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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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知情。”蕭望舒垂眼,“坐山觀虎斗,燕侯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長孫無妄沉默下來。王岳私攜部曲一事,他的確不曾刻意查探,但那日應(yīng)約去見公西韞,他也確實察覺到了什么。攪混長安政權(quán)這趟水,左不過八個字,順?biāo)浦蹣芬娖涑伞?/br> 只是有一點他疏忽大意——冀州臣服之心恐已生變。 想起那日蕭望舒被騎兵擄去,竟妄圖押入冀州圈禁,長孫無妄“嘖”了一聲。他眼一垂,試圖看清她眼里不明的暗色,卻是徒勞無功。 “萬俟葵這顆棋子被蕭復(fù)廢掉了,恨他嗎?” “與你無關(guān)。”她臉上恢復(fù)了漠然,單手格開他,舉步往門口走去。 男人身量高大,屋里暗淡的光打在背脊。他輕而易舉抓住她的手,陰影下露出一半意味不明的笑容,“萬俟葵是敵是友尚難分辨。為免暴露,你不會動用洛陽城內(nèi)的探子,這一點顯而易見。逢燮特地遞給你的消息,你猜蕭復(fù)知道嗎?” 他長臂一收,不容置疑地把人攬在懷里,下巴壓著她如云鬢發(fā),“萬俟葵被帶來洛陽行宮,這個消息連我的幽州探子都沒查出來。逢燮一來……真巧。” 細(xì)玩此句,蕭望舒倏然抬眼,凌厲的目光穿過空氣,幾乎要破開不遠(yuǎn)處緊閉的房門。 幽州沒有提前探出這個消息,根本出乎她的意料,那她之前考量的那些……蕭望舒不想同他深究下去。 她背對著他,有些尖銳、更有些煩躁地回道:“你的話就可信了?相比于你,逢燮是阿衡的世兄,我愿意相信——” 尾音消失在急速飛旋的視線里。她不得不攀在他肩頭,背后是冰涼硌人的房柱,男人的手墊在她腿窩,指骨合攏,發(fā)狠的模樣同往日里提刀殺人時沒有區(qū)別。 他低低笑起來,陰影中無人窺見眉宇上戾氣橫生。 “蕭望舒,除了司青衡,除了逢燮,你到底還有多少個舊情人。” …… 長孫蠻滿臉復(fù)雜。她敢對天發(fā)誓,她絕對不是故意偷聽她爹娘說話,這一點姍姍來遲的秦互可以作證。 沒錯,在房門外才停住腳沒喘口氣的長孫蠻,一抬頭就看見長廊那頭提著藥箱趕來的秦互。 她小聲逼逼:“你怎么也在這兒?” 秦互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學(xué)她模樣,壓著聲音作答:“君侯讓我未時過來候著的。” 長孫蠻回想起剛剛她去蕭望舒房里,人沒找著,卻看見兩位統(tǒng)領(lǐng)對砍了半天,一個忙著追,一個不讓人走,任誰看了都會由衷地稱贊一句極限拉扯。 她福至心靈,撒腿就往她爹這里跑,果不其然在屋外聽到了兩人的動靜。 話到這里,長孫蠻不由得開始有些頭疼,指不定是昨晚修羅場惹的禍。昨天西九客棧門前,長孫無妄跟逢燮的言語官司頻發(fā)暗箭。她就知道她爹吃了個悶虧沒吭聲實屬不對勁!這根本就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爹還給你交代啥了?” 秦互揣著袖子,斯斯文文一笑:“也沒啥,就是讓我好好給殿下看看。” 長孫蠻狐疑:“就這些?” “就這些。” “那……” 房門猛然打開,直接中斷了長孫蠻嘴里沒問出口的話。她抬起頭,眨巴眨巴大眼,對她爹軟軟一笑:“阿爹,我剛?cè)グ⒛锓坷餂]找著人,她是不是在你這里呀?” 她爹淡淡瞟了秦互一眼,后者迅速接收信號,挎著藥箱就往里去。長孫蠻也想湊進(jìn)去,奈何身嬌體虛是個弱雞,被她爹摁住肩膀,連一動也動不了。 “阿爹……” “阿蠻的朋友呢?”長孫無妄蹲下身,理了理小姑娘因跑動有些凌亂的衣襟。 長孫蠻咽口唾沫,老實巴交回道:“我玩累了,就讓他先回去了。不過我跟魏山扶說,過幾天會再找他的。” 原本以為她爹聽了這話就會放她進(jìn)去,誰承想長孫無妄摸摸她臉,微笑間否決了她下一次的會晤計劃,“過幾天可能不行了。等以后有機(jī)會再見吧。” “……?” 長孫蠻眼神充滿困惑,她爹下一秒又跟沒事人一樣,站起身撣了撣衣袍子,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好了,進(jìn)去吧。一會兒我讓廚房把羊奶送過來。記得要喝,不許挑食。” ……不是吧阿sir。 長孫蠻簡直想不明白,她爹的一顆心到底是怎么長的。到這個時候了,還有閑工夫惦記她喝奶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回想起曹家某位杰出政治家,她很想?yún)群耙宦暎胚^羊奶吧! 作為一個稱職的梟雄,吾輩楷模可都是殫精竭慮茶飯不思圖謀大業(yè),甚至連睡覺做夢都有驚起拔劍殺人的敬業(yè)精神。 …… 長孫蠻一個人進(jìn)去了。 繞過屋中屏風(fēng),蕭望舒坐在案后,手上搭著一面絲絹,秦互正細(xì)細(xì)為她把脈。 長孫蠻放輕了腳步,挨在她娘腳邊的木踏坐下來。人還沒說話,她娘倒先蹙起眉尖,另一只手把她利落拉起來,指著旁邊的小胡床,道:“地上涼,不許胡來。去那兒坐。” “……。”小姑娘鼓了鼓腮幫子,忍著沒發(fā)聲,安安分分挪過去,坐在小胡床上。 過了盞茶功夫,秦互才收了手,一邊卷著絲巾帕,一邊笑吟吟說道:“殿下寬心,馮遠(yuǎn)留下的余毒已經(jīng)清干凈了,現(xiàn)下已無大礙。只不過這幾日還需靜養(yǎng),切不可再大動肝火。” 最后一句似乎意有所指。蕭望舒眉目不動,淡淡說了一句:“秦醫(yī)士費心了。” “不敢。”秦互又背起藥箱,朝兩人作揖,“殿下,郡主,屬下告退。” 手撐在下巴上的長孫蠻不免感慨,傳說中她爹手下“門客三千”,是不是個個都是像秦互這樣的勇士——敢于在boss狂暴的邊緣上來回挑逗。 “眼睛轉(zhuǎn)那么快,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房門又被關(guān)上了,屋子里就剩她和蕭望舒兩人。長孫蠻癟了癟嘴,明知故問:“阿娘,你跟阿爹剛剛在……”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她娘極快堵住了她的嘴,不欲再做任何回應(yīng),面色也沒有任何波瀾。 長孫蠻吸口氣,再接再厲道:“不是,我剛剛跑去找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王叔和何叔在、在……切磋?” 她說得極為委婉,惹得蕭望舒不由輕笑道:“你這貪玩的性子什么時候改了?竟舍得丟下你的玩伴跑來找我。” 長孫蠻嘴硬反駁:“……我才沒有貪玩!是魏山扶來找的我,不是我主動的!” 她站起來,給她娘連番比劃這其中的區(qū)別,引經(jīng)據(jù)典言之鑿鑿,差點讓人誤以為她原是個手不釋卷的好學(xué)生。 蕭望舒笑著點頭,等小姑娘一番陳詞結(jié)束,才摸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去長孫蠻鼻尖上的薄汗。屋里燃著銀霜炭,熱氣旺盛,小孩子身體燥,是有些耐不住。 長孫蠻一雙眼睛東瞟西瞟,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大盆炭火。 她爹身子骨倍兒棒,在幽州那個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也能一身單衣舞槍弄棒。看起來著實不大像是會生這么多炭火的樣子。至于是為誰弄的…… 長孫蠻扭過小臉,神情帶了幾絲微妙的古怪。 蕭望舒倒沒察覺出什么不對,她正忙著整理閨女的衣領(lǐng),也不知道這丫頭胡鬧些什么了。長孫蠻對此一無所知,誰能想到自己剛被收拾過的儀容在公主娘眼中依然可以稱得上“糟心”。 只聽到她娘問了一句:“魏小郎君呢?” 長孫蠻的神色更加古怪了。 她低頭看見親娘的手指來回?fù)v鼓自己衣襟,回想起片刻前她爹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問了同一句話——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叭。 第33章 洛陽 長孫蠻抬起小臉,干巴巴回道:“我玩得有些累,就讓他先回去了。說是過幾天再見,可阿爹聽了后……沒同意。” “嗯?” 蕭望舒輕輕按了按她胸膛衣褶,這才抽空看見小姑娘神色不對。 她略微思忖著,又抬手撫了撫長孫蠻微亂的額發(fā),“接下來的日子會有些變故,可能得過一段時間再見了。魏小郎君是個知禮的孩子,他不會責(zé)怪你的。” “……??” 長孫蠻總算琢磨出開門那會兒她爹臉上的微笑是春風(fēng)得意。 好家伙,她就不在一會兒,這兩人是又大戰(zhàn)三百回合了嗎?? 長孫蠻的心情很復(fù)雜,“阿娘是跟爹吵架了嗎?” “……沒有。”蕭望舒抿唇。 “那是出了什么變故?還是說我們要離開洛陽了。” “也沒有。好了,這些事你不用知道,這不是你該cao心的地方。” 長孫蠻悶口氣,不過幸好她還記得另一件正事。 “那……阿娘,我還想再問一件事。” 蕭望舒盯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肚子里的話要憋多久呢。無事不登三寶殿,怎么,這就耐不住了?” 面對親娘的戲謔,長孫蠻選擇躺平:“我只是聽魏山扶說,我離開長安那日,小葵她被陛下……” 蕭望舒手一頓,垂眼望來的瞳孔清冷逼人。她淡淡打斷了長孫蠻的話:“你這幾日都沒有溫習(xí)功課,一會兒去默幾篇四書,我來考考你。” “……。” 她很確信了,她娘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長孫蠻倒退幾步,確保自己脫離了公主娘的魔爪,驚而怒呼:“阿娘!這里是洛陽客棧!人人都在休息放松,為什么我還要背書!” 她娘不慌不忙地理正裙裾,問:“你這次課考考得怎么樣?” “……我休病假了。”小姑娘慢慢垂下了頭。 “所以呢,這跟你的課考有什么關(guān)系。” 長孫蠻不服氣,一抬頭就撞進(jìn)蕭望舒似笑非笑地眼睛里,她立時宛如xiele氣的皮囊,小聲反駁兩句:“我又不是故意不參加考試的。而且,” 她拉住蕭望舒的袖子,眼里帶了幾分委屈與著急:“而且我只是想問問小葵她怎么了……阿娘,魏山扶都跟我說了,小葵不是自愿進(jìn)宮的。是陛下,陛下他強人所難!” “陛下,強人所難?” 長孫蠻眼睜睜看著她娘輕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接著,她娘含著笑,慢條斯理地問了句:“這句話你從何處聽來的,是小葵親口告訴你的?” 長孫蠻心里有些發(fā)毛,她搖頭:“沒有。我只是……” “你只是習(xí)慣感情用事。” 小姑娘一愣。蕭望舒收起那份虛假的笑意,她捧起小姑娘的臉,即使是在溫暖如春的炭火之下,長孫蠻依然感受到她細(xì)指上冰冷的涼意。 蕭望舒輕輕嘆息道:“世間人人無不妄圖潑天富貴,即使位至極尊,也會夙夜綢繆子孫福澤。這是人的私欲,也是人的本性。當(dāng)然,你自幼長于公主府內(nèi),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波折,許是無法理解人世百態(tài)。可你心里要明白,戰(zhàn)亂之下,保全性命雖是本能,但物欲橫流卻已是一種常態(tài)。” “連小葵也不可信嗎?我出生時她就陪伴著我,她也一直陪著阿娘。小葵,小葵不是這樣的人,阿娘為什么不選擇相信她?” 蕭望舒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