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險些就能卸了鐘月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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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老太是一位熱心的重慶人。她不止一次在樓道里碰見鐘月(有可能是故意候著),急切又擔(dān)憂地叮囑注意附近的壞人。 鐘月心想,倘若不為半夜踹門的付榮編個理由,那么老太怕不是要嚇出心臟病了。 因此,她謊稱付榮是腦子有病的遠(yuǎn)房表哥。 對于老太的叨嘮,鐘月誠懇服從,絕無半點敷衍之意。 兩個女人非親非故,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本無半點關(guān)系。 可是孤寡老太心地善良,見到一個年輕姑娘到大城市打拼,于是狠心把房租減了一百塊錢。 要知道,交通便利的城中村房屋向來很是搶手。 她完全沒有必要便宜一個外來戶。 鐘月也沒有辜負(fù)老太的心意,將她視為救命恩人般對待。 好比平時閑來無事,一老一少聊天談地,或是為彼此帶點吃食。 鐘月明白老太的言下之意,是希望她可以經(jīng)常上門拜訪,以至于能夠及時發(fā)現(xiàn)尸體。 老人家最怕死后無人知曉。 等尸身臭了,既影響地勢,又破壞名聲。 于是,遠(yuǎn)親不如近鄰的交情就這么建立起來。 一天晚上,鐘月如期收到老太的緊急通知。接起電話的第一時間,她就聽見手機(jī)里傳出的動靜。 服了,男主角又腳癢了。 鐘月拎著菜,一邊安慰老太,一邊跑回家中。 平日二十分鐘的路程,短跑女選手僅用六分鐘的極限時間抵達(dá)終點。 與其說和時間賽跑,倒不如說是和金錢賽跑。 窮苦的打工人為了避免一筆修補(bǔ)房門的錢款,是使盡吃奶的力氣一路沖刺至家。 踹門的聲音在樓下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鐘月來不及緩和,便馬不停蹄地三步一階梯地上樓。 慶幸的是,門還沒有被踹壞。 她高興。 她省錢了。 付榮不明白鐘月為什么像一條死狗氣喘吁吁的,也不明白她臉上為什么會露出那么惡心的笑容。 他不甘心地想道,要是鐘月再晚來一步,自己就能把門踹開了。 第三次走進(jìn)鐘月的妓窟,付榮神色疑慮地站在客廳的沙發(fā)旁。 鐘月看他那樣兒,用腦子多想一秒,都是對智商的不尊重。她清清嗓子,說道。 “沙發(fā)干凈的,就我一個人坐。” 付榮冷哼一聲,隨即坐了下去。 他必須提一嘴:他入座,不是因為聽話,而是因為自己想坐。 他絕不聽從任何女人的話。 雙人沙發(fā),不大不小。 付榮老神在在地翹起二郎腿,一只胳膊搭在沙發(fā)背上,尖利的目光像是盡忠職守的偵察兵,四處逡巡周遭的惡劣環(huán)境。 環(huán)境怎么不惡劣了呀。 他的前半生雖是不忍回首,可是后半身可謂是錦衣玉食,窮奢極侈。 而鐘月,從小到大都過著小康以下的生活。 也就是吃飽就能活的日子。 付榮一旦像是橡皮筋松懈下來,就會習(xí)慣拿出西服內(nèi)袋里銀質(zhì)煙盒。 他把一根細(xì)雪茄叼在嘴邊,隨著打火機(jī)喀嚓一聲,正準(zhǔn)備點煙之時,茶幾上的煙灰缸像一粒沙子突然飛進(jìn)眼里。 這樣看來,他成為鐘月的熟客之一了。 ——— 祝大家元宵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