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告白 第14節(jié)
頭頂是炫目的熾光,她向著光圈走,視線逐漸明朗。 最后的定點,舞臺下喝彩掌聲抵擋不住,她立在人聲鼎沸中,和來自二樓露臺的目光對視。 跨越水汽,翻騰煙云,穿梭過喧囂,一瞬間的寧靜。 男人雙手搭在欄桿,松懶地挑起眼尾。 是否,她跟天上的星星又近了一點。 與從前無數(shù)次人海中的尋覓一樣,她總能精準地找到他。 是否我足夠閃亮,某天星星也會為我停靠。 溫歲落下眼。 國風盛典圓滿結(jié)束,溫歲卸完妝打算收拾東西回去。 她乖不惹事,小怡可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文璐璐身邊經(jīng)過。 陰陽怪氣:“喲,不挺牛掰嘛,怎么蔫了?我說大明星你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哦不對大明星三個字都是抬舉你,稍微有點名氣就興風作浪,遲早害死你。” 文璐璐兇狠地瞪大眼睛,“我用不著你個助理來指手畫腳,你算什么身份,靠著溫歲就來對我頤氣指使,她也就空有一副漂亮皮囊。” “總比你連漂亮皮囊和健全大腦都沒有的人強,”小怡不示弱地回懟,“潛你還潛出優(yōu)越感了,我祝你們悅詞早點倒閉!” “你!” 溫歲背著包單手拉住小怡,“好了,別吵了。” 女孩面容白凈,杏眼圓潤可愛,對文璐璐說:“成為明星不是你自覺高人一等的理由,還有,也請你不要再抹黑悅詞和....悅詞老板的名譽。” 她淺淺頷首,頭頂一撮打亂的卷毛乖巧地立了立,又服帖回去,“最后,還是祝你星途璀璨吧。” 說完,溫歲登上回家的轎車。 她落下了課程,之后的日子都在學校和寢室里惡補,幾乎沒回過幾趟樨園,而盛典不久網(wǎng)上有人匿名曝光了文璐璐的黑料。 悅詞忙著處理公關,雖說它并不是祁鶴的主公司,但接下來的將近一個月溫歲都很少碰到他。 春末,氣溫逐漸回暖,溫歲撕了一張日歷。 她站在新日歷前,駐足許久。 很快,就是她的生日了。 女孩拿著紅筆,筆尖猶豫地停頓在某個數(shù)字,紅色氤氳一點。 日歷掛在玄關的墻壁。 她知道,祁鶴出門前有看日歷的習慣。 重要的日子他都會畫出來,以防忘記。 糾結(jié)良久,溫歲還是在13號上畫了個圓圈。 會不會注意到呢,溫歲不知道。 不過最近,她和祁鶴的關系,應該算...... 步入正軌吧。 溫歲摸了摸嘴唇。 日子一天天地臨近,寢室的室友們都在商量去哪兒開生日party,葉棠說要在酒吧包場不醉不歸,溫歲不會喝酒,提議請大家去吃飯。 她坐在車里搜索著探店視頻,列了幾個備選,感覺司機老徐打了個轉(zhuǎn)向,車子往另一個方向駛?cè)ァ?/br> “小姐,晚上您要代表溫家出席提薇安的珠寶發(fā)布會,我送您去更換禮服。” 這么突然? 老徐歉意地開口:“原先定的是您jiejie的,但她今天臨時有些事情抽不出空,只能麻煩您了。” “沒關系。”溫歲理了理長發(fā),“我去吧。” —— 她事先沒有準備,來的匆忙,而且禮服根據(jù)jiejie溫如故的體形定制,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 溫歲走兩步就不得已去扯肩帶,她太瘦了,而禮服稍稍過大。女孩只能時刻都提著心,忐忑地踏上臺階。 珠寶晚宴,各界名流齊聚,溫歲不擅長社交,躲去角落的位置翻看著名品冊子。 提薇安以翡翠聞名,溫歲對此一竅不通,她坐了一會兒就看見不遠和友人攀談的母親崔素。 崔素將女孩拽到身邊,笑吟吟地介紹:“這是我女兒溫歲。” “溫小姐名氣很大的,”友人持著香檳酒笑說,“你有這兩個女兒真是好福氣吶,我聽說如故下半年就要和方家的二少爺訂婚了。” “是啊,”提到溫如故,崔素臉上的驕傲和笑容掩不住,“如故性子活絡也有頭腦,這門親事都是她自己作主的呢,半分都不需要我們cao心,兩個人每天如膠似漆的,那方家二少爺呀可被我們?nèi)绻誓媚蟮乃浪赖牧恕!?/br> “那是如故有本事,今天怎么沒來?” “有點事吧,我也管不到她。”崔素搪塞道。 友人不再深問,看向乖乖站在崔素旁邊的溫歲,“不知溫歲小姐可有婚配?” 他不是慈城人,所以不知道,崔素默了幾秒道:“才結(jié)的婚......不重要不重要。” 女人有意避開問題,友人掃視溫歲兩眼便識趣地岔開話題。 崔素領著溫歲又見了幾個人,放她去拿蛋糕吃。 溫歲夾了一塊,她在女孩身后轉(zhuǎn)悠,嘀咕道:“奇怪,祁鶴不是也做珠寶的嗎,他沒來嗎。” 女孩倏然回頭,崔素已經(jīng)走遠,她眸光淡了淡。 第三塊蛋糕落盤,溫歲小心地嘗了一口奶油,余光見右側(cè)過來一道影子。 她ptsd地犯驚,以為是祁鶴。 不是,是個模樣明艷的女孩子,她似乎在電視上見過很多回。 “嗨,你好眼熟呀,我們是不是在東區(qū)年末盛典見過?” 溫歲眨了眨眼。 她反應慢,但還是記起來了,自己在東區(qū)年末盛典的衛(wèi)生間見過她,還幫她撿過耳環(huán)。 她叫千吟。 溫歲局促地伸手:“你好,我叫溫歲。” 千吟被她逗笑,“好巧,又碰見你了。” 感覺怪怪的,對方似乎有意無意望她的脖子瞟。 溫歲顫巍巍地覆手,“我...我脖子上有什么嗎,蜘蛛嗎。” “哈哈哈哈不是不是,”千吟爽朗地大笑,“不好意思冒犯你了,是我們上回見面我朋友瞥見你脖子上有那個那個。” 她隱晦地作了個手勢,八卦道:“我有點八卦,就沒忍住多瞟了幾眼,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向你道歉。” 溫歲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關系的。” 千吟揉了一下她的臉蛋,“有沒有人說過你超乖的,就是有那種讓人想親想抱的欲望。” 溫歲鼓著雙頰,被千吟捧著臉,睫毛撲簌簌的,認真思考。 “沒有呀。” 千吟感嘆:“你老公肯定特別喜歡你,你們感情肯定很好。” 真是便宜他了。 溫歲來不及否認,見千吟往自己身后抻了眼,“哇,他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嘛,每次聊不到兩句就來逮人。” 千吟遺憾地放手:“拜拜啦歲歲,有機會我們下次再見。” 溫歲回頭看,看見了祁鶴。 男人手里捏著高腳杯,望著千吟的背影若有所思。 溫歲走過去。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酒紅色西裝,褲腿筆直熨帖,喉結(jié)下佩戴蝙蝠式領結(jié),冷峻疏離之中多了幾分禁欲感。 目光追隨著溫歲朝自己走來,他很久沒見她了,但沒想到她會出席珠寶酒會。 “聊了什么。”他理所當然地將手放在女孩光潔的肩膀,無名指故意輕薄地滑過鎖骨。 溫歲說沒聊什么。 祁鶴把女孩攬進臂彎,帶著她往僻靜的沙發(fā)走。 那里人少,他牽著她哄她坐到自己腿上。 溫歲像行走在云端,渾渾噩噩地被他抱著。 苦行僧的日子太久了。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祁鶴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聲音微啞,“回家你拆給我看,是一件衣服。” 是生日禮物嗎,他知道了嗎?溫歲一剎那有欣喜。 “不穿——”他痞氣地笑,“我就不要你了。” 第12章 生日/ chapter 12 這是第幾次和祁鶴一起回到樨園呢,兩個人一起回家。 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溫歲下了車,春末余寒的涼風不憐惜地撲在她裸/露的薄肩,刺得女孩一抖。 祁鶴走在前面,打開門,霎時那間冷清的房子燈光亮起,溫暖如晝。 他在亮光中轉(zhuǎn)身,望著濃稠夜色下的少女。 溫歲迎風慢慢地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