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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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急需一位權威專家,用您的知識、經驗與您對學術的敏銳觸覺,來確保我們刊登的論文符合學術標準……” 這居然是一份同行評審的邀請郵件。 景長嘉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他將它來回看了兩遍,心里止不住的喜悅。 他怎么都沒想到,同行評審的邀請,居然會比他的博士畢業證書更早到來。 “我也是能被邀請評審的專家了啊……” 學術期刊的同行評審,從來只會邀請那些早已做出過成果的大前輩。邀請他們用豐富的經驗與充足的學術知識,來盡量保證學術期刊的公正、準確。 更別說這是數學四大刊之一的《數學新發現》的邀請。他們對于邀請專家的要求,只會更加嚴苛。 來自專業期刊的肯定令他非常快樂,但景長嘉卻沒有一口應下。 他沉思了許久,才回復道:“非常感謝《數學新發現》的看中,但我目前手里有著非常緊要的工作。因此,我不得不拒絕您的邀請。” 他回復完這封審稿邀請,心滿意足地抬眼一望,就見窗外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飄起了雪花。 純白的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下,給窗外光禿禿的樹枝增添了一層雪白的薄衣。 冬風既來,今年的初雪便也如約而至。 而今天,他有好菜、好消息和好朋友。 景長嘉坐在書桌前,凝望著那些雪花。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非常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云中郡王:是什么人只敢趁我不清醒的時候喊嘉嘉? 封照野:^_^ 第56章 弘朝,定海島以南的霧源縣內,此時正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晨霧。 周貫容背著木箱,跟著謝自強穿過薄霧,往田里去。 霧源縣臨海,縣城往來五里地,是周遭知名的大縣。原因無他,蓋因水師駐扎在這里。 這批水師也非是其他水師,而是專程訓練來出海的水師。他們從幾年前開始陸陸續續地抵達這里,慢慢的人越來越多。 平日里除開訓練,便是在開墾荒地,修筑不知道做什么的房子,還有在海邊挖來挖去。霧源縣的老百姓們看了許久也看不明白,就干脆隨他們去了。 但去歲里云中郡王帶他們看過海里那鮫人了,所以現在他們又多了些新的想頭。 那不知道做什么的房子,還有那海邊的大坑,莫不是用來關鮫人的么?可這海也不出,又從哪里去抓鮫人呢? 周貫容先前聽著這些話,還會急急辯解說:“那是云中殿下的鹽池與暖房。” 可老百姓們總有自己的想法。說來說去也無人信,他就干脆不說了。只跟著謝自強每日里在田里林里鉆。 這些時日水師的軍屯田里已經春耕完畢。除了舊田地里種舊作物,新開坑的荒田都種上了新的作物。除了早就推開的土豆和玉米,另還專程開辟了另一方土地做紅薯試種。 謝自強帶來的無咎留下的手札里,對于這些新糧種有著完善的安排。周貫容檢查過一圈,就往田邊的房子里去。 “這個暖房無咎沒細寫,但京里各家各戶的莊子里也都有些。”周貫容挑剔地審視著,“你帶來的人確定會修嗎?” “先試試。”謝自強說。 他們去年冬才抵達這里,暖房也是趁著冬日匆忙建造。行不行的,都得試試再說。 謝自強以前也是個急脾氣,但海上航行磨光了他的急性,讓他變得極有試錯的耐心。 但周貫容顯然對那些工匠很不信任:“領頭那個,是不是虞德年塞來的?我看他這兩日懈怠得很。” 謝自強冷笑一聲:“他大靠山都下了鎮撫司獄,他擔心受怕也是活該。” 藺獲回了京,那便是雷霆歸位。 快刀斬亂麻的砍了押解回京的要犯后,轉手就磨刀霍霍向工部。虞德年在睡夢里光著屁股被他揪出來丟進了鎮撫司獄。 恰逢那小皇帝也想給虞德年一個教訓,竟是硬生生的無旨關了這許多天,還未有人敢求情。 船隊里被虞德年塞來的人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蔫就蔫了這好些時日。 “打量著無咎走了就能亂伸手了。”周貫容冷哼道,“沒砍了他的手都是藺大哥手下留情。” 虞德年與他家老爺子有舊交,按理說也算是周貫容的師伯。但周貫容一貫不怎么喜歡他。 周貫容自己是個讀書人,便也欣賞那些鐵骨錚錚的讀書人。但這虞老爺子卻恰恰相反。 工部尚書虞德年,說得好聽些,叫聽話;說不好聽,那就是顆墻頭草。先帝鼎盛時,是先帝的肱骨。無咎起勢,又為無咎馬首是瞻。 現下無咎剛走,當今陛下于政事還無法全然掌控。這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 他若是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聽話的工部尚書,無咎應當會保他安然告老。現在嘛……楊以恒那小崽子憋著氣,可未必會給兩朝老臣留情面。 周貫容說著話,也不忘檢查暖房。 這暖房要四季常用,通風與保暖就都很要緊。霧源縣臨海,氣候溫和卻風大雨多。暖房與田地里的排水抗風,都是需要注意的重點。 “這窗戶得加固。這邊風大,夏季里尤其。這窗扛不住。”周貫容說,“防水保釋可以用你帶回來的那個物件試試,是叫橡膠么?” 謝自強雙眼一亮:“是。你想出加工之法了?” “有些想法了。”周貫容說著指了指門外,“出去說。”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暖房時,也恰好有人走進了門。 午休時分,景長嘉過得嚴嚴實實像個企鵝寶寶一般地晃進了路乘川的辦公室。 路老教授原本坐在電腦后看學生發給他的論文,景長嘉一來,老爺子那群峰一般的眉頭霎時間就皺得更緊了。 他看著景長嘉,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年紀輕輕的一身病痛,才降幾度就裹這么厚了。”路老爺子哼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到學校說?就不能給我打電話?” “我不會著涼的。”景長嘉笑道,“而且這事也沒辦法電話里說。” 路乘川倒了杯熱茶塞給他:“不能在電話里說,那是老戴之前和你說的那個結構,你完善了?” 景長嘉捧著茶杯乖乖點頭:“是完善了。不過不是為了這個才來學校的。”他一邊說一邊摸出一個u盤:“老師您瞧瞧?我論文寫好啦。” 路乘川一聽,心臟就是一跳。 自從認識了景長嘉,他老人家就覺得自個兒應該常備速效救心丸,免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這個學生一個大雷驚得心臟跳不過來。 但同時路老爺子也覺得,自從自己認識了景長嘉,這抗驚嚇能力著實得到了十足的鍛煉。這滿打滿算才一年時間,他這學生當面說自己做出了極小模型,他也就是驚了一下,心態平和得很。 “這么快,就這么急著畢業?”路乘川哼笑著抽過他的u盤,“我可得好好審審,你要是敢糊弄,我保證你讀博的這一年時光會是你博士三年里最難忘的五年。” 景長嘉聽得直樂:“五年就放我畢業?這么好呀?” 路乘川點開他的論文:“少跟我貧。” 他看論文一向認真得很。景長嘉見狀就自個兒坐在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熱茶。 路老爺子辦公室里的茶很一般,或許是為了提神,他泡出來的茶湯很濃郁,一口下去當先感受到的不是茶葉的清香,反而是苦澀。 但幾口苦茶下去,寒冬里冰涼的手腳也慢慢的暖和了起來。 而路乘川坐在電腦前,已經顧不得這個學生了。他認真看完前沿,就摸出老花鏡戴上,一邊看接下來的正文,一邊在紙上做筆記。 這片論文并不怎么長,只有二十三頁。但這短短的二十三頁,路乘川看過一遍,又開始看第二遍。 就在這時,有學生在他門口探頭探腦:“老師,您叫我?” 路乘川如夢初醒,他摘下老花眼鏡招手叫人進來:“你的論文,論證步驟問題很大啊。”說完,又沖景長嘉招手:“長嘉,這是你師弟。我前兩年收的碩士。文章在這里,你幫我和他說。” “好。”景長嘉接過文件夾,笑瞇瞇地沖來人說,“你先坐一會兒,我先看看你的論文。” “嘉、嘉神。”那學生緊張地坐了下來,“我下午都沒事了!您慢慢看,我不急。” 景長嘉笑了笑:“你別緊張,我也是路老師的學生,你別怕。” 這個學生是做應用數學方面的,他的論文方向和先前景長嘉與馮老師討論過的問題是一致的,都關注著一個曲面上的能量依賴速度。 景長嘉思路清晰,看論文也就看得很快。幾乎翻過一遍,就準確的找到了問題所在。 “師弟。”他輕聲喊那個學生,“那我們現在就來說一說你論文的問題。我直接在這上面寫字你看可以嗎?” 師弟連連點頭:“嘉神你隨便。” “那我先說一遍。”景長嘉極有耐心,“你有問題就問我,我們互相探討。” 師弟暈乎乎地再次點頭。 問題?能有什么問題?他何德何能和一個麥田獎數學家探討問題啊! 路乘川從景長嘉的論文里分出一點注意力,少少關注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學生。看他們相處得很好,就安心地將自己的精力再次投入了景長嘉的論文中。 這樣短短的一篇論文,路乘川看了一個下午。 末了最后,他摘下眼鏡長嘆口氣:“長嘉,你的論文我找不出錯處了,去投稿吧。” 景長嘉各方面的進步都是極其巨大的。 第一篇論文時,還有一些解釋不夠充分,論文的格式上也需要他幫助進行調整。 可現在這篇論文,路乘川已經找不出什么毛病了。他已經長成了一個成熟的數學家,清晰、嚴謹且有條理。 “如果同行審議能過……”路乘川謹慎地說,“你這是又扔下了一顆炸彈啊。” 維度無法統一。可當他們的視線收回,落在那個最小的點位上時,它即得到了統一。 兩年后的德沃克,四年后的麥田獎,乃至于……諾貝爾。 路乘川看著他的學生,將腦子里那些紛亂的猜測都壓進了心底。 他只是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學生,欣慰地說:“長嘉,什么時候論文刊登了,你可得送我一本。” 作者有話要說: 路老師:我學生拿什么獎才好。 長嘉:啊啊啊投稿來不及了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