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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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霽初候在相對獨立的雅間中,旁邊隔著一扇屏風(fēng),還能聽到外面的伙計在取酒忙碌的聲音。 秦樂窈過來的時候,薛霽初眼里的光亮了一瞬,然后緊接著就看見了身后跟隨的高大男人。 薛霽初的眼神生生克制住。 他喉間哽咽許久,唇邊仍帶著淡笑,眼看著對方由遠(yuǎn)及近,他揖手作了一禮,那兩個字的稱呼在喉嚨中浮浮沉沉,拼命地想要往上爬出來。 樂窈。 但她已成婚嫁作人婦,這里人多耳雜,尤其還當(dāng)著她丈夫的面,他不得失禮越矩,連累她的清譽。 于是壓抑的情緒最終變成了一個極其生疏的稱呼。 “秦夫人。” 秦樂窈朝他點頭:“薛公子,特意登門,找我何事?” 薛霽初的視線在赫連煜身上走了一遭,但對方根本就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武將,環(huán)著胳膊居高臨下杵在那,絲毫沒有準(zhǔn)備讓他們單獨敘舊的意思。 薛霽初覺得舌尖有些發(fā)苦,一些埋藏心底已久的往事翻涌而上,懊悔與愧疚在這一瞬間到達頂峰,攪成了一片渾濁不堪的污水。 他原本今日想來向她道歉,三年前的事情他沒有相信她,但同樣的境遇易地而處,秦樂窈卻是能夠冷靜地給他申辯的機會。 甚至愿意不計前嫌,去到大理寺詔獄那樣的地方,說要幫他。 此時此刻薛霽初看著她平靜的眼睛,很想說一句對不起,當(dāng)年是他莽撞幼稚,認(rèn)為清者自清,絲毫不懂何謂有口難辨。 但這些往事,還有他這位‘故人’,這些話,當(dāng)著她如今夫君的面,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薛霽初不想再因為自己給她圖添麻煩。 “薛某今日登門,是特來感謝秦夫人高義,不計前嫌為薛某奔走?!毖V初鄭重地向她行了大禮,“薛某得以洗清嫌疑免除抄家滅門的死罪,夫人于我,恩同再造,日后有何差遣,必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秦樂窈淡然道:“薛公子嚴(yán)重了,我不過也只是替你帶了句話給姜先生,其實即便沒有我,錦衣衛(wèi)也已經(jīng)查出了漏洞所在,在下不敢居功?!?/br> 赫連煜玩味朝薛霽初笑道:“你小子走運,這案子不是大理寺主審,錦衣衛(wèi)辦事還是靠譜的,若是攤上大理寺的那群酒囊飯袋,此番怕是連你家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保不住。” 薛霽初垂著眼眸,此番劫難于整個薛家而言都是滅頂之災(zāi),他那些憤慨的銳氣也被蹉跎了不少,現(xiàn)下聽著赫連煜的這番話,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波動,淡聲道:“還望罌華一案能早日了結(jié),還我大梁山河一片凈土?!?/br> 赫連煜道:“謝也道完了,愿景也說完了,還有其他事沒有?沒有的話我與夫人要回府用膳了?!?/br> 薛霽初最后又再看了眼秦樂窈,慢慢朝他們揖手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薛某告辭。” 薛霽初走后,赫連煜還在盯著他的背影數(shù)落:“你看他那一臉悵然若失的樣,什么過來感謝大恩,都是借口,還好我今日正好過來撞上了,不然還真叫他找著機會跟你續(xù)續(xù)前緣,呵?!?/br> 秦樂窈聽不得什么再續(xù)前緣,蹙著眉斜眼睨他:“你怎么吃起——”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又生生收了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赫連煜心里有著隱秘的期待,立刻朝她追問:“我吃什么?” “沒什么?!鼻貥否翰豢显僬f。 赫連煜不滿地將她的身子掰過來給逼在了墻角里,“說啊,你剛才是準(zhǔn)備說我什么的?” 雖然有屏風(fēng)擋著,但這外面畢竟人來人往的,保不齊就什么時候有人過來看上一眼,秦樂窈作勢推他要起身,“你又發(fā)什么瘋?!?/br> “嘖,說話,說清楚就讓你走。”赫連煜著急催促著,想聽到自己心里的那個答案,“剛才是想說我什么?” “說你有病。”秦樂窈掃了他一眼,“我說你這種無端的占有欲實在太強?!?/br> “撒謊,剛才分明不是這句?!焙者B煜不依不饒兩條手臂又將她逼回了角落里撐著,“你剛才想說我在吃醋是不是?想說我吃起醋來不講理是不是?” 秦樂窈眼神游移了一瞬,鎮(zhèn)定反問,“有什么區(qū)別?” “當(dāng)然有?!焙者B煜理直氣壯道:“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喜歡你的人才會吃醋?!?/br> “赫連煜,”秦樂窈被他這認(rèn)真的糾正磨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帶兵打仗的時候也這么吹毛求疵,跟你手底下的兵咬文嚼字嗎?” “那不一樣,你就說是不是吧?!焙者B煜跟著她一起勾了唇角,“是,我承認(rèn),我就是吃醋,醋得能把人淹死,我一想到你曾經(jīng)在我面前管那小子叫未婚夫婿我就渾身發(fā)毛不舒坦?!?/br> “你真有病。”秦樂窈嗤聲笑著用力推他,隨口道:“起開,餓了,回家吃飯?!?/br> 雖然說者無心,但回家兩個字精準(zhǔn)戳在了大將軍的心坎上,順勢就依著她的動作讓開了身子,胳膊將人一摟,愉悅道:“走,回家吃飯?!?/br> 第83章 緋夢 這些日子秦樂窈忙著鋪面開張的一眾瑣事, 耗費不少精力,眼看著事情就要告一段落,心神放松, 晚膳過后原本她是靠在軟榻上歇息消食,也不知怎么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春日的溫度已然回升不少,她做夢了,夢里小溪潺潺流水, 鳥語花香鶯歌燕舞,然后沒過多久溪水竟是自己激蕩起來,很快就變成了別的粘膩的水聲,一聲聲燥得人薄汗涔涔。 秦樂窈腿間有些酸軟, 她有淺淡的囈語,也不知自己的感官是怎么回到房間里來的,在同樣的軟榻上,也是這么躺著的時候, 有溫燙的感覺將她推上了云端, 再落下。 呼吸節(jié)奏都好像隨著一道加劇了, 秦樂窈感覺自己夢中心跳很快,然后她一個激靈睜開眼,看見眼前是赫連煜的臉。 他手里正拿著一件薄毯, 蓋了一半在她身上,“吵醒你了?” 赫連煜將薄毯拉上去搭住她的肩膀,秦樂窈也沒動, 就這么定定看著他,剛才夢里那真切的感覺是個什么意思, 她不是不懂。 “我剛剛,有沒有說夢話?”秦樂窈想問的是有沒有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還好吧, 哼了兩聲,我才注意到你居然在這睡著了?!焙者B煜神色如常,往她臉頰上輕彈了下,隨意道:“是做夢了?” 秦樂窈沒回答他,視線慢慢落向了他半敞開的衣襟。赫連煜畏熱,在屋里時候的習(xí)慣,衣衫大多都是不會老實系好的,即便是系好了,過不了多久也會被他扯得松垮。 于是乎這樣一個俯身的動作,就自然而然露出了里面結(jié)實精壯的胸腹線條,上面爬著張牙舞爪的野性紋身。 秦樂窈看了一會,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然后對上了那雙湛藍(lán)色的眼睛。 夢里的人也很賣力,但很顯然,那朦朦朧朧的一場春月像是隔靴搔癢,讓淺嘗滋味的貓越發(fā)的好奇,越發(fā)想要去探清真切的模樣。 雖然以前有過很多次的經(jīng)歷,但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這般有興致過。 或許是赫連煜那兩次手上的功夫,實在舒服。 赫連煜的胳膊撐在她身側(cè),是個身子前傾微微俯視的姿勢,也不是要跟她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就是習(xí)慣性的以這種靠近親昵的姿態(tài)與她待在一處。 秦樂窈盯著他看了一會,慢慢伸手揪住了他的領(lǐng)子,陡然往下一拉。 赫連煜順著她的力道逼近,雙唇相接觸,他睜大眼看著她,眼里有著不可置信和短暫的呆滯,待到大腦迅速消化了她的這個動作,重新感受到了嘴唇上吮吻的柔軟,赫連煜的防線幾乎是一瞬間洪水決堤。 柔軟又炙烈的親吻不分彼此,因為投入,所以忘我,秦樂窈扣著他的后頸,親得自己神情恍惚,最后迷離睜開眼,看到赫連煜強撐著眼里的清醒,喘著氣急切問她:“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問題下午在酒莊的時候他也問過她,秦樂窈蹙眉,“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意思?!?/br> “你愿意接受我了?”赫連煜期待地捧住她的小臉,呼吸急促著,“是不是,回答我?!?/br> 秦樂窈不懂他為什么要問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她換了個姿勢撐起自己的腦袋,側(cè)躺著瞧著他,調(diào)侃道:“接吻還有這么多講究?你下午不是說你自己分辨,要我再親你一次,現(xiàn)在分辨出來了?” “你別跟我貧嘴。”他問她,“說清楚,你能接受我了?秦樂窈,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我不要一個搪塞的答案,因為你現(xiàn)在說的話,我一定當(dāng)真,一輩子的那種。你愛我嗎?” 如此煽情泛著酸味的話竟然是從驍騎大將軍赫連煜口中說出來的。 但他神情實在認(rèn)真,堅定得好像在對峙極其重要的戰(zhàn)場,秦樂窈也沒了那旖旎的興致,慢慢絞著自己的頭發(fā)把玩著,瞇眼問道:“你到底什么時候開始變這么擰巴較真的?!?/br> “廢話,”赫連煜氣不打一處來,渾身上下都在冒火,“我之前是強求,但是看你哭成那樣老子心軟舍不得,天殺的知道我一天天的在屋里當(dāng)和尚,你當(dāng)我這一年是怎么過來的?熬了這么長時間求的不就是個兩情相悅。” “反正也是等了這么長時間了,我不在乎再多些時候,下一次我們徹底占有彼此的時候,一定要是相愛的。” 赫連煜承認(rèn)自己更貪心了,大婚那晚他想的還是只要她的身子不再抗拒能接受他就好,后面還有一輩子時間還能慢慢攻心。 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又奢想這一步能邁得再大些,能邁進她心里去。 他想趁著這個機會逼她一把。 秦樂窈還撐著腦袋,往他胸口不輕不重蹬了一腳,腳踝上的鈴鐺串清脆響著,“真是天上下紅雨長了見識,赫連大將軍也扮起純情來了?!?/br> 這渾是一句調(diào)侃的言辭,赫連煜被她繃直的長腿蹬開了些,他坐在地毯上,剛才沖上頭來的情緒就這么被她的一句話給澆熄了,他握住她細(xì)嫩白皙的腳踝,無奈嘆罵:“死沒良心的?!?/br> “是啊,你第一天知道我沒良心嗎。”秦樂窈挽著唇角,一副吊兒郎當(dāng)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渾像個戲文里說的薄情郎。 她抽回了自己的腳踝,打著哈欠起身往浴房去。 赫連煜一個人盤坐在那,兩手撐著膝蓋,掌心往剛才她踩過的胸膛處摸了一把,自嘲又無奈搖頭一笑。 又過了幾日之后,天氣徹底晴好,春風(fēng)和煦拂過粼粼水面,護城河里全是出雙入對的野鴨子野鴛鴦。 秦樂窈莊子里新釀的‘解千愁’今日出窖,這是她親手一道道工序研究出來的,酒如其名,一醉解千愁,酒性又醇又烈,后勁極大,剛一揭紅封,那霸道的酒香就熏得人心馳神往。 秦樂窈嘗了好幾盞,覺得味道甚好,符合上品烈性酒的所有特性,而且微醺感極佳。 周圍的幾個伙計都分著嘗了些,個個豎著大拇指贊不絕口:“咱們東家這手藝,真的絕了,怪不得皇宮大院里都能送的進去用咱們的酒呢?!?/br> 秦樂窈很是滿意,心情不錯,臨走時候又去酒窖里拿了兩壇出來塞進了馬囊里,帶回了無乩館去。 今日赫連煜回的晚,這樁罌華的案子起先追到尚林苑的薛霽初那就斷了線索,這些天他帶著一對近衛(wèi)與錦衣衛(wèi)一起,又?jǐn)鄶嗬m(xù)續(xù)查出了些蛛絲馬跡,順著云州的那條線揪了不少埋藏在上京中的毒瘤暗樁出來。 其中有普通百姓商販,也不乏一些身居高位的貪官污吏,掉進了錢眼子里,以權(quán)謀私,助紂為虐。 晚霞多彩褪去之后,夜空就變成了一片藏青色,上面撒著繁星,浩瀚美麗。 秦樂窈坐在高閣上,臉色喝得微紅,兩條腿搭在墻壁外晃蕩著,眼看著赫連煜昂首闊步姿態(tài)挺拔從外面回來,他穿著武將的朝服,慢慢由遠(yuǎn)及近。 上面的秦樂窈相當(dāng)顯眼,赫連煜的視線也一直落在她身上,雖然嘴上罵她沒良心反復(fù)無常,既會主動親她又不肯給他一個肯定的許諾,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腳步往高臺那邊在移動。 秦樂窈歪著身子,手里還扶著一個酒壇,赫連煜站在下面都能聞見那股醉人的酒味,他抬頭問她:“喝了多少?喝成這樣。” “不多呀,是這酒性烈,味道自然就重些?!鼻貥否阂恍殖鲆慌虐籽?,嘴唇上都還沾著晶瑩剔透,她很是大方地將壇子拎起來隔空往他面前一送,“我新釀的,要嘗嘗嗎?!?/br> 這松弛感一看就是已經(jīng)微醺了,秦樂窈醒著的時候也不會這般親昵地跟他說話。 但赫連煜仍然還是受用的,他仰頭瞧著她,唇角微微往上揚了些,“好啊?!?/br> “那你接著我?!鼻貥否耗懽右彩钦娲螅嘀茐瓦@么從二層多高的閣樓上往下跳。 赫連煜心神一蕩,上前一把穩(wěn)穩(wěn)將人接在懷里,他箍著她的大腿腰身,揚眉微妙笑道:“就這么相信我?” 秦樂窈一手摟著他的脖子,指尖往他隆起的肌rou上戳了兩下,道:“你這么粗的胳膊,接誰接不住?!?/br> 蕩出來的酒液濺了些許在二人身上,那香味更加撲鼻了,赫連煜看著她這副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道:“不是說要給我嘗嘗嗎,喂我?!?/br> 秦樂窈依言將酒壇遞到他唇邊,赫連煜張開嘴正要配合她的動作,嘴唇將要碰到的時候又被她故意虛晃一招給收走了。 她哈哈笑著,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的輪廓五官深邃,是中原人難以企及的異域美感,再配上這樣的一雙劍眉星目,撇開他身上殺伐的攻擊性不談,赫連煜的長相十足十可以用俊美來形容。 只不過是他身上的戰(zhàn)功赫赫,往往叫人敬畏,容易忽略掉了樣貌。 秦樂窈越看越順眼,在赫連煜開口之前,搶先仰頭灌了一口酒液含入,然后側(cè)著臉,慢慢闔眼貼吻上去。 赫連煜渾身的毛孔炸開,他張嘴吮吸著,那烈酒入喉滋味甚好,混著她的氣味,活生生便是借著醉酒被她調(diào)戲了一番。 秦樂窈原本也只是一時興起所為,兩人都沒太準(zhǔn)備好,酒液順著唇角往下滲,唇瓣和下巴都濕漉漉的,又慢慢相互輕吮了一些。 赫連煜也不再去問那些得不到答案的鬼話了,她主動親了他三次,前兩次都是鬧得不歡而散,可現(xiàn)在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他舍不得再破壞掉。 一口酒沒多少,但卻是引得二人糾纏擁吻了許久,唇齒間全是酒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