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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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行,到時候就說是戴理老師教的。 挺著大肚子的戴理老師人在621所閉關,鍋從天上來。 他莫名其妙連打了三個噴嚏,打得一旁的衛云涯驚訝地看向了他:“戴教授,你感冒了?” “沒有。”戴理揉了揉鼻子,很有自知之明地說,“估摸著是哪個學生在罵我呢。” 衛云涯忍俊不禁地道:“我以為戴教授是個很得學生喜歡的老師。” 肚皮雖大,頭發雖禿,但整日里樂呵呵的,像一尊彌勒佛。這樣的老師,大學學生一般都不會怕他。 “誰讓我教的那門課太難。”戴理說,“學生遇到難題,就得罵一罵我。也不想想,我遇見難題,我罵誰去呀?” 他點了點顯示器:“總不能去把卡米拉·哈恩罵一頓。” 實驗室里又是一陣樂。 衛云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他們做數學的,確實不怎么管我們做物理的死活。” 想想他們玉大那個景長嘉吧,在極小量子模型里把辛流形的量子上同調環用得那么妙,后續居然也沒去深入研究量子上同調,而是一轉頭投入了極小模型的懷抱。 雖然極小模型算得上是他在奇點解消之后應該展開的后續工作,但……在工作上又一次卡住的衛云涯,真切的希望那位數學領域的天才,能回過頭來看一眼他們的量子上同調。 “你可別說,這個余伴隨軌道……指不定還真能問問他們搞數學的人。”戴理說,“用了這么多辦法都沒法做到空間統一,我們得換個思路。” 戴理盯著屏幕上宛如亂碼一般的字符:“要是他們搞數學的都解不出來,那說不定這就是辛式布局留給我們的大坑啊。” 戴理說著站起身,伸手去拍衛云涯的肩膀:“該求助的時候,還得求助。” 衛云涯想了很久,只能無奈道:“這個方向的難題,只能打個申請請求路院長來幫忙了。” 路院長近期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天都在玉大享受被人道喜的滋味。戴理想抓他,簡直一抓一個準。 “學校有聯系我,”路乘川說,“只說是個小問題需要我幫忙。怎么小問題都勞動你出馬了。” “我好歹也是學校的老師,總得回來給學生上上課。”戴理說,“也確實不是個什么大事,主要是辛空間的問題。我們搞物理的,在數學上沒你們敏銳。” 他說著,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路乘川:“這個復線性空間如果沒辦法統一的話,我們的軌道計算方向就是錯誤的。” 路乘川一聽,樂呵呵的表情就收斂了起來。他從桌上拿起老花鏡:“我先看看啊,你也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不是有課嗎?先去給學生上課。你總讓博士生給你代課也不像話。” “不著急,我先和你說說我們的思路。我們考慮到哈密頓力學的相空間,在這里引入一個向量的共軛量……” “試沒試過李恒等式啊?” “考慮過,但得不出結果。” 路乘川疑惑地點頭:“不應該啊,我先算算。你去上課。” 戴理拍了拍肚皮,丟下一句:“下課再來找你啊。”就放心地離開了路乘川的辦公室。 路乘川摸出了紙筆,早已開始伏案計算了起來。 辛式布局作為從辛結構里衍生研究出來的一個數學模型,它留下的問題里有想當大量的關于辛結構的難題。 考慮到辛結構與流形密不可分的關系,路乘川一開始試圖構架一個向量空間,以此尋找軌道上的共同點。可結果卻如戴理所說,它們并不統一。 路乘川只能回退原點,用一開始的數學直覺,引入李恒等式來得出一個辛群。 然而…… “這也不對啊。” 路乘川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喲,難住了啊?”戴理已經上完了課。 他背著手晃進辦公室,溜達到辦公桌前探頭看了幾分鐘:“都和你說了這個思路做不出來。” “那是你做不出來,不是我做不出來。”路乘川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頸,“你等著,我總覺得這個問題最近在哪里看過。” 他雖然是數學系的院長,但院里的許多非科研工作是副院長們在負責。工作至今,路乘川一直保持著很高的論文閱讀量,也一直關注著數學最前沿的那些難題。 他戴上老花鏡走到書柜前,抬手抽出最新發行的《數學年報》與《世界數學會刊》。 戴理一看,又樂上了:“喲,得看學生論文找思路呢?” 路乘川睨了他一眼:“你想看學生論文找思路,還沒有這樣的學生呢。” 戴老師嘴一撇:“得,我就不該犯這個賤。”他說著不犯賤,偏又要繼續說:“實在不行問問小景唄。歸根結底就是個數學問題,也沒那么高的保密性。” “算不出來,是個數學難題。算出來了,就是強保密文件。”路乘川說,“我再看看。” 戴理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隨口一說。可路乘川這個態度,卻讓戴理心里一驚。 他詫異地打量了路乘川好幾眼,才把心里的驚詫強壓下去。 路乘川翻著學術期刊看得很認真,沒有留意到戴理的神情。可戴理坐在一邊,卻有些坐立不安。 現在可比不得以前了。他出國那時候,龍夏的整體國力離布伊戈還有很大一段差距,所有高校都在流行出國潮。你不出去晃一圈,都不敢說自己搞科研。普通的科研人員在布伊戈來去自如。 人家作為世界科研中心,真不差幾個腦子一般的科研工作者。 可景長嘉可不一樣。 別說是現在出國……就是回到十幾年前,這顆腦袋離了龍夏,布伊戈就絕不會放他回來。 “小景……” 戴理沉吟著開口,見路乘川看了過來,他嘴里的話轉過一圈,變成了:“實在不行真的問問小景。老路你得承認,天才的思考模式很多時候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我不讓他算,就問問他的思路。” 路乘川擺了擺手,翻著景長嘉那篇極小模型的論證,重新回到了書桌前。 大半個小時后,他再次抬起頭,摘掉了自己的老花鏡。 …… 景長嘉接到電話時,剛剛結束了一次直播。 他在相空間的粒子運動上卡了太久,十分難過的發現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或許需要引入霍奇猜想的m理論。可一旦引入,它雖然確實能成功構建一個數學模型,但同時…… 也成為了目前科技解決不了的難題。 他想讓空天發動機在這個時代落地,并不想它成為一個后人追逐的目標。因此這顯然并非空天發動機在軌道選擇上的正確答案。 被一個問題困擾久了,就該讓大腦放松。得到休息的大腦或許在下一刻,就能迸發出新的靈感。 所以景長嘉選擇給弘朝的百姓們上一會兒語文課。 弘朝那邊時值夏耕,正是繁忙的時候。不同地區種植不同農作物的百姓們,有人要除草,有人要驅蟲,有人卻正忙著犁地,好播種夏種的糧食。 景長嘉便就著這個時節,給他們講了“雷”字與雷的生成。 弘朝許多地方有拜雷神的傳統,他們認為“雷與龍同”,雷既是龍。雷聲便是龍聲。 可這次景長嘉偏偏與他們細說了雷的生成,甚至現場演示了一手制造雷電。 那不可掌控的青紫電光一出,嚇得百姓們驚懼又狐疑地跪了滿地。 就說云中郡王是下凡的神仙。看看,他連雷電都能隨手引來。 可云中郡王偏要告訴他們,打雷是因為天上的兩朵帶什么……異性電的云靠近了放電。 他們聽著都在心里搖頭。這天上的云,難不成還分男女呢? 可那又是云中郡王說的。 ……這神仙的學堂,還真是不太好懂。 心中聽不懂,驚怕卻是實打實的。直到天上明瓦滅了許久,跪倒的人才陸陸續續地爬起來。 卻也有不少人呆坐在原地,癡癡地看著天上的流云。 而景長嘉關了直播,也不在乎系統得到了多少能量。他只覺得短暫的遺忘過工作后,現在又是時候將它撿起來繼續。 路乘川的電話,便在這時候來了。 景長嘉聽了路乘川的問題,沉思了一會兒才說:“老師,這個軌道就是無法統一。我們只能想辦法在所有的可能軌道中選出最優解。如果必須統一,就只有利用極小模型做量子化。” “回答得這么快,之前思考過?” “嗯。”景長嘉翻了翻自己的手稿,“之前跟著戴老師去聽過粒子物理的研討會后,有試著做這方面的問題。” 戴理一聽,立刻沖路乘川擠眉弄眼。 路乘川考慮一瞬,才說:“那這樣,你能找到之前的研究記錄嗎?來,不……我和你戴理老師去你家里一趟。” “好。” 景長嘉掛了電話,將能給戴理看的部分收稿整理出來。想了想,又打開電子郵件,想把自己最近與威爾遜交流的一些有關霍奇猜想的問題,也整理出來給路乘川看看。 可一打開,他就發現自己的郵箱里多了一封未讀郵件。 發件人是世界數學聯盟,內容則是邀請他去參與一年一度的世界數學家大會。 時間是七月一日。 地點在…… 布伊戈頓涅瑟斯。 第60章 尊敬的景長嘉先生: 展信舒顏! 在過去的一年里,您在古典代數領域綻放出了驚人的智慧之火,我們無比期盼在頓涅瑟斯與您一同分享您智慧的榮光。 我們誠摯地邀請您參與第128屆世界數學家大會。 …… 世界數學聯盟舉辦的世界數學家大會,每年都會按照經度輪換舉辦國。 今年的世界數學家大會所選經度區域,布伊戈確實在那兩條經度線上。但理論而言……國際數學家大會不應該在四屆大年之內,在同一個國家舉辦。 戴理一聽今年的舉辦地點,心里就是一突。 “今年是個大年是吧?”戴理斟酌著說道,“上次布伊戈承辦你們數學家大會,是不是十二年前那個大年呢?” 路乘川點了點頭:“第二十九屆馬緹契卡獎,就在布伊戈舉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