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來了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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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其他的都還好,他更加無法忍受的是,最后發(fā)現(xiàn)姜肆不再愛自己——一次或許他可?以安慰自己情有所原,姜肆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害怕他而不愛他,可?如果?重來一次,姜肆在愛過他以后再不愛他,他會?更加崩潰。 如果?沒有獲得過,他也不會?害怕失去。 薛準枯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微明,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他沒有再哭,而是開始正視自己的軟弱。 # 太子?宮。 薛檀一大早就在內殿里看見?了季真:“你?昨晚上一.夜沒睡?” 他打量兩眼季真,看見?他眼底的青黑。 季真雖然疲憊,精神卻?微微興奮:“我有一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要?告訴你??!?/br> 薛檀漱著口,隨口問:“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不會?又是我父皇的二三事吧?” 最近季真總在他耳邊說?父皇和楚晴不對勁,所以季真一張口,他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季真翻了個白眼:“這回和我之前的推測可?不一樣了!” 他把薛平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薛檀手一頓:“薛平看上了她?后來呢,你?總不會?是為了這么?個八卦來找我的吧。” 季真壓制著內心的興奮:“他說?,楚晴承認了自己和你?父皇的關系。” “咣——” 水盆落在地上,濺起一片潮濕:“你?說?什么??” 季真雖然有些不忍,可?也不想看著好友被欺騙:“她親口承認了,與?你?父皇如今正在恩愛,薛檀,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別輕易信她?!?/br> 他語重心長:“當?初她能從永巷想盡辦法去你?那里,肯定就是抱著不為人知的目的,依我看,最開始他肯定是看中了你?,后來發(fā)現(xiàn)沒機會?,才又轉向了陛下?!?/br> 薛檀整個人都懵懵的。 初聽?消息時,他只?覺震驚——余下,還是震驚。 他不太信,可?眼前的是他好友,最不會?騙他的人。 他沖出去:“我不信,我要?親自去問她!” 第36章 第 36 章 姜肆一早起來?以后總覺得眼皮直跳。 她找了一張紙撕成小條貼在眼皮上也不管用, 只是稍微抑制了一些,好歹比沒用好。 她就?頂著這張紙條去找了薛準。 原以為他見了會笑,卻看見他呆呆坐著, 桌前放著一堆吃食。 “怎么了, 一大早就?在發(fā)呆?” 姜肆走過?去,還沒坐下,手?里就?被遞了吃食, 她只好順勢坐下來?。 嘴被填住了,也就?說不出話了。等吃完了早飯,她得和往常一樣去方清詞那里學?醫(yī), 和薛準說話的時間并不多。 但也或許,薛準就?是掐準了這個時間。等姜肆吃完,他遞手?帕過?去幫她擦嘴, 趁著她動作,不經(jīng)意催促:“時間不早了。” 姜肆回頭?看他一眼,忽然問:“你昨晚沒睡?” 薛準心頭?一跳,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 沒想到下一秒,姜肆就?湊到他面?前, 摸了摸他的眼睛:“瞅瞅, 黑眼圈都出來?了?!?/br> 一顆鼓噪的心忽然就?停下了,薛準抬頭?,握住她的手?,問了一個不太相干的問題:“你后頭?是不是要出宮照料病人?” 姜肆說要的:“紙上得來?終覺淺, 我理論?知識學?得再豐富,終究沒有?親眼去看一看那些病人來?得更?好。” 這一點是她和方清詞的共識, 每一樣病記載的癥狀都有?些微的差別,只有?親眼見了, 以后才能更?好得分別,譬如?同樣都是出疹子,出了哪種,出了幾日,配藥的時候病人有?什么比較忌諱的飲食,這些都要考慮進去。 薛準說:“我把宅子的地?契擱在你房間的柜子里了,你既然要出宮看病,來?來?回回進宮出宮也太累了,不如?就?住在外頭??!?/br>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牽著姜肆的手?,目光不閃不避地?看著她,好像在認真告別。 他想,如?果真的想要選擇放開?,那就?讓他,再看她最后一眼。 姜肆卻不知道,她以為薛準只是在擔憂她的身體?,于?是應了一聲好。 # 薛檀的動作很快,幾乎是一下朝,他就?跟著薛準走了——他總覺得這種事情?如?果先去問姜肆一個女人不太好,既然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必定要先問他父皇才是。 薛準昨晚一.夜沒睡,強撐著身體?上完朝,頭?疾隱約又犯了,只是他不敢讓人去叫宋院正。 姜肆這會兒正在太醫(yī)署,他這里一叫宋院正,她必定會知道。 薛準閉著眼睛,忍受著若隱若現(xiàn)的頭?疼。 偏偏這個時候薛檀進來?了,一進來?,他就?問:“父皇,我有?事問你?!?/br> 他整理了一下措辭,還是決定直接問:“您和楚晴是什么關系?” 薛準頓了頓:“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薛檀說:“您就?說是什么吧。” 父子倆對視著,薛檀的目光很堅定,顯然想要知道真相。 可薛準不敢告訴他真相。 他已經(jīng)決定讓姜肆離開?,知道的人越多,對她的牽絆也就?越多,在所?有?人里,對她牽絆最大的,就?是薛檀。而他和姜肆的關系不應該告訴任何人。 只要沒有?人知道,姜肆重新開?始的機會也就?越大。 他抬起頭?,臉色淡淡的:“我們直接并沒什么關系,你是在哪里聽了什么風言風語?” 薛檀松了口氣:“看來?是我聽錯了。” 他想,肯定是季真聽錯了消息,才會有?這樣的猜測。 “父皇看著疲憊許多,還請照顧好自己的身體??!?/br> 薛檀從未央宮出來?,本來?該出宮的,可臨走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確實許久沒有?見過?姜肆了,便轉頭?朝太醫(yī)署走。 彼時姜肆正在幫著家人子們看病。 宮里頭?的舍人和家人子病了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會有?專門的看病機會,偶爾方清詞會給他們看,但很多家人子羞臊,一些隱秘的病不肯告訴他。 現(xiàn)在有?了姜肆便更?好一些。 薛檀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一直等到姜肆看完,才朝她招招手?。 姜肆的醫(yī)書也來?不及收:“你怎么來?了?” 倆人敘舊一會兒,薛檀想了想,還是決定替好友道個歉:“季真在外頭?聽了些閑話,誤會了你,可他也是為了我擔憂,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一定叫他謹言慎行?!?/br> 姜肆一頭?霧水,要不是季真是薛檀的好友,她連這個人是誰都想不起來?:“什么閑話?” “就?是……就?是說你入了我父皇的后宮……”薛檀急切道,“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已經(jīng)問過?父皇了,他也說不是……” 他本來?是想解釋清楚的,可姜肆突兀打斷了他:“你說你父皇說什么?” 薛檀茫然:“他說你們并無關系。” “我們并無關系?” “是……” 薛檀不知道為什么面?前的姜肆看起來?很生氣,怒火簡直要噴薄出來?一般,他隱約察覺到不對,還想細問,卻見姜肆直直地?看向他,忽然淌下了兩?行淚。 她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薛檀,我是你的母親?!?/br> 薛檀震驚地?后退兩?步。 “啊啊啊?”他看了看天氣,目光又落到遠處的方清詞身上,再重新回到姜肆這里,滿臉呆滯,“不過?半個月沒見,你……”你怎么失心瘋了? 他實在不想把最后那句話說出來?,如?今他目瞪口呆,很想拉著姜肆坐到方清詞跟前,讓他幫她看看腦子。 “你你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鄙踔了X得很荒謬!眼前這個人也不過?十八歲,哪來?的他這么大的二十一歲的兒子? 可她臉上的淚并非作假。 姜肆看著薛檀。 從最開?始接觸他的時候,她并沒有?打算告訴薛檀自己是誰,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完全接受這種說法?,而她死的時候薛檀不過?才一歲大,他絕不會記得住自己的母親長什么樣子。 記不住也不錯。 姜肆并沒有?想要強求誰能夠把自己記住,于?她而言,記不住她的那些人才能活得高興。 如?果可以,薛準、許云霧、薛檀,她希望這些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能夠選擇把她永遠都給忘了。 可她活過?來?了。 她決定和薛準重新開?始,那么必定繞不開?薛檀,不告訴他自己是他的親娘,絕對會傷透他的心,畢竟最開?始,她就?是靠著薛檀進的太zigong,然后才和薛準相逢的。 刻意繞過?薛檀,就?算她和薛準再處處小心,日常相處之間也會暴露,更?何況她并不打算當一個暗地?里的人。 此刻是她坦白的最好的機會。 她擦干了眼淚,認真地?看向薛檀:“我并沒有?失心瘋,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許你會驚訝,但是你先別驚訝,聽我說?!?/br> 她迎著薛檀疑惑的表情?緩緩道:“我是你的母親,來?自二十年前死去的靈魂。” “二十年前我死于?一場謀殺,這事兒你應該清楚吧?” 薛檀點頭?。 他知道他娘是怎么死的。父皇處決那些人的時候他才三歲,卻已經(jīng)知道要找母親。 他雖然記不得母親的模樣,卻本能地?依賴,也對母親的懷抱感到熟悉和安心,可自從姜肆死后,他卻再也沒有?感受到那一點熟悉的懷抱。 后來?他問過?父皇怎么回事,但父皇只是搖頭?不說話。 再多問,他更?加沉默,頭?疾也會復發(fā),次數(shù)多了,薛準就?不敢問了。 如?今,楚晴說她是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