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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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正月十五這一天的元宵燈會,永安大街的街頭到街尾,人頭攢動,掛滿了各式各樣明亮的燈籠。 褚少昀是個心狠手辣的主,楚家二房后院的這樁丑事,鬧了這么些天,最后落了個一死一重傷的結果,那通房丫頭身子骨弱些,受不得幾鞭子便香消玉殞了,留下一個被打去了半條命的宋幕僚,半死不活地被拖出了門去,丟進大靈山里自生自滅。 下人們對此守口如瓶,對外只說一個舊疾發作病死了,一個失了心瘋,送去了城外莊子上養病。 簡陋的馬車晃悠悠地從偏門出去,一路披著月色進了山溝,這天寒地凍的,兩個家丁的鼻頭都凍紅了,搓著手隨意將里面的男人拖了出來往下一扔,只想快些了事免得挨凍。 宋樊身上全是被鞭子抽的血痕,雙手都被反綁著,只著了一件單薄破爛的里衣,從山溝滾落后卡在了半腰的枯枝上,被雪凍得渾身抽搐,扯著嗓子求救道:“你們別走??!” “我、公子現在只是在氣頭上,他那么器重我,他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你們、你們現、現在走了我必死無疑,到時候、到時候公子還要拿你們出氣、” 家丁譏笑道:“你還美著呢,咱們公子可不是個念舊的人,那些犯了忌諱的人,哪個不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哈哈,你說說你,誰讓你管不住自個兒的下半身呢,真活該?!?/br> “別理他了,咱們回城吃點酒熱乎熱乎,也是倒霉元宵節的還要到這荒山野嶺來跑一趟,走了走了?!?/br> 上面的家丁說著便離開了了,下面的男人撕心裂肺哀嚎著:“你們別走??!兩位大哥,別走啊??!” 他已經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了,渾身又僵又疼,若是就這樣被丟一晚上,必死無疑。 “回來啊……”宋樊絕望地低吟著,過了許久之后,忽然間又聽見上方傳來了腳步聲,踩在雪上,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男人以為是家丁回頭了,驚喜地哆嗦道:“快!快把我拉上去,我要被凍死了!!” 天上又開始飄著小雪花了,一顆顆的,落在了宋樊的臉上,然后下一瞬,他看見了一雙空洞淡漠的眼,從坡上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樣貌極其秀美的女人,清絕美艷,在這種月光下的雪天中,像山間出來的仙子,蹲在了坡邊上,靜靜瞧著他。 宋樊整個人都呆滯了,這張皮囊太美,以至于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 秦樂窈的情緒相當穩定,甚至還在微微笑著,歪著腦袋,愉悅地沖他道:“那楚二公子下手狠辣,直接打死了一個,我還以為沒機會再來見你最后一面了呢。看來我今年的運氣挺不錯的?!?/br> 她不笑還好,那張臉一笑起來比鬼還可怕,宋樊連頭皮都在發麻,他被綁住的身子瘋狂扭動著,嘗試給她磕頭,“冤有頭債有主啊姑奶奶,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個跑腿的,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女菩薩啊……” 秦樂窈一手撐著自己的臉頰,對他慢慢道來:“你知道那天在街上,我看見你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嗎。老天爺可真夠意思啊,這偌大的巍巍皇城啊,把你送到了我的眼前來。哈哈?!?/br> 夜晚的大靈山陰森寂靜,除了風聲,就只聽得到男人念經一般重復的告饒聲,哆哆嗦嗦的,痛苦又絕望。 山溝不遠處的樹下,赫連煜環著胳膊靠在樹干上,卻并未出聲打擾,只安靜地瞧著她,也在幫她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這個宋樊被楚府拖出來的第一時間赫連煜便收到了消息,他知道秦樂窈必定會來,到底還是不放心,便也跟著趕了過來。 他瞧著前面坐在坡邊的女人,如此月黑風高,荒無人煙之地,她也敢只身一人前往,連個幫襯的伙計都沒有帶。 那邊的宋樊殺豬般地嚎啕起來:“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殺人了啊——” 他哭得肝膽俱裂,上面的秦樂窈看著他這狼狽摸樣,像是瞧見了什么有趣的笑話,笑得如沐春風,開心極了。 她笑完之后,又好奇地問他:“你把我套著麻袋拐走的時候,想過會有今日嗎?” 秦樂窈的眼睛本來就大,再刻意睜大之后,在這種陰森夜風下,顯得有些魔怔。 宋樊那所剩不多的氣力也差不多消耗殆盡了,只能被叉在那一遍遍地重復著:“冤有頭債有主啊……” 秦樂窈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悲憫道:“既然你說冤有頭債有主,那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背后的那個債主是誰,我便救你上來。” 聽到這句,赫連煜也凝住了心神。 下面的宋樊卻是忽然止住了聲音,秦樂窈嗤笑道:“怎么,這名字比你的命還重要些?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猶豫?” “說?!鼻貥否旱穆曇艉鋈蛔兊藐幒莩良?,“他是誰。那個玥公子,是誰?!?/br> 宋樊不吭聲,天太冷了,他抖如篩糠,熱氣越來越少,哆嗦著談判道:“你先把我救上去,我就告訴你。” 秦樂窈笑出了聲:“你當我是在跟你談條件嗎?搞清楚形勢,只有你求我的份。” 她可憐地往下看了一眼,似在看一只將死的螻蟻,“我是在給你機會,既然你不想活,那便算了吧。” “別、不要!”宋樊慌了,臉頰嘴唇都被凍得烏紫一片,向她求饒道:“我說我說,那位爺的背景很不一般,不像是平頭老百姓,我也是、我也是聽著吩咐辦事的,他手下的人都神神秘秘的,口風緊得很……” 秦樂窈微妙地揚起眉宇,宋樊立即慌亂解釋道:“真的啊姑奶奶,現在我怎么還敢騙你,怪只怪你真的太漂亮了,在那樣一個海邊上趕潮,那么多人,那貴人一眼就給相中你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他是誰?!鼻貥否旱穆曇舯湎聛恚矝]了心思再周旋下去,那淡漠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宋樊感受到了這股死亡征兆,拼了老命地扭動起來,掙扎的像一條甩尾的蛆蟲,“不要不要啊啊啊——”他看見了上面的女人兩指提著一只匕首,刀尖向下,懸在他的正上方。 “我準頭不太好,不過這個距離掉下來,應該大差不差?!彼嚨貙⑹忠凰?,嘴里跟著道:“啪?!?/br> 自然墜落的匕首尖端鋒利無比,在男人的掙扎間扎在后頸上,割斷了頸間動脈,熱血噴灑,很快又被寒冬給冷卻下去,凝固在了污雪中。 秦樂窈垂頭站在那,怔怔出神了很久,看著他的血慢慢流干,以扭曲的姿態死在了那棵歪脖子枯樹上,徹底變成了一具尸體。 夜風還是冷的,過了好半晌,秦樂窈方才慢慢回神,安靜地騎上馬走了。 樹下的赫連煜目睹了全過程,也聽見了全過程,慢慢目送著她策馬遠去的身影,方才撣去身上的落雪,翻身上了馬。 赫連煜是在她后面回來的,一進主宅,就瞧見了她一個人坐在那閣樓上面盯著夜空發呆。 之前除夕的那天晚上她也是一個人在上面坐著,但那時即便是能明顯看出心事重重,聽見腳步聲的時候也還是回頭了,現在卻是完全呆住了似的。 “在想什么呢。”赫連煜在她身邊坐下,端量著她臉上這悵然若失的空洞與茫然。 秦樂窈偏頭看了他一眼,赫連煜神情溫和,帶著淺淡的笑意,見她看過來,用眼神又再詢問了一遍,“嗯?” 他做好了秦樂窈不理會他的準備,不成想,她竟有些遲鈍地瞧著自己,說:“想喝酒。” 赫連煜的心化開了。 “好。”他眼中盛滿溫情,伸手在她臉頰上摸了一下,然后往閣樓下打了個手勢,吩咐道:“去把地窖里那幾壇浮生夢拿出來?!?/br> 護衛很快送來了酒和碗,酒壇上的紅封還沒拆,上面蓋著貢品的印章,赫連煜揭開一壇倒了兩盞,酒香順著夜風鉆進秦樂窈的鼻子里,她盯著看了好一會,沒接他遞來的酒盞,直接是把壇子拎起來了。 赫連煜微微揚眉,也沒阻止她,只提醒道:“烈酒,后勁大,別喝猛了?!?/br> 秦樂窈對著壇子灌了一口,發著呆慢慢咽下,烈酒入喉刺激性太強,仿佛能將她胸口混沌郁結的沉悶沖散掉些許。 她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似幽幽嘆息,然后又再喝了一口酒。 赫連煜拆了另一壇,兩人就這么并肩坐在一起,一口一口的,寧靜又和諧,誰也沒說話打破這難得的氛圍感。 秦樂窈的海量從不醉酒,她只醉情緒,沒過多久,兩頰微微有些泛著微醺的紅潤,眼皮也比之前倦懶許多,整個人松弛著。 赫連煜抬手將酒壇拎著送了過去示意她跟自己碰杯,秦樂窈看了一眼,懶散地拿酒壇跟他碰了一下。 二人又是同步的一口下去,秦樂窈開始抱著酒壇犯迷糊,赫連煜往她頭上揉了一把,溫聲道:“也別喝太多了,喝醉了吐著難受?!?/br> “不會醉的?!鼻貥否菏孢m地瞇著眼,兩手擱在酒壇上枕著自己的臉頰,人一犯懶,腰背就不想使力,來回怎么樣都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 要是有個椅子能靠一靠,就好了。 她醉眼惺忪地直起腰,看見了旁邊高于自己的肩膀和胳膊,看起來堅實有力。 赫連煜喝酒的動作一頓,微妙地揚起眉,往旁邊斜睨了一眼,平時抱一下都不怎么情愿的人,竟然是主動靠著他的肩膀,還在小幅度扭動著,給自己調整舒適的姿勢。 男人心里竄上愉悅,忍不住起了唇角,松了胳膊任她的兩只爪子繞進來挽著,將他的整條手臂當成了靠枕,圈在了懷里。 秦樂窈無意識地發出了些囈語低喃,然后便一動不動的,瞧著像是要睡覺了。 盡管赫連煜喜歡讓她這般靠著自己,但畢竟冬日夜風寒涼,醉酒酣睡必要傷寒,于是他低著頭去溫聲將她弄醒:“想睡覺了?” 秦樂窈沒有全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意識總歸是迷糊的,一只手不耐煩地胡亂攀上去往他嘴邊上捂,沒什么力道,松松軟軟地貼在他的半張臉上,嘟囔道:“別吵我。” 赫連煜輕笑一聲,心知多半是醉了,將扒在自己臉上的幾根手爪子握在掌心里,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醉鬼?!?/br> 他將她抱進了主屋里,吩咐丫鬟們打了盆熱水進來。 秦樂窈被他放在了床榻上,內室暖烘烘的,酒后燥熱,她閉著眼扯著自己的衣領,然后手被一個溫燙的大掌捉住,衣服也自然地被解開,她聽見了水流落在銅盆中清脆的聲音。 有人擰了巾布,將她的手捉了去,仔仔細細擦拭著。 赫連煜一手握著她,秦樂窈天生的一身冷白皮,此時醉酒之下微微泛著點粉色,那條手臂像洗凈的嫩藕,虎口上還留有之前崖邊濺上來的兩滴血點子,已經凝固了。 赫連煜動作溫柔給她擦了,又簡單擦拭了一番她額頭后背被燥出來的一層薄汗,換了身干凈的里衣,便將人塞進了云被里。 待到他將銅盆端走再回來時,卻發現床上的秦樂窈不止踢開了被子,還醒了,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 “熱?”赫連煜坐在床邊,習慣性地伸手去輕撫她的臉頰。 秦樂窈人是醒了,但酒沒醒,一動不動盯著他,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悶聲不吭地忽然抓起他的手掌咬了一口。 她咬得用力,溫熱濕濡的舌抵在掌心外側,赫連煜也沒躲,就這么任她咬著,只揚眉盯著她道:“干什么,借酒泄憤?” 秦樂窈咬了一會就丟開了他的手,耀武揚威道:“我早就想咬你了?!?/br> 赫連煜一聲輕笑,揚起手掌瞧了眼,正反兩排整齊的壓印,還沾著她的溫度和濕濡,“牙口還不錯?!?/br> 他重新給她拉了被角蓋住腰腹,哄孩子似的拍了把,“好了,睡吧?!?/br> 第72章 沒皮沒臉 第二日清晨, 醒來的第一眼,秦樂窈瞧見了男人敞露的胸腹。 他一條手臂將她攬著,而自己則因為睡相太差, 連手帶腳都壓在赫連煜身上,被子也被糾纏得一副慘狀,不知道的要以為戰況多么激烈。 秦樂窈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看見這幅景象也并未太受影響, 鎮定地起了身,徑自去穿衣準備梳洗。 她一動,赫連煜便醒了,男人伸著懶腰舒展了一番筋骨, 賁張的肌rou線條被云被半遮半掩,他懶散地側撐在枕頭上打量著她為自己一層層穿衣的舉動。 昨天晚上醉酒過后的憨態可掬已經沒了,秦樂窈酒醒之后,又恢復了那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樣。 赫連煜也不介意, 打了個哈欠, 懶散道:“醒了?昨晚上事情還記得嗎?!?/br> 秦樂窈動作一頓, 回頭淡聲問:“什么事?” 她昨晚是有些醉了,但不至于不省人事,大體的走向她還記得, 沒有什么意外情況發生。 赫連煜微妙地揚眉,亮出手掌來給她看,一晚上過去, 那壓印周圍一圈成了青紫色,他調笑道:“你看你給我咬的。” “抱歉?!鼻貥否嚎戳艘谎郾戕D回了眼眸, 接著將腰帶系好。 赫連煜不肯輕易揭過去,男人饒有興致起了身, 身上的一層單衣松松垮垮,敞露著緊實的線條,就這么赤足踩在地毯上,慢條斯理地堵在了她身前,“就這樣?” 秦樂窈神情淡漠瞧著他:“那你要如何?!?/br> 然后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撩起衣袖,遞上來,“還我一口?” 赫連煜一雙湛藍的眸子睨著她,神情松散戲謔,竟是真的就迅速攥住將她拉在嘴邊,在與他相同的位置,就這么一口咬上。 秦樂窈是堵他話才這么說的,沒料到他會真咬,瞬間擰起了眉頭,卻是并未動彈掙扎。 赫連煜也沒太使勁,兩顆犬齒抵在白皙的手背上,只戲弄地印下了一圈牙印便松開了,捉著她的手又在剛咬的地方用力啵了一口,“舍不得?!?/br> 秦樂窈被他弄得掌心濕濡,用力抽了回來,也不說話,埋頭就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