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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在線閱讀 - 第248節(jié)

第248節(jié)

    王信想要說話,可是這會兒他拼了命,也只能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句。

    不多時,劉統(tǒng)領(lǐng)大步走了進(jìn)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外人面前撒謊,得虧徐小大人知道自己性子,連話都給自己寫好了,不然他還真編不出來。

    于是乎,也就劉統(tǒng)領(lǐng)要了一盆水的功夫,沒過多久,軍中不少兵將也知道了這支來自京城的隊(duì)伍一路過來有多么不容易。

    也知道他們連jian細(xì)都可以策反,那是一等一的有本事!

    軍中難得有新鮮事兒,劉統(tǒng)領(lǐng)雖然說話的時候,有徐瑾瑜編的成分,可是切實(shí)經(jīng)歷過的事兒那是被他說的跌宕起伏。

    一時間,成為了軍中將士難得的精神食糧。

    與此同時,還有程飛等帶著羊回來的兵將們的點(diǎn)頭認(rèn)可,更是將這件事又推向了一個高潮。

    以至于原本被越軍刺激的死氣沉沉的衛(wèi)家軍今夜用飯的時候,雖然軍中的吃食還是一樣的只能混個水飽,可是將士們卻是難得熱火朝天的說起自己聽說的“京城隊(duì)伍歷險(xiǎn)記”!

    連武安侯本人看了,都不由嘖嘖稱奇:

    原來還有這等恢復(fù)士氣的法子?

    武安侯取了一份羊湯糙米飯后,又環(huán)視了眾人一圈,實(shí)在沒有找到可疑的,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他相信這些曾經(jīng)將命托付的兄弟們,他們一定,一定不會背叛自己。

    ……

    徐瑾瑜晚飯也跟著衛(wèi)家軍吃大鍋飯,糙米是滿滿一碗,用羊湯一澆,雖然有些剌嗓子,可徐瑾瑜早前也吃過這些,所以接受良好。

    反倒是死活賴著要和徐瑾瑜住一起的趙慶陽,有些咽不下去。

    他們這一路,雖然也吃過干糧,可那也是白面做的,不會剌嗓子。

    而這位長在錦繡堆、富貴窩里的趙世子,當(dāng)初在徐瑾瑜家中都是掏錢讓徐母用好糧好菜過活。

    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吃糙米。

    “慶陽兄?”

    “瑜弟,這東西我真咽不下去,你讓我吃這玩意兒,還不如殺了我!”

    趙慶陽從未想過,世上會有如此難以下咽的吃食,他雖然同情衛(wèi)家軍的遭遇,可他也實(shí)在無法接受。

    徐瑾瑜吃了一口糙米飯,慢條斯理道:

    “果真嗎?那慶陽兄不妨去看看武安侯和衛(wèi)家軍都吃的什么吧。”

    徐瑾瑜咀嚼的很文雅,帶著沙子的糙米飯他也吃的很認(rèn)真,尤其是外頭裹了一層羊湯,也并不是那么難以下咽。

    最起碼,他們的分量是可以果腹的。

    趙慶陽有些不明白,出去轉(zhuǎn)了一圈,不過一刻鐘后,他便轉(zhuǎn)身回來,將桌子上的糙米飯吃的一粒米都不剩。

    “他們,他們還要訓(xùn)練啊,怎么,怎么吃的飯都是湯?那能有力氣嗎?”

    趙慶陽說到最后,聲音有些啞了,他自幼習(xí)武,所謂窮文富武,學(xué)武之人的花銷不是一般的大。

    他才十三歲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吃一小盆飯并一大盤紅燒rou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過堪堪彌補(bǔ)體力的消耗,可是這些衛(wèi)家軍有什么?

    徐瑾瑜早就已經(jīng)吃完了飯,又開始鋪開輿圖審視,他聽到趙慶陽的話后,頭也沒抬道:

    “午飯時,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武安侯的碗里也不過只有三片rou?”

    武安侯只動了三下筷子,之后更是嚼都不嚼,而也是這個細(xì)節(jié),才讓徐瑾瑜決定不再試探。

    一個連主帥都只有三片rou的軍營,可以想見其物資之匱乏!

    徐瑾瑜說完,趙慶陽想起午飯時自己那滿滿一碗rou,不由愣了愣。

    “瑜弟……”

    趙慶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徐瑾瑜緩緩抬起頭,含笑道:

    “慶陽兄,不必如此,這是衛(wèi)家軍的待客之道。我知你此刻心中動容,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竭盡全力,為衛(wèi)家軍找回不翼而飛的糧草!”

    趙慶陽眸中的光芒漸漸凝聚,他語氣雖輕,可卻十分堅(jiān)定道:

    “好!”

    徐瑾瑜微微頷首,隨后低下頭,手指在輿圖上緩慢移動,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下。

    趙慶陽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自己的情緒,這會兒端了一杯茶水遞給徐瑾瑜:

    “瑜弟,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徐瑾瑜接過茶水,暖著手,垂眸看著輿圖,緩聲道:

    “是有一些,不過還需要佐證。”

    “那有什么,是我能幫上忙的?”

    徐瑾瑜聽到這里,抬眸看向趙慶陽,趙慶陽亦認(rèn)真道:

    “瑜弟,這一路以來我都不曾幫上什么忙,我實(shí)在心中有愧,這一次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你只管說。”

    徐瑾瑜聽了趙慶陽的話,手指摩挲了一下,沉吟許久這才道:

    “確實(shí)有一事,我唯信任慶陽兄,但此事或許十分危險(xiǎn)。”

    “瑜弟,你說吧。”

    徐瑾瑜嘆息一聲,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桌上的輿圖:

    “慶陽兄且看,之所以我說糧草運(yùn)輸水路的可能性更大,是因?yàn)樵蹅冞@一路走來,蜀州的丘陵,錦州的群山,就連寧州也并不平坦。

    但他們之中,這條錦江卻勾連所有。錦江于輿圖之上曲折蜿蜒,但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會是碼頭停靠之處。”

    關(guān)于港口碼頭的建設(shè),在現(xiàn)代的九年義務(wù)教育就已經(jīng)詳細(xì)講述了其的條件。

    是以即便輿圖之上沒有標(biāo)注碼頭的存在,徐瑾瑜也能一眼看出來。

    而這三處,不出意外的,分別是寧州的青田郡碼頭、錦州的錦州碼頭、和蜀州的信城碼頭。

    按照地勢,這應(yīng)該是錦江沿線最大的三個碼頭,可以停靠運(yùn)糧船隊(duì)補(bǔ)給。

    “瑜弟是想讓我探查哪個碼頭?”

    趙慶陽頓時明白了徐瑾瑜的話,徐瑾瑜點(diǎn)了點(diǎn)最中間的一個:

    “錦州碼頭。這里是最繁華的碼頭,繁華意味著商船流動性大,也更不易引人注目。

    截了軍糧這事兒,說起來嚴(yán)重,可敢這么敢的,都是藝高人膽大的。他們,最喜歡大隱隱于市了。”

    徐瑾瑜說了許多,有些口干,遂喝了一口溫?zé)岬牟杷掷^續(xù)道:

    “更何況,軍糧數(shù)量不小,什么地方能藏這么多的東西?”

    “藏東西……不是地下,就是地上嘍,不過糧食不能受潮,地下的可能性不大。”

    “不錯,錦州最多的就是山,慶陽兄還記得我們在錦州第一驛站時,驛丞介紹的他們當(dāng)?shù)氐纳椒鍐幔?/br>
    所謂崇山峻嶺,尋常人輕易不得入,若是私藏物什,豈不方便?”

    徐瑾瑜說到這里,趙慶陽頓時恍然大悟。

    “那瑜弟,我……”

    “慶陽兄只需要去探查一下,錦州碼頭是否曾經(jīng)有過運(yùn)糧船停靠,又大致是什么時候即可。”

    “就這樣嗎?”

    徐瑾瑜這話一出,趙慶陽若是長了耳朵,這會兒都要耷拉下來了。

    徐瑾瑜不由莞爾:

    “就這樣,我知慶陽兄英武,可若孤身前往,打草驚蛇,才是不妙。”

    趙慶陽想想也是這么個理,隨后也就釋然了,看著時候不早,趙慶陽出去打水洗漱。

    等他回來,卻發(fā)現(xiàn)徐瑾瑜不知何時收了輿圖,又換了一本書。

    “《越國風(fēng)志》?瑜弟,你怎么又看起這個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勝。對于越國,我以往只能在軍報(bào)中聽到只言片語的描述,正好武安侯處有越國的書籍,我便借來瞧瞧。

    我們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勸耕,可是百姓畏懼的是越國的進(jìn)犯,我們其實(shí)在某種意義上與衛(wèi)家軍在同一戰(zhàn)線。”

    退越,是最快、最好的勸耕方法。

    “啊?可是這場仗都打了這么久了……”

    趙慶陽不由有些猶豫,徐瑾瑜卻搖搖頭:

    “越國地峽且地勢高,他們的軍需儲備不會比我們大盛多。”

    這就是一場消耗戰(zhàn),可若是糧草完璧歸趙,越國又能堅(jiān)持多久?

    “得,這書也不是一天就能看完的,瑜弟先來洗把臉吧。”

    徐瑾瑜隨后稱是,洗漱后便上榻睡覺了。

    等到翌日,徐瑾瑜在一陣嘈雜的議論聲中醒來,趙慶陽正端了一盆洗臉?biāo)哌M(jìn)來,語氣激動道:

    “瑜弟,昨天真有人潛入劉統(tǒng)領(lǐng)的帳篷,要滅王信的口,被武安侯和劉統(tǒng)領(lǐng)聯(lián)手制服了!

    這會兒武安侯大怒,將那人正壓在軍前示眾,因?yàn)榇耸率悄愕淖⒁猓浒埠钫埬阋策^去瞧瞧!”

    徐瑾瑜隨后飛快的洗漱好,朝外走去。

    在一片烏壓壓的大軍外,武安侯手握佩劍,虎目泛著寒光,冷冷的盯著這會兒被扒的只剩一件單衣,跪在地上示眾的將士:

    “程飛,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

    而地上跪著的程飛則是輕蔑一笑,昨日那副傻乎乎的模樣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薄?我從軍八載,十五入伍至今,我娘染了病,家里要我寄五兩銀子,可我一個子兒也拿不出來,這就是侯爺說的不薄?”

    “你……”

    武安侯手指顫抖,眼中含淚:

    “五兩銀子,本侯可以給你湊!”

    程飛聽罷,聲音哽咽,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