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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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會死在這一樓,但總會有人通關(guān)的。” “只要不死在病房和我們手里,他們就能離開。” 轟然一下,最關(guān)鍵的那個線頭終于被樓延抓住。 樓延頭皮一陣戰(zhàn)栗,他突然低笑了幾聲,隨即轉(zhuǎn)頭死死看向李三新,眼中血絲蔓延,他一字一頓地道:“我知道怎么離開了,是要‘?dāng)厝拍茈x開,但三尸里包括我們自己。死,只有我們死在這一層才能通關(guān)。只要不死在病房里不死在詭異手里,我們才能離開這里!李三新,我們得殺死自己!” 李三新臉上的水珠順著下巴滴落,英俊的臉上空白一片,茫然地看著莫名興奮的樓延,完全不知道樓延在說什么,“延子,什么死?” 樓延扯過李三新看向鏡子,“你看,鏡子里的我們就是我們要找的最后一個自己,我們要?dú)⒘恕?/br>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眼睛里的血絲逐漸變成了蒙住眼睛的一層血色。 血水從他眼角緩緩滑落,將樓延眼中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紅色的世界。 樓延愣愣地看著鏡子。 【精神力10/70】 這樣的經(jīng)歷,樓延曾經(jīng)在柳樹村水底陷害傅雪舟時經(jīng)歷過一次。那一次他的眼睛就變成了紅色,而在一片紅色的世界里,他奇異地看到了纏繞在傅雪舟身上的無數(shù)條鎖鏈。 而現(xiàn)在,樓延也看到了剛剛rou眼所見不到的東西。 他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上,正馱著那個在辦公室里消失的女醫(yī)生。 第93章 樓延透過鏡子和趴在自己背上的女醫(yī)生對視著。 女醫(yī)生雙手從他肩膀上垂下, 雙腿攀在他的腰上,像是駝峰一樣高高聳起。發(fā)現(xiàn)樓延看見了她之后,女醫(yī)生咧開嘴, 猩紅的嘴唇扯開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在一片紅色的世界里, 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 樓延呼出一口氣, 猛地抽出白大褂下纏在手臂上的脊髓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鞭子纏繞上了女醫(yī)生的脖子, 雙手快速縮緊,右腿往后退了一步,干脆利落地將背上的女醫(yī)生狠狠拽下摔在了地上! 女醫(yī)生“嘭”地一聲背部落地, 樓延立刻屈膝壓在了女醫(yī)生的腹部, 一手抓著脊髓鞭的手柄處, 一手抓著鞭尾, 死死勒住女醫(yī)生的脖子,“別動!” 他眼里的血水一滴滴從眼角滑落,劃過臉頰在樓延的下巴處聚集, 最后滴落在了女醫(yī)生的身上。當(dāng)紅色血水碰到女醫(yī)生時,隱形的女醫(yī)生突然顯露了身型,李三新眼睜睜地看著發(fā)小用脊髓鞭捆住空氣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個女醫(yī)生! “!” 李三新顧不得震驚, 立刻撲上去幫助樓延壓住了女醫(yī)生的下半身,“手術(shù)絲線”從他手指指尖探出, 飛速地鉆入女醫(yī)生的頭腦里。 “手術(shù)絲線”鉆入女醫(yī)生的身體后,女醫(yī)生不再掙扎, 如木頭一樣僵直在地上。 李三新道:“快, 只能控制它的大腦一分鐘!” 樓延沖女醫(yī)生問道:“說, 這一層的離開方法是不是斬三尸?三尸包不包括我們自己?” 女醫(yī)生僵硬地道:“是, 包括。” 樓延眼中閃爍, “只要不死在詭異手里和病房里就可以離開?” 女醫(yī)生看著樓延和李三新的雙眼極其怨毒,“對。” 樓延笑了:“那就是說,哪怕是我這個人類殺死了同為人類的某個人,只要我把和他長得一樣的假貨都?xì)⑺溃材芑钪x開這一層?” 女醫(yī)生嘴巴撕裂到耳根,看著樓延的眼神活像是要一口吞下樓延的腦袋:“……沒錯。” 李三新聽得眼睛發(fā)亮,提醒道:“一分鐘快過去了。” 樓延雙手一緊,毫不留情地一勒,女醫(yī)生的頭顱瞬間和身體分為了兩半。 “手術(shù)絲線”從女醫(yī)生的頭顱中抽出,回到了李三新的手指里。 樓延給了李三新一個眼神,李三新心神意會,和他一起快速扒掉了女醫(yī)生的白大褂。 李三新低聲難掩興奮:“延子,真沒想到離開這一層的方法竟然是死!誰能想得到需要自殺才能活?這一層玩的可真是夠狠。” 是啊,死了就是活,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是拿命去拼唯一的生路,誰能想得到? 就算想到了“斬三尸”,就算意識到了三尸包括自己,但如果沒有確切答案,誰敢殺自己一下去驗(yàn)證猜測? 兩個人抱著白大褂悄悄地回到了會議室,會議室門一關(guān),李三新就說了剛剛在衛(wèi)生間發(fā)生的事。 林游三人狂喜,溫一安立刻站起身道:“我先去把我的那兩個假貨給殺了,李三新先生,你手里的白大褂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李三新把女醫(yī)生的白大褂扔給了她,溫一安穿上白大褂之后就用之前剩余的白色藥粉給自己化妝。 一旁,林游喜悅之后就嘆了口氣,“詭異真是狡詐。這樣的通關(guān)條件太坎坷了,我猜測能通關(guān)這一層的人很多都是被同類殺死從而誤打誤撞通關(guān)的人。就像是我們之前被詭異挑撥離間一樣,如果我們真的被詭異挑撥成功最后自相殘殺的話,哪怕死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通關(guān)了,我們都會心存芥蒂,之后再也沒辦法合作了。就算不走到自相殘殺這一步,我們也會像葉不言同志提議的那樣分道揚(yáng)鑣,如果是這樣,我們每個人死在詭異手里的可能性也大大提高。” 葉不言眉頭皺著,不屑又厭惡地道:“詭異,哼。” 李三新冷笑:“這一層的陷阱一個接一個,恐怕接下來的樓層會更難。” 樓延聞言一笑,“第五層是囚犯休息的地方,獵人也會在第五層吃飯睡覺。” 幾個人一起看向他,連同化妝的溫一安也不例外。 樓延手指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長道:“我之前說過,囚犯和獵人的身份并不是一直都不能互換。只不過從第二層到這一層里,并沒有能讓我們和獵人互換身份的機(jī)會,但顯而易見,第五層可以。在第五層,獵人們會脫下他們的衣服和面具,如果我們可以拿到獵人的衣服和面具,就可以假扮獵人了。” 之前和樓延討論過這件事的李三新和林游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們兩個人喜上眉梢,李三新連連點(diǎn)頭:“對對對,只要我們成為獵人,接下來的幾層樓我們輕輕松松就能過去,根本不用想辦法對付詭異了。” 詭異和獵人是互幫互助的關(guān)系,這代表著只要他們成為獵人,他們就能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地通過后面幾層樓,一直去到第八層見到詭異之主。 “想要成功偷到獵人的衣服和面具,那通關(guān)到第五層的人就一定不能少,”樓延慢條斯理地道,“如果人少了,我們就不好渾水摸魚了。” 林游直直看著樓延,眼神里有笑意浮起:“你的意思是,幫助這里的其他人通關(guān)?” 葉不言道:“不好幫吧,每個人都有‘三尸’,我們分不清誰是真的人類,誰是假扮人類混進(jìn)來的詭異。” 樓延挑挑眉,他笑瞇瞇地十指交叉,桃花眼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交疊在一起的修長手指宛如鋼琴家那般細(xì)長白皙,“從進(jìn)入娛樂場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跑,在逃命,無論是詭異還是獵人,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權(quán)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么多的同類被殘忍殺害。” 樓延的眼神逐漸變得暗沉,“你們難道不生氣嗎?不憋屈嗎?不想反擊回去嗎?——反正我從第一層開始,就在心里憋著一口氣了。” 聽了這話的人面色各異,李三新插在兜里的手握緊,他扯扯唇:“我也憋了一肚子氣了。” 葉不言撐著一張厭世臉,淡定地從嘴里一個個回答道:“生氣,憋屈,想反擊。” 見過那些慘狀的他們,怎么可能不生氣不憋屈? 哪怕他們并不認(rèn)識那些慘死的陌生人,但他們都是人類——這一個原因就夠用了。每一個人看著樓延的眼睛里燃燒著火苗,那是怒火、反抗、堅(jiān)定的意識交織而成的光。 溫一安放下手里的白色藥粉,她溫柔一笑:“樓先生想做什么?” 林游言目光灼灼地盯著樓延,簡意賅地接著道:“怎么反擊?” 一雙雙眼睛匯聚在樓延的身上,樓延清楚地看清了他們的認(rèn)真和決心。樓延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一字一頓地道:“要搞就搞個大的,我們來燒了這一層醫(yī)院吧。” 管哪個是真的人類哪個是假扮人類的詭異呢? 只要都?xì)⒘耍粴⑺赖恼嬲祟愖匀痪蜁晒νP(guān)。 樓延染著血液的嘴角愉悅地勾起。 “這一層不是殯儀館嗎?它們最開始不是打算燒死我們嗎?” “那就……讓這一層詭異和這里的所有人,都死在我們手里吧。” * 醫(yī)藥房放著很多醫(yī)藥酒精,醫(yī)藥酒精是可燃物品,樓延將身上的白大褂和鑰匙交給了李三新,讓李三新和溫一安兩個人假扮醫(yī)生,去將醫(yī)藥房里的醫(yī)藥酒精全部拿出來灑在醫(yī)院的各個角落。 而樓延和林游、葉不言則去救被關(guān)在病房里的囚犯們。 如果從內(nèi)往外想要打開病房的鐵門,那很麻煩。但從外部想要打開病房的鐵門時,只要打落鐵門上的門鎖就可以。 樓延根本沒讓林游出手,直接用脊髓鞭一甩,碩大的門鎖就掉在了地上。 被救出的囚犯要么對他們感激不盡地道謝,要么就是警惕地看他們一眼就沖出病房逃跑了。樓延和林游也不在意囚犯們的反應(yīng),愿意留下來幫他們一起救其他人的他們就把怎么離開這一層的方法告訴他們,急匆匆就逃走的他們也沒有追上去解釋——解釋了人家也不一定信,還不如等燒起火之后樓延一口氣弄死他們方便。 哪怕是沒有關(guān)人的病房,樓延也將門口的鎖給損壞了。等他們救完了所有病房里的囚犯后,醫(yī)院里的酒精味已經(jīng)濃郁得讓人微醺。 五分鐘后,大火突然從醫(yī)院的各地方燃起。 nongnong灰煙在走廊上竄行。 坐在辦公室內(nèi)的詭異們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房門。房門底下有煙霧冒進(jìn)了辦公室,嗆人的味道隨著煙霧一起傳到詭異們的鼻端,火苗在門外頭跟人影一樣跳躍著。 詭異們面面相覷,有醫(yī)生打開了門,猛竄的火苗倏地朝它們身上撲來。 詭異的眼睛睜大,黑漆漆的雙眼倒映著大火熊熊燃燒的畫面,這大火快讓它們?nèi)诨骸鞍 ?/br> 詭異本來不會怕火,但這一層的詭異絕對會怕火。 因?yàn)檫@里是假扮成醫(yī)院的殯儀館,而它們是殯儀館內(nèi)的死人——化完死人妝后,本該被火化爐燒成灰的死人。 李護(hù)士長正打算去接新的囚犯,但一出休息間就見外頭的辦公室已經(jīng)燃起了大火,黑煙滾滾,桌面上的病歷單被燒成了灰,木質(zhì)的家具在大火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李護(hù)士長瞳孔緊縮,匆匆往外走去,身上的護(hù)士服一角被火撩起,她一碰房門,手上的皮膚瞬間被guntang的鐵門把燒出了大泡,李護(hù)士長猩紅的大嘴張大到極致,不斷喊著:“好熱!好熱!啊啊啊好熱!” 醫(yī)院里,詭異和人類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啊啊啊,著火了!著火了!!!”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咳咳、咳,詭異想把我們燒死嗎?!救命啊,醫(yī)院里有沒有滅火器!” 不明真相的人類四處逃竄,化著死人妝的詭異也被大火逼得四處逃竄。烈火猶如巨龍迅速蔓延,不可抵擋不可消滅,在酒精的加成下,這一層醫(yī)院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大火地獄。 紅光和濃煙讓每一張臉都露出了慌張和絕望的神色。 在這樣的慌亂之中,樓延帶著同伴們踏過滿地狼藉,穿過火光,從黑霧濃煙中從容地走在醫(yī)院走廊上。 見到被火逼得崩潰蹲在墻角大哭的人類和同樣匆匆逃命的詭異,樓延一鞭子抽出去,不分?jǐn)澄业貖Z走他們的生命。 有剛剛被樓延救出病房卻匆匆逃走的人類捂著流血的脖子,不敢置信地看著樓延:“你、你為什么……殺我……” 樓延聳聳肩,笑道:“我是在救你啊。” 但怎么可能會相信他的話?被殺死的人或是驚恐或是憤恨絕望地看著樓延,一雙雙眼睛逐漸失去生命的氣息。 對他們來說,微笑著殺死他們還說是救他們的樓延將會成為他們的心理陰影之一。 即便是活下來,他們恐怕也無法忘記樓延帶給他們的恐怖。 為了救人,樓延一行人就要?dú)⑷恕5趧傞_始的時候,除了樓延和林游,李三新幾人都沒法對同類下殺手。 ——而樓延殺得比林游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