘆氣。 干站在一旁的長孫蠻左看右看,上前拉住蕭望舒,示意她去角落里說話。 軍情緊急,蕭望舒皺起眉,“若有需要,只管告訴孟旭。帳內無聊,你且去外面待著吧?!?/br> “……?!遍L孫蠻就知道自己沒什么話語權。 她好聲好氣讓她娘俯低身子,然后附在耳邊小聲道:“我有法子不讓他們挖地道?!?/br> 蕭望舒目光一閃,偏過頭看她:“什么?” 長孫蠻再看看周圍,咬著唇輕聲道:“埋大水缸。” 雖然在前世大名鼎鼎的《地道戰》中,某島國用這個法子鬧了個爆笑名場面。但往前倒推百年,確實有人用水缸辨聲之法應對太平軍xue地攻城。 她娘終于來了點興趣。 蕭望舒把她帶出帳外,再次問道:“你從哪兒知道的這個法子?為什么要埋水缸?” 周圍沒了別人,長孫蠻松口氣。 她回憶起上輩子看見的近代史料,一邊在心里琢磨,一邊組織語言:“是課上先生提過的游歷雜記,說有一個村子很奇特,家家戶戶都會在院子底下埋水缸,以此來防鼳打洞鉆入食倉。先生說,埋入水缸后就會放大鼳在地下打洞的聲音,村民也能因此判斷出鼳的位置。” 長孫蠻覷著蕭望舒的臉色,又補充兩句:“我想都是在地下挖洞,或許可以一試?!?/br> 這個方法簡直是聞所未聞。 蕭望舒靜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她的話是否可信。 長孫蠻再度開口:“我說的都是真的!何……何照青這個老頭兒給我講的!” 反正她娘回不回長安都難說,先把平就殿掌殿博士的名號搬出來,混過這一茬。 只要蕭望舒愿意一試,找出匈奴地道的位置…… 蕭望舒又揉了揉額角。 她閉上眼,沉思稍許,喚來孟旭:“你去林家軍調兩隊人,帶上鋤鍬,在城北腳下挖出幾個大坑,把水缸埋進去。再命我們的人守在那里,辨聽水缸里的異動之聲?!?/br> 說完,她就走進主帳,吩咐張承道:“我已經派人去應對敵計,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有結果。你現在召集營內所有騎兵,五十人一隊,等候我的消息。” 有人問道:“匈奴兵力充足,閣下打算以何策應對?” 蕭望舒目光沉沉,她握起樹枝,在帳中央的沙盤上劃出幾道痕跡:“敵駐我擾,敵進我退。謂之……”她聲音一頓,而后平平吐出兩字:“游擊?!?/br> …… 魏山扶拿著木棍,正蹲在山坡頭來回劃拉。 長孫蠻蹲他旁邊,瞅著泥巴里亂七八糟的復盤,勸道:“我娘吃的鹽巴比你吃的飯都還多,你輸給她不足為奇?!?/br> 自尊心熊熊燃燒的魏狗怒喝道:“這不是輸!戰事吃緊,我可從來沒跟你娘比過什么!” “……是是是。”長孫蠻撇撇嘴。 也不知道是誰連日來吃不下飯,一遍遍復盤這幾日的戰報。 自從那夜用水缸辨聲之法找出匈奴地道后,張承和其他將領分別帶隊四處偷襲,不舍晝夜,直把匈奴大軍驚擾得苦不堪言。短短五日下來,地道沒挖成不說,敵軍士氣大受影響,匈奴人人疲憊不堪。 要是直面迎戰,他們或許還能一鼓作氣攻入城中,可這群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反應不及的匈奴人只能在寒風中互瞪雙眼。等他們剛要罷手歇息,張承等人又殺個回馬槍,反反復復幾次,直教人氣得幾欲吐血。 朔方城的將士們卻盡得歡顏。 幾日下來,蕭望舒的名號越來越響,沒有人敢再輕看這位肩不能挑的文弱軍醫。大概是形勢逐漸樂觀,長孫蠻也在蕭望舒臉上見到了久違的淡然。 只是好景不長,屯聚在外的匈奴大軍突然失去動作。緊接著,重傷的張承被人抬回主營。 “匈奴郅支王一到,匈奴士氣大振,現在他們已經越過游擊防線,正朝朔方城趕來!” 蕭望舒扶起士兵,細問:“此人來時可攜帶援軍?” “應該不算,他只帶了幾百人馬。不過……他的隊伍中拖來許多重物,看起來像是軍中物資?!?/br> “不,那是沖車!”魏山扶撩開布,大步走進來,“你看清楚了,來得可是郅支王?” 士兵應道:“絕對沒錯。他頭上無發,左耳帶了一只金色大環,肩膀上還停了一只海東青。就是這只海東青啄掉了張副將的眼睛?!?/br> 魏山扶小臉嚴肅,朝蕭望舒說道:“郅支王是匈奴伊斜單于的小兒子。為人兇惡殘暴,打仗從不按尋常路數。我祖父說過,此人打法迅猛,善用沖車進行推土攻城。如果真是他,至多兩日,朔方城就會堅持不住城破?!?/br> 帳中暫無他人,蕭望舒垂下眼。長孫蠻拉著他問:“你祖父可跟你說過破解之法?” “正常情況下,我們完全可以迎戰。硬碰硬指不定誰會輸?!蔽荷椒稣J真看著她,“但現在缺人缺糧,就算是死守城門,也堅持不住兩日。” 他搖頭,定定說道:“我沒有辦法?!?/br> “那就死守城門。”蕭望舒淡淡發聲,“距匈奴襲城已有七日,姑衍山的大軍一定已經收到了消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堅守住等他們回來?!?/br> 她傳來兵器處守將,道:“立刻命人搜集谷草,越多越好,然后澆油綁在箭矢上。記住,動作一定要快。敵軍隨時有可能發起強攻?!?/br> 蕭望舒的這番命令,很明顯是打算用火攻應對。 魏山扶摸著下巴,沉思道:“火攻……按城內軍需來算,最多明日午后。如果在那之前毀不了郅支王的攻陣……” “毀不了也要守住朔方城?!?/br> 蕭望舒摸摸小姑娘的臉,嘆道:“之前讓你走你不走,這回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我不怕?!彼龘u頭安撫著。 蕭望舒蹲下身抱緊她,輕輕撫著小姑娘的頭發。她看向魏山扶,囑咐道:“你們就跟在孟旭身邊,哪兒都不要去。這次兇險不比前幾日,一旦……孟旭會拼死帶你們離開?!?/br> 長孫蠻攥緊小手,埋在她脖間的眼圈發紅。 魏山扶沒有想到蕭望舒把他也考慮進去了。 對比前些時日他言語里的不滿,他不由地小臉一紅,支吾說:“你……” 蕭望舒垂眼,輕聲道:“代我向老師問安?!?/br> 魏山扶微微一怔。 …… 當夜,城外就響起震天呼號。 長孫蠻和魏山扶站在墻墩后,看見原野一片漆黑,沖車的木輪聲壓過草垛,伴隨著匈奴人的叫陣,盡數游蕩在高高的城墻上。 無人再有一絲松懈。 蕭望舒手執長劍,白袍銀鎧,高高束起的馬尾落在披膊上,她身后是高舉如林的鐵槊長槍。 火把的光劃破黑暗,她沉聲命令眾人:“燃火,放箭!” “唰唰——” 火箭穿透風聲,重重釘在沖車之上。 瞬息間火光一片,長孫蠻終于瞧清了底下烏壓壓的匈奴大軍。入目皆是如狼似虎的窺伺,如同懷有了世間最大的惡源。 她心頭發緊,忍不住倒退半步。 魏山扶察覺出不對,拉住她手臂:“你怎么了?” “我,我……”長孫蠻順了順呼吸,勉強說道:“我有些恐高。” 以前上樹掏鳥蛋的時候也沒見她有這毛病。魏山扶狐疑的打量她幾眼,沒再細問。 說話間,匈奴又推出新的沖車。只是相較之前那種,這車上面還立了一個巨型盾牌,盾牌下是推車往前行進的敵軍。 魏山扶驚呼道:“不好,是木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