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魏思武這話一出,楚凌絕頓時眼睛一亮,他正愁自己無法拉下臉與魏思武套近乎。 看來,只要贏得這場投壺,父親的要求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徐瑾瑜也是不由默然,看了趙慶陽一眼,這樣勛貴子弟似乎很喜歡賭玉佩嘛。 不過,這位魏世子更聰明一些,不像慶陽兄,直接把自己都賭了! “喂喂喂,為了分開我和瑜弟,你也是夠了!” 趙慶陽沒好氣的說著,徐瑾瑜則把玩著一根矢,笑笑沒有說話。 投壺他只在書院的武課上玩過幾場,而且葉先生以他身子不好的緣故,都不敢讓他多玩。 不過,這東西確實是有些技巧在的。 魏思武對于趙慶陽的抗議,直接以主家的身份鎮壓,氣的趙慶陽不由沖著徐瑾瑜嘀咕: “魏思武這家伙,就是故意氣我!” “慶陽兄莫氣了,這樣安排也算妥當,若是結隊,萬一你和思武兄一隊那該如何? 而且,倘若你此番得了思武兄的玉佩,屆時……” 徐瑾瑜拉長了聲音,趙慶陽突然眼前一亮: “一個玉佩一個要求!我要讓魏思武穿女裝!” “咳咳!” 徐瑾瑜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趙慶陽一臉無辜道: “魏思武那小子幼時生的玉雪可愛,還曾經作過一陣兒小姑娘打扮呢!” 徐瑾瑜聞言,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魏思武現在那五大三粗的模樣,艱難道: “那我只能,祝慶陽兄早日如愿了?” “嗯!魏思武這家伙,越長大越不可愛了!” 趙慶陽搖搖頭,隨后從下人呈上的托盤取出兩只束腕給徐瑾瑜,而另一旁,魏思武的熱身也快要結束了。 比賽即將開始。 今日魏思武請來的小郎君已經有十幾之數,這會兒每個人手里持著四支矢,排隊等候。 魏思武直接道: “奏樂!今日這第一支矢,瑾瑜來投。” 樂聲裊裊,徐瑾瑜彎了彎眸子: “那我試試。” 徐瑾瑜一個甩手,將那支被自己捏的有些溫熱的矢飛射而出。 “好!” “此箭有初,計兩籌!” 魏思武也是眼睛一亮,激動道: “瑾瑜這哪里是略知一二,你不老實!” 徐瑾瑜忙拱手討饒: “僥幸,僥幸而已!” 之后,魏思武等人紛紛投中,但有兩人連邊都沒有挨著,一時漲紅了臉。 如此過了幾遍,場上比分最為接近的只有四人,乃是徐瑾瑜(一百三十七籌)、趙慶陽(一百三十六籌)、魏思武(一百三十籌)、楚凌絕(一百三十二籌)。 楚凌絕這會兒看著徐瑾瑜的眼神分外復雜,他不明白,明明自己自幼養在侯府,投壺更是從小玩起,和魏思武、趙慶陽膠著不下他也認了。 可是,徐瑾瑜又是憑的什么? 楚凌絕心下不服,魏思武眼睛一轉,笑瞇瞇道: “這樣下去也難分高下,不若吾等以屏風隔斷盲投如何?盲投者以雙籌計!” 徐瑾瑜也是難得玩的這么痛快,這會兒正在興頭之上,笑著道: “好啊!” 徐瑾瑜應下,趙慶陽自然也跟了,楚凌絕猶豫一瞬,也點點頭。 畢竟,每人只四箭,倘若他不應,如何能比得過三人? 隨后,下人立刻抬了屏風上前,擱在壺與人中間,投壺者只能憑感覺盲投。 而徐瑾瑜天生過目不忘,且在腦海中已經憑借周圍的景物勾勒出壺的位置,隨即自信一笑,一支箭矢脫手而出。 “徐家郎君一箭依耳!計雙籌,為十六籌!” 徐瑾瑜來勢洶洶,魏思武也不怵: “好,看我的!” “世子一箭依桿,計雙籌,為二十籌!” “嘿!” 魏思武志得意滿,趙慶陽挑了挑眉,直接抽出兩支箭投擲出去—— “趙世子兩箭雙耳!計二十四籌!” 趙慶陽這一手,讓眾人嘆為觀止,這可是盲投! “慶陽啊,你這手可真是非比尋常!” 趙慶陽喜滋滋的擺擺手: “也沒有,不過是對你家熟悉一些罷了。” 這屏風對他,形同虛設。 而隨著趙慶陽將比賽的氣氛拉至高潮,楚凌絕也不由深吸一口氣,他握緊了手中的四支箭,汗水都浸濕了主桿,他猛一抬眼,隨后直接將四支箭一同投出: “楚世子四箭散射!計四十籌!!!” 而此時,隨著楚凌絕這一手,他暫時領先。 只不過,接下來就輪到了徐瑾瑜。 徐瑾瑜掂了掂手里的三支箭,唇角噙著一抹淡笑,眼看著三人都把自己的絕活拿了出來,他了不愿意當那吊車尾! 徐瑾瑜隨后徑直轉身,背對屏風,直接將三箭投出! “當當當——” 隨著整齊的三聲,計籌之人都懵住了,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徐,徐家郎君仙人背劍,連中三箭,箭箭依桿!!!” 那人喊的嗓子幾乎破音,魏思武和趙慶陽紛紛驚訝不已,楚凌絕更是直接繞到屏風后查看。 只見那三箭明明是一同投出,可是卻整整齊齊的卡在壺口,成依桿之勢! “瑾瑜,這就是你的略知一二?” 魏思武面色都變得古怪起來,隨后直接嘆息一聲: “比不過,比不過。” 魏思武投箭認輸,趙慶陽也直接道: “不玩了不玩了,連中三箭依桿,瑜弟你這是不給我等活路啊!” 旁的不說,只這三箭依桿便已經應以三十籌計,若是翻倍,便是六十籌,更不必提徐瑾瑜還是用那樣高難度的動作了。 徐瑾瑜這會兒亦是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帶著亢奮,這還是他第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呢! 徐瑾瑜不由展顏一笑: “我只是心中有壺罷了。” 心中有壺,心中有壺的位置,自然怎么都能投進,若是再用些心思,不難達成目的。 趙慶陽哼了一聲: “我還心中有長樂伯府整個花園呢,怎么沒有這本事?” 徐瑾瑜這一手,讓所有人拍案叫絕,魏思武更是直接讓下人好生將這三箭依桿的壺好生收著,他要日日提醒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瑾瑜頓時哭笑不得,隨后,魏思武直接將那塊玉佩塞給徐瑾瑜: “本世子的玉佩你可拿好了,不許給慶陽,否則不算數!” 徐瑾瑜本來想要轉給趙慶陽的動作一頓,趙慶陽也不由炸了毛: “魏思武!你不講道理!” “哼,誰讓你沒有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都不別想!” 徐瑾瑜知道兩個人向來是雷聲大雨點小,這會兒只笑吟吟的看著,那副閑適從容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個農門之子。 “嘖,我還是頭一次看到趙世子和魏世子吵架的時候有人能站得住的!” “這徐家郎君究竟是什么身份?觀他姿容氣度,不會是哪家隱氏大族的郎君吧?” “有可能,若非是自信家族身份,誰不先報家中身份?” ……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落入楚凌絕的耳中,他只覺得可笑無比。 徐瑾瑜是什么身份他再清楚不過,可憑什么他拋棄了尊貴的身份,卻還能被人如此看待? 莫不是有些人天生就該如此尊貴? 楚凌絕諷刺一笑,一仰脖灌下一口水酒,今日那魏思武滿心滿眼都是徐瑾瑜,他如何能完成父親的要求? 酒過三巡,徐瑾瑜雖然以身體原因,不能飲酒,但也沒少喝茶,是以便與魏思武知會一聲,起身去了恭房。 等出了恭房,徐瑾瑜在一旁的假山處略站了站,以免沾染上不雅的氣息。 正在他要回宴會的時候,甫一轉身,就看到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的楚凌絕。