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告白 第9節
觀看的人漸漸散去,偌大的賽車場平靜如湖底,溫歲攙扶著他慢慢走,他說:“學長很厲害。” “他太過分了?!睖貧q說。 “男人之間的比賽就是這樣,他如果讓著我才更會讓我覺得他看不起我。我反倒覺得學長是在尊重我,我的賽車水平確實不如他。” “如果有機會,我期待下一次的切磋。” 溫歲抿了抿唇:“好吧,我還以為你會覺得自尊心掃地?!?/br> “是有點,”他笑,“不過這不是還有學姐你嘛,有你在我怎樣都不算糟?!?/br> 實話講,聽到這句話溫歲是感動的。 “不客氣,朋友之間的關心?!彼?。 師晚庭眸光稍黯。 下山后,葉棠她們問了幾句,溫歲說上面是vip賽車場,進不去,幾人沒再多問,出發去賓館休息。 四個人擠一個房間,溫歲洗完澡出來,看見魚微微和蘇菡兩人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平板,“什么電視劇這么好看?” “日不落,be美學?!碧K菡戲精地抹淚,“李景和文璐璐主演的,演技超棒?!?/br> “文璐璐是悅詞娛樂的吧?!比~棠盤腿坐在床沿,“是不是祁鶴那個公司?” 是的,溫歲在心中默念,不過她不搭話,搗鼓著類似維他命的沖泡劑。 “歲歲,你喝嗎?” 她驚了驚,“不...不是,師晚庭好像不舒服。” 魚微微道:“人家爬山還幫我們背包,肯定累呀,快讓他多喝點多喝點,歲歲你太細心了。” 她泡完正要給隔壁房間送去,電話響。 是之前認識的蔡家少公子,不過點頭之交,去年的國風盛典有合作所以加了聯系方式。 “喂,您好?!?/br> “溫小姐,打擾您了,有些私事?!蹦沁叺穆曇艉茑须s,“您已經離開賽車場了嗎?” 溫歲表情變得不自然,突兀地朝衛生間走,她鎖上門,問:“是的,怎么了?!?/br> “您沒有和祁鶴打招呼嗎,”他嘆氣,“他喝了酒,嘴里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話筒對面傳來嬉笑聲。 “要不,您回來安撫一下?” “念我的....名字嗎?可是......”她遲疑,“你們在騙我玩嗎。” 他聲音慌了一瞬:“沒有,你是他老婆呢他不想著你想誰?!?/br> 溫歲沉默一會兒。 “那好吧?!?/br> 她胡謅了個理由出門,但是山上路燈昏暗,女孩邊走,感覺涼颼颼的。 后悔,應該問問他們能不能開車來接的。 溫歲裹緊了衣服,強忍著害怕快步往前走。 她走了很久,終于走到山頂的賽車場,臉蛋被凍得通紅,呼出熱氣暖了暖手。 場館外站著三個穿短裙的女郎,大概是哪個少爺帶的相好,見著溫歲覺得眼熟,“不是,她還真來了呀?!?/br> 溫歲聽不懂她們的意思,同幾人擦肩而過。 “喂,拿著這個。”其中一個女郎掐滅煙蒂,丟給她個暖寶寶貼,“臉都凍紫了?!?/br> “謝謝你?!?/br> 溫歲上到二樓,沒有看見祁鶴和那群狐朋狗友,倒是看見給她打電話的蔡家公子,在拿酒。 “祁鶴在樓上?!?/br> 等她走后,男人興奮地拿出手機扣字,“拿錢拿錢,我賭贏了?!?/br> “靠啊,你問祁鶴要去。” 溫歲走到三樓的拐角,正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 女孩吸了吸鼻子,并不打算深聽。 k歌包廂光線灰暗,男男女女聚在一起,酒瓶子散落一地,溫歲進來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她,她抱著肩膀往里面走,醉倒的人很多,就是沒有祁鶴。 她又找了一圈,沒有。 于是,溫歲站在原地,忽然右肩一沉。 她嚇了一跳,側頭看見有人將下巴放在自己的肩上。 “溫歲,你真是單純又傻又好騙,”祁鶴笑吟吟地望她,“叫你就會來。” “你沒有喝醉?!?/br> “我不會醉,”他攤手,“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br> 外面氣溫那么低,路那么黑,溫歲又吸了吸鼻子,“你叫我來干什么?!?/br> 他說沒什么,打賭贏了而已。 男人揉了揉她腦袋,云淡風輕地說:“我怎么可能喝醉酒念叨你的名字,傻不傻?!?/br> 她被揉得站不穩,躲開,祁鶴的手空下來,懸在半空。 “我要回去了?!睖貧q聲音發甕。 他瞇了瞇眼睛:“回去干什么?!?/br> “睡覺。”問得真是莫名其妙。 溫歲的心情其實非常不好,她覺得音響很吵,什么都吵,她要回家去睡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 鼻子酸酸的痛痛的,眼睛也澀,她轉身走,又被他強硬地拉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看熱鬧般。 “我要回家,”毫無征兆地落下眼淚,她明明感覺不是那么傷心,可是身體卻搶先替她作出了反應,溫歲看著他,“我不要陪你玩了?!?/br> 第8章 孤身/ chapter 8 那樣漂亮的眼睛,乖軟的輪廓,目光倔強又破碎。 所有人都在圍觀她可笑的婚姻,嫉妒溫氏財權的貴女望著她不屑地嗤笑。 祁鶴看著投射在女孩眼底自己的倒影。 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但他只是牽起嘴角,和其他人一樣。 似笑非笑。 “好啊,你回家吧,”他松開手,“反正我今天也玩夠了。”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有人大聲說:“溫小姐,是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樣問鶴回不回家啊。” “賢妻典范,我們歲歲從小就這么聽話呢,規規矩矩的誰瞧都喜歡,”尖銳的女聲諷刺道,“你該感謝溫家,讓你去聯姻,能嫁給祁鶴算圓夢了吧?!?/br> “誰說不是呢,婚禮上就她最開心,可不像演的。” 她們肆無忌憚地貶低嘲諷,祁鶴只是淡淡地聽著。 溫歲扭過頭看她們,聲線微微地發顫:“我就結這一次婚,難道不該高興嗎?!?/br> “天吶,”那女人哈哈大笑,“就結一次婚?你哪天快離婚了都不嫁了么,你還要為祁鶴守寡啊,真癡情。” “有點覺悟吧,你以為你那個父親還活......” 溫歲瞳孔驟縮。 “行了,都別鬧了。”祁鶴冷冷。 對方趾高氣昂地抱胸退到一旁,祁鶴捏了捏眉骨,“溫歲,下次別再不跟我打一聲招呼就走?!?/br> 已經很晚了,他在思考要不要叫人開車送女孩回去,卻看她低著頭。 “好,”她說,“那你是不是應該跟師晚庭道歉?!?/br> 祁鶴詫異地挑眉。 “你怎么戲耍我都沒事?!睖貧q平靜道,“但你不能戲耍我的朋友?!?/br> ...... 祁鶴沒什么表情,不怒不笑,只是,食指輕敲著腕表。 之前那個女人又蹦出來陰陽怪氣:“看不出溫小姐挺重友情的嘛?!?/br> “嘴巴閉不住就滾出去。” 他一眼都沒看女人,話語中的戾氣收不住,她聞言縮回人群。 祁鶴走回沙發,一腳踢開橫在路中的酒瓶。 吧臺的人聞風而動,連忙關了音樂。 “咚——” 他背對著溫歲。 女孩只是稍稍被動靜唬得一僵,她立在光彩絢爛的大屏幕前,身形伶弱:“跟初出茅廬的人比,你又算什么本事?!?/br>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祁鶴側臉,投映的光影流淌過高挺的鼻梁,“你為了這個所謂的朋友跟我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