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
那聲音無端透著點兒心虛,趙慶陽不由一笑: “跟自家兄長,有什么客氣的?況且,圣上可是說了,不能讓瑜弟你擦破點兒油皮,也不知道讓瑜弟勞累的腰酸背痛算不算呢?” 趙慶陽促狹的說著,徐瑾瑜不由嗔了趙慶陽一眼: “慶陽兄!” 房間內頓時響起一陣笑聲。 就這樣,隊伍保持著急行軍的速度,不過三日便已經穿過了平州。 “接下來,只要穿過了青州、晉州,便可以抵達涼州了。” 趙慶陽雖然滿面疲憊,可也雙目晶燦的說著。 而徐瑾瑜也難得的讓大家在青州界處休息半個時辰,一時間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等到眾人在夜色落下前抵達青州驛站之時,正好看到了來自涼州的軍報。 徐瑾瑜用金牌特許權,率先拿到了最新的軍報,這是當初離京之時成帝特許的。 而等徐瑾瑜打開軍報一看,眼中頓時劃過了一絲笑意。 “瑜弟,如何了?” 徐瑾瑜笑著看向趙慶陽,隨后將軍報遞給趙慶陽: “慶陽兄也看看吧,倒是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趙慶陽展開一看,也不由笑了: “烏軍真的休戰了!” 趙慶陽這話一出,劉平等人紛紛抬起頭來,驚喜不已。 他們這一路最擔憂的是什么? 還不是怕涼州失守,到時候他們拿什么完成圣上的命令? 是以,這一路,眾人一個個心里都繃緊了弦。 現在,眾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就連那原本疲憊的身子,都仿佛在這一刻充滿了力氣。 趙慶陽看到這一幕,不由嘆為觀止。 瑜弟還是把什么事兒都能盤算的妥妥當當,先以憂慮為壓力,讓眾人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之后轉憂為喜,又讓眾人激發一次潛力,如此以來,提前抵達涼州不是問題! “這是好事兒,今日當慶賀一二。” 徐瑾瑜笑著將軍報重新封好,并在火漆上落下自己的印章,隨后直接請隨行的伙軍借驛站的廚房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美食,最是可以撫慰人心的。 等到第二日,眾人重新精神飽滿的朝著涼州的方向出發了,只要涼州可以撐住,就不枉他們走這一遭! 至于涼州之戰勝利與否,若是讓人劉平不敢信,可若是徐大人……他愿意全心全意的信服效死! 青州之地,乃是大盛境內最大的一座城池,縱使徐瑾瑜等人只是從此橫穿而過,那也耗費了足足七日,這才堪堪走到了青州邊境的宛陽郡。 “這段日子,我們便在此地休整一二吧。” 這會兒天還有亮光,徐瑾瑜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著不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淡淡說著。 這些日子,眾人也已經到了極限,聽了徐瑾瑜這話,頓時如蒙大赦。 唯獨趙慶陽聽了徐瑾瑜的話后,有些奇怪: “這段日子?瑜弟是要在此地留幾日?” 徐瑾瑜點了點頭,環顧四周: “大家也累了,需要休息休息了。” “可若是這樣,前面我們可以不那么著急趕路的。” 趙慶陽不明白徐瑾瑜為何如此,而徐瑾瑜聞言,負手站在平坦的空地上,面前是一座高崇的山峰。 “慶陽兄,與烏軍之戰的決勝關鍵,便在于此地啊。” “啊?” 趙慶陽這下子徹底懵了,隨后,徐瑾瑜從包袱里取出來兩顆奇怪的石頭遞給趙慶陽: “不知慶陽兄對此可還有印象?” 趙慶陽摸著手中的石頭,其還帶著些余溫: “這是,這是……那個山洞的石頭?!” 趙慶陽驚呼出聲,當初南下之時,他們曾經在冰天雪地進入過一個獸洞,那獸洞天然溫暖,里面朝有這樣的石頭。 “這是硫磺礦,根據我在翰林院的藏書樓多方查找,此處正有一座硫磺礦。 而最妙的是,青州與晉州交界之處,乃是我大盛最大的硝石產地。” 硝石本是藥材,便是趙慶陽都略有耳聞,至于硫磺則是前朝皇帝年事已高后開始煉丹時大量使用過。 可這兩者,如何會成為與烏軍決戰的關鍵? 趙慶陽十分不解,徐瑾瑜我只是但笑不語。 等到第二日,徐瑾瑜點了劉平、李尋帶人跟著,他則與趙慶陽一道去尋如今的宛陽郡太守。 劉平一聽徐瑾瑜的話后,便去打探了一番,這會兒對徐瑾瑜低聲道: “徐大人,方才吾去打探了一番,那驛丞支支吾吾,只怕這宛陽郡的太守私底下有些問題。” “哦?竟是如此?” 徐瑾瑜思索了一下,隨后道: “那我們先不去太守府,去宛陽郡最大的茶樓坐坐。” 隨后,馬車轉了方向,不多時,馬車便在一家坐滿了客人的茶樓前停了下來。 “茗緣樓。” 徐瑾瑜抬眸掃了一圈,口中輕喃: “以茶結緣,店家也是有趣。只是,不知是善緣還是惡緣?” 隨著眾人入內,小二立刻殷勤的迎了上來: “幾位客官,雅間還是大堂?咱們青州的青茶也是一絕,這會兒新茶剛剛制好,諸位可要一嘗?” “哦?那這青茶,作價幾何?” 眾人一并坐下,小二原本要唱名的聲音堵在了嗓子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著徐瑾瑜。 這么一個俊逸出塵如同仙人一般的郎君,怎么,怎么就滿口的金銀俗物? 可徐瑾瑜缺偏偏不覺奇怪,甚至又問了一遍,小二這才磕磕巴巴道: “一,一壺十兩銀子……” 說著說著,小二的聲音低了下來,趙慶陽聞言直接愣住: “京城大名鼎鼎的豐登樓,一壺上好的龍井茶也才作價二兩銀子,你們倒是敢要!” “怎么,買不起啊?買不起就不要買啊!” 說話間,便有幾個大漢從一旁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也有些看著惶恐畏懼的客人在角落喝著茶水。 只是,那看著倒不像是喝茶,而是在喝血一般。 也是,十兩銀子一壺的茶水,不知是多少人又多少年的心血。 趙慶陽見狀,便要拍案而起,徐瑾瑜抬手攔住,笑吟吟道: “慶陽兄,莫急嘛,這茶貴自然有貴的道理不是?” 徐瑾瑜這話一出,那些大漢這才坐了回去,小二臉上也重新帶上了笑容: “您說的是,咱們這青茶那是連貢茶都比不上,您啊,嘗一口也就知道了。” “貢茶都比不上啊……” 徐瑾瑜眼含笑意的說著,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那我更要嘗一嘗了。不過,敢問貴樓這青茶用什么水來煮?我這人嘴挑,可不喝普通的井水。” “上等的竹葉露,您可要試試?就是,要再加十兩銀子!” “那便試試吧。在來些瓜果點心之類的,撿你們拿手的來。” 一壺茶二十兩銀子,徐瑾瑜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小二這才面色恢復正常。 這才對嘛! 這樣的人物,何必在乎這些金銀俗物呢? 而就在小二下去準備的時候,旁邊一桌的客人忍不住道: “小郎君,你既然都聽到了這家店的價格,怎么還敢……” 那客人愁眉苦臉,他本是初來此地行商的商人,本想著在茶樓打聽打聽消息,沒想到這一壺茶水便直接要了他十兩銀子! 他這會兒心疼的都在滴血! 徐瑾瑜還沒有說話,不遠處的幾個大漢便緩緩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間,嚇的那客人連忙喝了最后一口茶水,放下銀子,連滾帶爬的朝外走去。 只是路過徐瑾瑜的時候,他忍不住一個趔趄,被徐瑾瑜抬手扶住了。 “您走好。” “多,多謝。” 等那客人走遠,徐瑾瑜這才在大堂四下打量了一番,低聲道: “看來,這里頭又大半都是些假客人啊。” “那瑜弟,我們殺出去?你放心,我一定能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