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的變化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只是這個原因還沒有探查清楚而已。

    “童倩，你聽見了我的話么？如果聽到了希望你能回答一下。”李陽繼續詢問，他始終保持著一份警惕。

    忽的。

    童倩的脖子一扭，那張面帶詭異微笑的臉龐朝向了李陽。

    李陽心中一驚，以為是靈異襲擊，那只枯瘦的手掌下意識的就抬了起來。

    但是很快，那張面帶微笑的鬼臉開口說話了：“我沒事，我只是感覺有些奇怪而已。”

    “哪里奇怪了。”楊間詢問道。

    童倩說道：“以前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屬于自己的臉是占據主導地位，可以控制我的笑臉和哭臉，但是這次醒來之后卻發現，我好像已經變成了鬼臉了，意識停留在了鬼臉上，沒辦法再回去了，對我來說這張笑臉反而是我原本的臉。”

    “看來你的意識出問題了，那次的靈異襲擊估計就是沖著你的意識去了，但是卻被鬼臉擋住了一般，導致意識襲擊沒有成功，所以在靈異沖突的情況之下你的意識或許轉移到了這張鬼臉上，你應該記得當時那種情況之下你回了一下頭吧。”

    楊間立刻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并且推理分析了起來。

    “你當時控制了鬼臉轉身，意識正在控制鬼臉，此刻又遭受了厲鬼的襲擊被抹去意識，這種情況之下鬼沒辦法抹除鬼臉的意識，所以才造成了你的意識被停留在了鬼臉之上，不過我沒辦法肯定你這種狀態是短暫的，還是永久的，如果是永久的那么恭喜你，或許你已經成為了一個異類。”

    “我不清楚這種狀態可以維持多久，但是我覺得這樣子不是一件好事，我似乎丟失了很多的東西……感覺很不一樣了。”

    童倩那張鬼臉陰冷怪異，哪怕是開口說話，聲音都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楊間說道：“丟失了很多情感對吧，思維模式也變了，一下子自己都陌生了起來，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是的。”童倩說道。

    “這不是什么壞事，慢慢習慣了就好。”楊間說道。

    李陽這個時候道：“隊長，如果你剛才說的情況屬實的話，那么童倩的意識還是有消失的那一刻，亦或者被鬼臉影響自身的性格逐漸的扭曲，最后變成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

    “駕馭靈異本身就是有代價的，就看你能否承受的了這份代價了，不過現在童倩的鬼臉是一直處于死機狀態，對他意識的影響很小，唯一擔心的就是一個人在擁有了靈異力量之后又缺少活人感情的情況之下，這個人的性格到底會扭曲成什么樣子。”

    “也許最后會變成怪物，和惡鬼無異，也許會摒棄人的劣根性，超脫于活人和厲鬼之上，成為一種最純粹的存在。”

    楊間說出了兩個可能。

    李陽聽明白了，他點了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墮落，和保持自我么？”

    “你總結的很精辟，一個沒有感情的馭鬼者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取決于對自身的控制力，縱然是厲鬼死機了，但是厲鬼殺人的本能還在，這種本能潛伏在心中，甚至能影響著馭鬼者的行動。”

    “比如說呢？”童倩繼續問道。

    “有些事情很難用話來形容，我給你做個實驗你就知道了。”

    楊間往旁邊走了幾步，突然故意發出了幾聲笑聲。

    下一刻。

    童倩的腦袋猛地轉了過來，一張笑臉朝向了楊間，這一刻仿佛就有厲鬼的笑聲將要回蕩在這病房之中了。

    顯然楊間是故意觸發了鬼臉的殺人規律。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詛咒和侵蝕

    童倩這一刻幾乎不受控制的就想要發出笑聲。

    而鬼臉的笑聲是致命了，就算是楊間可以擋得住，但也會對整棟醫院的人造成影響，如果來不及阻止的話甚至片刻之間醫院的所有人都會被這笑聲殺死。

    但好在，童倩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硬生生的阻止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他沒有笑出聲，強行止住了一種殺人的沖動。

    楊間此刻緩緩的收起笑容，臉色平靜道：“你不想轉頭對吧，但是我在笑的那一刻，觸發了鬼臉的殺人規律，這種潛在的本能影響著你，讓你不受控制的轉身朝向了我，這一刻我覺得你甚至都想發出那種厲鬼的笑聲，一旦你也無法克制這種程度，厲鬼的本能就會在你心中不斷的放大，直到最后，你被厲鬼的本能吞噬，成為新的厲鬼。”

    “這就是厲鬼復蘇，哪怕是異類也沒辦法完全避免。”

    童倩臉上露出了幾分驚疑，因為楊間說的話是對的，剛才那一刻他真的不受控制了起來，不，甚至這不是失控，而是自己情不自禁的轉過頭去了。

    如同自身的本能，而不是厲鬼的殺人規律。

    “隊長，這種情況那該怎么辦？”李陽問道。

    楊間道：“我之前也有過這種感覺，身體被靈異侵蝕導致腐爛，以至于我看見新鮮的身體就有想要更換的沖動，但是鬼項鏈卻可以修復我的身體，讓我的身體保持健康的狀態，這種本能才一直沒有觸發，所以我才能正常的生活到現在，而你要想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周圍出現笑聲或哭聲。”

    “哪怕是真的聽見了哭聲或者是笑聲你也要極力克制，讓克制成為一種本能，將心中的那根弦繃緊，只有如此才不會失控，而如果你第一次自控失敗，讓厲鬼殺了人，那么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你控制力會不斷的減弱，如同抽煙上癮了一樣。”

    童倩聽完頓時沉默了一下，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克制的。”

    “這還真是夠危險的。”李陽聽完忍不住感慨一句。

    楊間道：“和厲鬼的對抗是一輩子的事情，走上了馭鬼者的這條路就沒辦法回頭，除非你們愿意死一次，然后用鬼鏡復活，做一個普通人。”

    “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我不會逃避。”

    童倩說道：“所以我不會在鬼鏡上留下自己的影子。”

    他早有覺悟，認為讓鬼鏡復活，成為一個普通人生活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鬼，就必須得有馭鬼者，必須得有人和厲鬼抵抗，他如果舍棄了馭鬼者的身份，選擇普通人的生活，這就意味著得有另外的人頂替自己的職責，選擇和厲鬼對抗。

    既然如此的話，童倩希望和厲鬼對抗的人是自己，畢竟他有經驗，也堅持了這么久，后面的人不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是啊，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李陽看了看自己那枯瘦的手臂也感慨了一聲。

    “你再觀察觀察自己的狀態，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們就要折返回大昌市了，這里的情況暫時已經得到了處理，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凱撒大酒店是不會再鬧鬼了，可是這個期限到底能維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未來的某一天恐怖的凱撒大酒店會再次出現，這是無法徹底抹去的兇險之地，如大海市那片埋葬厲鬼的福壽園一樣。”

    楊間說道。

    “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以后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童倩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確定自己沒有問題了就出院，我和李陽在這座城市里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楊間說道。

    說完，他就和李陽離開了病房，留給童倩一點時間緩和自己的狀態。

    等兩個人走后。

    童倩在病床上坐了許久，忽的他微微轉過頭去，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一個陰冷詭異的死人就這樣僵硬的矗立在他的身后，似乎在跟著他，窺視著他。

    “那鬼還在么？”

    童倩立刻把頭轉了過來，身后的那厲鬼的身影卻又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前。

    這是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厲鬼。

    但童倩每次都是用鬼臉回頭，而鬼臉看見厲鬼之后卻并不會觸發厲鬼的殺人規律，所以他每次都能安全的觀察到自己身后的狀況。

    “被這樣一只厲鬼跟上可不是什么好事。”童倩目光微動。

    然而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太大的精力去思考這件事情了，他得盡快適應自己的這種狀態。

    一直以鬼臉的形象去面對今后的一切。

    自己的臉以后估計就只是一個擺設了，讓自己偶爾可以看一看，記住自己曾經的那副模樣。

    楊間和李陽履行了一個負責人的職責，在這座城市里巡視了一圈，確定了沒有殘留的靈異事件之后才放下心來，畢竟他可不想前腳一走，后腳城市里就出現厲鬼殺人的事情，到時候又得跑一趟。

    雖然他只負責大昌市。

    但是這座城市是童倩的家鄉，他并沒有放棄這座城市，所以這里沒有新的負責人，因此楊間的小隊要兼顧這里。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凱撒大酒店可以掌控在楊間自己的手中，免得被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馭鬼者亂搞一通，最后沒辦法收場。

    “童倩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回大昌市了。”隨后，李陽收到了童倩的信息。

    楊間此刻卻在和這座城市的聯絡員說話：“凱撒大酒店的封鎖得繼續，而且得長期的，那片地方不要讓人涉足，這關系著這座城市是否安全，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已經擺平了，靈異事件不會再發生了，你們可以暫時放下心來，我今天要返回大昌市，所以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工作了。”

    “楊隊還請放心，我們會做好工作的。”那個聯絡員表示沒有問題。

    “很好。”

    楊間相信能做聯絡員的人該有的覺悟是有的，所以他也沒有多說什么，隨后就和李陽立刻消失在了原地，接著他們折返回了醫院，帶走了童倩，直接前往大昌市。

    大昌市距離這里并不遠。

    鬼域趕路的情況之下，一分鐘之內就已經來到了熟悉的觀江小區。

    “出差結束了，你們先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行了。”楊間說道。

    “好，既然沒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李陽將那個裝有燃燒骨頭的袋子遞了過去。

    楊間接過之后，又看向了童倩：“你身后還跟著一只鬼，這問題沒有解決之前你必須注意自己的出行，千萬不要出現失控的情況，還有多觀察觀察自己的身后，確保那只鬼就在身邊，而不是某個時候一回頭那厲鬼就不見了，這里是大昌市，不能生亂，希望你明白。”

    “我知道，我會對自己負責的。”童倩點了點頭。

    他身上有不受控的因素，自然得要多加留意。

    “那就好。”楊間點了點頭。

    他和童倩是一個時期的馭鬼者，認識很久了，都不是新人，該做的事情肯定是可以做好的，他還是能夠放心的。

    楊間和李陽，童倩分開之后就來到了安全屋，他存放了那燃燒的骨頭，整理了一下東西。

    看著自己那焦黑的鬼手，他想了想，拿出了有一段時間沒有用的黃金手套戴了上去。

    詭異的火焰還在鬼手內燃燒，焦臭的味道揮之不去，為了防止靈異影響周圍，他只能再次戴上手套了。

    “這次的一些靈異狀況讓我自身被鬼湖侵蝕的狀況加劇了。”

    楊間目光微動，他知道自己很快又要去想辦法面對新的靈異復蘇了。

    難纏的不是這燃燒骨頭的靈異爐火，而是不斷侵蝕自身的鬼湖之水。

    他略微低頭看了看腳下。

    站著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潮濕的腳印。

    身上的水汽已經很重了。

    要不是爐火還在鬼手上燃燒，他這會兒估計身上都在滴水了。

    不過楊間卻并不是特別擔心，因為這次的狀況雖然嚴重，但是卻沒有前幾次兇險，他自信自己可以解決，畢竟他現在還有鬼櫥，還有人皮紙這兩個極端的后手。

    隨手握住了鬼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