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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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延眉眼劃過一抹煩躁,忍不住罵了一句cao。 “只要回到原點,他的父母就會同時遭難。明明擁有能夠逆轉時空的強大能力,但卻沒有辦法救下自己的父母,樓延,你說經歷過這些事的傅雪舟真的會說出‘無聊就要毀滅世界’這種話嗎?他恨詭異之主,也恨其他詭異。他可能對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好的感情,但他絕對不會干那些詭異會干的事情。” 樓延深呼吸一口氣,啞聲問:“那他跟我說這句話是怎么回事?” 灰伯爵頓了頓,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記憶被混淆了?” 樓延皺眉,心頭一跳,眼皮也跟著快速跳動了兩下,他忍不住又點燃了一支煙:“怎么說?” 灰伯爵冷靜地道:“極寒地獄這個消息是娛樂場內的那個詭異之主告訴你的事情吧。那個詭異之主是真的詭異之主,但它是上一任已經老去的詭異之主,它的詭異力量不斷被新生的詭異之主所掠奪,但不論詭異之主是舊的還是新的,它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傅雪舟死亡。它們的力量殺不死傅雪舟,所以極寒地獄出現了。而你,就是最有可能成功將傅雪舟埋葬在極寒地獄里的人。” “我是想說,你……是不是被詭異之主的力量動過大腦,或者它篡改了你的記憶?也許傅雪舟想說的話并不是‘無聊就要毀滅世界’,但聽到你耳朵里的時候卻變成了這句話。” 樓延又是一愣,夾著煙的手開始顫抖。 他突然就明白日記本上的“自己”為什么會崩潰了。 如果、如果真的是灰伯爵說的那樣……如果傅雪舟明明說的是另外一番話,結果扭曲到他耳朵里卻成了這種模樣…… 樓延臉色難看。 明明一切還沒有被證實,但他卻覺得灰伯爵說對了。 因為在娛樂場面對詭異之主的時候,他確實受到了來自詭異之主的精神沖擊。他的精神力,曾被詭異之主污染過。 第200章 早上八點, 樓延面無表情地走出了灰伯爵的店。 街道上已經有了寥寥行人,人群行色匆匆,誰也沒有注意到樓延這個人。 樓延慢慢回到了小劉漁村, 卻沒有先去李大叔家看段澤歌, 而是走到了海邊。 海風濕濕咸咸, 吹得樓延頭發凌亂,樓延看著遠處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想起了自己在北極時見到的海。 那海深如黑色,平靜得好似死水,海面漂浮著大大小小的冰塊, 連吹來的風都能凍死人。 樓延呼出一口氣, 想起了剛剛在灰伯爵的店發生的事。 他覺得灰伯爵的懷疑很有道理, 于是就想用記憶鋼筆來驗證一下自己的記憶, 但記憶鋼筆沒墨水了,這玩意兒又是一次性的道具,不能重復利用。 灰伯爵之所以能讓樓延看到有關于傅雪舟的兩段記憶殘留, 一次是因為場景地就在灰伯爵的店內,一次是因為每次傅雪舟重生之初,灰伯爵都能在血統紐帶重新連接的時候窺探到傅雪舟記憶中的一絲半點。 但傅雪舟與樓延發生在遙遠北極的對話, 灰伯爵也沒辦法得知。 店里已經沒了其他和記憶有關的物品,還好灰伯爵最終找到了一個白色雙腦蟾蜍, 這個蟾蜍的舌頭可以檢測人的身體是否被詭異力量入侵過。 于是樓延忍著惡心,讓白色雙腦蟾蜍吐出舌頭粘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白色蟾蜍變成了半黑半白色。 灰伯爵卻微微松了一口氣:“蟾蜍變成半白半黑色, 這代表你大腦前不久還有被污染的痕跡, 但現在已經沒了。而且污染你大腦的詭異力量很少, 所以才沒有被你察覺到。” “……” 樓延的臉色黑壓壓得嚇人。 灰伯爵說完就感覺到了不對, 他皺起眉,語氣越來越不確定,“……這個程度的詭異力量,就算是篡改你的記憶最多也只能篡改一兩句話。” 樓延冷靜地問:“篡改了哪一兩句話?” “我不知道,”灰伯爵問,“樓延,你會去救傅雪舟嗎?傅雪舟活著的價值真的比他死了要大得多。如果你想知道詭異之主到底篡改了傅雪舟說的什么話,我這里沒法讓你知道,但你可以親口去問傅雪舟。” 樓延垂眸,突然抬手將打火機扔給了灰伯爵,干脆利落地拿走了雪蠟燭:“我會救他。” 說完,樓延就離開了灰伯爵的店。 他會救傅雪舟,但他也明白,傅雪舟絕不像灰伯爵口中那么無辜。詭異之主最多只會篡改傅雪舟說的一兩句話,那就代表傅雪舟說的話絕大部分都是他的原話。 他今天聽了太多傅雪舟的可憐事,乃至對這個男人生出了絲絲縷縷的復雜心情,甚至為他心軟、心疼。但等到現在海風一吹,樓延還是清醒了過來。 經歷再怎么慘痛,仍然遮掩不住傅雪舟骨子里的冷漠與無情。 或許曾經的傅雪舟很無辜,但隨著他手上的尸體堆積如山,傅雪舟早已變得比魔鬼還要恐怖。 他會救傅雪舟的——在他親自到北極從傅雪舟口中問出那句“因為無聊所以毀滅世界”的話的真假后。 * 十點鐘的時候,樓延回到了李大叔的家。 李大叔家里只有李大叔一個人,他的妻子孩子都去海邊捕魚了。平時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都會外出捕魚,但因為今天多了一個樓延,所以李大叔才不放心地待在了家里。 樓延見到李大叔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李大叔。我已經讓人送了一些藥品、食物還有生活用品過來了,東西大概今天中午到。這個時候給錢不如給這些東西實用,數量大概能夠你們一家用上兩年的。我再次謝謝你愿意救我的朋友,如果沒有你,他現在也不知道會怎么樣。” 樓延說著,習慣性地想要從身上拿出名片給李大叔,但摸到了口袋才發現他根本沒帶名片。樓延揉了揉額角,跟李大叔說了一串號碼,“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事你可以打電話找我。如果東西用完了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很樂意給你提供醫藥用品。” 李大叔聽得一愣一愣地,嘴唇翕張了幾下硬是沒鼓起勇氣拒絕。他紅著臉記下了樓延說的手機號,不好意思地一遍遍跟樓延說著謝謝。 如果是詭異復蘇之前,李大叔會拒絕接受這些東西。但現在是詭異復蘇之后,不止他和他家人需要這些東西,小劉村誰要是受個傷發個熱也需要藥品救治,李大叔實在拒絕不了樓延給的東西。 等樓延進屋去看李三新后,李大叔搓搓手走來走去,又激動又高興。最后實在忍不住一腔喜悅,偷溜出去找老婆孩子了! 他得跟他們說一說這個好消息,這大半個月里老婆孩子不止一次抱怨他救人救來了一個大包袱,天天吃藥吃飯還得人伺候,沒有一點兒回報。看看,看看!回報這不就來了嗎?那刀疤臉小伙子哪是包袱啊!這分明是金童啊!他得好好讓老婆孩子看看,這救人的美德還是得堅持下來! 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 屋子里,樓延掏出了放在塑料袋里的兩顆詭異的心臟。 他將段澤歌腹部的紗布拆開,將一顆心臟放在了傷口周圍,靜靜等著鬼嬰的舉動。 大概四五分鐘后,鬼嬰小心翼翼地在段澤歌腹部蠕動,慢慢從傷口中探出了一只枯干青黑的小手。小手緩緩朝著心臟的方向靠近,當它的手靠近詭異心臟時,往前猛地一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心臟帶回了段澤歌的肚子里。 隨后,段澤歌的腹部響起了細弱急促的咀嚼聲。 咀嚼聲持續了半分鐘,鬼嬰似乎感覺不夠,再次伸手往傷口外面探出了手。樓延把另外一個詭異心臟放在了它的手指前,鬼嬰連忙再次抓住心臟帶回去啃了起來。 等這個心臟啃完后,鬼嬰打了個嗝,就開始在段澤歌的肚皮下亂動了起來。小手小腳撐起肚皮的樣子極其嚇人,甚至一度把段澤歌的肚皮頂開了半米遠的距離。與此同時,鬼嬰的口中也發出了細細的哭聲。但仔細一聽,這哭聲反而像是在笑,似笑非哭,令人難以分辨。 樓延感覺雙耳隱隱刺痛,大腦開始有些微暈,就知道這個鬼嬰是在犯賤了。以為自己吃了兩顆詭異心臟就能復蘇了?樓延冷著臉亮出了掌心中的骨刺,帶著陰冷寒氣逼近段澤歌的肚皮。 本來還在鬧騰的鬼嬰頓時老實了下來,閉上了嘴巴不再發出奇怪的聲音。樓延冷笑一聲,“快點把你的宿主身體修復好,再讓他趕緊醒過來。要是你做不到的話就別怪我把你從他肚子里扯出來給剁碎喂狗了。” 鬼嬰委屈地嗚咽了兩聲,似乎在跟樓延求饒。 樓延將骨刺拿遠,淡淡道:“快點。” 在樓延的威懾下,吃了兩個詭異心臟的鬼嬰快速動用詭異力量開始修復段澤歌的身體。段澤歌腹部的大洞以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新的血rou,并結痂掉落。 一個小時后,昏迷了整整二十多天的段澤歌終于睜開了雙眼。 透過凌亂的發絲,段澤歌看到了一面老房子才會有的天花板。他恍惚了好一會兒,昏迷前的記憶滿滿浮現在腦海中。 他背著包袱就準備去北極找樓延和傅雪舟,結果到達港口的時候卻被影剎追殺。影剎重傷了他,在圍攻之下他被迫跳進了海里,用最后的力氣拽住一個漁船的繩索離開了港口……然后,他就沒了力氣,陷入了昏迷。在最后一次清醒的時候,段澤歌記得自己是被一陣大浪推上了岸,狠狠撞到了一塊礁石上。 他這是被人給救了吧。 段澤歌的眼神逐漸清醒,神色忽然一變,不對!現在是什么時間,過去多少天了! 樓延和傅雪舟不知道怎么樣了,他必須立刻去北極找他們! 段澤歌猛地坐起身想下床,身體卻因為長久的僵硬而有些不受控制,他直接一個不穩就要往地上滾去。正在身體大幅度前傾時,一雙手從旁邊伸出牢牢地握住了段澤歌的雙臂,熟悉而好聽的聲音淡淡響起:“這么著急,你想去哪?” 段澤歌猛地抬起頭往聲源看去,頭發蓋住了他的臉,卻擋不住他將樓延的臉看得清清楚楚。段澤歌的瞳孔一緊,啞聲道:“樓延……” 樓延怎么會在這里……難道…… 段澤歌倏地反手握住樓延的手臂,著急問道:“你是還沒去北極還是從北極回來了?今天是哪天?時間過去多久了?你沒有……你沒有殺傅雪舟吧,樓延?” “我從北極回來了,今天是6月17號,距離你昏迷過去了二十多天,殺了。”樓延一個個給出答案,平靜地道:“傅雪舟已經被我推進了極寒地獄。” 段澤歌的手微微發抖,他緩緩松開了握住樓延的手,神經質地開始抓撓著自己的頭發,不斷自言自語道:“17號、17號……還來得及,傅雪舟現在還沒死。時間不多了,要想辦法快點回去北極,飛機?飛機來得及嗎?都怪我昏迷得太久了,我竟然昏過去了二十多天……該死的,都怪我!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段澤歌。”樓延叫了段澤歌一聲,但段澤歌就跟沒有聽見一樣,仍然在自言自語地抱頭喃喃著。 樓延又叫了他兩聲,見段澤歌還是一如既往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后,他停頓了幾秒,忽然道:“李三新。” 段澤歌抓撓頭皮的手突然頓住了。 第201章 段澤歌緩緩抬起頭, 茫然地問道:“李三新也來了嗎?他在哪?” 樓延沉默地看著他不說話。 段澤歌撐著床站起身,到處看了一圈:“李三新?李三新?樓延,李三新去哪了?我怎么沒有見到他?” 樓延雙手握緊, 雙眼慢慢變紅。 段澤歌沒看他, 或許是不敢看他。他扶著床站起身想往外走, 邊走邊自然地疑問:“樓延,你是不是在騙我, 李三新沒過來吧?” 他在裝聽不懂,他不想和樓延承認自己的身份。 “李三新……”樓延道,“連你也要瞞著我嗎?” 段澤歌停住了腳步, 聽著樓延在身后含著怒意和顫抖地問:“傅雪舟什么都沒有和我說, 連你也要這樣嗎?我們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李三新!” 段澤歌喉結滾動兩下, 口水好像化為了利刃, 割得他從脖頸到胸口千刀萬剮地疼。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樓延,長長的頭發擋住了他的臉,他沙啞地道:“樓延, 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真的不是李三新。” 樓延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心頭,大步走過去拽著段澤歌的領口猛地把他推到了墻上,拿出那五張塑封的日記質問道:“那這是什么?!你跟我解釋啊, 這是什么!” 段澤歌一看到這幾張紙,先是一慌, 然后就冷靜了下來:“你已經發現了啊,我原本想去北極找到你之后把這些東西交給你的。” 樓延冷笑了兩聲,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這上面是我的筆跡, 日記來自未來, 你想怎么解釋?你明明就是——” “樓延!”段澤歌打斷了樓延的話, 仰著頭喘了口氣, “你還記得我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說了什么嗎?我說塔羅牌告訴我,你是我未來會追隨的人。其實這件事不是塔羅牌告訴我的,而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我之前一直不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我也知道我就算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還會防備我,甚至可能會激起你的逆反心理讓你更激動地想要殺死傅雪舟……但現在,一切還是沒有改變。是我錯了,是我擔心的太多了……” 段澤歌扯掉樓延拽著他領口的手,整個人順著墻面滑到了地上頹廢坐著,他雙手抱著頭,低聲說道:“我陪你一直走到了最后,但我們失敗了,世界快要滅亡的時候你的詭異化已經停不下來,你快要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很恐怖的詭異……你不想讓自己變成災難,也不想讓世界毀滅,所以你用了【時間回溯】的能力回到了大戰的前一天,想讓當時的李三新殺掉還沒徹底詭異化的你,然后……然后……” 他使勁抓著自己的頭發,崩潰地道:“你想讓李三新吃了你的心臟,繼續抵抗詭異。” “你和李三新說這是唯一的辦法,你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但真是抱歉,李三新那個膽小鬼根本不敢殺了你!何止不敢殺了你,他甚至不敢面對第二天會發生的大戰!李三新就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他被柳樹村河底的那個詭異給嚇破了膽,從此以后都不敢面對巨型詭異,更別說讓自己的身體里也融入那么多的詭異!你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完全是托付錯了人!” 段澤歌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眼淚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到了水泥地上,樓延甚至能聽到他牙齒碰撞的咯吱聲。 “李三新那個混蛋不敢告訴你自己的害怕,在你的懇求下勉強答應了你的要求。但等到真的要殺了你的時候他卻臨陣脫逃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那個時候已經是大戰前夕,詭異們已經發動了攻擊,你被迫上了戰場,又一次陷入狂暴狀態詭異化停不下來……在你撐不住就要成為詭異想要自爆的時候,我來到了你的面前……我跟你說我愿意殺了你吃了你的心臟,但現在的環境太危險了根本不會給我消化你能力的機會,所以我問你……問你可不可以再次回溯時間,哪怕早上半個小時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