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重生紈绔王女,奪嫡追嬌夫 第3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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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越皇帝聽到蕭瑾卿后面那段話,眼淚就情不自禁下來了。 “我也很愛憐憐……他也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來到我身邊的……” “只是我沒你這么本事,我護不住他……” “可我真的盡力了……” “我沒辦法保護那么多人……我只能護住他一個……” “我連護住他一個,都很辛苦……” 東越皇帝想到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十七歲的她被攝政王罰跪在青石板上。 十五歲的梁意憐隨他母親進宮,見她渾身濕透,心生不忍,走過來給她撐了傘。 雨那么冰冷,可她心卻那么暖。 從那之后,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夏無雙繼承攝政王之位時,圣人才十歲,彼時整個東越都由老攝政王的人掌控著,圣人能撐到現在,已是十分難得了。”蕭瑾卿輕聲說道。 她沒有嘗過寄人籬下的滋味。 也沒有受過東越皇帝這種被人拿捏的苦楚。 但她嘗試過,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放眼望去全是敵人的感覺…… 而且,她只嘗試了一年,就得到了救贖,東越皇帝卻嘗試了幾十年,如今還未真正解脫。 這種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的。 “我哪里有什么本事撐到現在?不過是先帝留給我的最后一道保命符罷了……”東越皇帝抹著眼淚,說道。 最后一道保命符? 蕭瑾卿微微一怔,莫非,這就是夏家多年不曾真的篡位的原因? “你想不到吧?夏家一直沒殺我,還肯留著憐憐陪我,全是因為先帝留給了我一個楚家皇室的寶藏。夏家想得到這個東越的開國寶藏,所以才會留著我和憐憐的性命。如果當初沒有這最后一道保命符,我哪里敢娶憐憐,那不是害他與我一同赴黃泉嗎?”東越皇帝苦笑道。 “圣人一直不曾交出寶藏,夏無雙豈會甘心?”蕭瑾卿微訝道。 東越皇帝似乎傾訴了一番后,心緒平靜了些。 她淡淡一笑:“我現在立的太女,是正宮嫡出。你知道她的父親,姓什么嗎?” “君后是夏家人?”蕭瑾卿一下子明白了。 大概是楚耀態度堅決,寧死不肯交出寶藏,所以夏無雙只能退而求其次,讓楚耀立夏家兒子為君后。 這樣一來,君后所生的女兒,就可以被立為太女,繼承皇位。 而楚耀也不得不將寶藏交給自己的太女了。 “嗯。”東越皇帝凄然一笑,“我跟憐憐成親第二年,他就有了。那時我們都很高興,直到后來六七月時,夏無雙派來太醫給憐憐診脈,診出是個王女……” 蕭瑾卿眸色微微一緊。 這可真是…… 難怪東越只有一位王女,就是那位夏家君后所出。 “夏無雙用憐憐來威脅我,說要讓憐憐難產,一尸兩命。”東越皇帝握了握拳,“宮內宮外,全是夏無雙的人,你說我如何護得住憐憐?我只能跪下來求她,我說我和憐憐不要這個女兒,但求她放憐憐一條生路……” 蕭瑾卿臉色頓時微沉。 夏無雙,當真是亂臣賊女! 一國皇帝,九五之尊,竟被羞辱到這等境地! 連基本的帝臣綱常都不顧了! “夏無雙趁機要我說出開國寶藏的秘密,但我不傻,我知道說出開國寶藏的秘密,非但保不住憐憐,連楚家皇室,也保不住。” 東越皇帝一聲冷笑,“所以我沒再跪她,我站起來告訴她,我寧可和憐憐他們父女一起死,也不會把開國寶藏交給一個外姓人!” “好!”蕭瑾卿贊了一聲。 不愧是當皇帝的人。 便是性子溫軟了些,但也有最后的底線。 “見我寧死不說,夏無雙還是妥協了,她只提出憐憐肚子里的王女不能留,并且要我盡快與君后生出東越太女。”東越皇帝眼眶又紅了,“那碗藥,我不忍親手端去,我怕我會哭。你說我一個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哭算怎么回事?” 說是這么說,東越皇帝眼淚還是流了出來:“憐憐在房里疼得厲害,我在隔壁房間里都聽著,他一直在喊陛下,陛下救我們的女兒啊……我不敢出現,我救不了我和憐憐的女兒……” 東越皇帝說不下去了,捂臉失聲痛哭。 蕭瑾卿眼睛也微微酸澀,半晌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這個半生受制于夏家的皇帝岳母。 半晌,東越皇帝才緩過勁兒來,擦了擦眼淚后,又繼續傾訴:“憐憐有大半年沒理我,我理虧,又覺自己當真無用,護不住自己的男人和女兒。” “又過了一年,夏無雙逼迫得厲害,又拿憐憐性命威脅我,我終于去了君后殿中。”東越皇帝苦笑,“連這妻夫之事,我都是做不了主的。” “不過好在,君后肚子爭氣,不到半年便懷上了太女,我便沒再去了。”東越皇帝想到君后,又嘆了口氣:“君后倒是個好男子,并不像夏無雙她們那般惡劣。太女也被他教得極好,只可惜……我心中只有憐憐一人。” 蕭瑾卿想到東越太女,倒確實對那位東越君后有些好感。 因為東越太女明明知道她母皇只有她一個王女,皇位非她莫屬,而東越真正掌權的還是她的外家——夏家。 但,她并沒有因此便囂張跋扈,甚至溫和有禮,并且十分照顧楚麒楚綿二人。 這應該就如東越皇帝所說,是東越君后教導有方。 第381章 只要他安好,她再也不去打擾他。 “有了太女之后,夏無雙很高興,也沒空理會我和憐憐兩個了。” “而我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當皇帝,是不能把軟肋展示給敵人看的。” “我為何被逼到給夏無雙下跪的地步,不就是因為我沒明白這個道理,讓夏無雙清楚地看見了我的軟肋嗎?” 東越皇帝看向蕭瑾卿:“你看你們南陽太女就做得很好,她很喜歡她自己的太女夫,所以便是來東越,也帶他一道。可惜啊,我沒有她那樣的實力。” 蕭瑾卿輕嘆了一聲:“圣人當真是很辛苦。” “所以那之后,我便不再只寵憐憐一個人了。除了君后和夏家安排的男人我不愿意碰之外,我會去其他男人宮里。我以為,憐憐會懂我的。”東越皇帝垂眸,“我真是高估了我自己,也高估了我和憐憐心意相通的程度。” 蕭瑾卿此刻還有些沒聽明白。 但她沒有追問。 得給些時間,讓她的皇帝岳母慢慢說。 “可我明明也跟他說過幾回的,夏無雙亂臣賊女,我不能獨寵他一個,這只會害了他……他怎么會以為他失寵了?他怎么會用那些傷身之藥,來固寵呢?”東越皇帝眼睛猩紅。 傷身之藥? 固寵? 蕭瑾卿心底瞬間震駭——原來皇貴君吐血,是這么回事兒? 難怪方才她聽不明白。 畢竟,皇貴君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嫁的是皇帝,而且當時東越皇帝已經娶了君后,不可能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所以就算東越皇帝去其他男人宮里,皇貴君也不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對。 原來,皇貴君是誤會了? 以為他,失寵了? 于是就用了手段,去留住東越皇帝? 但是這個聽起來…… 蕭瑾卿總覺得還有哪里不通。 罷了,先聽下去吧。 “前幾年,夏無雙連連吃敗仗,經常寢食難安。”東越皇帝說到此處,倒是眼里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意,“夏無雙更沒功夫來為難我和憐憐了,我便再沒去過其他男人宮里,我想……夏無雙應該撐不了多久了,她非要去跟南陽女帝作對,她會自食惡果的。” “果然,夏無雙敗了,夏家將士,死傷無數。這滿朝文武啊,都自私著呢。真正忠心的,也就那么鳳毛麟角幾個罷了。于是金鑾殿上,主和派的大臣越來越多,最終……通過了向南陽遞交降書的國策。” 東越皇帝冷冷一笑,“東越向南陽稱臣了,夏無雙氣得吐血,我還特地去攝政王府看了她——她終于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也沒法子再用兵權壓我了,我狠狠嘲諷了她,羞辱了她,刺激了她,她內傷發作,吐血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攝政王府便響起了哭聲。” 東越皇帝看向蕭瑾卿,“我還是很沒用對吧?我沒有親手替我和憐憐的女兒報仇。” 蕭瑾卿自然是個溫柔極了的人,便道:“只要敵人確實死了,死在誰手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人和皇貴君,熬出頭了。圣人和皇貴君,才是最后的贏家。” 東越皇帝怔怔地看著蕭瑾卿。 良久之后,她才彎唇笑了笑:“麒麒這回倒是沒有所托非人。” “咳,魏敏原本就不是那道上聯的主人。我,才是。”蕭瑾卿輕咳一聲,糾正道。 所以,麒麒一開始喜歡的就是她,一開始托付真心和終身的就是她。 從來沒有什么‘非人’。 東越皇帝帶著淚笑了:“好好好,麒麒就喜歡了你一個。” 說著,東越皇帝又嘆了口氣:“其實我與你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讓你吸取我的教訓。我總以為,很多屈辱的事情,我是可以一個人受的,我不愿讓憐憐跟著我一起痛苦煎熬。殊不知……憐憐也一直在痛苦煎熬著。” “那些年,如果我什么都告訴憐憐,憐憐就不會誤會我變了心,不會吃傷身之藥,不會只有這么幾年好活……” “也許憐憐會心疼我受了那些屈辱,會心疼地抱著我哭,但總比他誤會我要好得多啊……” “你啊,往后對麒麒,不能像我對憐憐一樣,明白嗎?” 蕭瑾卿點頭:“我明白,圣人放心,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與麒麒坦誠相告。” 東越皇帝疲憊地閉了閉眼,“好了,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是徒勞。你這幾日抽空約麒麒出宮,開解開解他吧,他自小與憐憐感情深厚,想必今日之事讓他們十分傷心。如果有可能……你們把憐憐也帶去南陽吧。” 蕭瑾卿一怔,把皇貴君帶去南陽? 這…… “還有綿綿。”東越皇帝像交代后事一樣,又道:“綿綿與他父君一樣生得美,應該不缺女子喜歡,你若有心,幫他也尋一良人吧。你們都去南陽,南陽比東越好,東越是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