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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在線閱讀 - 第94節

第94節

    長寧郡主正坐在一片薔薇花叢旁,靜靜的賞花,梅mama則靜心烹茶,畫面如詩如畫。

    二人誰也沒有搭理闖進來的平陽侯夫人,而平陽侯夫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下意識的縮了縮腳。

    但很快,平陽侯夫人反應過來后,就不由惱羞成怒:

    “魏玉舒,你耳朵聾了不成?”

    “世子夫人,您今日回府,不忙著拜見夫人,反而自己享樂……女娘家家,不孝公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況且,不貞不孝的女娘,也就是咱們夫人心好,這才沒有將您送進祠堂。

    世子夫人,您還是快來給夫人跪敬一杯茶,讓夫人且消消氣吧,您也少受些折騰不是?”

    平陽侯夫人正要發火,身旁的婆子捏了捏平陽侯夫人的胳膊,皮笑rou不笑的說道。

    然而,因為長寧郡主主仆并未理會,倒是顯得平陽侯夫人和一干仆從咋咋呼呼,滑稽可笑。

    平陽侯夫人氣的就要再度大怒,梅mama終于烹好茶水,用巾子擦了擦手,這才起身到平陽侯夫人面前,行了一禮:

    “侯夫人,非是郡主不跪,可當初郡主出嫁之前,皇上欽賜郡主雙字封號,位比公主。

    按理,能受郡主一跪的,可只有皇上和皇后,侯夫人莫不是以為自己個位比皇后不成?”

    梅mama這話一出,平陽侯夫人臉色頓時一白,強自嘴硬道:

    “難道我一個做婆母的,還受不了她的跪了?”

    梅mama聞言頓時笑了,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流淌出來的皇家氣派,讓平陽侯夫人等人不由一怯。

    “先君臣,后家禮,侯夫人不知怎么身邊人也不知勸著些?這種沒用的東西,還敢在主子面前賣弄,在宮里是要被亂棍打死的。”

    “你,你,你!你放肆!你也不過是郡主身邊的狗罷了,來人,掌嘴!”

    平陽侯夫人立刻招呼一聲,可是梅mama卻沒帶怕的,站在原地不躲不閃:

    “來,您可得往這兒打。吾乃皇上御賜敬慈夫人,無論是長公主還是皇上都是吾看護長大,侯夫人可要看準了打。”

    敬慈夫人名號一出,平陽侯夫人立刻像是被抽了渾身力氣一樣,直接有一口氣,沒一口氣的道:

    “沒天理啊,沒天理,兒媳婦帶著一個身份尊貴的下人來欺負我這個老婆子了呦!

    我胸口好疼,好悶,快去請太醫,快去請太醫啊!讓滿京城的人,都好好看看長寧郡主是個什么樣的婊,女娘!”

    平陽侯夫人這話一出,身旁的婆子也開始指責長寧郡主:

    “世子夫人,您可真是好歹毒的心腸,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婆母被氣成這樣,簡直枉為人媳!”

    長寧郡主聞言,吹了吹還有些熱燙的茶水,輕抿一口,聲音清脆道:

    “來人,去宮里為夫人請太醫,務必不要損傷了夫人的身體。”

    平陽侯夫人還來不及得意,就長寧郡主道:

    “不過,堂堂侯夫人,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般失儀之事,實乃夫人身邊奴仆勸導不利,來人,掌嘴。”

    長寧郡主話音落下,立刻有兩個健壯的粗使婆子,一左一右的挾住著那婆子,直接左右開弓,打的那婆子只顧著嗷嗷叫喚,嘴里鮮血直流,更是連牙齒都松動了幾分。

    平陽侯夫人看到這一幕,氣的胸口竟是真的疼了起來:

    “你,你這個婊子!□□!攪家精!我就不該點頭讓我兒把你娶回來!”

    長寧郡主終于抬起眼,那眸中并沒有平陽侯夫人熟悉的痛苦與自厭,反而是一派清冷冷,讓人心里發寒:

    “夫人慎言,舅舅特命思武重查我當年遇害一案,連舅舅都信我當初無辜,夫人這話……是在質疑當今天子嗎?”

    “你!”

    長寧郡主這話一出,平陽侯夫人氣的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還不把夫人先抬回去?”

    梅mama冷冷的掃了一眼拱衛著平陽侯夫人的下人,隨后,所有人才如夢初醒一樣,趕緊將平陽侯夫人帶了回去。

    長寧郡主嫁入平陽侯府這么些年,還是第一次手段這般強硬!

    等這場鬧劇散去,院子又恢復了方才的寧靜,長寧郡主纖細的手指方才撫摸著一朵薔薇默默不語。

    梅mama讓人關上門,并連門也一道定制后,這才回到了長寧郡主身旁,抱住長寧郡主,難受的落下淚水來:

    “好郡主,原來您以前就過的是這樣的日子?怎么不早點來找mama?”

    長寧郡主沉默了一下,方淺笑道:

    “您辛勞了半輩子,長寧不忍攪了您的生活,只是……”

    長寧郡主話沒有說完,梅mama就全明白了,隨后她直接哭著抱住長寧郡主:

    “好郡主哎,一日為奴,終身忠主,您就是我的小主子,您愿意差遣,是我的幸事啊!”

    長寧郡主拍著梅mama安撫:

    “好,mama莫哭,從今以后,有您陪著我,我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受委屈。”

    “哎,哎,我去瞧瞧太醫有沒有來。”

    梅mama哭了一陣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說了一聲。

    不多時,太醫帶著東西來到了平陽侯府,長寧郡主親自接見并與他一同去看平陽侯夫人。

    平陽侯夫人一回來沒多久就醒了過來,這會兒正在床上一句接一句的斥罵著長寧郡主,言辭之間,污穢無比,連外面侍奉的下人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

    等聽到長寧郡主帶著太醫過來時,平陽侯夫人直接裝暈,太醫切了脈后,看了看長寧郡主欲言又止。

    長寧郡主本就天生聰慧,太醫這意思,怕就是平陽侯夫人并無大恙,于是只道:

    “有勞太醫來一趟了,候夫人自天熱了后,便一直心火燒騰,您開些清火的藥,再施施針讓候夫人清醒即是。”

    平陽侯夫人聽了這話,直接睜開眼,故意看了長寧郡主一眼后,張揚道:

    “你來干什么?氣暈了我又來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

    長寧郡主聽了這話,眼中登時蓄起淚花:

    “夫人何出此言?我不過是想要換掉那些暮氣沉沉的家具,太醫院的院正說,我的病情,務必要心情開闊才好得快。

    可是,府里沒有多余的家具,我身邊的mama才要出府去買,您不愿意就算了,還打上了門,將自己氣暈過去……怎么能怪我呢?”

    長寧郡主說著,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她本大病初愈,面上血色鮮少,越咳臉色越發蒼白,太醫連忙切脈,隨后語氣嚴肅道:

    “郡主的身體已經初有油盡燈枯之象,若不加以仔細調養,只怕要,要……”

    要知道,太醫們向來說話做事留三分,梅mama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

    “好啊,好好的郡主竟然被你們這些人磋磨成這般模樣!且看我他日入宮,必要向皇上秉明實情!”

    梅mama說完,直接半饞半扶著長寧郡主離開,還帶走了太醫。

    平陽侯夫人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等長寧郡主走后,這才氣的哆嗦著手指:

    “看看,看看,這是再給我老婆子示威呢!太醫還說她今年秋就要死了,怎么還不見她死?來人,快去叫世子回來,管管他媳婦!哎呦,真真是要氣死我了!”

    隨后,平陽侯夫人的屋子發出一陣噼里叭啦的打砸聲。

    反觀長寧郡主的院子,自太醫走后,長寧郡主倒是興致頗高的讓人沖了一杯櫻桃醬茶,并幾盤小點心,坐在窗邊與梅mama說話,一派和樂。

    “好了,mama莫要生氣了,我現在已經比前頭好很多了,只要好好養著,就會無礙。

    以前是我鉆了牛角尖,不知珍視自己。以后啊,我會好好吃藥,好好吃飯的!”

    梅mama聽后,只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好,好,好!今個我才發現,原來郡主才是最像長公主的,性子里有一股子韌勁兒呢。”

    長寧郡主聞言只是彎了彎眸子,還請梅mama一起品嘗櫻桃醬茶。

    然而,等到晚間,平陽侯世子終于姍姍來遲,面上帶著幾分痛苦與怒氣,看到長寧郡主,卻是欲言又止:

    “舒娘,你……”

    以往,長寧郡主看到平陽侯世子作出這幅模樣,只會心疼,畢竟平陽侯世子曾經那樣的“包容”過她的過去,她怎么忍心讓他為難呢?

    而此時,長寧郡主卻只不動聲色道:

    “世子有話不妨直言?”

    平陽侯世子聽了長寧郡主這話,眸子一顫,其實,平陽侯世子雖然生的平平無奇,可是一雙眼睛卻分外傳情,這會兒那里面濃郁的愛意,讓人不由動容。

    聽了長寧郡主的話后,平陽侯世子只是一臉哀傷道:

    “舒娘似乎,回了一趟娘家后就變了。”

    長寧郡主抬眸看向平陽侯世子,故作不解:

    “世子覺得我變了?那我現在,不好嗎?”

    長寧郡主雖然還有些病弱,可是已經rou眼可見的變得健康起來,但凡是真真正正心里記掛她的,只會替她高興。

    平陽侯世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好,也不好。舒娘之前就要給我指人,回來后又氣暈了娘親。舒娘如今變得健康了,也變得不愛我了。”

    “世子何出此言?世子是我的夫君,我怎么會不愛重世子呢?”

    長寧郡主淺淺一笑,可平陽侯世子卻依舊皺著眉:

    “舒娘,愛豈是嘴上之言?若郡主真的愛我,不如拿出證明。”

    “何以證明?”

    平陽侯世子聽著長寧郡主妥協的話語,眉間一松:

    “娘親今日氣得很了,連我都狠狠的斥罵了一通,明日,明日舒娘侍奉娘親湯藥,讓娘親消消火吧。”

    “我,讓夫人消消火?”

    長寧郡主重復了一遍,許是她向來好性兒,平陽侯世子忽視了那其中的譏諷,只點了點頭:

    “好舒娘,我與你夫妻一體,按理我為你受娘親的斥罵也是應該的,可是看著娘親在病榻只讓碾轉反側,我心痛的無法呼吸。

    倘若,長公主在世,若是如此,只怕舒娘也不忍心吧?”

    平陽侯世子這話一出,長寧郡主眸中閃過一抹冷色,她直接站起身,冷漠的注視著這個當初據說力排眾議,對自己滿心愛慕的夫君。

    平陽侯夫人,何以能同她的娘親相比?!

    “若是我娘親在,她必不會讓我受一丁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