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窈窕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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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風月窈窕 作者:司雨情 文案: 上京城里炙手可熱的新貴權臣赫連煜,身量英武不凡,家世戰功顯赫 只是這般人物,注定就是那不馴的鷹,即便再是如何出類拔萃,也無幾人敢動其心思 ——門第太高,性子太野,實非良配 后來那日冬夜暴雪,一個姑娘孤身造訪無乩館 顏色清絕無雙,似謫仙落入凡塵里,懇求貴人能給她一個翻身的機會 赫連煜眸心情甚好,他心中那所圖之人,竟是親自送上門來了 男人安慰撫摸上她的臉頰,“別怕,你既是找上了我,這些事,我給你擺平。” 后來,這個女人成了赫連煜心尖上的人,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京城里流言紛紛,不少人都知道,無乩館中有個被赫連小王爺金屋藏嬌的女人,十分有手段,竟是能將此等風流人物收得服帖,甘愿成為裙下臣。 他甚至動了念頭,想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將她娶進無乩館。 結果那女子卻不領情,對他的真心避如蛇蝎:“兩年為期,事后放我自由,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 秦樂窈此生唯愛自由,不愿受世俗禮教所束縛,更不愿像那些困于宅院的女人們一般。 于是待到兩年期滿,她便意圖抽身離開上京城,想讓興頭上的赫連煜先冷靜下來,以后再作打算。 曾經的恩師蕭敬舟聞訊趕來,為她出謀劃策,相助打點關系。 結果登船不久,還是被赫連煜給攔截下來。 年輕威武的將軍眸光陰沉逼近前來,看著她身邊坐著的那個身份特殊的男人。 “你拒絕我的心意,拒絕我的大婚,你現在要跟他走?” “窈窈,跟我回去。其他的事,都依你。” 【金絲雀人間清醒,上位者求而不得的發瘋】 【男女主都是野路子,勢均力敵,豺狼配虎豹】 內容標簽: 天作之合 相愛相殺 勵志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樂窈赫連煜 ┃ 配角:若干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上位者的求而不得 立意:自強不息 第1章 雪夜 森寒冬月,汴京城里落了場大雪。 風雪遮掩了視線,雪花簌簌往下掉落在了永安大街的飛檐街角,年關將至,孩子們最是激動,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到處走街串巷嬉笑追逐。 秦樂窈最討厭這種天氣,總能讓她想起來那些年和父兄縮在寒窯里的情形。 那時候他們家境實在貧苦,買不起炭火棉褥,每到這種水能結成冰的時候,北風帶著碎雪就像是能把人活活凍死過去。 好在他們誰都沒被凍死,一起熬過了那個最冷的寒冬之后,第二年便因著一場十年不遇的大春汛找到了倒賣漁貝的契機,賺到了第一筆錢,自此走上了商路。 寒風將雪花打在馬車上,時近黃昏,諸多商販都開始收拾攤子準備回家吃飯,秦樂窈趁著最后一縷天光匆匆趕到釀制局的大門口。 候在寒風中的男子瞧見她下來,帶著一眾伙計便趕緊圍了上去:“樂窈你來了,那個張司監非說你的那批酒有問題,不肯收,現在正發火呢,還說要追究責任……” 冬日的風總是凜冽的,薛霽初的鼻頭都凍紅了,滿心滿眼皆是焦急。 “有說具體什么問題?”秦樂窈掃了眼跟著一起出來的庫房管事,釀制局是直屬于朝廷的官局,這種大買賣她是親自帶人嚴查的品控,理應不會出什么問題才對。 管事的苦著臉道:“據說是今日釀制局有幾位貴人在,其中一位帶了條大黑狗,沖進了點檢的院子,對著咱們的酒就是哐哐大吠,那貴人夸口說自己這犬鼻子靈得很,聞得見臟東西……” 秦樂窈的臉直接黑了,管事的接著道:“張司監當時正好跟著在作陪,一聽這話,立馬就說要嚴肅處理……” 旁邊的賬房活計立刻出聲控訴道:“少東家,這批酒咱們前前后后查了過多少回,別說是酒了,那壇子、紅封、綁繩,哪一道不是仔細檢查過的,怎么可能會有問題,肯定就是那張司監收了那同福酒樓的黑心錢,故意找我們茬,想退了咱們的再去買同福的酒!” 秦樂窈沉著臉色解下披風甩在小廝手上,“我去找呂司監。” 薛霽初跟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樂窈,我陪你一起去吧。” 薛霽初是汴京城里地道的小公子哥,家里世代為官,從小就是個沒吃過苦的矜貴命,在這寒冬臘月跟著守了許久已是不易,秦樂窈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事我來處理,霽初你先回去吧,這么大的雪,別一起跟著耗了。老張,你們用我的馬車先把薛公子送回去。” 秦樂窈從偏門打點了小廝進去傳信,又守在落雪的園子里候了不短的時間,待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里頭才終于是來人將她帶了進去。 釀制局里一共有三位司監,各自負責不同的事務板塊,秦樂窈能搭上貢酒的這條路子,多虧了這位呂司監從中幫忙牽線。 小廝領著秦樂窈通過了幽深的回廊,將人領進屋子后帶上了門。 屋里燒著暖和的炭盆,呂司監穿著一身墨綠官府坐在太師椅上,秦樂窈瞧他臉色不怎么好看,上前作揖道:“參見大人。” 呂司監抬手讓她起身,心知肚明她是為何而來,也不多兜圈子了,直言道:“這事我也幫不了你們,我自己也是惹得一身sao,張度那廝借機往我身上明里暗里的潑臟水,我不便再出面摻和此事了。酒是肯定要退的,張度還在攪和著要把貨作焚燒處理。” 秦樂窈一聽這話立刻變了臉色,張口就欲辯駁,被呂司監伸手按了下來,他接著說道:“我只能盡力幫你把貨保下來,你自己回去也好好查一查,是著了誰的道。” 這批酒的數量相當大,用的又都是最上乘的原料,原本是要上供到宮里去做御用的,一旦如此大張旗鼓被退,即便是保下貨來,汴京里的各大酒樓和權貴高門自是不會再回購這種‘有問題’的貨源,就這么砸手里了不說,更重要的還是要被連累聲譽受損砸了招牌。 “大人,現在年關將至,工人們都在等著結款回家過年,過了年后便馬上又面臨著要收原料的春款,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秦樂窈面色為難地求著情,她始終覺得這中間可能是有小人在從中作梗,“真的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樂窈敢拿項上人頭擔保,酒絕不會有問題,會不會是那張司監……您當時可有在現場?真的就是像其他人說的,那狗就這么玄乎?” 呂司監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秦樂窈想說的是什么,嘆了口氣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當時我也在場,確實是那狗橫沖直撞地狂吠,跟發了瘋似的,還咬傷了兩個抬酒的小廝,那狗是康小侯爺身邊養的愛犬,這是張度萬萬無法cao縱作假的。” 秦樂窈的一顆心被沉進了海底,仍然不甘心就此栽這么大個跟頭,那是她和父兄這么多年搏命掙下來的口碑基業。 她抱著最后的希望爭取道:“大人,可否讓我親自向康小侯爺請罪,道明事情原委。” 雖然借題發揮的是那位張司監,但是歸根結底的緣由還是出在那康小侯爺的一句話上,解鈴還須系鈴人。 秦樂窈目光懇切,呂司監也知她一個女兒家拋頭露面的不容易,略作思忖后還是妥協了:“罷了,當是我最后助你一把吧,但我只能給你通報,至于小侯爺見不見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大人。” 呂司監將她帶去了釀制局的主殿外等候,夜雪漫漫,廊下守門的小廝們都凍得鼻頭通紅,秦樂窈安靜地候著,她今日去城東爭取新開酒樓的大單子,舟車勞頓跑了一整日水米未進,回來便聽得府中伙計慌慌張張地報了這個噩耗。 秦樂窈揉了把餓到酸痛的胃,心里一邊忐忑著等待結果,一邊一遍遍打著接下來要說的腹稿。 不多時,門開了,呂司監朝她道:“進來吧。” “是。”秦樂窈心里一喜,連忙打起精神來跟在他身后進了門。 跨過門檻后小廝又再將門掩上,里面是一段幽靜的回廊,呂司監小步走著,一面低聲提點她道:“著紫衣坐右邊的便是康小侯爺,赫連小王爺也在里面,那位爺可是正經皇親,一會說話可千萬當心。” “是,多謝大人。”秦樂窈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驚訝屋里的另一位貴人身份有多金貴,只低眉順眼地跟在身后,繞過屏風,進到了主屋里。 屋子里暖融融的,和外面廊下的天寒地凍仿佛跨越了兩個季節,上好的銀絲碳燒起來不會有絲毫的嗆鼻煙味,秦樂窈甚至還聞到了一些還未散盡的飯菜香氣,應是剛用過晚膳不久。 康小侯爺吃飽喝足懶散地靠在軟榻上,狹長鳳目掃了眼,瞧見外面進來的那人恭順的跪在地上行禮:“草民參見二位大人。” 一直臥在他腳邊的大黑狗見著生人進來便忽然起了身,甩著舌頭上前去繞著秦樂窈嗅了兩圈。 那大狗背高足有接近兩尺,雪白的牙外翻的黑唇在秦樂窈頸邊晃來晃去,她渾身緊繃跪在那,分毫也不敢動。 康小侯爺的視線饒有興致在秦樂窈身上打量了好幾輪,那雪白的頸子細嫩勾人,他怕被狗一口給糟踐了,便主動開口道:“黑靈,快回來。” 大黑狗的腳步聲跳躍著遠去,秦樂窈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牙關有點打顫,就剛剛這么須臾片刻的功夫,竟已經是炸出了一身薄汗。 秦樂窈找回自己的嗓音后沉著說道:“草民是秦氏沉香酒莊的——”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上面的康小侯爺興致勃勃給打斷了:“你多大年紀了?抬起頭來給我瞧瞧。” 秦樂窈無奈噤了聲,依言將頭抬了起來,“回大人,草民二十有一。” 康小王爺瞧著她的一張臉,眼睛都亮了。 他最是喜歡這種細皮嫩rou面相陰柔的小生,看這小生身量纖長,白白凈凈的臉上三分溫馴五分清冷,瞧著既乖巧又有點子韌勁,量身定制一般,實打實地戳在了他所有的喜好上。 再一聽這年紀,心里更是連叫了三聲妙哉,太小了不懂事沒分寸,年長了又沒了少年身上那種情竇初開時候的感覺,這二十出頭的年歲正正好。 秦樂窈混跡商道多年,瞧人眼色的本事是練得爐火純青,更何況那位尊貴的康小侯爺眼神實在露骨,她有所警惕地垂下眼眸去避開與他的對視。 “甚好甚好。”小侯爺踩著室內的軟鞋上前去圍著秦樂窈打量了一圈,視線黏在那雪白的后頸子上面錯不開眼,心情大悅正想親手將她扶起來的時候,上首處傳來另一位男子實在沒忍住的輕笑聲。 “赫連兄,你笑什么。”小侯爺不明所以看過去。 赫連煜屈著腿斜斜倚靠在軟榻的臺幾邊上,深邃的五官因著臉上生動笑意而緩和了幾分原有的凌厲,男人忍俊不禁道:“我尋思著你幾時能瞧出這是個女人,再不提醒你,怕是歡喜太過落了空,今夜要氣得覺都睡不著了。” 第2章 口脂 “什么!?”康小侯爺猛地一激靈回頭,有點不太愿意相信,即便心知赫連煜既然這么說估計是沒跑了,也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小子,你是男是女?” 從二人這對話中聽明白原委的秦樂窈冷汗快要下來了,她早年因著出眾相貌吃過一些虧,這些年走南闖北做生意便習慣了以男裝示人,本意是為了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不料今日卻是弄巧成拙,那位小侯爺竟是個有龍陽之癖的斷袖。 秦樂窈一個深拜結實地扣在了地上,回答道:“草民確是女兒身。” 康小侯爺恍若造了雷劈般就這么站在那,抿著嘴將不悅寫了滿臉。 上面的損友赫連煜是越看越想笑,還要故意調侃挖苦他道:“閱人無數的康兆和也有這馬失前蹄的時候啊,可惜可惜,我瞧著這姑娘面相生得俊俏,女裝也當是不俗的,只可惜康兄只好男風。” 康兆和瞧著秦樂窈那扣在地上的脖頸,怎么看怎么可惜,最后煩躁地一甩袖子,氣噔噔踏回主位上一屁股坐了進去。 康兆和喝了一盞冷茶泄憤,見旁邊的赫連煜唇邊的笑意還未收斂,氣不過埋怨道:“赫連兄,你笑得太開心了啊!” 秦樂窈原本要說的話全被這一個插曲給攪和了,但她的時間有限,即便是不合時宜也必須趕緊開口道:“小侯爺,草民是秦氏沉香酒莊的掌柜,今日之事中間——” 那小侯爺本來都在氣頭上,蹙著眉頭再次打斷她,“不聽不聽,快滾蛋,小爺不想瞧見你。” “——此批美酒皆是糧食釀造,香氣甚濃,從前在酒莊里引貓狗飛鳥偷食也是有的,您讓我看看那些酒,草民現場演示給您看呢?”秦樂窈犟著硬是講一句話給說完了,她雖匍匐在地,言辭卻是不卑不亢的吐詞非常清晰。 “誰愛看那玩意,你快滾蛋,看見你就煩。”康兆和煩躁地擺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