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漫漫是要我違背自己的職業(yè)道德，去包庇一個違法犯罪的人嗎？”

    “他沒有犯罪，哥，你這樣會毀了他的。”沈漫九焦急開口。

    “毀了他？”沈淵眼中含著譏諷的笑，“漫漫，是他毀了你。”

    沈漫九起身，蹲到沈淵旁邊，拉著他的手，抬眸看著他，眼眸濕潤，“哥，我求你了，沒有證據(jù)的，你不能只聽那個陳彪的一面之詞，他和秦灼本來就有過節(jié)。”

    沈淵坐在椅子上，垂眸居高臨下地看在蹲在自己腳邊的沈漫九，她溫順和可憐，像一只求著主人愛撫的貓咪。

    他抬手輕輕摸了摸沈漫九的發(fā)頂，語氣溫和，“可是據(jù)我了解，檢方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在城南的一出廢棄倉庫里，檢測出了不同的血跡，只要和秦灼的dna進(jìn)行比對……”

    沈漫九覺得頭腦一片空白，秦灼正值二十歲的大好年紀(jì)，怎么能為了她進(jìn)監(jiān)獄？

    她死死咬著唇，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落在沈淵的手背上，沈淵盯著手背上的淚痕，眼眸一點點沉暗。

    沈淵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他值得你哭嗎？”

    “哥，他真的是為了救我，如果不是他，說不定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你幫幫他吧，我求你了，他不能進(jìn)監(jiān)獄的。”

    沈淵的手輕輕在沈漫九微紅的眼尾撫摸，“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沈漫九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要阿彪收回對秦灼的控訴就沒事了，對吧。”她抹了抹眼淚，起身，“我去找他。”

    沈淵抓住她手腕，“只要有人想查秦灼，你找陳彪撤回也沒用。”

    有人？

    沈漫九錯愕地看著沈淵，終于反應(yīng)過來，“是你想查他，是嗎？”

    沈淵似乎很欣賞她錯愕無助的神情，笑意淺淡而冷漠，“很聰明，換句話說，如果我想讓他進(jìn)去，你找誰都沒用。”

    沈漫九第一次覺得哥哥這樣陌生，他一直是溫柔又體貼的，第一次讓她感到他溫和下直達(dá)心底的寒意。

    “為什么？”

    “因為我說了，他配不上你。”

    沈漫九眼神一點點沉下去，“要怎樣你才肯放過他？”

    沈淵唇角依舊含笑，大掌扣著她手腕，輕輕摩挲，他垂眸看著她被自己禁錮的手腕，眸色漸深。

    是他沒有管好她，以后要好好禁錮住。

    免得被壞人拐走。

    他聲音低沉優(yōu)雅，“很簡單，和他分開。”

    第50章 秦灼，我們分開吧

    沈漫九失神地站在原地，“是不是我不和他分開，你就一定會讓進(jìn)他監(jiān)獄？”

    沈淵皺了皺眉，“漫漫，話不要說的這么難聽，什么叫我讓他進(jìn)監(jiān)獄？哥哥是在維護(hù)應(yīng)有的正義和法律的尊嚴(yán)。”

    她忽然開始有點理解秦灼，為什么他永遠(yuǎn)用自己的手段去解決問題，他不愿意相信所謂的法律與正義，而是選擇去報復(fù)傷害自己的人。

    從來就沒有完全的正義可言。

    沈淵這樣的人，可以打著正義之名來制裁他。

    沈漫九死死盯著他，眼神復(fù)雜晦澀，她試圖甩開他的手掌的禁錮，沈淵手上的力道卻不斷加重，仿佛是一只手銬，緊緊禁錮她手腕。

    “放開我。”

    僵持間，服務(wù)生剛好把餐端上來。

    沈淵頓了片刻，松開她手腕，沖服務(wù)生溫和一笑，“謝謝。”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漫漫，我給你一頓飯的時間考慮。否則的話，你愿意等他八年？十年？或者更久？等他從監(jiān)獄出來，我想你也不會繼續(xù)喜歡他吧？”

    “而且。”沈淵始終噙著不達(dá)眼底的溫和笑意，“他本來就配不上你。”

    沈漫九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陌生到讓她感到恐懼的哥哥。

    沈淵一直溫柔親和，對她百般寵愛與呵護(hù)。

    沈淵拿起筷子夾了三文魚放在嘴里優(yōu)雅咀嚼，語氣仿佛日常聊天般隨意，“漫漫，今天的三文魚很不錯，你一定會喜歡，先坐下吃吧。”

    沈漫九沒動，仍舊站在原地，“哥，你在逼我，你這樣我會討厭你。”

    沈淵握著筷子的手暗自收緊，眸中閃過沉戾之色，討厭他？

    他沉默片刻，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吃飯吧。”

    沈漫九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空氣像是凝固住。

    直到沈淵的手機(jī)響起打破僵持。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把手機(jī)開了免提放在桌上，“喂？”

    “沈檢，關(guān)于秦灼的資料我已經(jīng)整理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提交……”

    “我答應(yīng)你。”沈漫九忽然慌張開口，打斷對方的話，“我答應(yīng)你，會和他分開，你別動他。”

    沈淵滿意地笑了笑，沖著電話那頭說，“不用，暫時把這件事壓下去吧。”

    電話那頭愣了片刻，“好的，沈檢。”

    沈淵放下筷子，身子慵懶后仰，靠在椅背上，他手指輕輕敲了敲表盤，“漫漫，今晚八點之前，我要在沈家看到你。”

    “否則……”他語氣依舊溫和，威脅意味卻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沈漫九身側(cè)的拳捏緊，指甲深深刻進(jìn)rou里，“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沈淵長腿優(yōu)雅交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處，姿勢優(yōu)雅又隨意，微笑頷首，“可以。”

    沈漫九強(qiáng)忍著淚水，轉(zhuǎn)身向外走。

    他低沉含笑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漫漫，長痛不如短痛，你要分清你是感恩他救過你，還是愛他。”

    他笑聲愈揚，“你只是被蒙蔽了。”

    *

    沈漫九自己回了秦灼的出租屋，她回去的時候秦灼和喬林都在，正在往外面的車上搬東西。

    秦灼看到她回來顯然十分意外，“小九，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沈漫九強(qiáng)顏歡笑，扯了扯唇角，“你們在干嘛啊？”

    喬林在一旁沒忍住笑，“你可真會挑時候回來，這下驚喜沒了吧。”

    秦灼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低頭在她眼角吻了一下，“哭來著？”

    “沒有。”她慌忙搖了搖頭。

    秦灼凝眉，“亂說，誰欺負(fù)你了？”

    “嘖。”喬林忍不住開口，“用不用我回避？”

    “滾吧。”

    “……”

    他搬起一個大箱子往外走，“行，你們兩個談戀愛，我負(fù)責(zé)搬家。”

    秦灼抬手理了理她的碎發(fā)，“說吧，誰欺負(fù)我們家小九了，我?guī)湍銏蟪稹！?/br>
    沈漫九抱住他，埋在他懷里，感受著專屬于他的氣息，“真沒人欺負(fù)我。”

    “沒人欺負(fù)你眼睛怎么這么紅。”

    沈漫九松開他的，看向周圍轉(zhuǎn)移話題，“你要搬家嗎？”

    “嗯。”秦灼牽起她的手，“我換了房子租，讓你住在這里太委屈了。”

    “本來是想等你下班直接帶你過去給你個驚喜的，新房子采光很好的，有落地窗，有大床，還有浴缸。對了，還有一架鋼琴。”

    他看到她家有鋼琴來著，她一定彈的很好聽。

    沈漫九覺得眼睛酸澀，強(qiáng)忍著不讓淚水留下來。

    見她不說話，秦灼沉默片刻，“我知道比起你家來還差很多，等以后有錢了，給你買更好的房子，相信我好不好？”

    要是平時，她一定會笑吟吟地?fù)溥M(jìn)他懷里說好。

    可現(xiàn)在她站在原地毫無反應(yīng)，秦灼有些慌亂，“小九，是不是我沒提前說你不開心了，是我不好，應(yīng)該讓你選你喜歡的房子的，我以為你會喜歡的……我現(xiàn)在買不起房子，只能先委屈你一段時間，你等……”

    “沒有。”沈漫九打斷他，“挺好的。”

    “那你…好像不太開心？”

    沈漫九垂著眼眸刻意回避秦灼的目光，她找出一張報名表來給秦灼，“這是我托朋友幫你拿到的一場機(jī)車賽的比賽資格，上次你帶我看你騎車，真的很厲害。”

    秦灼眼眸黯淡一下，勾了勾唇，“是嗎？”

    “這個好像是很有名的國際賽事，聽說第一名有十幾萬美金，你可以試試看，說不定就能拿到獎金呢。”

    “你覺得我能嗎？”

    “秦灼，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多地方都很厲害的，你不要把你的人生局限在當(dāng)個打手上，能賺錢的方式有很多種，靠拼命來換是最不劃算的。”

    秦灼沒接那張報名表，“等以后有機(jī)會再說吧。”他轉(zhuǎn)身去搬東西，“等我先搬東西，然后帶你去看看新家。”

    “秦灼。”沈漫九喊他。

    他高大的身形頓住，她語氣很沉重，秦灼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他忽然不想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他故作輕松，“小九，你覺得我們等下是不是要買點東西啊，情侶用品？水杯？牙刷？拖鞋?”

    “你覺得買什么好呢？我……”

    沈漫九開口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每一字都說的艱難無比，“秦灼…我們分開吧。”

    第51章 求你別不要我

    秦灼覺得渾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他僵在原地，手里搬的紙箱掉在地上，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一地。

    他眼尾當(dāng)下發(fā)紅，卻強(qiáng)撐著笑，“小九，你在開玩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