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小石飛快的將自己的信息稟告后,長寧郡主立刻讓梅mama給了賞賜,自己則眉頭緊鎖,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做。 “郡主,咱們還是讓世子查一查吧。萬一,萬一平陽侯世子真跟那起子暗娼茍且,給您過了什么臟病,那可就為時晚矣啊!” 梅mama苦口婆心的勸說著,長寧郡主抿了抿唇,低低道: “mama有所不知,平陽侯世子與我,與我并未圓房。” “什么?!” 梅mama一時驚,一時喜,驚的是,她家郡主這般品貌,竟然能五載獨守空房;喜的是,這平陽侯世子眼看著便有問題,他日郡主和離再嫁,也能舒坦一些。 長寧郡主說了這話后,卻不在糾結(jié)這些枝葉末節(jié)的小事,而是垂眸思索: “這件事,思武性子莽撞,而且他的臉京城少說也有一大半的認(rèn)識,讓他去查只怕不太妥當(dāng)。” 長寧郡主說起這件事,就不由有些頭疼,她當(dāng)初匆匆嫁人,年幼的弟弟卻在她嫁人后一日瘋過一日。 而她一直自閉心門,直到這次去別院小住,這才知道自家弟弟有了什么惡名。 “不過,我倒是認(rèn)識一位極聰慧的小郎君,也不知他得不得閑。” 梅mama聽了長寧郡主的話后,一時也不由驚訝,什么樣的人物,能讓郡主這般信任? 隨后,長寧郡主起身寫了一封書信,交給梅mama: “mama讓人給思武送去,讓他交給瑜郎君,讓瑜郎君得閑幫我看看。” “是。” …… 已經(jīng)是七月初,暑熱炎炎,書院放了農(nóng)忙月,徐瑾瑜滿頭大汗,剛一進(jìn)家門,就聽著魏思武嬸子長,嬸子短,嬸子做飯真好吃一籮筐的夸獎,直聽的徐母臉上的笑都下不去。 “呦,瑾瑜和小信回來了!” 徐母看到徐瑾瑜回來,不由嗔聲道: “瑾瑜快來,快些帶著思武去說說話吧,這嘴甜的,我再聽下去了怕是今個做糖醋小排都要忘了放糖了!” 徐瑾瑜不由莞爾,看著魏思武: “好,思武兄這邊請。” 師信一眼就知道魏思武來尋徐瑾瑜有事兒,這會兒行了一禮,便去沉默的去葡萄架下,幫著曲氏摘菜。 曲氏也沒想把兒子養(yǎng)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書呆子,這會兒也和師信絮絮說著話。 徐瑾瑜還沒走幾步,徐玉琬和徐玉瑤也紛紛迎了出來,打水的打水,遞帕子的遞帕子。 就連徐老婆子也端了一壺消暑的綠豆湯出來,這綠豆湯是用砂鍋煮的,在白瓷碗里綠生生,一看就很清涼。 徐瑾瑜也順勢從懷里掏出了特意買的糕點和新奇的小玩意兒給長姐和小妹,讓兩人都高興壞了。 隨后,徐瑾瑜這才和魏思武在明堂說話,有些不好意思: “思武兄久等了。” 魏思武卻是有些羨慕看著徐家人之間自然流淌的脈脈溫情: “無妨無妨,是我打攪了瑾瑜和家人共敘天倫……其實,看著瑾瑜和家人的相處,我也會想,若是娘親還在,我們或許也會如此吧。” 可魏思武卻知道,只要有長樂伯在,就不可能。 但,他還是向往。 魏思武說到這里,止住話頭,從懷里掏出長寧郡主的那封信,語氣有些失落道: “長姐現(xiàn)在有了事兒,也不交代我了。吶,這是長姐寫給瑾瑜的信。” 徐瑾瑜接過信,直接拆開,上面長寧郡主將小廝小石調(diào)查來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寫了上去,以及自己的猜測,末了交代了自己的顧慮,亦表明不愿意讓魏思武知道此事的想法。 但,徐瑾瑜雖然知道長寧郡主聰慧,可是對這件事卻并不茍同。 “思武兄,郡主確實想要讓我去辦一件事,而且并不想讓你知道。” 徐瑾瑜這話一出,魏思武頓時表情一垮,明明生的健壯,可是一雙眼卻可憐兮兮,看上去像是被拋棄了的小狗一樣。 “但,我不覺得這件事思武兄不能知道。” 徐瑾瑜摩挲著信紙,看著魏思武認(rèn)真道: “畢竟,思武兄如今領(lǐng)著皇差,也早非當(dāng)初的魯莽少年了,對嗎?” 魏思武重重點頭,徐瑾瑜笑了笑,隨后將長寧郡主的書信遞給魏思武。 或許,長寧郡主顧慮魏思武會沖動行事,打草驚蛇是對的,可是人怎么能不成長呢? 長寧郡主的潛意識還在把魏思武當(dāng)那個需要自己保護(hù)的弟弟看。 魏思武看完了信后,直接按住腰上的忠君劍,就要沖出去,徐瑾瑜只喚了一聲: “思武兄。” 這一聲,若近若遠(yuǎn),卻像是惡犬的韁繩,魏思武明明臉上殺氣騰騰,可是卻止住了腳步。 “那平陽侯世子連暗門子都去,卻與我家長姐圓房,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必殺了他!” “大盛律·刑律·勛貴之法第三十九條:若有勛貴出身之輩,有濫殺無辜者,除族,流三百里,徒五年。” 徐瑾瑜不緊不慢的背誦律法條例,目光淡淡的看著魏思武: “思武兄,此去,你與郡主的榮辱會毀于一旦,而長樂伯府里的庶子也必心中喜悅。 屆時,只不過是親者痛,仇者恨,而郡主也將永遠(yuǎn)深陷平陽候府。” 魏思武的軟肋就是他那如姐如母的長姐,徐瑾瑜這話一出,魏思武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只聽“咔嚓”一聲,徐家那新打的榆木桌子就直接碎了一塊。 徐瑾瑜看了一眼魏思武毫發(fā)無損的手,垂下眼皮: “思武兄,手疼否?” “手疼,心更疼!” 魏思武壓抑著自己胸中的憤怒,發(fā)出悲鳴般的嘶吼: “難道,難道我長姐就要跟那樣的,那樣的東西一輩子嗎?” “大盛律·婚法第五十四條規(guī)定:若夫妻雙方者,男子與旁人通jian,則可判其體膚毛發(fā)盡去,游街示眾等刑罰。 只要能夠發(fā)現(xiàn)證據(jù),屆時掌握了主動權(quán),一切都好說。” 徐瑾瑜說完,站起身,彈了彈衣角: “現(xiàn)在,我算是明白為何長寧郡主不欲讓思武兄知道這事兒了。” 徐瑾瑜說完,故意嘆了一口氣,然后去看徐母做了什么好吃的。 而魏思武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煩躁的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一屁股坐了下來: “真是的,瑾瑜這是把大盛律通篇都背了下來嗎?難道本世子也得背?” 可是,魏思武一想到那足足一尺高的大盛律,只覺得頭疼無比。 不過,等到沉默的吃完飯后。魏思武終于尋了一個空子,對著徐瑾瑜垂頭喪氣道: “瑾瑜,我都聽你的。” 第55章 “聽我的?那思武兄, 這件事咱們這么來……” 徐瑾瑜附耳對魏思武說了幾句,魏思武聽后眉頭皺的頗深: “不成,這事兒豈不是讓瑾瑜你陷入險境?” 徐瑾瑜卻搖著蒲扇, 反問魏思武: “依思武兄之見,還有比我更適合的人?” 魏思武手下的幾個小跟班,和他在京城“呼風(fēng)喚雨”,不知多少人認(rèn)識,一拿出來指定露餡兒。 再說魏思武手下那些兵將,一個個身帶煞氣,誰看了不害怕, 讓他們?nèi)ゴ蚵犗? 跟鬧著玩兒似的。 魏思武抿了抿唇, 私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可……” “……不過, 思武兄要同去,也不是不行。” 魏思武頓時眼睛一亮, 徐瑾瑜唇角的笑意加深。 …… 七月的天, 雨水分外充沛一些,雨中一健碩, 一清瘦的身影擠在一把傘下, 看起來別別扭扭。 “咳, 瑾瑜,我們非要這樣嗎?” 徐瑾瑜偏頭看向魏思武,一臉無辜: “這樣是哪樣?思武兄, 為了郡主, 你且犧牲一二吧。” “可是……” 魏思武托了托身前的兩個特制的饅頭, 小小聲道: “它一直往下掉啊,這些女娘可真是不容易!” 徐瑾瑜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 看了一眼魏思武被上了妝后,柔和了棱角,但依舊頗為英氣的臉,嘆了一口氣: “思武兄,步子小一點,再小一點。” 平心而論,魏思武長的不算丑,尤其是上了妝后,更有幾分女子沒有的英氣。 不過他身形更為健碩一些,不符合時下對于女娘纖瘦婀娜的審美。 “這樣夾著腿走,簡直急死個人!” 兩人別別扭扭的來到了一棵海棠樹下,雨越下越大,魏思武雖然一直將傘往徐瑾瑜的頭頂上傾斜,但徐瑾瑜還是咳嗽了幾聲,面色蒼白,少年聲音如泉水淙淙,卻已帶上了些虛弱: “阿姐,雨越來越大了,我們得找地方避避雨。” 魏思武按著劇本,一板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