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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修仙app 第159節(jié)

    貝蒂點點頭,讓開道路。

    秦奚丹喊住她,提醒道:“小姐,小心身邊的人?!?/br>
    貝蒂皺眉,不解地看著她,問:“你是占卜師嗎?身邊的人,你指的是誰?”

    秦奚丹摸了摸脖子,沒有否認,“差不多吧……小心男人,你在想的是誰,我說的就是誰。”她看了眼這個年輕的因斯小姐,轉身匆匆走入夜色中。

    貝蒂秀眉皺得更緊,看著她的背影浸入黑暗中,與夜色融為一體。

    “東方那邊也有占卜師嗎?”

    比起占卜師,剛才的女人更像恐怖故事里的女巫,神秘又美麗,在黑夜里穿行。

    不對啊,東方也有女巫嗎?

    貝蒂頓時感覺夜風涼颼颼的,打了個寒戰(zhàn),停下腳步,等身后的司機開車過來。她害怕再次遇到點什么人,選擇坐在車上,回到父親的公館。

    到家以后,少女詢問了門口的保鏢,得知林璞還沒回來后,失望地嘆口氣。一道雷蛇從烏云密布的天空穿過,天地都被照成慘白,而后悶悶雷聲滾滾而來,與閃電交織,天空只打雷打閃,卻沒有落下一滴雨。

    貝蒂靠在窗前,等到快要睡著時,終于看見一道瘦高的人影穿過大門,走進公館。

    她露出笑容,提起裙子,快步跑下樓梯,喊道:“林!”

    青年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幽幽地看著她。

    貝蒂靠近他時,聞見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好像鐵銹味。她吸了吸鼻子,心想,剛才在那位漂亮的女士身上,似乎也聞見這種氣味。

    是新出的香水嗎?難道他這么晚回來,是和那位女士在幽會?

    “貝蒂小姐,”林璞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很輕,像野鬼漂浮在夜色里,“請允許我辭別?!?/br>
    貝蒂瞪大眼睛,“你要離開克科城嗎?”

    林璞低頭,輕輕咳嗽了一聲,點了下頭。

    貝蒂注意到他駭人的臉色,擔心地問:“你、你是受傷了嗎?怎么這么突然?”

    林璞看了她一眼,腳步虛浮地前往自己房間。

    貝蒂跟在后面,嘁嘁喳喳地提問。她真的很好奇,為什么青年要匆匆離開,他的身上為什么自帶憂郁與神秘的氣質,好像籠著無數(shù)的謎團,最重要的是,他半夜回來,是不是在和那位美麗的東方女士在幽會?

    林璞從床下拖出一個行李箱,頭無力地靠在床上,休息幾分鐘后,才重新站了起來。他看著坐在扶手椅上的少女,眸光冷了冷。

    貝蒂說道:“能有什么急事,非要現(xiàn)在離開嗎?你看天上都在打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雨。這種天氣不適宜出行的?!?/br>
    她雙手搭在桌面,想要留下青年,笑道:“還是你在這邊覺得不滿意?我昨天還和父親說,可以向教會引薦你,教會的老神甫是個非常可靠的紳士,唔……”她抬起頭,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人,“林?”

    林璞垂下眼睛,神情溫柔地說:“貝蒂小姐,我需要通行證。”

    貝蒂嘟起嘴,“我哪里能弄到通行證?”她頓了頓,“哼,你要去哪里?”

    林璞將手搭在她的肩頭,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大使有通行證,貝蒂會幫我弄到的,對嗎?”

    貝蒂對上他幽綠的眼睛,幾乎要溺在綠水一樣的眸光里。但她還是想讓林璞留下來的,不情不愿地說:“難道你想讓我去偷爸爸的證件嗎?”

    青年蒼白的指尖似乎不經(jīng)意劃過她的脖子,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好像有條黏膩冰冷的蛇爬了過去。

    林璞彎下身,望著少女生動的臉,在他失去耐心、手指要握緊的前一刻,少女想到什么,抬起眼睛,說:“你還會在南洲嗎?我有個姑姑,一直住在南洲中部,”她扭捏地說:“也許、也許我們還是可以一起,我正好去拜會姑姑,你要和我一起嗎?”

    看了她幾分鐘,林璞唇角翹起,“聽您的吩咐,小姐?!?/br>
    貝蒂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去爸爸書房轉一圈,你等我哦?!?/br>
    窗外電閃雷鳴,蒼白的電光閃爍,樹木影子晃動,魑魅魍魎一樣。

    林璞站在窗前,漆黑的玻璃映出他毫無人色的臉。他將手按在胸口,子彈穿過骨rou,刺入胸膛的痛感清晰浮現(xiàn),讓他的眉頭不自覺跳了跳,臉色更加蒼白如雪。

    很久沒有人讓他這樣疼痛過。

    林璞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表情有點猙獰。他越發(fā)認識到,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所以,越是痛苦,越是激動。

    ******

    無雨的雷點夜,秦奚丹同樣望著鏡中的自己出神。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手順著脖子往上摸,摸到下巴、臉頰,一直將手按在眼下。肌膚冰涼細膩,手感柔軟,像在摸一匹順滑的綢緞。

    指尖稍微用力,皮膚被按得微微往下凹陷。

    柔軟、細膩、有光澤。

    這些都是活人才會有的特征,她神經(jīng)質地審視著自己半晌,終于確定,自己還算活著。

    只是用掉了一副血化骨,用掉一次替死的機會,以后做什么,必須要更加謹慎才是。

    其實她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的腦袋到底是怎么沒的。

    當時只想著逃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瞬間割掉了腦袋。

    秦奚丹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又摸了摸腦袋。這種突然發(fā)現(xiàn)脖子上面空了的感覺也太刺激了,她可不想再體驗第二遍。

    身上那些被玻璃割出的傷口還在,只是很早就沒有再流血,顏色也變成了淡粉,在蒼白的肌膚上很不明顯。

    秦奚丹按在被割開的rou上,發(fā)麻的傷口重新漫上疼痛。她疼得嘶了一聲,心里反而有點開心。

    疼痛也不全然是壞處,至少,它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身上的傷口,也讓她確定,自己還是原來那副身體,沒有被血化骨取代。她松了口氣,心里突然冒出個念頭:或許,她能自己再煉制一副血化骨呢?

    只要找到個修煉者,用惡相吞下……

    秦奚丹心中悚然,連忙按下這個可怕的念頭。她坐了下來,手撐住臉,翻閱從老尤金那得到的資料。厚厚一疊資料,不僅有關于四位修女的信息,還有記載有其他修女的身份信息。

    指尖快速劃過,紙張嘩嘩作響。

    修女們的生平變成冰冷的文字,在眼前飛快閃過。這些貴族的小姐,沒有幾個是因為虔誠的信仰,才選擇進入修院成為修女。很多修女是因為一段私情,為了家族的榮譽,才被關進隱修院里,還有些是患了重病或者怪病,選擇用玄學的方法治病,就進入了修院。

    在四位年輕的修女中,一位是喜歡上南洲的小伙子,一位是和家里的女傭有了感情,一位是得了不治之癥,還有一位,似乎是精神方面有些缺陷。

    秦奚丹翻了翻,很快鎖定了目標。

    其他三個修女都有照片,深目隆鼻,藍色眼睛,金色頭發(fā),是標準的因斯長相。而只有一位叫迪莉婭·萊維的女士,沒有留下一張照片。

    她把資料放在桌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面,看了眼窗外的閃電。天空的異象,很有可能是兩位修煉者交戰(zhàn)留下的。

    林璞如果聰明的話,就不會惹上整個教廷,不管他有沒有殺死那位神職人員,都會馬上離開克科城。

    以他的能力,無法和教廷抗衡——教廷還有十一位神使,每一個都異常強大,還擁有無上之主分出來的一絲神格。如果那位灰白頭發(fā)老紳士算其中一位的話,這場戰(zhàn)局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秦奚丹最擔心的,是那位睚眥必報的天使打完架回來后,依舊耿耿于懷地想來報復她。她不敢回到公司,在外面找了個小旅館,苦坐了一個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揉了把臉,用清水洗漱完,戴上沌神面具,偽裝成溢錦工程大廳的那位前臺小姐,來到了公司里。

    她沒有戴門禁卡,但是前臺小姐顯然干很久了,保安們都認識,打了聲招呼后,就笑著讓她進來了。

    沈承安側著身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臉色有些蒼白。

    秦奚丹拿水杯接了杯水,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悄無聲息地靠近。她注意到少年眉頭緊皺,神情疲憊,好像在做噩夢,心里輕嘆一口氣,很不理解,他為什么會睡在這里。

    毯子被蹬到了一邊,她拿起毯子,輕輕蓋在少年的身上。

    沈承安突然睜開眼睛,睡眼朦朧地說:“老師?”

    秦奚丹笑了笑,還沒開口,沈承安就已經(jīng)清醒過來,看清眼前的人不是老師。

    他臉上的欣喜飛快褪去,臉色重新變成蒼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這么早過來上班了?”

    秦奚丹莞爾:“早點來上班不好嗎?”

    沈承安:“公司也沒有多忙吧,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到點來上班就好。”

    秦奚丹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聲音很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問道:“昨天教廷派人過來了嗎?”

    沈承安點頭,“你怎么知道?”

    秦奚丹彎了彎嘴角,“他們解決了古墓的事嗎?”

    沈承安沒有回答,看了她好一會,表情變了幾次,小聲問:“老師?你的臉怎么……”

    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得嘶了聲,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他想不明白,只過了一夜,老師怎么就換了張臉。現(xiàn)代醫(yī)學也沒有發(fā)達到這種地步吧?

    但是玄學可能就真這么發(fā)達。

    秦奚丹把水遞給他,“說說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吧?!?/br>
    沈承安喝了口水,正色道:“昨天確實有兩個年輕的神甫進了古墓,如果不是他們用了什么遁地的辦法,準確來說,他們還沒有離開?!?/br>
    第126章 第 126 章

    秦奚丹吃驚地挑了下眉毛。

    本來她還想著, 如果教廷解決了這件事,干掉詛咒的源頭, 她可以進入古墓中再搜尋一下, 趁機了解南洲過去的歷史,或許還能找到被遺落忽視的神奇物品,撿點小漏。

    現(xiàn)在看來,古墓里的東西比她想象中兇狠。

    當然, 這也和灰白頭發(fā)的老紳士被引走, 墓xue主人真實身份并非時間信徒, 而是欺詐師有關。

    秦奚丹摸了摸臉, 說:“沒關系, 他們應該會再派人過來,應該差不多就會來了?!?/br>
    說話的時候, 沈承安接到了電話,是工地那邊打過來的。

    “老板?!鼻肮蛡虮犻L·現(xiàn)保安隊長對年輕慷慨的金主非??蜌? 壓低了聲音, 說道:“來了兩個因斯人, 其中一個穿著神職人員的服裝, 還有一個看起來年紀挺大了,他們到工地里來, 被我們攔住了,老板,要放他們進去嗎?”

    沈承安看了眼秦奚丹,見她點頭,就說:“沒事, 讓他們進去吧, 他們和昨天那兩個神甫應該是一起的?!?/br>
    “行, 聽你的指示?!卑腿蹇姽Ь吹貟鞌嚯娫挘粗鴥蓚€神職人員,冷哼一聲,語氣不善地說:“進去吧。不過別破壞設施。”

    戴維神甫點頭,神情依舊寬容謙卑,朝身后的老紳士說道:“主教大人,我們請進吧。”

    奧古斯塔斯冷冷看了眼面前彪悍的壯漢,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跟在戴維后面走入工地里。他問道:“不是說南洲這些人都拋棄舊神,改信我主了嗎?怎么還有這么多異教徒?”

    戴維神甫向他解釋:“剛剛那位先生不是異教徒,只是……”他頓了一下,找理由為巴塞洛繆開脫,panpan畢竟在因斯,被戴上異教徒的人,都要被拷上鎖鏈,囚禁于烏鴉塔中。

    “只是如您所見,很多南洲人都有愚蠢的偏見,他們依舊對自己的女神念念不忘,不肯放棄這種愚昧的信仰?!?/br>
    奧古斯塔斯冷哼:“這種人就該被吊死在烏鴉塔下。”

    戴維神甫寬容笑了笑,“主教大人,他們只是虔誠忠誠自己的信仰,但隨著時間過去,他們會意識到,女神早不復存在,只有圣主榮光長存,到時候,他們會成為最虔誠信徒。黑夜迷途之人,更向往光明?!?/br>
    奧古斯塔斯不知想到什么,煙藍色的眼睛抬起,看了眼頭頂深邃的天空。他的眼里漫過一絲波瀾,說道:“也許你說得對,對圣主的信賴,猶如沙中的黃金,只有在水波一次一次淘洗中,方可見信仰虔誠。”

    戴維神甫偏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