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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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影繚亂如波,打下一片晦暗的陰影。男人盯著他,眼珠烏黑滲人,唇邊卻是慵懶散漫。 長孫無妄笑了笑,漫不經心道:“兗州都不要了跑過來。逢燮,你狗鼻子這么靈,吃到rou了嗎。” 第30章 洛陽 此話一出,王野等人臉色瞬變。 惟有逢燮面色如常。他掙開手,活動了下手脖子,凌厲濃眉一挑,“我吃不吃得上rou,不用燕侯費心。不過有句實話,燕侯可能沒聽過。” 他錯身而過,笑聲突兀,又有些低沉:“忠心的狗,會比豺狼要討人歡心。” 夭壽了!這是什么專屬修羅場!長孫蠻趕忙把頭埋進她爹脖子里,企圖自己是只駱駝。 冷嗖嗖的空氣瘋狂躥上背,長孫蠻抓緊她爹衣襟,生怕男人一個激動想上去動手,把她抖落出去。不過到頭來,只聽得她爹冷冷的哼笑一聲。 長孫蠻悄悄瞄起眼,發現那位想挖墻腳的兗州大將早已徹底不見身影。 她爹腳程飛快,剛一放下她,就冷臉進了自己屋。長孫蠻只好推開公主娘的房門進去,瞅了眼外面,正巧看見何錯進屋的背影。 …… 剛進洛陽第一天,就勞心勞力。長孫蠻困得不行,剛被她娘忽悠完洗漱,沾床就睡。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又困又倦的爬起床,發現她娘又躺在美人榻上看東西。 蕭望舒慢悠悠翻了一頁紙,“小懶蟲,起來了就趕緊洗漱。吃完東西再玩。” 長孫蠻有些心虛。自打去平就殿進學后,她娘就三令五申不許賴床。可路上顛簸,車廂里鋪得再厚實,也比不上床榻來得舒服。 忙碌一通吃完飯食,長孫蠻摸起一柄九連環來玩。 等到下午,西九客棧來了一位火急火燎的小身影。 魏山扶貓著身,做賊似的東瞧西望。早立在角落里候人的死士嘴角抽抽,抬手點點小郎君的肩膀:“那個……” “誰!”魏狗當即炸毛,迅速扭過頭,卻只看到灰撲撲的腰帶。 死士面無表情地例行公事,道:“您就是魏小郎君吧?” 魏山扶昂起頭,眼里驚疑不定。面對身材魁梧的死士,他后退幾步,問:“壯士,您哪位啊?” “……我是接您去見小娘子的。” 魏山扶可算是明白了。 他吐口氣,抹了把虛汗,衣袍子一揚,腰桿挺直:“嗨,你早說啊。我還以為是我爹的人呢。” 死士皮笑rou不笑應道:“如若是令尊的人,那應該是沒機會見了。” 魏山扶頭皮一緊。 死士把人帶上了二樓。兩人東繞西繞,最后停在了走廊尾巴上的一間廂房前。這是為了方便兩小孩見面,特意清出來的一間房間。 一打開門,就看見坐在胡床上玩九連環的小姑娘。長孫蠻正解得煩心,聞聲抬頭一瞧,樂了:“快快快,你快過來,我這兒正好有一處解不開。” 魏山扶也不含糊,大步走過去,伸出兩根手指頭,提著九連環瞅了兩眼,“你行啊,長孫蠻。”他話一頓,瞟眼再磨蹭一句:“越擺弄越復雜,也就你能干得出來。” 本來還挺得意的長孫蠻,臉上一黑。她揚手就要把九連環搶回去,魏山扶動作更快,他轉了個身,一下溜到桌案前。 “你急什么,我又沒說解不了。” “不要你解了,拿來!” 長孫蠻三下兩下趿著繡鞋,小跑過去。人還沒摸到衣服邊,魏山扶卻突然先開了口:“你不是去幽州嗎?怎么會來洛陽了。” 這話一出,小姑娘探手的動作猛僵。 她支吾兩句:“我想走之前再來洛陽看看。你知道的,我很少來這兒。我阿爹拗不過我,所以就帶我來了。” 他“哦”了一聲,手上動作不停,快速得讓人眼花繚亂。 長孫蠻蹲在案前,打量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偷瞄他幾眼,不經意間問:“你昨天想告訴我什么事哪?” 魏山扶手指一停。他眼也沒抬,繼續解連環,道:“我就想跟你說,你娘生病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長孫蠻收緊手,眼皮一跳。 但她知道即使在魏山扶面前,有些事也不能輕易透露。遂干巴巴應著:“啊?” 不過,蕭望舒生病這個事,是誰放出來的口風……難道是小葵?一想到萬俟葵,長孫蠻就想起洛陽路上,她曾問過萬俟葵怎么辦。那時蕭望舒只摸了摸她頭,安撫著說不用擔心。 魏山扶抬眼睨她,“自打你離開長安那天,你娘就病了。聽說病得很嚴重,連床榻都下不了。公主府閉門謝客好多日,就連陛下也親自過去了一趟。” 長孫蠻眨巴眨巴眼,垂下的手捏緊衣袖。她面上吃驚道:“怎會如此!” 誰料,小郎君手一放,那柄九連環磕在案上,清脆聲響。長孫蠻下意識別過眼,打算再次披上駱駝皮裝傻。 魏山扶摸著下巴,來回打量她:“長孫蠻你不對勁兒啊,怎么出來一趟腦子變靈光了呢。” 按往常來說,他這么套話,小姑娘早就該全須全尾的招了。 長孫蠻瞪眼,雙手一撐,直起身來就要揍他。 魏狗連忙擺手,低呼:“我知道你娘不在長安!” 這回長孫蠻倒是真愣了一下,她收住手,“啊”了一聲。 魏山扶戰術后仰。 他大馬金刀地岔開腿,懶洋洋說道:“我這次過來呢,也不是想打聽什么。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一些事告訴你,你不用擔心我會泄露你們的秘密。” “……你剛還想套我話,你覺得我會信?” 魏狗無奈一攤手:“誰都不信長公主在養病,明眼人一看就知公主府出事了。京畿軍防這么大的事,長公主不可能交出去。你娘好歹都病這么多年了,總不會因為你一走,就無心戀權了吧。” 他頓了下,又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沒人敢拿到明面上說,因為長安的天變了。” 長孫蠻沒忍住,“長安到底怎么了?” 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魏山扶向前傾身,眼睛里滿是狡黠,“這樣吧,我問一句,你問一句。咱們公平交易,誰也不瞞誰。” ……公平個鬼哦。 長孫蠻心底翻了個白眼。她懶得跟他廢話,假意應承兩句:“你說你說,我保證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那好。那我問你,你娘是不是不在京中?” 長孫蠻反將一軍:“你剛不都說了不在,那就不在唄。” 魏山扶氣滯,拍了拍小木案:“長孫蠻,你是不是玩不起。咱們回答問題不能模棱兩可!” 長孫蠻脾氣也上來了,這廝進來廢話連篇還挑不住重點,到頭來還怪她玩不起。 她撐著木案站起身,擼起袖子,氣勢洶洶道:“那你來說!長安的天變成什么樣了!” 魏狗氣焰頓消。他眼睛滴溜兩圈,小聲逼逼:“……變暖了。” 長孫蠻一躍而起,怒呼:“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拐著彎來騙你爹!” 片刻后,精疲力盡的兩人躺在織毯上,暫停休戰。 折騰了老半天,長孫蠻肚子有些餓了。她踹了腳旁邊那人,問:“我餓了,你餓沒?” 魏山扶摸摸肚子,點頭:“我也餓了。我今天為了跑出來,飯都沒刨幾口。”他說著說著,又小聲嘟囔:“要是知道要打一架,我肯定揣兩塊點心墊底。” 長孫蠻慢吞吞爬起來,嫌棄萬分地盯他一眼,然后揚聲喚著屋外的死士:“我想吃桂花糕,還要兩碗糖蒸酥酪。” 死士應下,囑咐另一人在這里守好,自己下樓去準備吃食。 沒過一會兒,廂房門被打開,香甜的奶味兒彌漫開來。長孫蠻乖乖坐著,等死士走過來,一樣一樣擺在案上。末了,還有兩碗五彩小元宵。 死士說:“今日是上元佳節,客棧里都會送上碗元宵。這五彩小元宵餡料各不同,郡主嘗嘗可還合口味?” 長孫蠻捏緊勺子,笑得瞇起眼。她朝死士點點頭,道:“我知道啦!你先出去吧,我跟魏山扶一起吃。” 等人走了,魏山扶才不矜持的端了一碗過來,抿著碗邊喝口熱湯。長孫蠻剛想挖勺元宵,一碰碧玉丸子,上面流出紅糖餡兒。 長孫蠻眼皮一跳,她昨夜吃糖人兒膩著了,現在看見紅糖就犯惡心。 她眼珠子一轉,面不改色地舀起來,放在魏山扶碗里,“喏,這是紅糖餡的,你吃吧。” 魏狗有點發懵,“你,你不吃嗎?” 長孫蠻故作疑惑,投來一眼:“你不是愛吃甜的嗎?” 魏山扶大為感動。他低垂著眼,咬破碧玉丸子,甜滋滋的味道從舌尖蔓延,有些像幼時吃到的第一口糖。 他輕輕說了句:“長孫蠻,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被喚者沒好氣的說道:“好朋友你還來套我的話,你真以為我傻得聽不懂呀。” 魏狗委屈巴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你猜的什么?” 說到這兒,魏山扶來勁兒了,“你看啊,那天你要跟你爹走,結果京畿軍防就被林瀅她娘接手了。這期間公主府一直閉門謝客,聲稱長公主病倒在床。可誰都不信,包括我祖父,他們一直在猜長公主肯定不在京中,但到底在哪兒,誰都猜不出來。可我不一樣,我知道你爹娘對你有多好,如果說那天你剛離開長安,你娘得到消息就追出去了……” “停停停!”長孫蠻疊聲喊住,臉上滿是震驚,“魏山扶,你當時不應該在車上,你應該是躲我爹馬底下了吧!” 魏狗下巴一昂,頗為得意:“這么說我猜對了?” 長孫蠻自然不能承認。這一路風波已經夠讓她膽戰心驚了,她不想自己多惹事端。 “……你在做夢。我的意思是,你這么能天馬行空胡編亂造,不在我爹馬底下看著,怎么能編出來呢。” 魏山扶氣得牙癢癢,一口悶了熱湯。 長孫蠻也有些氣悶。她既不想暴露她娘,又想從這廝嘴巴里撬點東西出來,真的好難。 干脆破罐子破摔,長孫蠻直接問他:“你今天跑過來說了一通,難道就想套我的話,然后證明你自己猜得對不對?” 魏狗大呼委屈:“這哪兒能啊!我過來是真心實意想告訴你長安的事,只不過…”他埋下頭,小心瞅著,“我逃出來太辛苦了。要不是你爹昨夜橫加阻攔,我早就利落說了,哪兒能今天費這么多功夫!所以我就想…吊吊你胃口。” “魏山扶!” 木案被小姑娘一掌拍得震顫,魏狗迅速低頭,老實認錯:“我錯了,咱們以后是要頭磕青山拜把子的交情,我的確不該誆騙你。” 長孫蠻滿肚子氣,小屁股一抬,背過身沒理他。 魏山扶急得撓撓頭,他連忙繞過木案,滿臉真誠:“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要不給你露一手絕活?” 長孫蠻瞟眼瞄他。后者立馬扎起馬步,嚴肅著臉打了一套花拳繡腿,末了,再吼兩嗓子:“嘿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