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看了看天空：“人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并不復雜，維持身體機能的本能，再加上自我的思想，以及一點無法理解的感情，而鬼，也并不復雜，破開靈異恐怖的本身，它們和我們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

    “如果要說唯一的分別，大概就是它們不具備感情和自我的思想吧，以一種簡單而又詭異的方式存在于這個世界，乃至存在于我們的概念之中。”

    “利用鬼棺進行厲鬼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成功的人失去了感情，沒有了感情，厲鬼的本能逐漸的占據了上風，吞噬了自我意識，最后你認為剩下的是什么？”

    說完，他收回目光看向了楊間。

    “鬼。”楊間冷冷道。

    他就面臨著這種情況，無頭鬼影的本能在影響著自己的思想，一旦吞沒了自己的意識，楊間雖然沒有厲鬼復蘇，但也和厲鬼復蘇沒有兩樣了，那個時候的他就不再是人了，同樣也是一只鬼。

    “沒錯，實驗成功之后我沒有如計劃中的那樣培養出厲鬼化的人，而只是單純的孕育出了一只鬼，全新，擁有某種人的特性，更恐怖和更詭異的鬼，那口棺材不是給人準備的，是給鬼準備的，那是一口孕育鬼的棺材。”

    王小明神情有些低落，似乎這次實驗的失敗讓他很受打擊。

    楊間從他的話之中聽到了那場實驗的恐怖。

    “看來我找錯人了，你的實驗失敗，讓我明白這條路是走不通的。”片刻之后，他站了起來，決定離開。

    既然王小明的實驗只能孕育出鬼，無法解決自身的問題，楊間認為沒有必要和他繼續交流下去了。

    畢竟兩個人的關系并不友好，而且王小明似乎在對自己打著什么主意。

    “雖然實驗失敗了，但你的問題我能解決。”忽的，王小明卻又開口道。

    “你在騙我？”楊間盯著他道。

    王小明看了看掌心：“你上次那個自殺的視頻給我了很大的啟發，那是一條新的駕馭厲鬼的方法，很極端，也很有效，我后面嘗試過分析你那自殺的目的，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你當時并不是自殺只是一種必須的儀式，而這儀式的目的是主動觸發厲鬼之間的殺人規律，讓原本不會有交集的厲鬼因為你的存在而碰撞起來。”

    “這樣做的目的只有兩個結果，你死了，這種儀式失敗。”

    “你活了，產生沖突的兩只鬼很可能如程序一樣死機，陷入某種無法被輕易喚醒的沉睡狀態。”

    “這種狀態下的馭鬼者，如果還活著，一定很可怕，因為厲鬼沉睡，就意味著不用擔心復蘇的情況，馭鬼者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厲鬼的能力，事后我密切注意了你的存在，證實了我這個猜想是正確的。”

    王小明微微抬起頭看著他道；“你在最近一段時間內頻繁使用厲鬼的能力，完全沒有厲鬼復蘇的跡象，這是駕馭了兩只鬼的人所不具備的，甚至是你在趕路的時候也動用過厲鬼的能力，如此揮霍，簡直就是有些奢侈。”

    “所以，成功復活的你要么就和我想的一樣你身體里的一只鬼陷入了沉睡，要么就你自己腦子已經瘋掉了，巴不得早點厲鬼復蘇死掉，但我覺得你腦子還算正常，所以排除最不能的一個答案，剩下的結果顯而易見。”

    楊間臉色平靜，不為所動。

    “你并不驚訝，對么？因為你當初留下那個視頻就是給我看的，你自殺的時候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會成功，但這條駕馭厲鬼的方法卻是值得研究的，所以你那次的視頻是特意為我準備，這點我得謝謝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做的更好。”

    “說了這么多，你的目的呢？”楊間道：“彎彎繞繞不符合你的性格，布魯斯·皮。”

    王小明說道：“那么，做個交易吧，我需要‘它’，作為籌碼，我會第一時間用新的方法為你制定一個方案，解決你目前的問題，同時，這東西送給你。”

    他從腳下的凳子后面拿出了一根漆黑，菱形的尖錐形的東西。

    有點像是一根大釘子，但給楊間的感覺卻有種莫名的熟悉。

    那根銹跡斑斑的棺材釘。

    “這是什么？”楊間問道。

    王小明道：“你見過的，鬼棺之中那只正在孕育的鬼，雖然實驗失敗了，但還是有點收獲的，我用你的方法讓這東西死機了，并且讓李軍幫忙做成了一個你比較熟悉的形狀，一個不容易讓人產生恐懼的形狀。”

    “這東西，像不像棺材釘？”

    “什么？”楊間此刻震驚了。

    那只鬼，被王小明做成了這顆釘子？

    “不用緊張，它很穩定，至少目前是這樣的，你知道它的特殊性，這只鬼能無腦讓三只鬼的能力失效，如果忽略一點副作用的話，它的價值等同那棺材釘。”王小明開口道。

    楊間現在的心情很復雜，腦海之中很多信息像是炸開了一樣，因為王小明的存在一些詭異的謎題被揭開了。

    如果說，鬼棺中的鬼死機之后被制作成了這釘子，那么豈不是說，當初釘著餓死鬼的那釘子，曾經也是一只鬼？

    一只未知級別，但已經陷入死機了的鬼。

    所以說，能對付鬼的只有鬼，這句話一直沒有錯。

    只是更大的謎團卻又出現了。

    棺材釘如果是鬼的話，那么是誰制造了這東西？

    其他靈異之物的本質難道也是鬼么？

    可如果鬼死機了被制造成了這種特殊之物，那么人皮紙，鬼櫥，這類幾乎存在著智慧的靈異又是什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 白教授

    遮陽棚下。

    王小明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第一根漆黑，呈現菱形的錐子。

    至于楊間，他離開了。

    “他拒絕了？”李軍突兀的出現在了旁邊。

    王小明道；“他會同意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而且我喜歡和拒絕我的人打交道，因為他在拒絕你的同時心中就明白自己要承受什么樣的代價，以及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這種能清楚意識到自我的人，往往比那些看見一點利益就沖動的人更值得相信。”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我已經給他一點隱晦的提醒了，那東西的方案他應該不敢再使用了，在失去了最后一份底牌的情況之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和我交易，而且，我的籌碼也足夠高。”

    “走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楊間暫時放一放，讓他先渡過七天培訓再說。”王小明站了起來道。

    此刻。

    楊間獨自一個人走在前往培訓基地的道路上。

    他思緒很復雜。

    因為王小明已經知道了人皮紙的存在，盡管王小明并沒有見過人皮紙，可是卻并不妨礙這家伙已經猜測出來了，畢竟上次自己上吊自殺給了他足夠多的信息。

    “他想得到人皮紙是因為鬼棺的研究失敗了，他必須尋找另外一個駕馭厲鬼的方法，而我的成功案例給了他足夠的信心，他覺得我的這種方式才是對的，而且那能無腦壓制三只鬼能力的可怕存在，也被王小明成功的玩壞掉了，直接死機，變成了一根棺材釘。”

    楊間目光微動。

    那么，自己應不應該和他交易呢？

    人皮紙的特殊性他很清楚，而且最近給出讓童倩復活的方案已經開始出現了可怕的陷阱。

    當初如果不是他意外發現了童倩的身份是鬼的話，那哭臉和笑臉就已經換到了鬼的身上，然后被那只鬼完美駕馭，最后迎來的就是一場團滅。

    縱然是現在想想，楊間都覺得有些后怕。

    所以，王小明的某些話其實沒有說錯，人皮紙的方案已經不可信了。

    盡管方案是對的，但卻隱藏著某種讓你無法察覺的陷阱，楊間不敢賭下一次自己也同樣幸運，可以識破人皮紙的陷阱，成功的活下來。

    可就算是下次成功了，下下次呢？

    只要人皮紙的方案中的陷阱有一次成功，楊間都完蛋了。

    “賭不起啊，每次都梭哈，早晚一次血本無歸，連命都得賠進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實際上。

    楊間還有另外一個備選的方案。除了人皮紙之外，他手中還有鬼櫥這種另類。

    如果以兩個條件換鬼櫥幫忙的話，他也能解決自身的問題。

    只是那需要付出明確的代價，可卻不存在交易陷阱，就看你能不能完成鬼櫥的要求了。

    只是交易的過程之中沒有陷阱，而交易之后的結果呢？

    一旦鬼櫥利用楊間完成了它所有的目的，這會帶來什么后果誰也無法預料。

    “人皮紙也好，鬼櫥也好，都不是好東西，稍微一個不謹慎自己就要完蛋，和鬼打交道沒那么輕松。”楊間嘆了口氣，透露出萬分的無奈。

    這種無奈就如同被黑暗吞滅的光明一樣，讓你看不到任何一條活下去的希望之路。

    而每個馭鬼者都和楊間一樣，在這片黑暗之中摸黑前進，和厲鬼同路，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年輕人別整天唉聲嘆氣的，放積極一點，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等著你呢。”這個時候，趙建國的聲音響起，卻見他從后面大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楊間有點詫異道：“你不是被槍斃了么？”

    “……”趙建國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這家伙怎么說話的？

    如果你不是馭鬼者在外面這樣說肯定會被打斷腿。

    太得罪人了。

    “讓你失望了，我只是被辭退了，目前在培訓基地工作，負責接待你們。”趙建國道。

    “原來你從總部的通訊部的隊長變成了服務員，怪凄慘的，端茶倒水的跑腿工作還習慣吧？工資怎么樣？還夠油費吧。”楊間一連串問題問了過去。

    趙建國卻不氣惱，打了個哈哈：“還不錯，過得去，挺清閑的，沒事就看看報紙。”

    “看看報紙還是會有事的。”楊間道。

    “雖然你依然這個脾氣，但見到你還活著說實話我還是挺高興的，怎么樣？見過劉小雨沒有？”趙建國問道。

    楊間道：“那個喜歡扮蘿莉的矮個子？”

    “年輕人不都是喜歡這種風格么？”趙建國道。

    “你覺得我的人生之中還有喜歡這個詞么？”楊間道。

    趙建國笑了笑：“可以試試嘛，最不濟交個朋友，她挺關心你的。”

    “很多人都很關心我，但不是那種關心，都是在意我到底死，還是沒有死。”楊間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半退休的人也管不了，你走錯路了，第一天的培訓是在那邊，你真應該好好聽聽第一堂課，對你有很大的啟發，至少能讓你消除一些對鬼的恐懼。”趙建國指了指右邊，并且在前面帶路：“跟我來，我送你過去。”

    “不會還有數學，語文，英語之類的吧？”楊間問道。

    “不會，你就當聽故事好了，很輕松的。”趙建國道。

    很快。

    趙建國帶著楊間來到了培訓基地的一處房間里。

    房間很大。

    坐著十幾位新人。

    有幾個熟悉的人，比如之前在平安酒店見過的張雷，王江，還有一些陌生沒有見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