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間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你在哪？”

    楊間聲音冷漠，眸子之中仿佛不帶一絲感情。

    “都這么晚了你才和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不會找我了呢。”電話里傳來了李瑤的聲音。

    “不要廢話了，你現在在哪，我有事情找你。”楊間道。

    李瑤沒好氣道：“有事就知道找我，沒事的時候就把我丟一邊不管，你可一點男人的風度都沒有，我現在正在逛街，打算去吃點夜宵然后回去睡覺，晚上這么冷，我可不想繼續陪你在外面吹冷風。”

    “到附近一個人少的地方等我。”楊間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喂，喂，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才不等你。”一條商業街上，李瑤對著電話大叫，可是那邊已經掛斷了這讓她很是氣惱。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沒想到在要回家的時候還得被楊間纏住。

    “簡直就是無法理喻嘛，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打電話給我，簡直都一點都不懂的照顧人。”

    “真是的，我怎么會喜歡上這么一個人，他在我眼里全是缺點，一點優點都沒有，這種性格和脾氣能走到今天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了。”

    李瑤一邊發著牢sao，一邊離開了商業街，去附近一個人少的空地等著。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楊間這種人不需要和人大打交道，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和鬼打交道，所以再怎么惹人討厭也不影響他的成長和進步。

    在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李瑤覺得自己都快吹冷風吹病了，這個時候才看見楊間從附近的一輛出租車上走了下來。

    “難怪這么慢，居然打車過來。”見到這一幕，她頓時咬牙切齒。

    楊間看見了李瑤，他直接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把賀天雄放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去看的時候直接撞上了他，差點被他給殺了，而且到最后你都沒有出現，是不是我死了你都無所謂？”一見面，李瑤一肚子火就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現在事情弄的一團糟，明天看你這么收拾吧。”

    楊間不為所動，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只是平靜道：“現在朋友圈的事情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不，我說錯了，應該是我的事情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

    李瑤一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楊間道：“從現在開始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李瑤以為是開玩笑，可是見到楊間那副冷漠的樣子卻絲毫不像是說笑的意思。

    “你利用完了之后就想甩開我了？還是說你是擔心我卷進朋友圈里的事情當中去所以故意和我說這么一番話，劃清界限？”她皺起眉頭，對楊間的話進行了推測。

    “是前者。”楊間道：“你對我的價值也就只能走到今天了。”

    “可惡。所以你想過河拆橋？提上褲子不認人？”李瑤頓時大怒。

    楊間依然不為所動：“不要說的這么難聽，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懷疑，你為什么會喜歡上我么？”

    “你什么意思？”李瑤說道。

    “我們才見過一次面，之前根本就不認識，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而你身為平安大廈朋友圈的助理，為什么會突然喜歡上一位從外地來的馭鬼者？而且這種喜歡是毫無征兆的。”楊間神情冷漠，平緩的開口道。

    “你是一個成熟且聰明的人，早已經過了對愛情好奇憧憬的年紀了，無緣無故喜歡上一個陌生的人，而且還是敵人，這種可能性你認為有多大？”

    聽這么一說，李瑤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因為楊間的話中隱約透露出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

    可怕到，她甚至不敢去想象。

    但楊間有一句話是自己非常認可的，自己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喜歡上楊間？

    這個男人和自己理想中的男友根本連一點邊都挨不上。

    沒文化，又囂張，還粗魯，簡直是所有女人的噩夢，在沒有成為馭鬼者之前是非常純正的吊絲。

    這類人，換做是以前，自己看著都作嘔，感覺污染了眼睛。

    “我，我是從你的資料了解你的，那個時候就對你……”李瑤神情有些不安，開始努力回想有關楊間的記憶。

    發現一切的來源都是從以前自己整理資料的時候開始的。

    楊間卻道：“資料？你確定看過我的資料？你能找到那份資料的現在位置么？”

    “你的那份資料就放在……”說到這里，李瑤頓時僵住了。

    她記性很好，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關于楊間的資料放在什么地方，具體的位置，只知道有這么一份資料，自己也看過，可是除此之外關于這份資料的一丁點線索都找不到，似乎這份資料的記憶是憑空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的。

    難不成……

    李瑤臉色立馬就變了，她逐漸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有點不對勁。

    “察覺到了么？”

    楊間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笑：“這么明顯的提醒，以你的聰明發現問題也是正常的，畢竟我也沒有打算用你太久，因為時間久了不需要我提醒，你自己都會慢慢的發現，到時候麻煩的人反而是我，畢竟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關注你的狀態，所以干脆就點破好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李瑤再次抬起頭來，眼中已經帶著幾分驚恐和不安。

    “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楊間說道。

    “我，我被鬼影響了……”李瑤聲音略顯顫抖，她捂著胳膊，感覺身體格外的寒冷。

    楊間沒有回她，只是問了一個很古怪的問題：“李瑤，一加一等于幾？”

    這是一個暗號。

    當初他改寫李瑤記憶的時候特意留下來的，只要他親口問出這個問題，李瑤就會恢復所有的記憶。

    不過以前這種方法沒有嘗試過，上次好奇心上來決定拿她試一試。

    這個問題一問完，李瑤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一股熟悉的記憶詭異的出現在了腦海里，這記憶本來就是她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之前一直遺忘了，就仿佛失憶了一樣，但是現在卻統統的回想了起來。

    想起來了。

    一切都想起來了。

    自己第一次和楊間見面的時候是在平安大廈。

    自己沒有看過楊間的檔案，也沒有見過他，更加沒有喜歡過他。

    那一天自己下班之后開車回家的路上，突然發現路上的車輛越來越越少，越來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那個時候自己很害怕，以為是碰到了靈異事件，想要逃跑。

    可是一轉身的時候卻遇到了楊間。

    楊間坐在路燈下看報紙。

    那張報紙染著血，陳舊而又詭異，最后在失去記憶之前楊間更是親口對自己說要……改掉自己的記憶。

    再之后……自己出現在了平安酒店里，和楊間睡在一起，并且從之后，原本討厭的楊間自己居然喜歡上了。

    然后自己不顧一切的幫他對付朋友圈，出賣情報給他，帶他去干掉朋友圈的人。

    “啊！”

    了解的一切的事情之后李瑤有種要崩潰的感覺，她情緒失控，捂著腦袋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附近的人聽到這尖叫紛紛側目看了過來。

    但是也只是好奇而已，沒有人多管閑事，大部分人都是略微看了幾眼就走掉了，好奇心重的則是停下來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想起來了？”楊間開口道。

    第五百六十五章 選擇和后悔

    李瑤的確是想起來了，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是怎么樣遇到楊間的，也清楚的記得之后和楊間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

    唯一記不起來的是她遇到楊間之后到平安酒店醒來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雖然記憶之中告訴她自己和楊間睡了一個晚上。

    但是李瑤知道那份記憶是虛假的，自己和楊間根本就什么都沒有發生，那一晚上自己被楊間利用了某只鬼的能力篡改了記憶。

    更改記憶的鬼？

    什么時候楊間擁有了這樣的能力，這在楊間的檔案里根本就不曾記載的。

    他不是只駕馭了三只鬼么？

    還是說他身上的某一只鬼擁有這樣的能力沒有說出來。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李瑤現在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因為自己這段時間居然幫助一個仇人反過來對付朋友圈，而且最糟糕的是自己竟然還對如此一個深惡痛絕的人死心塌地，連絲毫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尖叫，痛苦，一種連身心都被玩弄的屈辱。

    這些情緒擊潰了她一直以來的高傲和自信，現在的李瑤哪里還有之前第一次見面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態，就像是一個脆弱無助，受到了傷害的普通女人一樣。

    這一刻，李瑤癱坐在地上哭了出來，地上的冰冷遠遠比現在受到了打擊要大的多。

    哭聲之中透露出絕望和崩潰，心中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支撐她的東西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楊間給碾壓的粉碎，連一塊遮羞布都沒有剩下。

    面對李瑤的哭聲，楊間臉色如常，無動于衷，還是那種漠然的樣子。

    他本來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感情還剩下多少自己都不知道，別說李瑤這個樣子，就算是親人死在自己面前他都不一定會傷感。

    這是一種惡鬼的詛咒。

    駕馭厲鬼的人必定會被厲鬼侵蝕，同化，乃至最后化身厲鬼。

    “楊間，你這個畜生，你竟敢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用盡所有的方法報復你……你不得好死。”

    “你絕對會死在我們朋友圈的手中，你惹錯人了，不但你會死，你全家都會死。”

    “你才殺了我們兩個人，你行動已經失敗了，明天早上你就會遭受我們瘋狂的反擊。”

    李瑤情緒崩潰的同時，一邊哭著一邊打罵著楊間，似乎要把一切的憤怒都給發泄出來。

    楊間并沒有理會她這種歇斯底里的怒罵，他只是取出了一把仿佛工藝品般的金色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