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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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延當時皮笑rou不笑地問:“那你看出來了嗎?” “嗯,”傅雪舟將樓延的手貼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五指慢慢插.進樓延的指縫,帶著淡淡笑意地道,“大概是手指比我短一點的原因吧?!?/br> 第204章 之后, 樓延和李三新兩個人又在枯樹旁邊的山壁上發現了一些血液,他們順著血跡往前走,白茫茫的天地幾乎要將他們掩埋。 走了一段路后, 最后的痕跡也被風雪掩埋了。 “延子, 接著往前走嗎?” 樓延咬咬牙:“走?!?/br> 他們沿著方向繼續往前走, 借著雪蠟燭的光仔細分辨著路上有沒有傅雪舟留下的痕跡。就這么一直走一直走,時間開始變得模糊, 周圍大差不離的景色讓他們有種自己永遠也走不到頭的感覺。 人在大自然的面前太過于渺小了,渺小到樓延都開始懷疑傅雪舟是否還活著,他又是否能成功找到傅雪舟。 他們不敢太快, 怕錯過什么痕跡。但也不敢太慢, 因為雪蠟燭經不住損耗。 找了不知道有多久, 雪蠟燭已經被用了三分之一。 樓延眉眼間已經有些煩躁, 果斷道:“這樣不行。三新,我滅下雪蠟燭,你做好準備。等我們受不了的時候再點燃雪蠟燭, 不然這么下去蠟燭用完了我們都找不到傅雪舟。” 李三新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將身上的衣物緊了緊:“滅掉吧。” 樓延在自己和李三新的腰上綁了一個繩子,以免兩個人在風雪中走失, 然后才滅掉了雪蠟燭。雪蠟燭滅掉的瞬間,幾乎能把人吹倒的暴風雪猛烈地撲來, 讓兩個人立刻被吹得往后倒退了幾步。 樓延將手臂抵在前方,咬著牙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風在他耳邊怒吼, 雪在無情地試圖將他掩埋。樓延身上的熱氣rou眼可見地消失, 他這才明白, 傅雪舟到底在什么樣的環境下待了十天。 怪不得極寒地獄可以把傅雪舟給熬死…… 本來就受了傷的傅雪舟真的能在這里堅持活到現在嗎? 樓延不確定了。 他們頂著風雪走了將近二十分鐘, 李三新就受不住了,樓延再次打開了雪蠟燭取暖。李三新使勁揉了揉鐵青的臉,摘掉帽子的冰凌,哆哆嗦嗦地道:“我們走得也挺遠了,結果都沒看到傅雪舟的影子,我怎么感覺照我們這個方法找下去,希望不太大呢?” “雖然我們走得久,但可能只走了幾百米?!睒茄用碱^緊鎖,“這里太大了……” 不行,不能這么沒有目標地走下去了。 樓延手指敲著大腿,靜心沉思。 在他推傅雪舟下極寒地獄前,傅雪舟身上還受著重傷。那家伙在北極正常的低溫下都會陷入半昏迷狀態,又怎么會在極寒地獄里保持清醒地走這么長的路? 他和李三新在身體健康且異能力不受寒冷影響的情況下才走到這里,按理來說,傅雪舟絕對沒有他們走得遠。 樓延手指攥緊,眉眼間有幾分沉重。 有一種很大的可能,傅雪舟很有可能是昏迷了然后被雪埋在了下面。 極寒地獄寬有百米,雪厚有半個人之高,如果傅雪舟真的被埋在了茫茫大雪之中,他和李三新怎么才能找到人?總不能一點一點刨雪地里挖人吧。 樓延轉頭去看燭光外風雪肆虐的雪地。 這里的某個地方正埋著傅雪舟逐漸失去生氣的身體,而他卻不一定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成功找到傅雪舟。 他得想個辦法,他得像個高效快捷的辦法…… 樓延閉上了眼睛,眉間皺得更深。 段澤歌的塔羅牌沒有用,因為段澤歌的天賦能力根本不是占卜;李三新的【手術絲】和鬼嬰也沒有用,而他的【真實之眼】【危機感知】【時間倒流】和骨刺也沒有用…… 樓延壓下內心的焦急,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不對! 樓延猛然想起來自己的身體內部有無數的詭異還沒有被他復蘇,這么多詭異里面,總有能在這個環境下發揮作用的詭異。 樓延深吸一口氣,調動所有的精神力專注地試著去復蘇身體內能夠幫到自己的詭異力量。 李三新使勁搓了搓手,精神恢復了一些:“延子,我好了,咱們繼續吧……延子?” 樓延緊緊閉著眼睛,好像沒有聽到李三新的喊話一樣。李三新心中納悶,正要伸手拍一拍樓延,就見一圈細弱的風圍著樓延打轉。 雪蠟燭籠罩的燭光內怎么會有風? 李三新剛剛冒出疑惑,就見這風越來越大,將樓延整個人圍繞在了風里。他心中一驚,連忙大聲叫道:“樓延!” 樓延睜開了眼睛,李三新這才發現樓延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銀灰色豎瞳,充滿著冷酷凌厲的氣息。 李三新看得一愣:“延子?” 樓延應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兩只手的掌心突兀地長出來了三厘米長的兩張緊閉的嘴巴,當這兩張嘴巴張開時,將會吹出巨大的狂風。 而這兩只嘴巴會隨著使用時間不斷變大,當它們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復蘇吞噬掉樓延本人。 樓延將雪蠟燭交給了李三新,叮囑李三新不要靠近他之后就走出了雪蠟燭的燭光范圍。 暴風雪瞬間迎面撲來,但樓延卻覺得沒有先前那么冷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神色凝重地抬起了雙手,掌心中的兩張嘴巴同時張開,猛烈的狂風兇猛地從掌心嘴巴中吹出,和空中的暴風雪對抗在了一起。 站在樓延身后的李三新因為雪蠟燭的庇佑完全感受不到風力的侵襲,他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像是在看大場面電影。 只見樓延雙手中的風越來越猛,不僅吹開了空中的風雪,還將地面積攢的半人厚的白雪全部吹上了天!大雪簌簌地飛,眼前一片白,逆流的風將越來越多地面上的雪花吹飛,一上一下地在空中滾動,這場面壯觀浩瀚得讓李三新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了。 樓延的頭發和衣服隨著大風狂舞,他穩穩地站在颶風中間,抬起頭看著空中飛雪,毫不猶豫地再次加大掌心中的狂風。 狂風呼嘯著撕裂空氣,小小的樓延站在狂風暴雪之中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地面上所有的雪都被吹起,百米之內被雪覆蓋著的地面終于露出了原樣! 黑色的泥土上荒蕪而枯寂,同樣凝結著厚厚的冰層。沒有風雪的遮蓋后,樓延和李三新終于能看清周圍的景物了。 隨后,兩個人的臉色同時一變——他們看到遠處地面上有著一個黑色的背包。 樓延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踢下來扔給傅雪舟的背包,他飛快地收起掌心中的狂風跑過去,李三新連忙緊跟其后。 雪花沒了逆風的吹拂,紛紛揚揚地從高空中落下,像是一場下得正暢快的大雪。 在風雪之中,樓延沒用兩秒就跑到了背包旁。他呼吸有些急促地想要拽過背包檢查里面的東西有沒有被用過,然而卻沒有拽動。樓延低頭往下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背包的一側肩帶被一只蒼白的、結了冰的手死死拽住,樓延順著這只手向下,看到了全身被埋在地面冰層中的傅雪舟。 第205章 傅雪舟被埋在半米厚的冰層底下, 上半身赤.裸著沒穿衣服。他雙目緊閉,像是睡過去了一樣,僅剩的右側斷臂將黑色羽絨服緊緊裹在懷里, 像是擁抱著戀人一般。 他的皮膚透著死氣的青色, 被凍出來的一塊塊青紫凍痕從他的臉上一直到腰間隨處可見。傅雪舟的身上還有好幾個被詭異之主觸手戳穿的洞口, 能讓人看到傷口內的骨頭和內臟,這是傅雪舟被推下極寒地獄之前受的傷。 樓延從來沒見過傅雪舟這么狼狽的模樣, 他擰眉試探地叫道:“……傅雪舟?” 傅雪舟平靜地躺在冰層之中,銀發披散在身后,被凍得根根分明。整個人像是埋葬在冰面下的一幅油畫, 栩栩如生, 精致又毫無生氣。 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樓延伸手摸向了傅雪舟伸出冰層拽著背包的手, 想要試試傅雪舟還有沒有脈搏存在, 但他的手剛碰到傅雪舟的手指,就聽“咔嚓”一聲,傅雪舟的手指竟然就這么被他碰斷了。 樓延被嚇得猛地縮回手, 臉色一變,提高聲音喊道:“三新!” “來了來了!”李三新匆匆趕了過來,氣喘吁吁地道, “樓延,這包是傅……臥槽, 傅雪舟?!” 他震驚地看著冰層中的銀發男人,差點兒失語:“這、不是, 傅雪舟怎么會被凍在冰里面?!” 這特么還能救得回來嗎? “我剛剛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指直接就斷了!”樓延, “這怎么回事!” “正常情況正常情況, ”李三新上下打量了傅雪舟一遍, 心沉到了谷底, 勉強冷靜道,“他已經被凍僵硬了,我們從冰里挖他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點,否則很可能連冰帶人一起敲碎了,那就真的不好救了。” 實際上,李三新現在心里直打鼓,他已經覺得傅雪舟救不回來了。 傅雪舟竟然連羽絨服都脫了下來,就這么裸著上身被凍住。這可是人被凍死之前出現的幻覺熱感,只有冷到了極點才會出現這樣的“反常脫衣現象”。 再看一看傅雪舟身體上的傷口、凍傷還有毫無起伏的胸膛……哪怕李三新不是個醫生,也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判斷出傅雪舟已經沒有呼吸了。 一個活人,根本沒辦法被凍在冰層里還能活下去。不說被凍死,單是缺氧都能讓他窒息而死。 但李三新沒把他的推測說出來,他知道樓延不會不懂得這些道理。但樓延還是把他這個不是專業醫生的獸醫給叫了過來,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人在只有希望對方還活著的時候,才會這么著急地呼喊醫生,想要從醫生嘴里得到專業而積極的回答。 李三新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勉強留了一線希望地想,傅雪舟又不是正常人,萬一他還能有活著的希望呢? 李三新把身上的東西放下,將雪蠟燭放在靠近傅雪舟頭頂的地方后就從背包里拿出來了一把小銼刀,“延子,別發呆了,咱們趕緊把他給挖出來。記住,動作一定要小心!” 樓延沉默地點點頭,放下了身上的東西,拽著李三新的衣領把人往后拉了拉,“你往后退,我先把上面的冰塊搞碎?!?/br> 他蹲下身單膝跪在冰層上,掌心骨刺冒出,樓延握著骨刺就刺入了冰層,飛快地攪動將冰層裂開。 李三新圍在旁邊幫忙將碎掉的冰塊挪開,幾分鐘后,傅雪舟上方的冰塊已經被二人弄干凈了,只剩下五厘米厚度的冰層包裹著傅雪舟。 樓延和李三新小心地連冰帶人將傅雪舟給抬了上來,一邊小心地清理剩下的冰塊,一邊借助雪蠟燭的燭光緩緩溶解殘余的冰塊。 在他們的努力下,這些冰塊很快就化成了水。為了更方便救人,兩個人都把厚厚的手套給取了下來。李三新小心地擦過這些水痕和碎冰,手終于能碰到傅雪舟了,在碰到傅雪舟的一瞬間,李三新被凍得一個哆嗦。 傅雪舟身上真他媽冷,又冷又僵硬,跟塊千年不化的大冰塊一樣,碰一下就感覺冷意從手掌心竄到了全身。 李三新再一次開始懷疑,傅雪舟真的還能救活嗎? 他偷偷抬眼看了樓延一眼,樓延低著頭清理著傅雪舟上身傷口周邊的冰塊,手法很穩,卻看不到表情。 唉。 李三新不再多想,繼續清理著傅雪舟下身的冰塊。漸漸的,傅雪舟的身體也在燭光下變得柔軟,并從身體里泌出來了很多水打濕了傅雪舟下半身的衣服。 李三新和樓延來救人的時候就料到了衣服這件事,所以提前給傅雪舟準備了能換的干燥衣物。李三新小心地卷起了傅雪舟的褲腳,脫掉了傅雪舟的鞋子,動作卻越來越慢,神色不由有些同情和不忍。 他和傅雪舟其實交際不多,但僅有的幾次見面中,傅雪舟給李三新的印象都是絕對的強者,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甚至是滅世大魔王這樣恐怖又令人警惕的形象。但現在,傅雪舟的腳趾已經被凍壞,雙腿的皮膚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局部凍傷,多是重度凍傷,少有中度凍傷,并且還被凍出了水泡和血泡。 很狼狽,很難看,也足以想象傅雪舟在昏迷前受到了多么嚴重的痛楚。 但對傅雪舟來說,身體上的痛楚和狼狽或許是最不值得他在意的東西,最讓他在乎且死也不松手的反而是……李三新看向了傅雪舟懷里抱著的黑色羽絨服和另一只手直到現在也拽得緊緊的背包。 傅雪舟被凍得產生了幻熱,也確實因為幻熱而反常地脫下了衣服。但他卻并沒有像其他被凍死的人一樣遠遠把衣服給扔了,反而那么緊地抱在懷中,足以見這件衣服對他有多么重要。或許在死亡、不,昏迷之前,傅雪舟還保留著清醒的理智。也就是說,這個人清醒地感知到了自己被凍住的一切感受。 想到這里,李三新那顆多愁善感的爛好人心有些受不住了,對傅雪舟那些不好的印象都因為同情降低了許多。他匆匆處理完這些傷口,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延子,你來給傅雪舟換下半身的衣服吧,我把他上身的傷口給清理清理。” 樓延和李三新換了位置,看到傅雪舟被凍壞的腳趾和雙腿,樓延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壓抑地給傅雪舟脫掉了下半身的衣服,再給他一層層地換上干燥溫暖的新衣服。 樓延從沒這么小心和仔細地給傅雪舟穿過衣服,或者可以說他從來沒這樣給別人穿過衣服。他的動作生疏笨拙,但很仔細小心,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根斷指一樣傷到傅雪舟的身體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